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佑蓁
野蒜切小段,铁锅烧热下油,先倒入准备好的腊肉薄片炒,腊肉炒得透明加点酱油,炒两下倒入野蒜段翻炒。
张彧收拾干净出来,站堂堂门口的胡璇马上喊:“姑父吃饭”。
“就来”,张彧走进堂屋坐下,一家人围着炕桌吃饭。
胡澜夹野蒜和腊肉吃下后开心说:“这是春天夹着冬天的味道”,野蒜沾着腊肉的味很好吃。
张彧吃了野葱炒鸡蛋,野蒜炒腊肉说:“都挺好吃”,至于春天夹着冬天味道,不就一个菜,哪来那么多感触,不过他识趣的不反驳,刘大夫说过,孕妇有时候情绪莫名其妙,叫他让着点。
林三丫笑说:“青青嫩嫩的野蒜粘着腊肉味,很好吃”。
胡璇夹野蒜段和一块腊肉一起吃,就是腊肉和青蒜的味道,她看不停吃饭的姑父,像是明白什么,也埋头吃饭。
吃完饭,张彧和收拾碗筷的三人说:“我出去一趟”。
胡澜说:“早点回来”。
“嗯”,张彧应声走出去,夜幕降临,出了大门,他直接去牛棚,到牛棚外面,他听里面的人在吃饭,便去山边转一圈,等差不多再转回牛棚。
张彧进牛棚和大家一一打招呼后说:“我来找刘大夫问点事”。
刘苏木站起来说:“行,我们去外面说”。
两人到外面,张彧问刘大夫:“刘大夫,澜澜现在喜欢吃野葱和野蒜,这个东西她能吃多少?”。
刘大夫说:“不能吃多,什么东西都不能吃过多,再好的东西也一样,如果她执着吃某种食物,你让她控制一下”。
张彧道谢:“多谢”。
刘大夫笑:“客气”。
后两天胡澜还想吃野葱和野蒜,张彧就每天进山挖两小把回来,做出来的菜他和亲娘胡璇也吃,胡澜就不会吃到太多。
胡澜吃几回后,口味又变,想吃香椿芽,但香椿芽还没有长出来,只能巴巴等。
清明时节雨纷纷,清明节当天下着小雨,半下午,张彧还和之前一样,戴着斗笠,提着装供品的篮子上山。
山上的路基本上是砾石,不太难走,就是路边草上的雨水扫到裤管,裤管很快湿透。
一路上去,碰到扫完墓下来的,也有和他差不多时间去的,到地方,张彧和往年一样祭祀,祭祀完最后一个坟头,提着篮子正要往下走。
张贵山带着家里男丁上来,难得的事,今年多了一个少年,建设在后面朝他挤挤眼。
双方面对面,张彧做为晚辈先开口打招呼:“老爷子,二叔,三叔”。
“嗯”,张贵山嗯一声说:“要回去了”。
张彧淡淡说:“是”。
张铁木说:“铁蛋每次来挺早”。
张彧说:“还好,有人比我更早”。
张建齐听爷爷二叔和大哥不咸不淡打招呼,走上前喊一声:“大哥!”。
张彧脸微变说:“我没有亲兄弟,不要乱喊大哥!”,说着提着篮子越过他们下去。
张贵山没有出声,张铁河气愤说:“哎,铁蛋这是什么态度?亲弟弟都不认”。
张贵山心里想,他亲爹都不想认!
张建设哼一声说:“爹,三哥以前过什么日子你不是不知道”。
张建齐三兄妹从小有爹娘疼,不缺吃不缺穿,没有挨过冻挨过饿。
三哥在家里被奶奶虐待,挨饿挨冻是常态,换成他他也不认,说不定还要报复,三哥还只是和他们各不理睬。
张铁河说:“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张建设冷冷说:“那你为什么常翻出五叔花钱多的事?五叔回来你看他像仇人?”。
爹两嘴一翻说别人真容易,自己却不能做到放下。
张铁河恼怒看向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儿子:“兔崽子,你是谁的儿子?”,造孽,儿子不是和他们一条心。
张建设开玩笑说:“我也疑惑,我是你和娘捡回来的吧”。
如果不是和亲爹长得像,他真怀疑他是捡来的,要不然性情和爹娘一点也不像,哦,他性格和大姐比较像,也不知道他们这性格像这里坟墓里的哪个祖宗?
张铁河怒气上涌:“王八蛋,我打死你”。
张贵山怒喝:“老三!这是什么地方?”。
“……”。
张建齐看大哥下去的背影转回来,跟在大家后面一言不发,老家亲人他除了对建设有好感,其他人就一般,还有点烦。
第二天还在下着毛毛细雨,队里玉米已经全种下,有一些零碎活,张彧一家都没有去上工。
半下午,有人来敲门,张彧出来开门,见门外的张建齐问:“有事?”,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
不能进门张建齐也不气恼,这个门连爸都不能进去,更不用说自己,他说:“爸让我告诉你,市机械厂下个月十号招工,叫你去报名考试”。
张彧直接说:“不去!”,说完关上门回堂屋,不说他没有兴趣进机械厂,就算有兴趣,张铁石介绍的,他不会去!
