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启夫微安
余氏还没意识到商机,但叶嘉钻钱眼里,只脑子里一过就觉得这里头有赚头。但前提是,余氏说的都是真的,膏子确实有用:“那行,我先擦手脚用一段时日看看。”
婆媳俩回到家,香胰子就得制起来。月初这段时日很赶,必须得空出晾干的时间。不然来不及。他们到家时,叶五妹已经在院子里收拾猪头了,叶四妹挺着个肚子把韭菜端高,人就站在竹筐旁边收拾韭菜,大家忙的时候她也会搭把手。
叶嘉把东西都放回屋子,扭头去后厨做饭。
她这边才把饭给做好,院子外头就跑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年轻人。那人背着个大包裹,穿着兵卒的衣裳。余氏看了一眼立马认出来是驿夫,当即眉开眼笑地迎上去:“可是我家允安有信来?”
“是的,”驿夫从大包袱里头拿出两封信递给余氏,“有两封信。”
余氏收了东西,忙回去屋里拿了点茶水出来给驿夫喝几口。问他吃了没,劳烦他大热天的跑来一趟。又拿了些叶嘉做的小炸金丝给他。那驿夫喝的刚好是井水镇的绿豆汤,放了糖的那种。一口喝下去透心凉,拿着一小包吃的顿时眉开眼笑:“多谢了,我这就要回去了。”
人一走,余氏拿着信就去了后厨找叶嘉。
果然,一封信是给余氏的,报平安。另一份信是给叶嘉的,上头直接写了‘娘子亲启’。余氏一看这两字那笑容能从嘴角拉倒后耳根,看来她塞得那东西顶用。给那蠢小子刺激那么一下,果然就开窍了。余氏没敢开那个信,喜滋滋地塞到叶嘉的怀里。
叶嘉看了眼封页上的四个大字,眉头一挑,正准备打开。扭头见余氏还站在旁边没走,一双眼睛盈盈地望过来,巴巴地往她手里的信上瞟。
叶嘉无奈递给她:“……不然娘来打开看?”
余氏忙摆摆手,揣着手扭头就跑了。
叶嘉打开来,两页纸。第一页就一段话,写的是:为夫相貌能值几钱?能否廉平兼折扣?第二页纸上画了一幅画。看得出来他很努力学叶嘉的简笔火柴人,但是奈何善丹青者有吹毛求疵的习性,画了个挺写意的小人。蹲在叶嘉那个火柴人伸碗旁边,往她的碗里丢了好几枚金元宝。
然后落款四个字:要哄,讨食。
叶嘉的脸噌地一下红了,她抿了抿唇,有点意外:“……没想到这厮学的还挺快!”但是,抄袭可耻。
第43章
零散的马匪很容易击溃,只要找到踪迹,包抄阻截都轻而易举。
短短两个月的功夫,周憬琛指挥着三百人的队伍把李北镇以西往亚细亚波斯这一条路上猖獗的马匪都给肃清赶紧。等他们班师回营已经是八月下旬。天气渐渐转凉,胆战心惊了许好多年的边境村庄终于得了喘息之机,安宁了下来。
北营收到剿匪大胜的消息,陷入了静默之中。
主帐之中,沈校尉听着前线的来信,一张黑红的脸崩的紧紧地。深吸了几口气,牙齿咬着,两腮的横肉气得直颤。许久,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直接砸了手里的杯子,他指着副手的鼻子怒骂:“怎么回事?不是早就给苏甘递过信么?一帮散兵都对付不了?”
那杯子应声而碎,瓷器碎片飞起,将下面跪在第一个的人脸上割出一道血印子。
“大人冤枉,这次的新兵蛋子里居然藏了个人物。我等也是始料未及啊!”
那人简直冤枉,他们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哪里知道那二百多个新兵蛋子里面还藏了个能调兵遣将的人物?明明操练不过两个月,没上过战场,没见过血,军备也是最差的。按理说是上了战场吓唬一下就要显颓势的。谁知道苏甘那群人还能被端了老窝?
“卑职都早已给苏甘传过消息,也点明了此次出征领队的将领。只要稍稍用些心思就肯定不会出这么大的纰漏!”副手当真是恨得把逃了的苏甘抓回来,按在地上让他来说,“苏甘那帮人一个回合都没撑下来,枉顾了大人您对他的看重。”
“现如今说这些屁话有何用!”沈海气得满屋子乱转,转身一把将桌上的杯盏挥落,砸了一地,“老子一条大财路都断了,你他娘的光说这些屁话就能找补回来了麽?!”
