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却话夜凉
不说别人觉得如何,至少卫大皇帝是看痴了,一路上视线就没从慕云月身上挪开过。
若不是知道自个儿昨夜犯了大错,心虚了,不敢再乱来,否则她另外半边唇还真不一定能保住。
*
汝阳侯府。
回门的事决定得突然,况且之前也从来没有过皇后回门的先例,侯府上下都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丹阳郡主镇得住场面,不过一晚上时间,接驾和回门的各项事宜就全都安排妥当。虽然累了些,但心里头却不胜欢喜。
头先,她也知晓,这位皇帝女婿是极宠爱她女儿的,可到底没亲眼瞧见,她也没什么实干。如今见他能为阿芜破例成这样,她才真真正正信实了这句话。
从接到旨意起,丹阳郡主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慕鸿骞鄙夷了她好几眼,可扭过头,自个儿也忍不住跟人吹嘘。
只有慕知白黑着一张脸,一副全天下人都欠了他钱的模样。甚至有人晚上起夜,迷糊间,依稀似还听见了他院子里传出“切切”的磨刀声,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待到午时,圣驾如约抵达汝阳侯府。
慕鸿骞领着阖府众人,在门外叩首迎接,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虽说都是必要的礼节,可看着自己的父母这般跪拜,慕云月心里到底不是滋味儿。
卫长庚也明白她的心思,抬手让人起身后,就一并把接下来的礼节都给免了。
丹阳郡主和慕鸿骞心里感激不已,知道这是格外开恩,但也不敢太过放肆,该尽的礼数也都尽到。
一群人一面簇拥着进门,一面寒暄。
卫长庚在和慕鸿骞商讨北边战事,慕云月也终于有机会,和丹阳郡主说上话。
才几天不见,慕云月却想念得紧,绕过影壁就不管不顾地拥入丹阳郡主怀里,一个劲地蹭。
“你这孩子……”
丹阳郡主又惶恐,又无奈。
见卫长庚的确没有阻拦,还宠溺地看了慕云月一眼,丹阳郡主这才放下心来,跟从前一样抱着慕云月嘘寒问暖。
瞥见面纱底下若隐若现的红肿,她不由蹙眉,“这是怎么了?”
伸手要去撩面纱。
慕云月忙从她怀里站起身,退开几步,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呃……就是被蚊子咬了一口。”
“蚊子?”丹阳郡主愕然,“都十二月了,还有蚊子?”
“有的有的。”慕云月点头如捣蒜,怕她不信,还补了一句,“好大一只呢。”
那只好大的蚊子:“……”
侧眸悠悠看了她一眼。
慕云月轻哼一声调开视线,假装没看见,继续跟丹阳郡主控诉那蚊子有多可恶。
丹阳郡主本就半信半疑,听着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更加迷惑了。总觉得她不像在抱怨蚊子,更像在跟她发一些闺房里的牢骚。
老天爷似也要跟她证明这一点,就在慕云月阐述,她昨晚到底是怎么被咬的时候,一阵风忽然从侧面吹过,不大不小,就正好将她脸上的面纱吹落。
半肿的樱桃小口露出来,被阳光映得晶莹剔透,隐约还能瞧见些许极淡的牙印。
暧昧非常。
全场都沉默了。
作者有话说:
怎么回事?我的男女主好像都走上了谐星的道路?
这篇文暂时还完结不了,还有些东西没交代,应该要到月底或者下个月初,正文才会结束~
这章也有红包。
第86章 撞车
冬日的北风素来喧嚣, 那条遮面的纱巾也甚是轻薄。
两厢一遇上,就在空中纠缠了许久,直到薄纱绵绵落地, 庭院里还静得出奇, 没有一个人说话。
慕鸿骞和丹阳郡主,以及身后一群丫鬟小厮都呆住了。
慕知白几乎是一瞬间明白过来, 究竟发生了什么,头发气得根根竖起, 心里直嚷:我刀呢?我刀呢?
慕云月自己也怔了许久,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哎呀”一声,捂着脸, 直接蹲了下去。面颊上的两团嫣红,也因着这一蹲,飞快蔓延向全身,脚脖子都快熟透了。
太尴尬了!
太尴尬了!!
她两辈子都没这般丢脸过!!!
且还是以皇后的身份……这要是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越想脸越红,慕云月透过指缝, 瞪向某个罪魁祸首的目光都哀怨了不少。
卫长庚拳头抵唇, 咳嗽一声。
很想告诉她,其实没什么的,单凭她的姿容, 哪怕整张嘴都肿起来,也能艳冠群芳。可就目前这形式来说, 就算他说了, 估计她也不会相信, 还会以为自己不过是在安慰她, 胡乱扯谎。
叫人拿她怎么办?