就知道这样,张建齐无奈转身回老宅,爸和自己认真谈过很多问题,交待他这事,不能让老宅的人知道,让他们知道了麻烦事多。
张彧回堂屋坐下,胡澜看他脸上有点不悦,便问他:“谁找你?”。
张彧说:“张建齐来说市机械厂下个月招工,叫我去报名考试,我回绝不去”。
林三丫听了不出声,儿子去不去由他自己决定。
机械厂招工?胡澜听了有点心动,不过随即想到进厂非常不容易,报名考试后还要有人脉关系。
张彧考试通过要得到工作,就要用到公公的人情,他是不会去的。
想到这里,胡澜说:“随你高兴”。
人活在世上,没有特别必要时就不要弯腰,胡澜太明白,弯腰太痛苦,家里出事后,大哥就没有伸直过腰,过得憋屈,大嫂也不好过,现在也许好一些。
胡韶云夫妻俩现在情况不止好一点,而是好太多,上班时不再有同事横眉冷对,家属院的人变慈眉善目起来。
关秀芬还在哺乳期,工作时可以回家喂奶,请的大婶帮她做完月子,现在白天也过来帮忙看小儿子。
每次来回碰到人都很热情地打招呼,关秀芬都淡淡回应。
张建齐来找大哥的第二天就回家,中午回到家刚好吃午饭。
刚坐下,张铁石就问张建齐:“建齐,你大哥什意见?”。
庄淑兰听到你大哥三个字皱眉,什么大哥?建齐才是这个家的老大。
张建齐看一眼亲妈说:“他只说“不去”两个字就关上门”。
张建修脸上桀骜,不屑说:“不识好歹!”,他才不认什么大哥,那个人最好做一辈子农民。
张铁石筷子啪一声怒喝:“你说什么话?”。
庄淑兰出声:“哎,哎,你发什么火,建修还小,他从小认定建齐是大哥,接受不了铁蛋也情有可原”。
张建修又说:“我不认那个大哥”。
不等亲爸生气,张建齐马上说:“人家说他没有亲兄弟!和我说不要乱喊大哥”,你想认,人家还不愿意。
张铁石听了建齐的话,心里无力。
庄淑兰听了心里生气,自家儿子示好,铁蛋居然不领情!贱种!
第125章 折腾
张建设对亲爹叫自己去讨好张建齐这个堂哥的做法感到厌烦,自己和三哥关系这么好,是和三哥一挂的,怎么可能去讨好三哥讨厌的人,除了三哥,他谁都不讨好!
张建齐一走,张建设松口气。
天更暖,队里种下红薯育苗,张彧自家的也种下,春雨断断续续地下,庄稼生长,杂草更疯长。
上工就是除庄稼地里的杂草,下雨路滑,雨停了也路滑,张彧和林三丫不让胡澜出门。
胡澜也不坚持出门,路太滑,一个不小心摔倒孩子就有危险,每天在家缝缝补补,教侄女读书,倒也安然,唯一不好的是常想吃东西。
吃饭时已经吃不少,刘大夫交待过,胡澜知道不能想吃就吃,不能放纵自己随便吃,就努力克制着不吃东西,想得受不了时就吃肉干,一条肉干嘴里嚼五六分钟再咽下。
而且口味变化奇怪,这一顿想吃酸辣,下一顿想吃甜的,早上想吃鱼,到中午做出来就不想吃了,变成想吃肥肠。
这天上午,胡澜嚼着一条肉干,嚼到没有一点味了咽下,抚着鼓起的腹部叹气,这孩子把自己折腾得不轻,孩子折腾她,她就想折腾孩子爸,她轻轻拍肚子说:“你折腾我,我就折腾你爸”。
话刚说完,胡澜的手被肚子里孩子轻轻碰一下,像是表达不满。
胡澜有点气说:“你心疼你爸,你也不心疼心疼你妈我”。
胡璇停下练字,爬过来手摸上姑姑的肚子:“姑姑,他能听见吗?”。
胡澜不好意思说:“我也不知道”,四个多月的胎儿当然不会听懂,刚才自己只是气闷了乱说话。
随后她拨拨侄女黑溜溜的小辫子说:“璇璇,到八月,姑父就送你回家,九月开学就去上学”。
胡璇比来时长大一岁多,现在七岁能听得进,也懂一些道理,听姑姑这么说,她没有说不想回家,只难过说:“姑姑,我舍不得你!”。
胡澜温和说:“姑姑也舍不得你,回去想姑姑了就写信给姑姑”。
胡璇重重点头:“嗯!”,她现在会写很多字了,也给林奶奶写。
胡澜摸摸她稚嫩的小脸又说:“姑姑过两天寄信给你爷爷,你也给他写信”。
胡璇笑开脸说:“姑姑,我要和爷爷说表弟调皮,折腾姑姑”。
胡澜笑说:“小鬼头,不一定是表弟,有可能是表妹”。
“姑姑,那他以后会不会很调皮?”。
“有可能”。
“……”。
和侄女说几句话,胡澜又拿一条肉干放进嘴里嚼,也给侄女一条。
她心想,如果不是嫁给有能力的张彧,没有东西吃,没有肉干嚼,会生不如死吧!
为转移注意力,胡澜就在屋里找事做,实在没事做,就进房间拿丈夫的文房四宝拿出来磨墨,练毛笔字,让自己静下心来。
有点用,不过也时不时嚼上一条肉干。
晚上夫妻回房,胡澜就和张彧分享:“孩子向着你,上午我一说折腾你,他就踢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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