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却话夜凉
奉旨逃婚
作者: 却话夜凉
简介:
【1】
父亲是镇国将军,母亲是丹阳郡主。
慕云月一出生,就是帝京最耀眼的明珠。不出意外,她该是下一任皇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可偏偏,她遇上了娄知许。
少年炽烈如骄阳,在她十二岁那年,单枪匹马救她出敌营,照耀她后来那么多年。
为了他,慕云月同家里闹翻,拿自己的嫁妆帮他还债,铺路。
在他生命垂危之际,还冒死进宫盗药,得罪陛下。
可等他功成名就,慕云月却只得他一杯鸩酒,一封休书,和他护在她妹妹面前,拿剑指向她的冷漠决绝。
“别拿那些年压我,我可没逼你陪我受苦。”
他说,目光睥睨她,如同看一只蝼蚁。
那一刻,慕云月才终于知道,自己这一生有多可笑。
再次睁眼,慕云月回到了十七岁。
她还是汝阳侯府呼风唤雨的大小姐,而娄知许不过是他父亲麾下一员小将。
一只脚都已经迈入鬼门关,还得卑微地跪在她面前,求她庇护。
大家都以为,她又要为这个无名之辈,忤逆父母,得罪陛下。
慕云月却只是抬脚踩在他手上,漠然一碾,“哪来的小虫?真恶心。”
指骨碎裂的声音,响彻早春微凉的风。而她的眼神,却是比风雪还要冷。
【2】
慕云月知道,自己曾同那个九五至尊指腹为婚。
但她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同他相隔云泥。
此前,她还因娄知许得罪他不少,他们之间绝无可能。
她也没奢望什么。
和娄知许了断后,她便在京郊置了间别院,安分过自己的日子,生活平淡也欢喜。
除了邻家新搬来的男人有点古怪外,她当真无不称意。
真有什么遗憾,大约就是,她至今不知,前世自己中毒弥留之际,那个冒死将她从火海中救回,又舍了心头血,强行给她续了一年性命的男人,究竟是谁?
直到那天,娄知许找上门,妄图毁了退婚之约。
猩红的目光牢牢锁住她,像一头挣扎的困兽,“你说!你心里还有哪个野男人?!”
慕云月挣不开他的手,以为这辈子也要毁在他手里,一道圣旨突然从邻居家送来。
所有人都震成泥塑木雕,卫长庚却只是慢条斯理地抬起脚,踩在娄知许脸上,碾了碾,问:“你说谁是野男人?”
【3】
卫长庚喜欢慕云月,全帝京都不知道。
在世人眼中,他是杀伐果断的帝王,冷漠无情,残忍嗜血,连骨髓里都渗着毒。跺跺脚,整片九州都要抖三抖。
只有卫长庚自己知道,那年杏花微雨,他究竟鼓起多大勇气,才敢上前问她买手里的杏花。
一开口,连声音都是抖的。
可她却是个没良心的。
敌袭之际,他独自冲入敌营,将她救出,她却喜欢上了别人。为了那个无名小将,连他的旨意都敢违抗。
帝王尊严不允许他低头,她既无情,他便休。
原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原谅她,可听说她危在旦夕,他还是忍不住顶风冒雪,赶了千里的路,将她带回自己身边。
前世唯一一次笑,是他终于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唯一一次哭,则是她倒在自己怀中,慢慢咽下最后一口气。
都说太上忘情,忘情方能至公。
他守了两世天下公义,却唯独不愿忘记她。
而今老天垂怜,将她送回到他身边,他便再不会放手。即使再多苦难也不用怕,他替她遮风挡雨,他为她肝脑涂地。
山海有多远,花开又几遍,都不及她一眼惊鸿的一面。
★双处、1V1无后宫
★男女主双重生/前任火葬场
(初版文案2022.4.8;二版7.1)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云月,卫长庚 ┃ 配角:娄知许 ┃ 其它:作者专栏及预收,长期求小仙女们收藏呀~
一句话简介:叫朕如何不想她?
立意:爱要勇敢说出来。
第1章 旧梦
生命如流沙般,从指尖一点一点消逝。
慕云月捂着胸口,无力地靠在车壁上。朔风吹得她嘴唇枯白,浓睫搭落下来,随料丝灯里的火苗细细轻颤,宛如风雨中绝望挣扎的蝶,美好又脆弱。
车帘起伏不定,雪粒子从缝隙间钻入,携来道边细碎的交谈。
“这仗总算打完了。你都不知道,我这大半年是怎么熬过来的?要再拖一个月,我们一家老小可就都得上阎王殿点卯咯。”
“嗐,还不都是他慕家造的孽。谁能想到,堂堂一个镇国将军,竟会通敌叛国?也忒不是东西,对得起他祖上满门忠烈吗?得亏娄大人英明,早早就把叛军剿灭,否则就凭咱们卢龙城那几面破墙,如何抵挡得住大渝的千军万马?”
