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她这样的人,踏入这种市场,其实就是被人家宰的。
不过,也就是五块钱——
各种想法交织,也存着一丝侥幸,或者还有一丝怜悯,最后她终于掏出来五块钱,买了那块破布,用旧报纸包着,放在了自己包里。
她想,要不要去给二哥看看呢,估计看了后就是一顿骂,骂她没事跑到报国寺被人坑,所以要不还是算了吧。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又觉得自己特别可笑。
想买试卷没买到,却买回一块熏人的破布,白白五块钱打水漂!
也真是邪门了,为什么要花那五块,那个人肯定是骗子,什么媳妇进医院,就是看她脸上写着人善可欺吧?
果然男人是不可信的,无论是要处对象的男人,还是想卖破布的男人,没一个嘴里有真话。
林望舒深吸口气,让自己打起精神,赶紧回家,她要去学习了。
谁知道刚走到胡同口,就见那里戳着一个人,看起来戳了挺久了。
是雷正德。
此时此刻,看到雷正德,林望舒只觉得浑身无力。
就是这么两天,她先遭遇了要考虑考虑的陆殿卿,接着遭遇了媳妇生病旧货摊主,难道最后,她还要继续被这个坑人的雷正德骗吗?
她冷漠地扫了一眼雷正德,之后,直接忽略,进胡同。
雷正德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林望舒:“你要干什么?说吧。”
雷正德脸色惨白,人也看着瘦了,甚至有些胡子邋遢的。
总而言之,看着更让人反感了。
他咬着牙,神情悲恸地看着她:“望舒。”
林望舒:“我饿了,想回家吃东西,希望你能快一点说,不然我就喊抓流氓了。”
雷正德:“我还记得,上火车的时候,你笑着对我说,等到了北京后,你要大块吃肉,你想吃全聚德烤鸭,还想要吃炙子烤肉,你还想吃肉丁馒头!你说要和我一起吃。”
林望舒只觉得淡漠遥远:“是吗?”
她以前就这么爱吃吗?
雷正德:“望舒,我说这些我都会带你吃,我们回到北京享福,天天都开开心心的,你那个时候笑得多开心。”
林望舒心想,傻子只知道吃,当然开心了。
吃着吃着就知道这日子不好过了吧。
雷正德:“我并不相信,我没办法相信,怎么一转眼,你就变了,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就像是针一样扎我心上,我很难受,我晚上睡不着觉,但是我最后还是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一定是有难言之隐。”
林望舒深吸口气,她纳闷地看着雷正德,心想怎么就说不明白。
她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相信,自己对他真的没什么感觉了。
她要剖腹自证吗?
雷正德:“我也反思了回到城里后我的所作所为,我明白自己做得不够好,可是我做得不够好,你应该告诉我啊,你告诉了我,我一定努力重新做好,你不能一声不吭就和我提分手,我真的受不了。”
林望舒终于开口:“你怎么不回忆一下你家里人是怎么对我的呢?我就活该被你家那么说,哪个姑娘被那么说了,还有脸和你好?你当我没脸没皮是吧?”
雷正德:“望舒,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我姐说了什么,我让她给你道歉行不行?”
林望舒好笑地看着他。
雷正德眼圈都红了,声音也有很有些动情:“望舒,你应该相信我,你看你哥打了我,那是未来大舅子打我,没得说,我绝对不会让我家里因为这个对你哥不利!我豁出去命都不要,也得护着你哥护着你!我能护着你,你相信我,我姐说的那些话,我都会让她给你道歉,我会让你出了这口气,可以吗?”
不得不说,林望舒听到这些话,看着眼前憔悴的雷正德,她多少有些感动了。
她想,曾经的雷正德,确实是把自己放在心里的。
甚至于后来的雷正德,在三十多岁后,他依然是把自己放在心里的。
要不然外面二十岁的小姑娘生了他孩子,他直接娶进家门得了,何必非和自己那么纠缠着不离婚,死死地非要拴住自己呢!
一般男人恨不得中年升官发财死老婆呢。
所以面对这么一个雷正德,她多少是有些心软的。
他不是坏人,他对自己也不错,他只是没有做到她所希望的,他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绝对无法容忍那个流着他血脉的婴儿。
只能说他们是真的不合适在一起。
所以她无奈地看着他,有些疲惫地说:“正德,你这么说,我也很难过。”
雷正德:“望舒,我就知道,我知道你并不是那么心狠的人,你——”
林望舒:“可我真的不再喜欢你了,我也不想嫁给你了,这个需要再说吗?哪怕你是天底下最好的,我不喜欢了,我也不能强迫自己啊……你能明白吗?”
