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林望舒:“什么?”
陆殿卿:“就是每个月要用的那个?”
林望舒眨眼睛,有些不明白。
陆殿卿眉梢微泛红,不过还是抿着唇,一脸平静地道:“那个是叫月经带吗?”
林望舒怔了好一会,之后深吸口气,她喃喃地说:“陆殿卿,我给你提一个意见。”
陆殿卿:“嗯?”
林望舒:“我希望你不要用这种公事公办一脸严肃正经的语气提起我的月经带……”
陆殿卿神情顿了顿:“行,我以后注意,但你是不是应该记得带着?”
林望舒:“那我得算算日子。”
陆殿卿:“你不是才和我说了安全期计算方式吗?根据安全期推算,你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林望舒深吸口气,其实她那个安全期是胡诌的,就是让他有所畏惧,以便节制一些,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
她无奈地道:“你还挺懂的,知道女人每个月那个时候用什么……”
陆殿卿:“你让我看书学习,我尽快学习了下。”
林望舒:“……”
这么勤快的好学生?
她无奈地道:“你说得对,那行,我找找我的月经带去。”
说出去的话却是不好收回,她总不好说她胡诌的日子,只好硬着头皮带了,好在这东西也不是特别占地儿,带着就带着吧。
陆殿卿:“还要记得带着药,万一感冒发烧生病呢。”
林望舒:“知道啦!”
于是她只好重新打包了行囊,他从旁看着,也过来帮忙,又帮她塞了一件外套:“万一冷了可以穿上,乡下的天气不好说。”
林望舒觉得这倒是对的,也就塞上了。
当晚两个人早早躺下,她以为他会趁机如何,谁知道竟然没有,这倒是让她有些心痒了,便用胳膊轻轻碰了下他:“喂。”
陆殿卿:“我怎么又成喂了?”
林望舒:“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
陆殿卿便翻身过来,搂着她后腰:“刚要睡着。”
林望舒没想到自己暗示到了这个地步,他竟然无动于衷,一时也有些羞恼,心想好啊,那就干脆不要了!
于是她也闭上眼睛,努力睡去。
陆殿卿却亲了亲她脸颊,低声解释说:“不是不想,只是太晚了,明天你不是四点多就要起来吗?”
林望舒脸瞬间红了:“你想多了,我可没那意思,我这不是要睡了嘛……”
陆殿卿便轻笑出声,温声道:“嗯,睡吧。”
林望舒干脆靠着他,埋首在他胸膛上,哼唧着说:“知道啦,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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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殿卿订了闹钟的,第二天四点多就开始尖锐响起来了,林望舒只觉得头疼欲裂,她恍惚中甚至仿佛回到了云南农场那会儿。
陆殿卿把她拽起来:“起来了。”
林望舒打了一个哈欠,过去洗漱,又换上了绿军装,用皮带扎了腰,子,觉得精气神来了。
她英姿飒爽,怎么看怎么好看。
陆殿卿也已经洗漱过了,又把昨晚的稀粥和油酥烧饼热过,两个人一起吃了。
“你干嘛起这么早?”林望舒快速地吃着饭,随口问。
“送你过去。”
“不用,你再睡会吧。”
陆殿卿看她一眼:“下次不想让我送可以早点说,我现在已经折腾得不困了。”
林望舒咬着烧饼,便笑了:“真没诚意!”
话虽然这么说,但吃饭完,她还是背上了行囊,高高兴兴地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由他带着过去学校了。
这时候天还没亮,路灯昏暗,路上只有洒水车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天凉快,陆殿卿自行车骑得飞快,没多久就到了学校。
学校里却已经是灯火通明,学校政委带着人在门口发红色小旌旗,每人一个。
陆殿卿支好了自行车,便接过她背上的行囊,单手拎着,带着她往学校里去,学校里已经不少学生了,闹哄哄的,大家全都是一身绿,戴着帽子,分不出男女,一个个高兴得像是过年。
林望舒:“我自己过去吧,又不是小孩。”
陆殿卿:“不想让我送进去?”
林望舒:“才不是呢!”
她只是觉得她作为一个老师,竟然还要家里人送,感觉有点丢人,本来就很没威望了,现在估计更没威望了。
陆殿卿看她那别扭样,笑了:“走吧,我正好见识见识你们班的那些学生们。”
林望舒别他一眼,敢情是因为这?
不过想想也是,这人小心眼,自己要出去拉练,到时候肯定和那些学生朝夕相处,估计这人心里都冒酸泡了。
她也就笑了:“那走吧。”
前面都是学生,几乎分不出来哪个班是哪个班,这个时候,就听到一声喊:“小林老师,我们在这里!”
其他人纷纷欢呼:“小林老师来了!”
就在大家的拥簇中,林望舒赶紧过去了班里,问人来齐了么,结果还有十几个没来,她松了口气,作为一个老师,她并不是来得最晚的。
这时候,一群同学自然注意到了陆殿卿,他尽管衣着随意,但修长挺拔,气质卓然,站在灯火中,格外耀眼,就连隔壁班的都注意到了,纷纷看过来。
林望舒便介绍说:“这是老师的爱人。”
大家一听都不好意思地笑了,旁边一个声音突然懒懒地开口:“小林老师,原来你还要家长送?”