卫长庚无奈地叹了口气,过去捡起那片薄纱,仔细拍去上头的灰,回到慕云月身边,伸手将她从地上扶起,亲自帮她把纱巾重新系回脸上。
嘴里还不忘给她递台阶:“最近夜里蚊子多,难为阿芜了。”
这话说得,就意味深长了。
这个季节夜里到底还有没有蚊子?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可皇帝说有,谁又敢说没有呢?再细品那句“难为阿芜了”,小夫妻间的暧昧和宠溺,都已经直接写在脸上。
为爱当蚊子,这样的皇帝,也是世间仅见了吧?
丹阳郡主心里乐开花,越发稀罕这位皇帝女婿。
慕鸿骞在战场上是个杀敌的好手,其他的事却总是迟钝些,皱着眉下,意识便嘟囔着问出口:“有蚊子吗?”
丹阳郡主含笑,狠狠踩了他一脚。
慕鸿骞才抽了一大口凉气,醍醐灌顶般反应过来,抱拳躬身给自己找补:“微臣失言,近来蚊子闹得的确厉害,微臣家中也进了一只。”
余光往旁边瞥了眼,又道:“怪折腾人的。”
怪折腾人的蚊子郡主:“……”
抬起脚,又毫不留情地赏了他一下。
疼得慕鸿骞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若不是还要顾及御前礼仪,他真要抱着脚一蹦三尺高。
这一段小插曲,也就在一场“鸡飞狗跳”地互相递台阶中,轻轻揭过。
除却慕知白心里还有些唧哝,黑着一张脸,私下问了慕云月好些话,颠来倒去都是在跟她确认“他可有欺负你”?
那护短的模样,俨然一副只要慕云月点头说有,他便立刻提刀去寻卫长庚的架势。哪怕担上弑君的罪名,他也要给她报仇。
虽说出发点是好的,可他这般问法,是个人都承受不住。
以至于午间吃饭的时候,慕云月都特意挑了离慕知白最远的位置。
临到黄昏时分,卫长庚和慕云月要打道回宫,慕知白的脸色也没像他名字一样白回来。
“你近来是不是责罚我哥哥了?不然他哪来那么大怨气,叽叽咕咕,叽叽咕咕,跟个唐僧一样,没完没了。”
马车上,慕云月倚着车壁轻揉额角,整个人身心俱疲。
落日余晖在天际铺陈出绚烂华光,是她最喜欢的景象,她也无心欣赏。
卫长庚笑了笑,将人抱到自己怀中,让她枕着自己的肩膀,好躺得舒服些,自己则抬手帮她揉摁额角,嘴里反问:“你看我敢把他怎么样吗?他能少给我递几份折子,我都要谢天谢地了。”
原本他着急成亲,是因着慕知白拿礼数压他,不让他和小姑娘见面。谁承想而今他们都已经成夫妻了,慕知白还不依不饶,递上来的折子,内容也从“礼义廉耻”,变成了“帝后相处之道”。
洋洋洒洒几大页纸,精炼一下也就一句话:不准欺负我妹妹!
折腾得他无语凝噎。
“那他这是怎么一回事?总不能是真吃错药了吧?”
明明之前,自己跟娄知许在一起的时候,慕知白也没这么大反应……
慕云月在心底暗暗咕哝。
卫长庚捺了下嘴角,不置可否,心里却是门儿清。
昨日御书房外发生的事,刘善已经禀告过他。虽说他仍不觉得,在御书房有何不妥,夫妻俩嘛,有什么的?又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可让人家亲哥哥撞个正着……也的确挺尴尬的。
这事说来说去,也都怪他,跟小姑娘缠绵起来,就忘记自己还传召了慕知白过来。
这下可好,人家本来就对他挺有意见,现在只怕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得赶紧想个法子啊……
“你哥哥今年也有二十三岁了吧?”卫长庚问。
慕云月点头。
“还没说亲?”
慕云月继续点头,点到一半,她又忽然睁开眼,仰头看向卫长庚,“你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想给我找个嫂嫂?”
卫长庚也不否认,挑眉反问:“难道你不想要?”
“我当然……”
慕云月哑了声,摸着良心说,她的确挺想要的。
倒也不全是希望有个人能帮忙管一管慕知白,让他别总想着掺和别人夫妻之间的事,更多的还是希望,慕知白这辈子能有个好一点的结局。别再像前世那样,冤死了,也没个人记挂他。
其实要说慕知白的终身大事,家里也不是没操心过。
毕竟是侯门世子,待父亲母亲百年后,还得靠他撑起慕家。
而慕知白本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动过凡心。
自小到大,慕知白一直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姑娘,同他们兄妹俩一样出身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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