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怀着未来太子逃跑 第51章

作者:宁寗 标签: 生子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翠儿,不,如今应当是小涟感激地福了福身,同她道了声谢。

  因小涟对雨霖苑还不大熟悉,碧芜便将她交给钱嬷嬷教导,过了几日,钱嬷嬷来同她禀,说这丫头聪明倒是聪明,就是总是垂着脑袋弯着腰,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实在有些胆小了。

  碧芜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只让钱嬷嬷对小涟宽容些,不必太严苛,教会了就行。

  前世,小涟救了她和旭儿的命,今世她当是应将身契给她以作报答,还她自由的,可碧芜记得,前世小涟说过,她父母早亡,早就没有亲人了,世道艰难,女子孤身一人定然难以存活,再加上她如今这般胆怯性子,现下放她出去,她也不定能过得好,指不定就教人给欺负了。

  不如再留她两年,胆子大了,要嫁人还是要离府,再任由她选。

  钱嬷嬷教导了小涟几日,便让小涟学着在屋内伺候。多了个人,银铃银钩不但没妒忌排挤,还待她极好,很快小涟也与她们熟络起来,话也多了。

  不知不觉间,旭儿的百晬礼也到了。

  这日,碧芜天未亮就起了身,在府内各处指挥调度,布置安排,待到了辰时,才去了东厢看旭儿。

  旭儿方才喝了乳水,这会子不哭不闹,正安安静静任由姜乳娘和钱嬷嬷给他换衣。

  那是件锁子纹为底的红袄子,上头绣了不少吉祥纹样,穿在旭儿身上,衬得他的小脸越发白净可爱。

  这小孩子的确是一天一个样,原本出生时黑黑瘦瘦,皱皱巴巴的小家伙,这才过了三个多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长开了不少,抱着都颇有些沉甸甸的了。

  及巳时,宾客陆续而至。最先来的是萧家人,萧老夫人笑盈盈地抱着外孙儿不肯松手,直说旭儿生得讨人喜欢,随便逗一逗就能乐,往后的日子定也能过得安心乐意。

  虽是旭儿的百晬礼,但誉王还是得照常去上朝,下朝后交代完一些未了的公事,才匆匆赶回王府,帮衬碧芜几分。

  他一来,着实令碧芜松了口气,见她面露疲惫,誉王道:“离开席还有段时间,王妃且去陪陪祖母,这厢有本王在。”

  碧芜冲誉王抿唇一笑,福身道了声谢,往摆宴席的厅中去了。

  小孩子觉多,待碧芜赶到时,旭儿已然睡熟了,此时正由萧老夫人交给萧鸿泽抱着呢。

  萧鸿泽哪里抱过孩子,碧芜一进去,便瞧见他那双在战场上提刀砍敌军首级的手,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兜着一个奶娃娃,他绷着身子,紧张地抿着唇,看着怀中孩子的模样着实让碧芜忍俊不禁,少顷,还是好心替他解围,让姜乳娘将旭儿先抱下去了。

  旭儿一走,萧老夫人便忍不住又在萧鸿泽面前老生常谈起来,“你瞧瞧,你瞧瞧,你这亲外甥都百天了,你另一个妹妹,再过一阵也要出阁了,可你呢,二十有四了吧,这后院还是连个人都没有,你是不是这辈子不打算让我这行将就木的老骨头抱一抱重孙儿了?”

  萧鸿泽有些无奈地蹙了蹙眉,“祖母,这事儿急不得,你还是莫催孙儿了……”

  见他又是这番敷衍的态度,萧老夫人忍不住微微垂下脸,“急不得?你祖母我再不急,别说是重孙儿,就是你娶媳妇我怕不是都瞧不着了!”

  碧芜闻言忍不住看向萧鸿泽,前世,她这位哥哥直到战死都是孤身一人,并未娶妻,故而碧芜并不晓得这一世萧鸿泽能不能遇着他的命定之人。

  但碧芜大抵能猜到萧鸿泽不愿娶妻的缘由,或是因为自己的处境,才不想连累与他成亲的女子落得个守寡的下场。

  她蓦然忆起那次回安国公府时,偶尔听到的话。

  难不成前世萧鸿泽的死,真的与太子有关?

  碧芜思忖间,却听外头倏然响起通传声,“太后娘娘到!”