杯盏瓷器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跪在地上的人头都不敢抬。任由上官大发雷霆。
有那实在顶不住的人就开了口,言之凿凿,义愤填膺:“要我说,就该治那个越俎代庖的小子一个重罪,他一个入伍不过两月的新兵蛋子,胆敢在长官在的情况下堂而皇之地篡夺权柄,这等狼子野心之人根本就不能给他一点甜头。二来,也理当治邓虎一个敷衍塞责之罪。校尉是信任邓虎才会委以重任。可邓虎那蠢货竟然做这等偷奸耍滑之事,这般推诿职权,不配大人的栽培!”
说完,一屋子人静默下来。有人闭口不言,有人连声的附和:“是啊大人,此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该叫他知道规矩道理!真当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这般狂妄,不知所谓!”
北营主帐的动静外人不得而知,此时,邓曲长率领着三百人的军队已经抵达虹山山脚,不日便会归营。
长途跋涉被剿匪还要令人心神俱疲。眼看着夜色降临,回营之路也不长。都走到虹山山脚,邓曲长令所有人原地扎营,就地修整。回城这一路邓虎都兴致高昂,盘算着此次立下功劳能往上升个几级和得到的奖赏。心中一高兴便扭头让将士们吃肉喝酒大醉一场。
周憬琛全程被邓虎叫在身边,这可是他的贵人,自然是表现得亲近得很。
篝火一起,酒水一端。柳沅端着大海碗在周憬琛身边坐下,瞅着他脸上不显喜色的脸忍不住扬眉:“立下如此大功回来,怎么你脸上就不见一丝喜色?”
“该喜么?”周憬琛呷了一口酒,脸色冷清。
柳沅顿时不笑了。
两人都不是傻子,那个姓沈的校尉是北营这块地界的地头蛇。他做出这个安排是个什么居心他俩都心知肚明。不管这里头藏了什么猫腻,他们贸然出手坏了人家好事儿,回去自然讨不到好果子吃。若是遇上个无法无天的,指不定还会被人冠以恶名诛杀。
周憬琛的罪名就摆在这,越俎代庖,不听从军令行事。
四周尚做着美梦的将士们早已醉成一团,大声喧哗着划拳拼酒。柳沅沉闷地喝了一口酒下肚,抬头看着星空,忽然问了一句:“对了,你如今有子嗣了么?”
“没有。”周憬琛又喝了一口酒,目光幽沉地盯着远方的树荫,“落到这步田地,与子嗣都是拖累。”
柳沅笑了一声,干脆也不藏了:“那可不一定,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惊才绝艳的景王世子当初能名满燕京,又岂是那等轻易认命之人?”
“那你这宏章先生关门弟子呢?”周憬琛扬了扬眉,向柳沅举了举手中的碗。
“自然也不会认命。”
柳沅举碗,两人碰了一下,相视而笑。
周憬琛在百里开外扎营吃酒,周家这边也在喝酒。
叶嘉才发现余氏嗜酒。往日日子不好时不曾见她沾过,但如今家里不在捉襟见肘后她时常会拿出酒来劝着叶嘉喝。西北这边的酒是那等比较烈的高粱酒、还有些青稞酒。其实对叶嘉来说是有些辣口的。她每回只喝一杯就能醉。反倒是余氏瞧着娇小,一碗下去还能面不改色。
这回喝酒自然是因着又一桩好事。先前叶嘉拿去给程林芳试用的香胰子,她用了果然觉得不错。今儿派人递话过来,叫叶嘉先拿百来块给她楼子里的姑娘用。
先前叶嘉给玲珑胭脂铺做香胰子时留了小六十块在,加上早前在李北镇带过来的六十块。留了二十块下来给家里人自用,一百块香胰子就全打包送去了程林芳那边。
程林芳给的价格公道,一两五钱银子一块,百来块香胰子,她直接给一百五十两。小箱子装着送过来。
这香胰子的打开了销路,挣钱是肉眼看着往上叠的那般快。先前叶嘉还在高兴存了二百两,如今才半个月过去就变成三百五十两。就这赚钱的速度谁能不着迷?
叶嘉如今都开始畅想,打出了品牌以后要怎么经营。
“看来东乡镇的富户还是有点家底子的。”多贪喝了一口酒,叶嘉此时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等咱这名声打出来,指不定能卖得更远,赚的更多!”
余氏一口烈酒咽下去,脸颊也泛起了红晕:“届时跟往西边的商队合作定能赚的更多!”