雷正德听到这个,陡然大声道:“你这么骗我有意思吗?火车上一天一夜,你变了心?”
林望舒:“就你妈你姐那样,就凭你家里那情况,我凭什么不变心?我活该被你家作践啊?”
雷正德:“我说了,我让我姐给你道歉!你心里有多大的委屈,我就让你出多大的气不行吗?”
林望舒蹙眉看着他:“你少说这种没用的话,我倒是突然记起一件事,我存折钱是不是在你那里?”
雷正德:“对,在我这里。”
林望舒:“你先还给我,那是我的钱。”
雷正德微怔:“我还能昧你钱不成?”
林望舒:“对,我相信你不会昧我的钱,那你还给我啊。”
雷正德:“那我们约一个时间,我让我姐给你道歉,顺便还给你钱。”
林望舒:“钱给我,道歉就算了。我不想看到她那张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的脸。”
雷正德沉默地看着她,之后突然笑了声:“林望舒,你放心,该给你的,我都会给你,你等着。”
说着,他转身骑起旁边的自行车就走。
林望舒有些茫然地看着这个雷正德,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别的她反正是不想要,她只想要回她的钱。
当年她去云南,属于跨省下乡,才拿了这么一笔安置费,她甚至觉得这就是她五年的卖身钱,这笔钱便宜了雷正德,她怎么都不痛快。
站在那里,林望舒回想着自己这个上午,最后麻木地过去了派出所,新户口本已经下来了,她重新拿到了正式的北京户口。
那户口登记本还散发着油墨香,里面还有米面粮油副食的本子,有了这些,她至少拥有自己的粮食关系,能按时领到自己的饭票布票副食票了。
她装在牛皮信封里,揣着牛皮信封迈步往家走,心想这些糟心的男人她都不要想了,她赶紧回家学习吧。
谁知道才走进胡同没几步,就见旁边槐树下,站着一个陆殿卿。
第22章 户口本押我这里
突然看到陆殿卿,林望舒表示很意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看上去也有些憔悴。
她咬唇,别过脸去,故意不看他。
她知道自己的眼神也许有些幽怨,但是现在装冷淡实在是有些收敛不住情绪,特别是在今天遭遇了雷正德之后。
想装成若无其事都难。
陆殿卿走上前:“我前天去天津,本来应该昨天回来,结果因为有点意外,耽误了,今天才刚到家,正说要去找你。”
林望舒心想,关我什么事……
陆殿卿:“带了几盒十八街麻花,你尝尝?”
说着,他递过来一盒麻花。
林望舒不接。
陆殿卿:“你不喜欢吃吗,我特意去总店买的,他们说总店的麻花最地道。”
林望舒便觉得委屈,自己又不是猪,他为什么总想着给自己塞吃的,现在根本没心情吃好不好?
陆殿卿看着她的眼睛,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湿润,他便轻声说:“怎么了?”
林望舒:“没什么。”
声音却是很低落的,是想掩饰都掩饰不了。
陆殿卿:“是出什么事了?雷家找你了?”
林望舒:“是啊,雷正德又找我了,他冲我吹胡子瞪眼的,还说要给我道歉,我缺他一个道歉吗?”
这事不能提,一提就委屈,她想起上辈子,她要离婚,他还死死扒着不放,她委屈得简直想哭。
特别是现在有个人轻声细语地哄着问,那就更想哭了。
陆殿卿:“那我现在去找他说。”
说着,他就要走。
林望舒:“你别,你干嘛找他,你现在已经不管我了,你去找他有意思吗?”
陆殿卿顿住脚步:“我没有不管你。”
林望舒:“你就是,就是不管我了!他跑来欺负我,你也不管我,你说话不算话,你就是骗人的,你回头一转身就不见人影了!”
她突然就想起,当时说得好好的,要给她写信,后来她可是连个信皮都没见到过!
陆殿卿抿唇沉默地望着她。
林望舒:“我现在算知道了,你就是一个骗子,你花言巧语,你比雷正德更坏,雷正德至少说实话,你都是说假话!”
陆殿卿:“之前天津那位世叔去世,现在他身后引起一些麻烦,他没有子侄,我父亲也不在国内,我必须去一趟帮他处理,因为涉及到遗产有些意外麻烦,我也没想到会多耽误一天,我处理完了就往回赶。”
林望舒:“你不用向我解释这些,我也不想听,事实上也和我无关。”
说完她直接迈步就要回家,她不想搭理他了。
陆殿卿看着她,没说话。
林望舒一狠心,心想那就果然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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