  她忙急匆匆迎出去,就见太后笑容慈和,见着她的一刻,眼眸都亮了。

  “小五。”

  碧芜疾步上前,离得近了,才发现太后并非一人来的,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装扮素雅的安亭长公主。

  为了一视同仁,旭儿的请柬长公主府自也送去了一份。但碧芜没有想到,安亭长公主竟真的会来。

  碧芜强压下面上的惊诧,佯作自然道:“见过皇祖母,见过长公主殿下。”

  太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面上流露出几分心疼,“这么长时日未见,小五你怎的比未生产前还瘦了不少呢。”

  “看誉王妃这般,只怕是在亲自照料小公子了。”长公主闻言笑道,“我那时生完阿绣,亦是不放心让人来照顾,凡事都亲自亲为,也是如王妃一样瘦了不少呢。”

  听长公主坦坦荡荡地提起赵如绣,厅中前来见礼的女眷不由得暗暗对视着,露出古怪而疑惑的神情来。

  这段时日,赵如绣封妃仪式推迟的事传得可谓沸沸扬扬,知晓她自尽内情的和不知内情的皆是议论纷纷。

  人多口杂,真真假假的混为一谈,就难免生出不少谣言来,其中就有赵如绣移情别恋,不愿入东宫而选择自缢的传闻。

  恐怕,安亭长公主这趟来,是有所意图。

  果然,就见她紧接着看向碧芜道:“绣儿听闻今日是小公子的百晬礼,本也想跟着一块儿来,但她那身子,自打冬日里染了病,就没有好透,我便没让她来,左右将来也多得是机会,不差这一时。”

  碧芜闻言勉强扯了扯唇间,面上虽镇定,心下却是对安亭长公主这些个言语恶心得紧。

  若她真是与太子私通之人,那她对赵如绣这个亲生女儿究竟是如何想的,她这般做,就丝毫不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吗?

  太后与长公主到了以后,宾客便算是到齐了。

  因旭儿睡熟,碧芜没能让抱出来给太后瞧,直到宴后旭儿醒来,才让姜乳娘抱到厅中来,给太后看。

  太后与萧老夫人一样,一眼就对旭儿喜爱得紧,说旭儿简直与誉王幼时生得一模一样,碧芜闻言心下一咯噔,不由得看向誉王,幸得誉王只是恭敬地笑着,似乎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午后,旭儿当着众人的面,按照百晬礼的习俗剃了发。

  紧接着,宫里便来了人,永安帝身边的大太监李意依照永安帝的旨意,为旭儿赐了名儿。

  乍一听到“淮旭”二字,碧芜着实愣住了,忍不住侧首看了一眼跪在身前的誉王。

  见誉王神色自若地接旨意谢了恩,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碧芜很快便反应了过来,看来那日,誉王问她想给孩子取什么名儿,并非随口一问。

  皇子皇孙赐名,先要经由钦天监拟定再上呈永安帝挑选,恐怕誉王让人在其中做了些手脚,才让永安帝最终择定了“淮旭”这个名字。

  不管怎么说,倒是如了她的愿。

  百晬礼既成,宾客纷纷而散,这一日下来,碧芜着实是累得慌。

  可晚间梳洗沐浴出来,看到躺在榻上的旭儿,浓重的倦意仿佛又瞬间消散了。

  三个多月的孩子,已是活泼得紧,见他躺在床榻上扑腾着肉嘟嘟又短小的四肢,努力翻身又翻不过的模样,碧芜唇间泛起几分笑意,伸手将旭儿竖抱了起来。

  然才让他趴在自己肩头,谁料旭儿蓦然伸出小手,竟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死死不肯放。

  银钩银铃和小涟都在外头,碧芜方想出声喊人,就听珠帘碰撞发出的琳琅声响,抬眸看去,便见誉王提步踏了进来。

  她正被旭儿揪住了头发动弹不得,虽羞窘得厉害,但还是不得不求助般看向誉王,唤了声“殿下”。

  乍一听到这声儿,誉王怔愣了一瞬,或许碧芜自己不晓得,可落在誉王耳中,这声儿显得格外娇媚动听,带着些让人心疼的委屈,勾人得紧。

  虽心神略有些不稳,但看着这场景,誉王还是勾唇低笑了一声,旋即淡然地走过去,在床榻边坐下。

  见碧芜拧着眉,拉孩子小手的动作也不敢太重,誉王面色颇沉了几分,语气里掺些几分不悦,“小子,你将你母亲拽疼了!”

  他一点点扒开旭儿的手指,偶一垂首,眸色顿时深了几分。

  过了惊蛰,天逐渐热了,碧芜的寝衣也换薄了不少,再加上夜半要喂乳,里头便穿了一件极易解下的宽松小衣。

  从誉王的角度下望,正巧能瞧见一片绮丽的春光,若皑皑白雪,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乳香,乱人心神。

  因着整夜照顾旭儿,碧芜的身姿早已恢复到了未生产前的时候,甚至比那时更纤瘦些,不过是该瘦的地方瘦,比如那若弱柳般盈盈一握的腰肢,可那丰腴之处却反是添了几分,真真有了些妇人的风韵。