她这么一说,叶嘉还没点头呢,旁边叶五妹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盘子渐渐铺得大了,光靠咱家这些人手怕是不够的。”叶嘉这几日忙着四处跑,其实肉食铺子已经在相看。八月中旬一过,朝食摊子的生意已经停了两三日。只因韭菜下市了。如今市面上买不着韭菜,离萝卜上市又还差一个月。想做萝卜饼接替也得等。
叶嘉先前想琢磨着杂粮煎饼,可手头各种杂事儿多空不出别的心思来:“咱西施摊的名声好不容易打出去,朝食的生意还得继续做。铺子盘下来,猪头肉也要长期做。到时候怎么分配也得定个章程。”
“最要紧的是香胰子的生意。”
这回是因为家里早有存货,能赶上好机会是叶嘉未雨绸缪。往后跟梨花巷那边若是能稳定下来,他们这么挤着时辰起早贪黑的忙,也怕赶不及的。需求量大,从采购到制作再到送货都需要时间需要人:“说到底还是得要人,等过一段时日看看能不能招工。”
婆媳俩喝的有点多,坐在一起都有些飘飘然。余氏连连点头:“招工不好招的,还是得买人。”
叶五妹年纪还小不能饮酒,埋头在一旁边吃东西边竖着耳朵听她俩说话。她从前从未听过这些当家做主该操心的事儿,在叶家,家里要做什么重大决定,女儿都不能去听的。只等男人们商议好结果,就给定了。如今在姐姐这,叶五妹才有种豁然开朗的醒悟。
从小没接触过,叶嘉说什么她其实也听不大懂的。但她会察言观色。看叶嘉跟余氏都是一副满面红光的样子,她就知道是好事儿。心里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三姐走,此时越听越觉得高兴。
叶四妹在一旁吃着肉都有些听不大懂,但听不懂不妨碍她晓得做生意能挣大钱。
叶嘉说着招人的话,她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着急。这段时日她在周家也是眼睁睁看着周家生意的,姐姐这里能挣钱还缺人手,她心里多少也有点想头。不说能在其中掺和一脚,至少是想跟五妹一样,能跟着叶嘉后头做事。
但她这性子柔弱又不活络,不知道该怎么张着口。
叶嘉察觉到,瞥了她几眼倒也没说话。人现在怀了五个月的身子。虽说肚子没大到走不动路,但也得小心看顾着。别磕着碰着。叶嘉就是再忙也不可能叫她干活儿。
此时只做没看见,说起了朝食摊子这事儿:“明儿就先歇息一日。忙了这么久,日日起早贪黑的,咱家也该喘口气。”
“正好明儿是蕤姐儿生辰,”余氏其实也累,她们都累,“咱就在家再吃一顿好的。”
三百多两存银在呢,吃一顿好自然是拿得出钱。
这么一说,几个人把酒杯一举又喝起来。
孙老汉在一旁吃了点也竖着耳朵听,半点酒不敢沾。人吃醉了酒容易犯糊涂,周家男主人不在,他一个男子若是喝醉酒发了酒疯,周家几个女子可没人能弄得过他。便是喝酒也不敢在周家喝的,此时吃几口菜,给两小孙子夹点菜,热热闹闹地一顿饭吃完。
叶五妹端着锅碗瓢盆到后厨去洗,叶嘉跟余氏就晃晃悠悠地回了屋。
八月下旬之后,天气渐渐要好转些,没有那么热死人。叶嘉吃了酒就容易犯困,回了屋躺下迷迷蒙蒙地睡着。到了半夜被一阵尿意憋醒,此时酒也醒的差不多。她晃了晃脑袋,才去后厨烧水洗漱。身上黏腻腻的沾了酒气,难闻又难受的紧。
叶嘉提着一桶水回屋,洗漱完感觉浑身清爽了,才又躺会榻上睡去。
虽说这两日都不做朝食了,叶嘉还是习惯了早起。天还没亮她就睁了眼,鸟雀在院墙上叽叽喳喳地叫。清晨带着草木气息的空气清新,叫人吸一口心旷神怡。
叶嘉难得早上不急急忙忙赶去瓦市,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就去了后院。
八月下旬以后,开花的辣椒就跟突然开窍了似的,花一谢,那细长的辣椒就一个又一个地蹦出来。茄子就不必说,已经结出果子。叶嘉在寒瓜地里小心地数了数,结出了小二十个寒瓜。其中有三四个已经长得有盘子那么大。
形状特别圆,色泽也很深,看着就知道很甜。
叶嘉瞧着忍不住搓手,穿到这破地方她居然能吃上自家种的寒瓜,当真是运气不得了!
