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上位 第62章

作者:the上 标签: 重生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这个时令白津河那边有最新鲜的芦笋,配着虾仁甚是可口,她饮食清淡,喜欢时令蔬菜,应当会吃一口。

  都是她喜欢的菜色。

  辽袖上了酒楼,满眼俱是锦绣。

  连一方花篮都是黄花梨雕琢而成,明珠高悬,八角蕉檀宫灯悬挂得灯火通明,奢靡气派。

  她站在那里,戴着面纱,小脸被暖意熏红,睫毛细密得宛如一把小扇子,眼尾被风吹出微红,袖口携了幽寂的冷香,与墨香掺杂在一块儿。

  文凤真一摊手,极斯文地笑道:“左等右等等不来你,只好亲自请你过来了。”

  “辽姑娘还没用饭吧。”

  辽袖回过神,默默说:“回殿下,我用过了。”

  她的话让文凤真笑意微敛,脸色难堪,不过转瞬即逝,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笑容。

  他说:“无妨,可以再吃点。”

  话音未落,从辽袖背后又走出一个人,槐哥儿兴高采烈的,又因为姐姐在,所以眉眼安静,乖巧懂事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只眼巴巴望着桌上的菜。

  文凤真嘴角的笑意顿了一下。

  冯祥怎么做的事。

  他只请辽袖一个人,怎么她弟弟也来了。

  文凤真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冯祥皱着一张老脸,吓得几乎要哭了。

  辽袖替他解围,轻言细语:“槐哥儿没吃过饭呢,殿下若是介意,我们就回去了。”

  “无妨,”文凤真微笑道:“来人,多添双筷子。”

  他心下咬牙切齿,总归以后也能算是小舅子,这傻子,认了吧。

  辽袖动筷子夹了一根翠绿的芦笋,细细品尝,文凤真一抬手,小厮们搬了几坛淬雪牡丹过来。

  正是白日里她在法隆寺瞧见的。

  不过这种白牡丹养得娇贵,难以培育,价值不菲,当时她也只能看看,大饱眼福。

  辽袖心知,一定是云针这丫头告诉了文凤真,连她在哪盆牡丹上停留的目光最久,都说得一清二楚。

  文凤真盯着她温顺的动作,嘴唇红润异常,白腻的鼻尖染上一抹潋滟绯色。

  本想跟她说说话,奈何槐哥儿吃饭的动静大。

  他给她拈了一块里脊。

  多吃些,脸颊添点肉,腰身也不必这么细。看着心里高兴。

  他漫不经心的,一点也不在乎这举动有多亲密。

  辽袖有些紧张,忐忑不安,目光落在一盘糖醋鲤鱼上,她知道文凤真上辈子不能吃鱼,不然会起红疹子。

  她一咬牙,伸筷子拈起鱼肉,递过去,

  就做些让他厌恶的事,处处都不合他的心意。

  就等着他挥手撤下去,她以为文凤真会拒绝。

  文凤真瞥了一眼,笑盈盈地,从容拈起这块鱼肉。放在嘴里,细嚼慢咽,品尝滋味,面不改色。

  像是什么事都没有。

  冯祥心惊胆战,想出声阻止,却讪讪伸回手。

  殿下不能吃鱼,身上会起疹子。

  辽袖失神,手中筷子停顿半晌,抿直了唇线,未曾料到他真的吃了。

  她拿起面纱,慌了神,面皮忍得通红,垂眸不敢看他。

  “殿下,三月十五那日,咱们再见,我有个东西要送您。”

  有个东西要送他?

