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打瞌睡的田园猫
到了雅间,小二上来,原本想热情介绍一下自家的拿手菜,见这雅间里的两个男人,一个怒气冲天,一个俊秀从容,便不敢胡乱开口了。
还是齐少湘道,“捡你们拿手的上几样就行,不要酒,上一壶菊花茶。”
小二赶紧下去传菜。
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凝重。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齐少湘道,“无事别来打扰。”
小二忙不迭应下,退出去关上了门。
齐少湘倒了两杯茶,推给郑芝轩一杯。
郑芝轩积攒了蓬勃的怒气,却见齐少湘毫无感觉,更是觉得怒气攻心,他紧紧盯着齐少湘,“你有何话要同我说!”
齐少湘讶然,“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郑芝轩气的手都抖了,“我视你为兄弟!你却辱我的妻!”
齐少湘沉下脸,“郑兄!慎言,我夫人和你毫无关系,你的夫人好端端在你郑家,你说这种话,让一等小人听了去,只会让后宅女子受累!”
郑芝轩冷笑,“你别装样!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齐少湘严肃的看着郑芝轩,“我原本觉得你不至于如此,现在却信了,你是把她视为你的禁脔吗?!你们郑家公布了她的死讯,把她安葬入了祖坟,你也已经另娶新妇,你那夫人甚至刚刚替你生了儿子,你却依旧不愿放过她!你又是如何想的呢?!”
郑芝轩的气丝丝缕缕的就泄了,他还要强撑,“可你知道,我心里一直有她,我一直在等她回头!”
齐少湘看着他,“你心里有她,你等她回头,她就该跟你走吗?那她心里有你吗?两年了,敏姐儿都嫁了,她可曾理会过你?”
郑芝轩红了眼睛,“那你也不能娶她!我视你为……”
齐少湘拦住他的话,“郑兄,你对她、对我何其苛刻!她不曾欠你的,我承蒙过你的照拂,但我也回报了!你不知道她活着的时候,不也是完全放下她走自己的路了吗,只是后来发现她还活着,却对你不假辞色,你便无法接受,一心要让她回到你身边,却从未在意过她根本不愿意!”
“你不过是,到手的不珍惜,失去了便要夺回来罢了,至于她的想法,她的意愿,你统统无视!”
郑芝轩白了脸,“你胡说!”
齐少湘看着他,“你知道吗?若不是你,我也不敢开口求娶她。她一向生活的有滋有味,根本没有再嫁的心,是你,你不停的骚扰她,不管她和你说多少遍,她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要维护,你全不放在心上!”
“上一次,你醉了酒要强闯她的门,她就怒了,她说你有着非常龌龊的心思,那就是希望她能替你守节!”
“为了摆脱你的骚扰,她决定招个赘婿进门,以断你的念想,还她清净,既如此,我才敢派遣了冰人上门去提亲!”
“她极厌你,说你的深情全都是做作,你既然自己已经娶了妻,偏还不愿让她安静生活,你已妻妾双全,却还跑去她门前闹,你所求并不是她,只是想满足你骄傲自大的内心,外加不想见她好过!”
郑芝轩呼吸都停顿了,总觉得自己被剖开,把隐藏在内心的一切都摊了出来给别人看。
齐少湘继续道,“至于娶她,那是因为我心慕她,我和她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她一样是靖州林氏,但她不是你的妻,她是我的妻!”
说完齐少湘走了,留下郑芝轩一个人在这里石化风干。
第320章 第九界三十二
等齐少湘回到家,林闻问他,“吃饱了吗?”
齐少湘眨眼,“没呢。”根本就没吃。
林闻就瞟了他一眼,“我就知道!”
她一句话都没问郑芝轩,只让冬雪吩咐下去摆饭。
齐少湘道,“哎呀,累夫人还没用饭呢?”
林闻道,“我用了一些,可以陪你再用一些。”
夫妻俩说说笑笑一起用饭,谁都没提郑芝轩。
郑芝轩失魂落魄回到家,范氏正在等他。
见小儿子的样子,范氏叹气,“你这又是何苦,你们早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了,你媳妇都生了,你这样子也不怕她伤心。”
郑芝轩低头捂住脸,一股巨大的疲惫席卷他的身体,好大一会儿,他抬头道,“娘,我想出仕!”
范氏道,“好呀,和你爹说,看哪里有好缺。”
郑芝轩没有吭声,他只想离的越远越好。
过了几日,齐少湘告诉林闻,“郑兄谋了个外任,焦州启安县县令。”
林闻道,“这是什么地方,远吗?”
齐少湘道,“极远。”
林闻顿了下叹息,“所以才说他无情啊,他的妻刚刚生完孩子吧?这是留下了还是跟他上任去了?”
齐少湘点头,“不光三少夫留下了,段姨娘也未跟去,他只带了两个通房,好像。”
林闻就嗤笑,摇了摇头没说话,她和郑芝轩的距离和三观差了不止一点半点,要不是阴差阳错,她是只能留在郑家做一辈子三少夫人这个职业,只是老天待她不薄,还是让她过上了惬意的生活。
郑明耀被留下侍奉祖父母,他心下讶异,因郑芝轩去的焦州正是上辈子郑侍郎流放的地方,没想到这辈子父亲还是选择了那里。
天气慢慢热了起来,林闻有午睡的习惯,这日午间,她不知道做了个什么梦,然后被冬雪吵醒了,“夫人夫人,快些起来,敏姐儿派了人来,说她有孕了!”