林望舒一听这声音,就是叶均秋,看过去时,他也穿了一身军装,高高的,站在人群中,略带着一点嘲讽的笑看着这边。
他这一出口,其它人都憋不住想笑。
旁边陆殿卿目光便落在叶均秋身上,凭着直觉,他自然知道这就是林望舒描述过的那个学生了。
他站在那里,神色冷然,轻描淡写地道:“你们小林老师说了,底下学生太调皮,担心管不好,作为家长我不放心。实在不行,何止是送,我可以陪着你们一起去拉练。”
他这话一出,周围人都面面相觑,不好意思起来,也有人忍不住憋着笑,陈爱国悄悄地拽叶均秋衣袖,让他不要乱说话。
这“家长”看着挺厉害的,不那么好惹。
林望舒:“……你赶紧回去吧,别把学生吓到。”
陆殿卿:“路上小心,万一有什么事,可以找那边生产社的电话打给我,我分机号和部门你记得吧?”
林望舒:“当然记得。”
陆殿卿:“嗯,那我走了。”
当下便把包裹递给了林望舒,又低声嘱咐了几句,最后几句声音压得低,周围闹哄哄的,外人根本听不清。
等陆殿卿走了,林望舒走到了学生们中间,好几个学生冲她暧昧地笑,冯秀荷低声说:“小林老师,你家长可真疼你!”
林望舒:“小孩子家家的,别瞎说。”
她算是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刚才最后几句,也是故意压低了说,可就是让一群半大孩子知道,你们小林老师有主了,夫妻感情很好,别没事瞎想。
陈爱国刚才从旁边都看呆了,红着脸,有些喃喃地说:“小林老师的爱人真有范儿,这一看就和一般人不一样,瞧人家那风度……”
叶均秋鄙薄地扫了他一眼:“出息!”
这时候同学都陆续到齐了,林望舒看这情景,认为有必要树立一下自己的权威,当下便道:“各组长检查下自己组员的包裹,必须扎成标准的井字形。”
大家听了,都行动起来,林望舒也过去检查,她见到一个学生打包得不好,便道:“放下,我来给大家示范。”
好几个男生全都拥簇过来,好笑地看着她,看那样子根本不信。
林望舒有意露一手,当即拿着那包裹来,收拾好了,在被子一端来一横,再反过来将两根绳交汇旋转九十度,之后用力一勒,来一竖。
她边做边说:“大家都看我扎,一定要扎好了!”
说着,她将被子反转,在被子背面在另一端打一横,三下五除二,最后利索地把打好的绳结藏在被子里。
于是一个漂亮的三横压两竖行军包就扎好了。
周围几个看热闹的男生全都傻眼了,冯秀荷敬佩地喊道:“小林老师就是厉害!”
陈爱国叹:“小林老师是不是练过?”
林望舒嗯哼一声:“这才哪儿到哪儿,老师会的多着呢,你们都学着点吧。”
一时学生们赞叹连连,就连别班都看过来,纷纷传诵高二甲班小林老师包裹打得好。
这时候,学校政委拎着大喇叭过来喊话了,现在老师不叫老师了,叫排长,一个年级就是一个连,所以年级主任就叫连长了。
大喇叭里政委大声喊着:“咱们就是要以学为主,兼学别样,不但要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
之后,他就带着大家喊口号,这就是誓师了,一群学生挥舞着手中的旌旗,大声地喊着:“不怕苦不怕累!”
在微微的晨曦中,大家挥舞着旌旗出发了,林望舒作为排长,背着行囊,走在正前方。
人多势众,大家雄赳赳气昂昂的,自然很有一股气势,林望舒甚至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中学时代,那个飞扬洒脱的年代,天不怕地不怕,会觉得自己可以战胜一切!
她看着前方绵延不断的队伍,那绿色的军装,红色的小旌旗,心里却想起来上辈子许多事。
曾经意气风发,也曾经豪情壮志,还曾经站在未名湖畔,看那风起云涌。
她也以为,挥起拳头可以打破心中的藩篱,可最后呢,她终于明白,其实什么都不能,春雷响动之处,一场关于青春激昂的繁华最终落尽,经济浪潮随之滚滚涌上,将所有易碎的梦全都吞没埋葬。
林望舒攥紧了自己的行囊,突然有些想哭的感觉。
她为什么回到了年轻时候,意义何在?真的是让她重新体验一次这永远无法挽回的青春吗?还是为了得到一场甜蜜完美的爱情?
队伍走出去几公里后,学生们的激情便渐渐地散了,队伍也开始东倒西歪不成形了,大家三五一伙的,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话,也有人逐渐走不动了。
林望舒便过去查看情况,有女生的脚磨破了,一走疼得直呲牙。
林望舒让女生脱了鞋,看了看,这鞋子是家里父母单位发的工鞋,牛皮的,太硬实了,尺码略偏大,磨脚,把脚后跟都磨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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