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里话
叶照闻言,有些诧异。他竟是为这才沉默着,不同她言语。
她低声道,“傻子,我都听到你喊母后了。”
萧晏闻言,却没有松下这数日里提着的一口气。
他说,“阿照,还件事,我不曾同你说。”
叶照蹭了蹭他胸膛。
萧晏道,“十一月二十那日,母后放了数百信鸽给霍靖传信。让他往前走,别回头。”
“信鸽途径潼关,被箭网全部拦下射杀。”
“但是,母后发丧那日,我……仿她字迹,寻了霍府的信鸽,重传了她的嘱托。”
从萧晏的立场,今生霍靖已然又一次败了,连着定北侯府也无法再倚靠。他同霍靖之间,不过权势的相争,并没有动到筋骨。
但是叶照不同,两世,她在他手中吃的苦,受的罪都是不可想象的。
萧晏为皇后而重传信件,终究是对不起叶照。
原来,这才是他近日里时不时不应叶照的缘故。
风声凛冽的冬日里,叶照觉得心口有股暖流涌过。
她抬起头,搂上他脖颈,“皇后最后留了我一句话。她说,愿七郎不肖其父,待你矢志不渝。”
“便当为了这句她对我的祝福,她便是值得的。我亦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不过为人母对自己孩子的一句遗言,他有权得到。”
叶照亲了亲萧晏下颚,“你做了,便当是让自己好受些。他日,霍靖或执迷不语非要回来,便是他之命了。”
论及霍靖是否回来,叶照话语落下,两人都不由轻叹了口气。
皇帝依旧留着霍氏诸人,甚至诏令所言,霍靖仍是霍氏家主,承袭霍亭安爵位。这分明就是刺激着他回来,要斩草除根。
而霍靖,他当是知晓前尘的。一夜间父死母亡,他那样的性格,如何咽的下这口气!来日风雨怕是根本止不住。
“所以,阿照,你不生气,我为母后传了信,是不是?”
“我不爱杀人,也不想活在怨恨中。人世百年,浮云苍狗。重活一世,我想被人爱,也想去爱人。
屋外朔风凛冽,帐内温度陡升。
萧晏翻身将人压下,双眸亮过漫天星辰。
“阿照,那你愿意留下,不走了是不是?”
叶照是看不见,但她能听到,能感受到。
男人□□,一身筋骨烙铁般烫着她。
她没应声,覆下眼睑由着飞霞烧上面庞,在他絮絮叨叨的话语里,流下泪来。
他道,“那等明岁皇兄大婚,他大婚后,我们再成婚。我们本就少了一次婚礼,届时你从湘王府出嫁。湘王府算你母家,王府主母本就是你阿姐,皇兄是你师父,也给你当母家人……”
“你说,是不是不走了?”
叶照浑身被激了一下,蹙眉咬着唇口,没法作答。
这人明明一直动的口,何时开始动的手?
被窝里两幅身子,不该有布帛的地方,已经被他扯得干干净净。
扯完,那手也没闲着。
嘴里道是,久不归家,门锁生涩,只能素指探路。
两辈子,他实在太清楚她的那些敏感与羞涩。
待第二根手指入孔解锁,叶照足趾蜷起,仰头一口咬在他肩膀。
矜贵风流的天家子,那双手握过朱笔绘丹青,也持过刀剑镇四方,这厢还能在温香软玉中素指弹琵琶。
曲将终,推高潮,他蛮横又用力地扣着两片柔软花瓣,吊着她,不再弹奏。
唯有声音又低又哑,“你说,还走不走了?”
叶照简直要哭出来,浑身发软又发颤,偏因急促的呼吸发不了声,只得频频摇头。
不走。
她当已经回得让他满意,可以曲终抽弦。
却不想,他倒是收回了指腹发白又发皱的手,却也没停下,只揽过她细腰,将她翻了个面。
他伏在她背上,深深浅浅地吻,从脖颈到背脊,从背脊要腰腹,然后又回到脖颈,开始咬。
咬她又红又烫的耳朵。
上头咬,手箍住双腕。
下头劈,足破开双膝。
天都要亮了,他才熟门熟路,撞开门锁回家……
喘着粗气道,“阿照,好好说,是不是真不走了?你说出来,我要听到。”
叶照伏在榻上,被他山一样压着。
半晌,捡回两分神思。
“不走了,来日岁月,望郎君好好待我!”
