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金坎
被留下的江鸿飞愣了下,过了会才指着刘业的背影道,“不解风情的木头,你懂个什么!”
院子里,彩萍偷听完江鸿飞两人的谈话,回去告诉了林氏。
“三奶奶,那个江鸿飞可不能再让他来三房,每回看到您,那两颗眼珠子就跟长您身上一般,太没规矩了!”
林氏也很生气,沉着脸吩咐,“你去和院子里的其他人说,往后别让江鸿飞进三房,只要看到他,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便是。”
这也是他们住得太偏了,若是和其他几房挨着,江鸿飞必定没这个胆子。
林氏深吸几口气,才进里屋去。
看到安儿睡着,她不由放轻脚步,本想抱走安儿,却发现顺顺没有睡。
顺顺眨着大眼睛,和安儿面对面躺着,不哭也不闹。
江云康慢慢起身,接过林氏递来的毛毯,给两个小孩盖上,轻声对顺顺道,“顺顺也乖乖睡吧,待会等你们醒了,三叔再陪你们玩。”
顺顺往安儿那蹭了蹭,小手拉住安儿的胖胳膊,很快也睡了下来。
两小孩睡了后,江云康和林氏就坐在一边玩。
一天的光阴很快过去,第二天去考场时,林氏再三叮嘱不要吃离开眼睛后的食物。
江云康到侯府外时,江鸿飞和刘业的马车正好在前面,两辆马车算是同时出发。
等到考场时,江云康也是由林源扶着下马车。
前边的江鸿飞看到后,失望地撇嘴,“我看他也还好嘛,没病得起不来。”
刘业和江鸿飞分开走,不愿搭理江鸿飞。
而江鸿飞走了有一会儿后,才发现刘业不在边上,转身找人时,却不小心撞到一个人,“抱歉,兄台你没事吧?”
翁行鑫摇头说没事,看了江鸿飞两眼,笑着打招呼,“我认得你,你是住在承安侯府的,对吗?”
“是啊,兄台和承安侯府有关系?”江鸿飞看翁行鑫穿着不错,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点。
“说不上有关系,就是和府上的三郎一起在江陵书院读过书。”翁行鑫转头看了看,“不过我方才看到三郎时,他好像不太舒服,可是病了?”
“说是肚子不舒服,前晚大半夜还请大夫,矫情得很,我看他都没啥事。”江鸿飞下意识说完,立马摇头改口道,“确实是病了,这个节骨眼生病,太让人惋惜了。”
“这倒是。”
翁行鑫也叹气道,“最后一场考试生病,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本来三郎有机会中会元,现在也不知道行不行。哎,三郎这运气也太差了吧?”
“也还好啦,他之前都能中头名,只要能中进士就好,也不一定要中会元。”江鸿飞自己的目标就是中进士,只要能中进士,就是他家祖坟冒青烟了,之前听到别人说江云康可能中会元,他心里就不舒服。
什么叫很可惜中不了会元?别人可是连中进士都难,江鸿飞越听越酸。
翁行鑫笑笑不说话,辛苦读书多年,谁都希望能中头名,只是有些人本事太差了,不敢奢望而已。
“对了兄台,我叫江鸿飞,不知你是哪里人啊?”江鸿飞想再套个近乎,若是日后榜上看到对方名字,也能多条出路。
“我是京城的人。”翁行鑫说完后,便转身往其他地方去。
一眨眼的功夫,翁行鑫就消失在人群中,江鸿飞惋惜地摇头。
另一边,江云康遇到了于景山。
于景山刚看到他苍白的面色,就过来问他是不是要死了。
江云康不过是拍了点林氏的粉,让自己看得气色不太好,结果于景山过来就问他病成这样是不是要死了。
他皱眉道,“不用于小公子费心,我不过是肚子有些不舒服,还不至于病到要死。”
“不会死就好,我还想着会试赢你呢,你可不能轻易死了。”于景山的目光上下打量完江云康,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这脸也太白了一点,你要是难受,倒不如放弃考试,免得把自己病死在考场。”
“于小公子,我说了我没事,还是说,你很希望我会死在考场?”江云康最不喜欢听于景山说话,现在四周还那么多人看着,只想快点结束话题。
于景山被江云康问得噎住,撇嘴道,“你最好是不要死,我可不想胜之不武!”
话音刚落,翁行鑫就找了过来,看到江云康的第一眼,也是问江云康怎么病成这样?
江云康没回答翁行鑫的话,转身拉着林源走。
翁行鑫被甩了个没脸,面上不太好看,愤愤道,“这个江三郎好大的脾性,都到了这个时候,我倒要看看他这次能第几名。要是连一甲都没中,真是要笑掉大牙!”
于景山没好气地转头看翁行鑫,“那我也没中一甲呢,是不是也很好笑?”