盘算着还有多久能瓜熟蒂落,叶嘉又转头去了后厨。
朝食摊子是不能就那么放弃的,如今西施摊的名头也打出去。猪头肉依靠西施摊的幌子卖起来的,如今镇上大部分的食客都是靠认幌子找摊子。她铺子还没盘起来,将来若是要引流,还得靠西施摊,自然不能松懈。
韭菜鸡蛋饼跟萝卜饼都是应季的吃,杂粮饼倒是没有这个说法。若是做杂粮煎饼,估计能一年做到头。叶嘉心里琢磨着,就去后厨挖了一大勺的杂粮粉回来,按比例调制面糊糊。
所谓的杂粮,就是黄豆粉、绿豆粉、苞谷粉、掺和一点粟米粉。四种粮食的细粉加点低筋面粉,其实就是小麦粉。调和到一起去,添点儿老面,加点盐,加多点水搅拌成面糊糊,再拿个铲子按一按。这么按一按,能让面更劲道。叶嘉真是个吃东西很讲究的人,也多亏了她吃什么都喜欢自己试一试。杂粮煎饼她往日就做的不错,还会自制酱料。
正好后院有几个辣椒也长出来了。虽然没能磨成粉,但叶嘉去摘了好几个大一点的辣椒洗干净剁成了碎。弄黄豆酱、芝麻酱、枯茗粉、再用油和碎辣椒炒了个酱便能用。
孙老汉早早就起来了,带着两小孙子去附近的树林子里捡柴火。此时刚好背着一大篓子的柴火回来。
撞见叶嘉在忙,放下柴火就过来帮忙烧火。
叶嘉那边还揉了面,擀成薄皮折叠,拿刀切出来搁油锅里炸。
其实叶嘉不爱吃煎饼果子里头的薄脆,总觉得油太大,吃了心口涝得慌。但是那么多爱吃杂粮煎饼的人都喜欢加薄脆,定然她的喜好是少数。叶嘉这边才把薄脆炸出来,那油炸淀粉的味道就香的一屋子的人都凑过来。蕤姐儿起来头发还没梳,又细又软的头发七拐八扭地顶在脑袋上。
孙家两小孙子也看得眼巴巴的,叶嘉干脆炸了就给三小孩儿一人一个。刚出锅的还烫得很,但不妨碍他们一个个拿小牙搓着吃,香得叶四妹都嘴馋了。
“再等等。”叶嘉把锅里多余的油捞起来,搁了一点油把酱料给炒出来。
滋啦滋啦的油爆酱料的味道可比炸薄脆香多了。叶嘉炒了一大钵的酱,拿筷子沾了一点尝尝。还别说,虽然没有辣粉和味精耗油,但这个味道已经是很可以了。还是把煎锅拿出来用,摊煎饼自然不能用大锅,不然面糊糊一到进去就糊了,也拉不出来形状。
叶嘉其实觉得弄个煎饼锅更好,但没有工具就将就着做。她特地找了个木推子,就是一个木板上定了个木棍,形状大差不差的,洗干净就凑合着用。
勺子舀一大勺面糊放煎锅里,就拿那个木推子给它推匀了。而后打一个鸡蛋上去给它一点点儿刮开。叶嘉本人是喜欢吃芝麻的,撒点芝麻放上头,等到面糊成型,蛋液也成型。就弄个铲子给它铲翻面儿。后头煎一煎,看差不多就能往被面抹酱料。
这时候也没有火腿肠,家里也没有做好的鸡肉。就叶嘉刚才炸的薄脆。想着这么吃也吃不出杂粮煎饼的美味,叶嘉忆起家里还有些猪头肉,指使着叶五妹去切成薄片:“多切一点。”
叶五妹手脚可快,没一会儿切出一大碗猪头肉。叶嘉就拿个筷子夹了不少,洒了点葱花和咸菜碎。薄脆那么一搁,拿筷子卷巴卷巴就递给了余氏。
余氏在一旁看半天,老实说,她没觉得杂粮有什么好吃的。家里好长一段时日吃杂粮窝窝头,她觉得那味儿怎么都不能比白面香。不过这会儿看叶嘉弄出来的东西味道闻着还不错,一口咬下去,又是脆又是蛋香又是酱香的,可差点没把她舌头给烫没了。
多吃了几口,话都来不及说,她就连连地点头。
叶嘉又给卷了几个,每个人都说好吃。孙老汉喜欢那葱跟肉混在一起的味儿,连着又往饼里头舀了一勺葱花。叶四妹拿了一个进屋去给养伤的阿玖,余氏扭头就来问叶嘉:“嘉娘,若是朝食摊子该买这个,咱得卖多少钱啊?这又是肉又是蛋的,买少了咱都要亏心的。”
“那倒不必,咱这是做给自家人吃才又是肉又是蛋,卖的话可以看情况给。”叶嘉吃不了一个,吃半个就饱了。剩下的一半捏在手里,“就像我,我就不爱吃薄脆。旁人若是不加薄脆,咱可以给少算钱的。”
余氏眨了眨眼睛,觉得若是不加东西,味道怕是要大打折扣。
“那倒未必,”叶嘉拿筷子沾了点酱给余氏尝,“这个酱刷饼,味道就已经不错了。”
余氏尝了尝,确实是。说起来这饼也没啥味儿,就是这个酱加了一股烫舌尖的味道,叫人忍不住吃一口又吃一口。吃完了还得嗦舌头,越吃越香:“你这里头加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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