“要我说,这头一份功劳还得是咱们陛下的。要不是他御驾亲征,咱们这会子可都得被大渝掳去做奴隶。”
那个年长的声音似在回忆往昔,语气颇为感慨。
“遥想十一年前,大渝兴兵来犯,陛下也像今日这般,亲自披甲挂帅。那时他才十六,前路还长着呢。”
“大家都劝他三思,偏他不惜命,说什么‘吾既为王,食民之膏血而生,自当殚精竭虑,以吾之牺牲,换国之昌盛,誓与北境共存亡’。”
“说完他就冲进敌阵,一人独挑七员悍将,连取七人首级悬于马前,那风采,那气魄……啧啧,真真是英雄出少年。把大渝那位常胜将军吓得,都不敢说话!老夫当时还在后头,跟着一块摇旗助威过。”
众人听得热血沸腾,恨不能现在就随那位少年天子,去沙场驰骋一番。
忽有人问:“就是不知那位慕夫人现在如何?”
“父兄接连叛变,母亲也畏罪自尽,整个慕家就剩她一人。听说娄大人已经大义灭亲,将她撵出侯府。她又身中剧毒,这冰天雪地的,怕是熬不过去。”
“呵,这就叫报应不爽,活该!早年她嫉妒家中妾室美姬比她得宠,害死多少人?就这么死了,还便宜她了!”
……
马车拐过最后一道弯儿,直奔城南一座荒废的祠堂而去。
路边的说话声也逐渐消散在风中。
“姑娘,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说,您别往心里去。”
马车内,苍葭倒了盏热茶,递到慕云月手中。指尖触及她如何也温暖不起来的肌肤,她心尖也似被冰冷的刀尖划了一下。
慕云月笑了笑,也的确没将这些放在心上。
人们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旁人解释再多,都是无用。
慕家祖上有从龙之功,卢龙城便是荫封授爵时得来的一块封地。论条件,其实一点也不好。
这里地处西北边陲,一无良田可耕,二无矿石可采,气候还极为恶劣,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太阳,根本住不得人。可偏偏,这里又是北颐同西北诸国矛盾的缓冲要塞,乃兵家必争之所,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高祖皇帝为何将此地交予慕家?理由从这儿,也可见一斑——
他是希望慕氏能替他守住这道西北防线,护北颐子民安居乐业。
而慕家也的确不负他望,以世代子孙血肉,铸成了北颐永不溃败的城墙。而这片荒芜破败的土地,也在慕家世代经营下,成了如今各国商贸文化互通的枢纽之地。
北颐人可在这里安居,无家可归的外族人也可来此处乐业。所谓血脉渊源、民族矛盾,一碗酒便可说开。谁也不会视谁为异类,街头上照面,还会相视一笑,颔首请对方先行。
可就在半年前,大渝兴兵南下,把一切都毁了。
城外狼烟四起,城内民不聊生。大家都寄希望于汝阳侯府,愿他们战无不胜的慕家军不日便能凯旋,再次给他们带来稳定繁荣。
可最后盼来的,却是七万人绝尘而去,只有不到五千人负伤归来,将帅皆亡,朝野震荡。
娄知许拖着鳞伤之躯请命于鞍前,状告慕世子通敌叛国,于千峰岭一役中,以增援为名,行伏击之实。慕侯爷知而不阻,害北颐军大败。
种种罪状,罄竹难书,每一样都有通敌信函和战俘口供为证,慕府内亦抓到不少细作,可谓铁证如山,辩无可辩。
一夜之间,慕家就从人人敬仰的忠良世家,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
民怨成鼎沸之势,北境又战火连天,北颐百年基业危在旦夕。没有人能救慕家,更没有人能救北颐。
直到两个月前,绍乾帝卫长庚亲自率兵出征,方才使民心归附,山河无恙。
可汝阳侯府还是没了。
像一粒微不足道的沙,随手就被从纸上拂去,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在意。
大家都忙着庆祝,从帝京到卢龙,烟火放了三天三夜,庆功的醴酒把颐江都给酿透。可那几封通敌密函究竟是真是假?那些战俘细作又究竟是何人手下?却没一个人肯过问。
他们只想庆贺。
用一个真相未明的案子,就能将百年帅府推倒;造一段真假难辨的流言,就能把世代忠魂全部抹杀,任人践踏。仿佛他们为这个国家流的血,根本不是血,丢的命,也不过草芥。
起初,她还会同那些人争吵,非要为父兄讨个说法。可现在,她却是连张口解释都懒得。
“快到了吗?”慕云月偏头去瞧窗外。
才出声,喉间便爬起一串奇痒。她由不得攥紧狐裘,佝偻着猛烈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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