  见旭儿已是撒开了手,而誉王却仍坐在她身侧,倚着她一动不动,碧芜不由得纳罕地抬首望去,却正撞进誉王深邃灼热的眼眸里。

  或是他的视线太过滚烫,碧芜竟也觉得全身发热,呼吸都凌乱起来。

  她忙将怀中的旭儿平放在床榻上,背对着誉王,假装逗着旭儿,一颗心却是“砰砰”跳个不休。

  她正思忖着誉王何时会离开,却听耳畔蓦然响起男人醇厚低哑的声儿。

  “本王今夜想在此留宿。”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今天在给粑粑过生日,写得晚了

第50章

  酒醉(二合一)

  闻得此言,碧芜哄旭儿的动作一滞,旋即侧身惊诧地看过去。

  虽说先前,誉王也并非没与她同在一个屋内睡过,可从未有一回他是这样直截了当提出来的。

  见她朱唇紧抿,流露出几分为难,誉王笑了笑道:“本王不过是同先前一般,睡在小榻上,这也不可吗?”

  碧芜垂眸看了眼正将手放在嘴里啃的旭儿,蹙了蹙眉。

  从前自是没什么问题,可如今夜里有旭儿在,终究是不大方便。

  她正欲拒绝,就见誉王低叹一声,“今日皇祖母临走前,特意避了人,召本王过去说话。她也不知从哪里听说,打你生产后三个多月来,本王一次都未在雨霖苑留宿过,且夜里都是王妃你自己照顾孩子……”

  誉王顿了顿,旋即无奈道:“皇祖母她老人家,着实有些生气,怪本王不体贴你……”

  闻得此言,碧芜拒绝的话一时就说不出口了,誉王不来本也正常,可两人在外毕竟还是夫妻。

  前几个月还能以她身子没恢复好为由,但如今旭儿都百日了。誉王长久不在她院中过夜,难免惹得外头人非议,太后此举无疑是在保护她。

  只是,却让誉王犯了难。

  想到旭儿这名儿,还是有誉王在背后帮忙,才得以定下来。自己多少欠他一份人情,碧芜迟疑半晌,终是微微颔首答应:“好吧,那就委屈殿下今夜睡在小榻上了。”

  “不委屈。”誉王薄唇微抿,像是调侃般道了一句,“本王都已习惯了。”

  他习惯,碧芜如今可是不习惯。

  尤其是夜半旭儿醒来,更是不方便得紧。

  可转头看誉王还在小榻上睡着,也未被啼哭声吵醒,碧芜也不好把人叫起来,让他出去,便只能忍着羞,背对着誉王躺下,小心翼翼掀开衣裳,给旭儿喂乳吃。

  得了满足的小家伙止了啼哭,却是“吧咂吧咂”吃得得劲,这羞人的声儿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碧芜从前还不觉得怎么着,可一想到屋内还躺着个男人,一时耳根子都红透了,只愿旭儿喝得快些,再快些。

  这般过了一夜,碧芜着实有些疲乏,幸得次日,誉王并未再来,不过隔三差五,还是会来她这厢留宿。

  钱嬷嬷高兴是高兴,却也会暗地里让碧芜将旭儿交给乳娘来带,毕竟夜里有孩子在,夫妇俩行事到底是不方便。

  碧芜听得面红耳赤,只说誉王也喜欢孩子喜欢得紧,有旭儿在,更热闹些,也能培养父子感情不是,何况旭儿这般小,也碍不了什么事儿。

  见誉王似乎也没甚不高兴,钱嬷嬷闻言也不再说了,毕竟是他们夫妇之间的事儿,只消他们情感好,其他确实都无所谓。

  立夏过后,风暖昼长,万物繁茂,雨水也多了起来。

  不知不觉旭儿也五个多月大了,不但是抱起来份量重了,还聪慧灵活了许多,翻身翻得利索,常是躺在床榻上,不停地踢着两条肉嘟嘟的小腿,一点也不安分。

  碧芜总会将他扶起来靠着小榻上的引枕坐上一小会儿,用银制的小铃铛逗得他“咯咯咯”地笑,边笑,口涎还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钱嬷嬷一边跟着乐,一边不断用棉帕子给旭儿擦嘴角,屋内总是欢声笑语一片。

  然朝堂上,却是波云诡谲,并不宁静。

  就在几日前,前太子妃孙氏的父亲,兵部尚书孙铖上书永乐帝,言三年前孙氏难产身亡之事或另有隐情,只怕是遭奸人所害。

  按孙铖所说,当年伺候过前太子妃孙氏的婢子告诉他,孙氏生产当日,本一切都好好的,却在喝下太医开的补气元的汤药后,蓦然开始崩漏,最后回天乏术,死在榻上,一尸两命。

  当年便是这个小婢子亲手熬的汤药,她未入宫前,长在乡下地方,认得些许药材,当日她分明在那帖药中发现了红花,但想到是太医所开,不敢冒认,只煎了药送去。不曾想孙氏饮下后便一命归西,如今想来,应是那味活血化瘀的红花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