作者:the上
不然,只能让他来伺候她了。
他倒是不介意。
文凤真呼吸灼灼,滚热的气息,漫不经心地从她的发顶,洒在颈窝。在白嫩皮肤落了潮湿香腻。
她怕痒,身子瑟缩了一下,腰窝垫上他的手掌,炽热得令人难捱。
“殿下!”
她一下子喊出声,一双漆黑瞳仁,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像在慢慢鼓足勇气,冷意不断往上涌。
他的指骨贴近了衣衫边缘,顿住,有些疑惑。
辽袖已经想好自己的要求了,既然是救命之恩,不会连这点也不答应吧。
文凤真眼皮微抬,喉结几微地上下滑动。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提了。
得了这么大的人情,她怎么可能忍住不提,什么都不要,这不是安分守己,这是大傻子。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文凤真扯起嘴角,从容不迫的笑意:“辽姑娘,救命之恩,该——”
--------------------
作者有话要说:
两到三章走文案
感谢在2022-06-24 20:56:37~2022-06-25 21:0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花花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闲语 10瓶;晋江 8瓶;奈菲尔塔利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一章
救命之恩, 该怎么还吗?
文凤真想如何还?
辽袖怔怔走神,扭过脸, 耳垂不慎蹭到他的拇指, 神情不大高兴,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她忍不住张口:“殿下,其实我从未要您还过恩情, 我也不在意!”
落在文凤真眼里,这副不自然的表情, 不搭理人,娇娇的。
他微抬下巴, 眼眸略有疑惑, 极快压得镇静自若。
文凤真在朝堂斡旋许久,心知以退为进的路数,不过她看起来不是贪心的小姑娘。
她那双大眼眸瞧着澄澈干净, 又软又天真, 会有那么多小心思吗?
他对旁人总装得斯文有礼, 对她就不想放过。
梦里她戴着小兔子面具,红着眼眸的模样, 荏弱可怜。
他勾住了她的小腿和腰身,只想拉在怀里揉捏,叫人既惬意又于心不忍。
她这人经不起大风大浪, 只盯着瞧一会儿, 估计就头晕脑胀了。
文凤真刻意收敛了冰冷,目光落在她脸颊的软肉。
辽袖眼睫轻颤,良久, 展露些淡薄的笑意。抿了抿唇,还是说出来。
“殿下, 您真的什么都肯答应?”
她抬头,一根根蜷缩了手指,紧握在袖子下,紧张得将指头拧发白,鼻尖渗出了潋滟润色。
窗子外的月辉争先恐后落在他长睫。
“这是自然。”
他悄无声息地盯着她的眼睛,针扎般看透了她,削瘦的拇指硌得她软腰生疼,他抽回了手。
辽袖舒了口气,那就由不得他反悔了。
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在屋瓦,飒飒冷风拍窗,宫灯忽明忽灭。
他的指腹微抬,贴着她的乌发,叫她红了脸。
辽袖一字一句,轻言细语:“三月十五,我会告诉殿下,我的心愿。”
三月十五,是她跟宋公子看宅子的日子。
总不能躲他一辈子,他迟早得知道。
凭什么因为怕他,便让自己的婚事一直偷偷摸摸的呢。
文凤真翘起嘴角,眼底生出点点光亮:“一言为定。”
*
看过了二小姐,辽袖打算回鹿门巷。
待在王府里,他总是找些藉口来见她。
春雨过后,法隆寺的花市如期开张了。
法隆寺不但规模极大,香火旺盛,常有宫里的贵人出来敬香。
春时一刻值千金。
刚过午牌,辽袖的轿子在胡同口停下来,天上地下,到处是扯旗喊鼓,熙熙攘攘,明媚生动。
各色盆花,牡丹、紫薇、珠兰、香莲……应有尽有。
雪芽惊喜地叫道:“姑娘,那盆白牡丹开得又大又好看。”
“这盆淬雪牡丹是珍品,养了一个冬日的,很不容易,就是价格不菲,一盆能抵殷实人家半年的饭钱。”
辽袖正跟随着赏春的人潮大饱眼福。
雪芽忽然扯了扯她的袖子,抬头一指:“姑娘,快看!”
辽袖抬头。
今日是一个难得的大晴天,紫霞挤走了密密乌云。
一只糊绘面大燕子风筝,摇摇晃晃地飞在天空,大团暗花起底,宝蓝色绘面。
竹架下衔着一块小木盒。
游人们纷纷称奇:“好大的风筝,这是谁放的?”
辽袖心底好奇,顺着一长条风筝线望去。
城楼上,青衫温和的宋公子,面若冠玉,手指微微弹了一下风筝线,刚好也在看她。
看不清神情,想也知道,他一定含了笑意。
燕子风筝慢悠悠飘在辽袖脚前,人群纷纷空开了一块儿。
雪芽伶俐地跑过去,将风筝抱起来,取下了小木盒。
回了鹿门巷,辽袖揭开小木盒。
金灿灿的桂花糕,这个时令哪来的桂花呢。
闻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馥郁芳香。
她拈起一块,就着茶水慢慢吃,发现木盒里还有一封请帖。
红底烫金,宋公子瞧着端直温和,字迹却雄峻有力,尤其写起她的名字,让她瞧着也可爱可亲三分。
订亲宴定在了三月底。
到时候会在首辅府设宴,纳征和请期,两人交换红绿文书后,再定正式的婚宴。
这封订亲宴的请帖,是宋公子亲自写的。他写了很多封,事必亲为。
辽袖握着这封订亲宴的请帖,心里渐渐有了筹谋。
*
首辅府。
宋搬山在灯火下手攥紫豪毛笔,凝神敛气,一笔笔写订亲的请帖。
桌面上压着一放莲池砚,新鲜的法隆寺鲜花攒在瓶中,平常他只放嫩竹叶。
老首辅第一次瞧见儿子除了读书之外,这样细心认真。
老首辅的侧脸,在灯火跳跃下有些揣摩不清。
“搬山啊,今日你进宫见姑母,还见了陛下,陛下的病情怎么样了?”
宋搬山的笔锋微顿:“回父亲,姑母依旧被禁足着,陛下的病情愈发严重了,都是妖道误国,谁不知道,那名妖道吴衡是文凤真的人,太医这样说,朝臣们也再三劝诫,可是陛下就是没听进去一回。”
“儿子真不明白,陛下英明一世,怎么会临了对这个冒牌妖道深信不疑,吴衡甚至鄙陋到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老首辅身形一顿,垂眸:“或许,陛下是有特别想见的人,哪怕被世人痛骂昏庸,病急乱投医,愚昧地相信一名妖道,不惜代价也想见的人。”
老首辅心知:这个儿子自小能干,聪敏有主意,虽然没有娘,从聘礼到订亲,都是他自己一人完成。
“爹,我总觉得您有什么心事。”
等宋搬山将最后一笔勾勒完,他抬头,终于问出口。
只有这一对父子清楚,宋搬山并非老首辅的亲生儿子。
老首辅为官多年,除了早年一位妻子去世后,一直无妻无妾。
族人纷纷颇有争论,为了平息诽议,老首辅赴任明州时抱回来一个小男娃,说是一段风流逸事中留下的。
宋搬山过继在了早亡的妻子名下。
他确实是首辅府唯一的公子,身份尊贵。
哪怕老首辅将他的身世告诉他,这一对父子之间也从无隔阂,他对儿子悉心教导,视若己出,宽严并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