第52章 、晋江首发
翌日, 乃皇后五七忌。按时辰,诸王公、命妇当在辰时四刻入宫祭拜唱哀。
叶照的习性,在卯时三刻必醒, 便也耽误不了时辰。然这一夜, 萧晏偃旗息鼓时便已至卯时。叶照上下眼皮打架,被他伸手一抱,靠上他胸膛便直接睡沉了。
这厢醒来,她虽看不见辰光, 心下却还是咯噔了一下。
定是迟了。
因为这一觉,她难得睡得踏实。
廖姑姑闻声入内侍奉她。
叶照道,“姑姑, 几时了?”
廖姑姑扶她至妆台, 道已是巳时正。
“殿下可是已经入宫了?”叶照匆忙拦下她理发的手,“这是作甚!赶紧给我盘素髻。”
“王妃莫急,殿下给您告了假,道您身子不适下不来榻, 无须入宫祭拜了。郡主代母,行双份礼即可。”
“下不来榻……”叶照深吸了口气。
廖姑姑给她将长发挽起,只以一枚银簪固定, 抬手示意侍女将雀裘给叶照披上。
“东暖阁备好了汤泉药浴, 殿下吩咐奴婢,待您醒来先去泡一泡。”
叶照闻言,低眸勾了勾唇角,不由有些报赧。
夜中闹了那般许久, 他虽要水给她清理了一番, 但她一身湿汗, 嚷了好几声要沐浴。他原是当即便应的, 但自己未几便睡着了。
叶照道,“殿下沐浴了吗?”
一侧上值的女官掩口笑了声。
叶照听到,面色更红了。
果然,女官道,“平旦时分,殿下自个洗了,让奴婢来看了王妃两回,您都睡得香甜,殿下都恼了……他差点在汤泉中睡过去!”
“别说了。”叶照咬了咬唇口。
汤中放了草药,原是调理她咳疾的。
苏合给她控制的尚好,平素不再频繁咳嗽和渗虚汗。就是到了这冬日,实在扛不住严寒,便发作的有些厉害。
如此,苏合遂又帮助配了汤药养生。
水雾缭绕,汤水时宜,昨夜的疲乏被一层层泡散开来,叶照卧在汤中昏昏欲睡。
廖姑姑体贴地给她端来一盅阿胶羹。
“今日怎么不放红枣和花蜜?”叶照捧在手里一勺勺用着。
她不拘吃什么,也甚少挑食。
但她也有自己喜欢的口味。
无甚特别,就是爱吃甜的。
廖姑姑爱怜道,“殿下吩咐的,道您夜间比前两日咳得厉害些,所以少用甜食。”
叶照轻哼了声,“这阿胶羹本就甜的!”
“殿下也说了,阿胶羹补身,昨个让您受累了!”廖姑姑说着,同一旁的两个侍女对视一眼,嘴角皆噙起笑。
叶照低头默默用着,心道这人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廖姑姑屏退左右,自己拿着帕子给叶照梳洗,低声道,“王妃,有一事老奴需给您提个醒,您看您是否要喝盏避子汤?”
叶照闻言,不由一顿。
“王妃恕罪。”廖姑姑急忙跪下,“老奴没有旁的意思。实乃殿下尚在孝中,至少得过了百日。否则遇喜便不喜了,殿下和您皆是大罪。”
不提这厢,叶照都要忘了。
八月里,偶然的一次,她在苏合处翻阅自己的按脉,方知体征阴寒。她习武多年,多少懂得如此体征的特点。
问过萧晏,他亦不曾否认,确乃如今这幅身子,在子嗣上会艰难些。
这大抵也是委婉之说,多来她已不能生养。
彼时,她并未觉得什么,她已经有了小叶子,亦未曾想在这里长留。
便是一个秦王妃的名头,亦是要还回去的。
然如今心境,昨夜又应了他那样的话。
叶照浸在汤中的手,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萧晏显然是要上君位的人,自有三宫六院为他繁衍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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