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将在七零 第5章

作者:苏佑蓁 标签: 随身空间 年代文 穿越重生

  练武?练什么武?铁蛋听故事听多了,傻了吗?老人疑惑。

  半大孩壮着胆子,好奇问:“铁蛋哥,你拿木棍要打谁?”。

  张彧:“没打谁”。

  继续往家里走,“铁蛋,你拿个棍子做什么?”,在一个拐角又被人问。

  “练武”,张彧看过去,是张贵山唯一的弟弟张贵友,一个精干的老头,两家关系一般,他喊一声:“叔公”。

  “嗯”,张贵友应一声说:“快回去吧,今天你家不知怎么回事,一整天安安静静的”,他那个嫂子居然不骂人了,很不正常。

  “嗯”,张彧应一声继续走。

  回到家,家里果然安静,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厨房冒烟了,事反常必有妖,不管王大花出什么招,他张彧都不惧。

  回房间里间,他把书包放炕上,木棍立炕边,炕上靠着墙是早上他给林三丫的小布袋,他提一下,份量没减轻,她两餐都没做饭吃?

  “三哥,三哥”,后小窗外传来张建设的叫声,张彧出声:“进来”。

  张建设从屋后面跑到前面,房门开着,他站门口:“三哥”。

  张彧从里间出来,外间一个能坐地凳子也没有,更不用说水杯了,两人就站着说话。

  张建设脸上担忧,小声说:“三哥,今天奶奶整天安安静静,早上叫大哥去公社买碗,中午吃了玉米饼和炒菜,你小心点”。

  干的饭和炒菜是节日和农忙才有得吃,奶奶太反常了,不知在琢磨着什么法子对付三哥,张建设心里发毛。

  张彧看着他脸说:“没事,你才十岁,操什么心,操心太多,小心长不高”。

  张建设:三哥太过分了,自己是在担心他。

  他眼光朝地上一扫:“哎,三哥,你哪来的钱买新布鞋?”,三哥胆子变大,居然敢买新鞋来穿。

  张彧说:“打兔子换的,你去拿柴刀,我去砍根竹子来做几个杯子”。

  “哎,好”。

  拿着柴刀,张彧和张建设去村尾挑了一颗竹子砍,柴刀锋利,砍断很快,竹子倒下来后,砍掉枝桠和尾端,整根竹子砍成三截,扛回家。

  把竹子扛回家就到吃饭时间,张彧和张建设洗了手,到堂屋在他们的位置上坐下,除了王大花,人都到齐了,没人说话。

  张彧眼睛看一圈,张贵山耷拉着脑袋,一副被伤透心的颓丧模样,自己和张建设进来坐下他眼皮都没抬。

  张铁木脸上有内疚,张铁河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神色,两个堂哥像鹌鹑,垂头看他们身前桌面,偶尔瞄向张彧的眼光闪躲。

  饭菜是王红杏和赵红霞端上来的,果然不同以往,一盆金黄的玉米饼,居然有韭菜炒鸡蛋和炒野菜,菜上能看到油星,金黄的鸡蛋小块点缀在绿色韭菜中间,很是诱人。

  韭菜炒鸡蛋份量还不少,这是招安?哦,应该叫怀柔,两个叔叔和两个堂哥见了饭菜果然高兴。

  张彧心里冷哼,张贵山果然老奸巨猾,哀兵和怀柔都使出来了。

  饭是王红杏分的,分得公平,张彧分得三个玉米饼子。

  吃饭时,张贵山吃两口,轻叹一声,再吃两口,轻叹一声。

  不过在难得的饭菜面前,没什么作用,他的两个叔叔两个堂哥吃得狼吞虎咽,生怕鸡蛋少夹了。

  张彧吃着玉米饼,这饼子口感除了有点粗糙,还不错,磨细一些更好,余光注意着张老头,唉声叹气,饭菜却没少吃一口。

  饭快吃完,张贵山跟张彧说第一句话:“铁蛋啊,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不磕碰的时候,你奶苛待你,是她不对,过去就过去了”。