于是林闻眼一睁,梦里的事忘了个精光,赶紧给郑明敏准备东西去了。
如今明面上林闻成了郑明敏的姨妈,倒是能明着往来。
等入了秋,皇帝果然没了。
丧钟敲响,整个京城戒严,林闻最近胃口不太好,白日里总是犯困,不过听到钟声,也还是赶紧吩咐撤下明艳的装饰,换了素淡的出来。
齐少湘当天没回家,直到第三天才回来了,一脸疲倦,只说了一句,“三皇子继位!”
林闻愣住了,那以后三皇子妃就是皇后了?
小屁孩司恪极有可能是下一任皇帝了?
哎呀,想这个太早,目前还是国孝。
郑明耀也在感慨,上辈子也是三皇子登位,只是那一次可不如这一次平安顺遂。
上皇只有口谕,遗诏找不到,然后就有人质疑口谕,京城里腥风血雨的很长一段时间。
那时三皇子的儿子司恪早就没了,内情郑明耀也不知道,只是听闻有位皇太孙没了,后来才知道是三皇子的独子。
人们都认为是佛性的三皇子为了大局会退出争位,但他露出了怒目金刚的一面,出手狠厉,毫不手软。
那一段被称为景安之乱。
现在,老皇帝一去,六部大员和内阁共同见证遗诏,两份合在一起,都是让三皇子继位,无论谁想蹦跶,都没名没分了。
新帝登基,首先就是给老皇帝办丧事,大臣们得每日去宫里哭,有诰命的夫人们也得去,很不幸,林闻也有诰命,也得去。
只她刚出门想上马车,那马放了个屁,林闻哇的就吐了。
齐少湘急的不行,叫了大夫,一诊脉,“恭喜大人,夫人这是有喜了!”
林闻被雷的个外焦里嫩,当场就道,“不可能!你胡说!”
我生不了孩子的!
大夫瞅了她一眼,心里开始害怕,这是怎么了,这妇人有什么事瞒着齐大人吗?
齐少湘也是一愣,然后小心翼翼道,“真的?还烦请老先生细细诊一下!”
大夫有些无语,“差不多三个月了,我当然不会诊错,这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事。”
林闻还是不敢信,“可是,可是……”
她的月事一直不太准,原本她以为是这个身体丧失了生育能力之故,反正没别的不适,她也就没放在心上,还有这种乌龙的?
齐少湘欢喜的不行,想想在国孝里呢,只能压住满腔欢乐,请了大夫去外间开方,还道,“内子以前看过大夫,说是不易有孕,因此才疑惑,不是质疑先生的意思。”
老大夫也放了心,“这种事难说的,夫人身体好,调养的好,好了也未可知。其实药都不必吃的,最重要是不能受累。”
那没的说,齐少湘马上就给林闻请了假。
这种哭灵要哭好几天,官员们是躲不了,家中女眷能躲还是躲了的,毕竟让家里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跪几天哭灵,怕不是跟着先帝就去了。
因为政权平稳交接,一个月后,先帝入了皇陵,三皇子妃册封皇后的诏书也下来了。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皇后开始召见内外命妇,林闻也够得上,自然也进了宫,此时她的肚子尚未很明显。
待再次见到三王妃,哦,现在是皇后了,一身皇后朝服衬托的她越发高贵,只林闻还是从她眉宇间看到了疲倦。
虽然最近因为先帝的事大家都累,林闻却觉得皇后的累不在这上面。
见林闻的时候皇后没那么板板正正了,身体了歪到了椅子扶手上,“听说你有孕了?”
林闻点头,“原本以为我生不了,谁知道造化弄人。”
皇后噗嗤笑了,“这不是好事,你这说法倒也奇怪。”
林闻颇不自在,“我女儿也有了孩子……老蚌生珠,怪尴尬的!”
其实林闻也不过三十出头,就是在现代,也是生育主力军尾巴上的那一拨,不算奇怪。
皇后不以为然,“这有什么,若我告诉你,有个太嫔肚子还有先帝的骨肉呢,那又如何。”
林闻,“……娘娘这安慰的真到点子上。”
皇后笑了笑,忽然道,“你这有孕了,那通房可是备下了?”
林闻摇头,“我不给他备妾室通房,当初成亲前就说好了的,若他熬不住,自己去找,我也不会拦着。“
皇后有些发怔,“……你这样,就不怕和齐大人离心吗?”
林闻平静道,“若我真的给他塞了女子,那才是真正的离心呢,这种事不在我在他。”
皇后微微叹气,“也是,你无所畏惧啊。”
林闻有些不忍,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话。
待快到了接见结束的时候,林闻终于没忍住,“皇后娘娘是知道我旧事的,因此我也不用遮掩,想当初我……那时候,也是有名的贤良人呢,人人都夸我!”
皇后又笑,“就你?你这是诓我呢,还是给你自己脸上贴金?”
若真的这么贤良,当初你就该默默回到郑家,哪能死倔着不肯回去,甚至不惜和郑家撕破脸。
林闻道,“人不可貌相!那时候我刚生了姐儿,然后大夫说我不能生了,我娘就来劝我给爷们纳妾续香火,要不然我的罪孽就大了。”
“那一开始我心里也膈应啊,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皇后忍不住了,“你别曲解圣人言!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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