上次乡试的名次,于景山一直没放下。虽然别人不敢当面和他说,但他知道,那些人肯定背地里说他会试一定不会中。
想到自己又要输给江云康,于景山非常不甘心,瞪完翁行鑫,就脸色臭臭地离开。
翁行鑫被于景山问了一句,瞬间僵住,怕于景山当场发火让他难堪,他大气都不敢喘,只能悄无声息地跟上于景山。
不过在翁行鑫心里,他觉得于景山能中贡士就不错,更别说一甲前排名次。想到如果于景山名次不好,他多少有些担心被迁怒。
等这些人都走后,方才听到于景山和江云康谈话的人,也开始谈论。
大家都看到江云康的脸色不太好,有人替江云康惋惜,“都到了最后一场,要是因此错过会元,那也太可惜了。”
“这有什么好可惜,他下来了,说不定咱们的名次就能往上爬一个。况且,他本来就不一定是头名。”
“其实江云康真的很有希望中会元,他能和文渝齐名,就说明才学足够好。不过吧,他现在都病了,会元肯定不是他。”
听到这话,大家不约而同地点头,都表示认同。
会试人才济济,在那么多优秀考生的情况下,想中贡士本就不容易,现在江云康病了,就更不要说头名的事。
这是大家一致认同的事。
不过江云康退出会元的竞争,便有人说会元一定是文渝,也有人说不一定。
“你们别忘了,北斋先生门下也有几名读书厉害的学生。还有南边的好些书院,也来了他们最厉害的学生。谁能中会元啊,还真不一定。”
这倒是真的,出色的学子太多,不到最后一刻的发挥,谁也猜不到胜出的人。
在其他人判定江云康和会元无缘时,江云康已经和文渝他们在排队,等候考官的到来。
会试最后一场,考的还是策论。
江云康这段日子,看了文渝的许多文章,发现文渝收敛了好些锋芒。
同样的,文渝也在研究他的文章。
两个人常常探讨到深夜,有时候钟庆上门找木须先生喝茶,也会看看他们的文章。不过钟庆一般不说好坏,最多提个一嘴,但也够江云康和文渝受用。
听到考官敲锣的响声,文渝回头看了眼江云康,四目相对时,异口同声地安抚对方,“一定要平常心!”
话毕,两人都笑了。
第75章
已经结束两场考试, 到了最后一场时,心无旁骛地想着考试就行。
江云康这次的号房,和于景山挨着。
两个人在拐角处遇到时, 都明显地愣了一下。
江云康瞄了眼于景山的考试号,发现他们挨着时,心里感叹了一句——真是孽缘啊。
“我看你, 倒是生龙活虎嘛。”于景山小声道。
“还好还好,肯定能撑着考完。”江云康道。
于景山冷哼道, “你最好是考完,别让我笑你。”
江云康撇嘴懒得搭理于景山, 在他加快步子后,于景山突然问他为何会病了。
“喂,问你话呢?”于景山看江云康一直往前走,音量大了一点,但被边上的考官瞪了一眼后,只能看着江云康继续往前走。
江云康可不想被考官怀疑舞弊,还是和于景山离得远远的比较好。
进号房坐下后, 也不抬头去看路过的于景山,而是开始收拾号房。
会试的三场考试, 江云康抽到的位置都还不错。
不在风口,也不靠近茅厕。算是运气比较好了。
不过二月中旬的天还是冷,白天还好, 入夜后, 江云康甚至能听到隔壁有人在打颤。
好在林氏特意用厚毛皮做了护膝和毛靴,江云康蜷缩在一起, 也就没那么冷。
第二天江云康考试时, 林氏带着安儿和顺顺一起回了娘家。
本来只带安儿, 但顺顺粘人得紧,刚和安儿分开,就开始大哭。
等朱氏看到林氏带着两个孩子来时,不由打趣道,“你大伯这孩子长大了,也得多孝敬你才是,这么辛苦带着他。”
“顺顺很乖的,他比安儿还好带,就是离不开人。”林氏把顺顺和安儿放在软榻上,边上垫了软枕,她和朱氏站在一旁看两个小孩玩,“大嫂,和正读书怎么样?”
“钟先生说认字比较快,就是没有耐心,倒是让他算术比较听话。”朱氏无奈摇头,“和正将来啊,怕也是个打算盘的。”
陆氏进屋时正好听到这个话,哼声道,“打算盘就打算盘,一家子人里,总要有人还会打算盘,不然那么大的家业,给谁经营去?”
“你们呀,多生几个孩子才是,到时候有会读书的,也有打算盘的,这样才和美。”陆氏自个生了三个儿子,如今孙辈却不多,大房只有一个孙儿,便偶尔会催朱氏几句。
朱氏自己也想再生一个,不过努力了一直没怀上,她心里也急。不过这个事她不会拿出来和婆母他们说,烦倒是问江云帆的事,“姝儿,你家大伯真的打算两年后再续弦吗?”
林氏点头说是,“我那大伯是侯府里的主心骨,他的决定,就连我婆母都不敢干涉太多。”
“那你岂不是还要带着顺顺快两年?”陆氏过来问。
林氏点头说是。
陆氏觉得女儿太吃亏,“同时带两个孩子,你如何再有自己的?”
林氏说没事,她如今有了安儿,并不着急。
朱氏看婆母皱眉,过来打圆场道,“我看顺顺确实听话,姝儿若是带他到三岁,顺顺也能记事认人,这往后也是一份恩情。顺顺长大后要继承侯府的。有这份情谊在,侯府也会一直眷顾姝儿和妹夫。”
陆氏听到这话,眉头才渐渐送来,看顺顺一直乖乖地看着安儿,她心头也不由软一点。
现在几句宽慰的话,林氏并没有当真。不过往后数年,在承安侯府起起伏伏时,大房和三房确实互相扶持了不少。
林氏在娘家有人说话,才觉得日子过得快一些。
傍晚带着两个孩子回去,正要进侯府时,突然听到高亢的两声,“嫂嫂好!”
彩萍怀里的顺顺还被吓了一下,转着小脑袋不知所措地去看安儿。
林氏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转头看到徐放和木疆从马车上下来,欣喜地过去欢迎,“之前就听三爷说你们会在春天时回来,倒没想到会那么快。你们两个都黑了,快些跟我进府,我让人给你们弄饭吃。”
“进府就不了。”木疆知道江云康今日在考试,他们这会进去不太好,“我们就是想过来看看小侄儿,考完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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