  张彧“呲”笑一声:“过去也可以,让张铁石跟前的两个宝贝儿子和张铁程的白胖儿子过十六年和我一模一样的日子,王老太也骂他们十六年,这事就过去”,姑娘就算了。

  怎么可能?张铁木几个诧异,不明白他有什么底气可以抗上二老。

  张贵山叹一口气,转身回房间,他倒要看看铁蛋怎么过不去。

  天微暗下来,但还能看得见,张建设出去玩了,除了干家务活的女人,其他人吃完饭出去的出去,呆房间的房间,这么多人,院里愣是安静。

  张彧不在意,砍出两个竹杯毛样,切面修到平滑,在母子俩房间的房檐下,用几块石头围成两个简易灶。

  两个小罐子,各放进去一个竹杯,罐子太小,只能放一个,加满水,罐子搁简易灶上,生火煮竹杯。

  天彻底黑下来,两个竹杯约煮了两刻种,张彧把火灭了,竹杯泡罐里。

  回房间拿干净衣服,去河边洗个澡,洗澡的时候在想,供销里好像有洗澡用的香皂,忘了买了,明天去看看。

  洗了澡,把换下来的衣服泡水里揉几下,这么洗不干净,洗衣服的肥皂明天也要买。

  吃完晚饭,张铁木照例出来和同龄人侃大山,不断有人来加入,没多久,就听到不得了的消息,急忙回家。

  “爹,娘”,张铁木在二老门口喊。

  张贵山吐出一口烟:“什么事,进来说”。

  张铁木进了二老房间,站炕前说:“我刚刚听到一个消息,是铁蛋的”。

  对铁蛋这个孙子,张贵山心里有了不满,不耐烦说:“他能有什么事?”,不在意地吸起旱烟,王大花更是竖起耳朵听。

  “听说赵大良那三人找几个混混,共九个人提着棍子去堵铁蛋,结果铁蛋把他们都打趴了,他一棍都没挨着,听说如果不是派出所的人去了,那些混混有可能被打坏了”,张铁木微喘着气说。

  “咳咳咳”,张贵山刚吸一口烟,被呛咳了,“咳咳,你再说一次”。

  张铁木又说一遍,张贵山自语:“不可能啊,一个人一下子怎么可能变化这么大?一人打九人,把九个人都打趴了,消息哪来的?”。

  “听说是赵大元亲自说的,他跟着赵大良一起去堵铁蛋了”,张铁木说。

  王大花突然说:“铁蛋淹河里被鬼上身了”。

  张铁木脱口而出:“娘,他能晒太阳”。

  张贵山敲一下烟杆:“胡说八道,老大小时候有多大力气你们不知道吗?”,这个时候宣传封建迷信,不想好过了?

第9章 信

  张彧把湿衣服搭上竹杆晾晒,拉直,回房间,林三丫已经忙完回来了,坐在炕边发呆。

  他进里间,将蜡烛点上,把买回来的针线翻出来,再取出一截蜡烛点上。

  一起拿到外间,交给林三丫,跟她说:“我打兔子换了钱,买鞋买针线,以后还会打兔子换东西回来,只用在我们身上,你除了上工,做该你做的家务活,其他别管,你记住,王老太和张老头跟你说什么,话说得有多好听,你一句一字都不能相信”。

  “嗯”,林三丫小心接过针线和蜡烛,点头轻声应一声,心里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只有儿子能依靠了,也只有他能相信,她要牢牢地记住儿子的话,一定不给儿子拖后腿。

  张彧回到里间,把门栓插上,上了炕,正坐着,面前出现一张黑褐色桌案,拿来书包放桌案上,将新买的练习本和钢笔拿出来,钢笔吸半管墨水。

  在练习本上给张铁石写信,不会写的字查字典,语气口吻不对的,重写!修改了很多次,差不多写到半夜,才写出有点像样的信,信里写:

  张铁石同志:

  你好!

  我在农历4月5日星期天这一天因为肚子太饿,下河叉鱼,没到鱼没叉到,反而跌落河中,因太饿无力游上来,溺水了,被人救上来,因着家里要给救我的人谢礼,你的亲娘骂我一个下午,骂很多难听的话,骂最多的一句是我为什么不淹死算了。

  她骂一个下午,我想了一个下午,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发现这么多年,你的亲娘一直想要我和我娘意外死亡,很惊人吧!