  文凤真起了兴趣。

  他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牵起嘴角:“好。”

  她是孤女,胆小怕事,需要鼓起勇气才敢讨要骊珠。

  他不着急,可以给她考虑的时间。

  回去的马车上,文凤真凤眸微敛,暗色浓稠,掌心不断摩挲着柄骊珠。

  雪白如瓷的脖颈起了一片红疹,绯红蔓延。

  方才吃过药丸,稍微好了些。

  冯祥颤颤巍巍地回头望一眼,刚想问殿下疹子好点没有,终究没开口。

  辽姐儿给他夹了块鱼肉,他还是吃了。

  冯祥只明白,殿下今日好高兴。

  进禄奇怪地瞥了一眼,殿下老望着骊珠做什么?

  旁若无人,文凤真静静落下一声轻笑,他已经知道她想要什么了。

  若是她真的开口要骊珠,他不会拒绝。

  而且……她还说要给他送个惊喜。

  文凤真一面将骊珠缓缓送回鞘中,一面沉思。

  会是什么呢?

  估计是女儿家亲手做的绣囊,或者是她自己写的字,再不然就是她栽植的花花草草,虽然平凡普通,总归是女儿家的心意。

  竟有些莫名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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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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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出了玉鹤楼, 辽袖重新戴上面纱。

  又是一个凉爽夜,昨夜一场豪雨。清风如拂, 春夜里还是一派人影幢幢灯火楼台, 街面上处处挂着防水的油绢灯笼。

  她一回神,不慎撞到一个醉汉。醉汉醺醺然,瞧见这样一个貌美小娘, 想探手过去捏腰身一把,辽袖脸色一白, 这边顿起喧哗。

  还好,醉汉的粗手被人握住。

  疏星淡月, 这人长身玉立。辽袖抬头一看, 竟然是新晋状元郎赵襄。

  醉汉落荒而逃,赵襄眉眼弯弯,请了个礼:“辽姑娘, 你没事吧。”

  辽袖平复心神, 面色渐渐红润, 感激地抬眼。

  前世赵襄是内阁重臣,最得新帝器重, 人人痛骂赵襄出身士族,却同流合污毫无气节可言。

  可是辽袖清楚,赵襄自小本就是文凤真背后的世家子一员, 两个人是打小的情谊。

  后来赵襄的家族落魄, 便离开了京城。

  幼时初见文凤真,流光溢彩嚣气腾腾中。

  赵襄就站在他身后,眉眼清晰, 气度不凡,她记得清楚。

  辽袖略感奇怪:“你认得我?”

  赵襄又是一笑:“怎么不认得你, 东川的小菩萨。”

  辽袖睁圆了漆黑的瞳仁,那时候自己,小脸泪糊了油彩,狼狈不堪,五官胚子未脱,又干又瘦。

  他怎能认出自己,看来是事先调查过了。

  辽袖一转过身,发现槐哥儿不见了,顿时心内焦急。

  赵襄温和道:“辽姑娘站在这里别动,我去帮你找你弟弟。”

  她望着他那张令人信赖的脸,点点头,袖子下不安地攥紧了指尖。

  暗巷里,一盏风灯摇摇晃晃。

  赵襄赶到时,站在巷口,微微皱眉。

  辽槐一脚踹开醉汉,“砰”地一下撞上墙壁,留下一滩血,鲜红黏稠蜿蜒而下。

  “槐哥儿,”赵襄眉头舒展,笑吟吟的,“这是在做什么?”

  黑发乌瞳的漂亮少年,转过身。

  苍白的脸庞,一双瞳仁中的天真与涣散消失不见,炯炯有神,哪有半分傻气模样。

  他转了转手腕,面无表情。

  “谁动我姐姐,都得死。”

  他与姐姐相依为命,镇子上的恶霸觊觎姐姐的脸色,却从未敢骚扰,便是知道那个能射死一头熊瞎子的傻子,是个狠角色。

  “哦。”赵襄依旧是老狐狸的笑容。

  原来不是个小傻子,而是小疯子。

  辽槐站起身,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你要是告诉我姐姐,你也得死。”

  赵襄无奈地摊手:“我不会。”

  赵襄从容不迫道:“那一年让你装傻,其实是我写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