  你的亲娘她何要我们母子俩死呢?因为你,因为你后媳妇,你亲娘稀罕你后媳妇生的小崽子,但我们母子俩在。

  我们母子俩的存在碍着你后媳妇的眼,就一直没回来,没给你亲娘带回来她稀罕的孙子,看不到她稀罕的城里儿媳妇,让她稀罕的城里儿媳妇恭恭敬敬在她面前叫她一声娘!

  所以这么多年她致力于搓磨我们母子俩,如果我和我娘意外死了,你自由恋爱娶的后媳妇就会带小崽子们回来欢聚。

  还有,我是我娘养大的,她挣的工分够养我,你寄来的钱全养了张铁程,你回来,他可以叫你一声爹!

  不信?下面是我多次差点死的原因和时间。

  张彧列出哪年哪月,高烧,没有药,熬过来,列出七个具体哪年哪月,什么病,差点进了鬼门关,又熬过来,又列出林三丫病重差点死的三回。

  列出母子俩多次差点进鬼门关后,又列出这么多年张贵山和两个上工的儿子挣了多少钱,张铁程在什么地方,大致花了多少钱。

  张贵山他们挣的钱远远比不过张铁程花的钱,他很明确告诉张铁石,你寄来的抚养费,不是花在我张彧身上。

  张彧后面写:我才十六岁,世界这么美好,还没活够,不想被你亲娘搓磨致死,希望你回来和我脱离父子关系,我要脱离这个家!带我娘自立门户!

  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如果你不重视,看信后没放心上,不理不睬,也许,你很快就能收到我和我娘死或是你娘死的消息。

  张彧

  1971年农历4月7日

  张彧把写信的纸张撕下来,又在练习本抄了一遍,把费尽心思写的信塞进信封里,在信封上写下收信人和寄信人的地址姓名。

  打算明天中午寄出去,现在有这邮局,真是方便!

  次日早,张贵山家恢复部分常态,厨房早早冒烟,张贵山早起来就坐堂屋门前左侧,张铁木和张铁河在他左侧前边不远处,坐矮凳上编着竹筐,张建东兄弟在一边看,学着编。

  张彧起来一出房间,张建东就注意到他脚上的新鞋,不由问他:“铁蛋,你脚上新鞋哪来的?”,院子里的人眼睛都瞄向张彧脚上,竖起耳朵听。

  张彧回他:“打兔子换的,昨天就穿回来了”,除了张建设,昨天没人注意到,都被王大花一整天的反常引去全部心神。

  张贵山脸上神色莫名,张铁木说:“铁蛋,你打到兔子怎么不拿回来?”。

  张彧看向他:“我为什么要拿回来?拿回来做什么?”。

  张铁木说:“拿回家…”,他刚想说拿回家给你奶奶分配,可这分配,起码有一半以上肯定是送去县里给五弟,铁蛋现在瞧着对五弟意见很大,后面的话就没说出来。

  张建设从房间里出来,冲着张铁河说:“爹,我也要新鞋,我的鞋早烂掉,补二十次都有了”。

  张铁河低着头,看竹编说:“我们命贱,穿不起新东西,只配捡别人不穿的”。

  “也是”,张建设回,没再闹着要新鞋穿。

  张贵山脸色变了变,闭上眼又睁开。

  王大花继续窝在房间里,还是王红杏分饭。

  早饭也不错,有碴子粥,大人分得三个玉米饼,半大孩子分得两个,还有咸菜。

  虽不能吃饱,但起码感觉肚子有点东西了,不像平时喝下一碗糊糊,肚子空落落的,和没吃东西一个样。

  张彧观察两个叔叔两个堂哥的表情,他们脸上表情是满意的,张老头的计策还可以。

  张彧把房间门边的两个小罐子搬进里间,提着书包出门。

  经过别人家门口,院子里的人向他伸出大拇指,想来是昨天他打人的事传回来了。

  “铁蛋哥,铁蛋哥”,张彧转头向右看,这人好像叫张清…宁,是叫张清宁,和他差不多高,脸比他白,也提着书包,他读初一,“叫彧哥”。

  “彧哥”,张清宁叫一声,兴奋地问:“彧哥,听说昨天你把赵大良他们打了?真的吗?”。

  张彧脚步不停:“是,他欺负过你?”。

  张清宁气愤说:“是,很多次了,被他欺负的人多了”。

  张彧:“不是说赵大队长公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