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公养妻手册 第84章

作者:月悸 标签: 穿越重生

  小顾:(叹气)没什么别的本事,只能替老婆杀人和在床上卖卖力了

第54章 侍疾

  翌日, 林皎月从清早睁眼便静不住,阿环不在,她自己给自己穿衣上妆, 像只刚出窝的小兔子, 在屋里四处转悠蹦跶不停。

  顾玄礼撑着胳膊在榻上懒洋洋看着,林皎月早已习惯这人不按时上朝,总是迟到早退的臭毛病了, 此刻便纯当人不存在, 也尽量忽略掉她换衣时, 那道凝在她身上的目光。

  嗯, 她顿了顿,小步小步蹭到幔帐后面, 稍稍遮挡些。

  顾玄礼一哂, 放下手臂,重新躺下去, 不轻不重咂摸了个“小气”。

  林皎月脸红红的低头系带, 充耳不闻。

  等林皎月装扮完毕, 打算出门了,她才重新踱到床边,不等顾玄礼再说点什么不堪入耳的,她抿着唇,轻巧又飞快地啄了下这人的脸颊, 眼瞳扑闪扑闪的:

  “妾身去伯府啦。”

  顾玄礼一时顿在当场,直到她今日穿的水蓝色衣裙裙摆消失在屋门前,他才反应过来, 揉了揉脸颊被她亲过的地方。

  连嘴都不亲的, 啧, 一点儿都不诚心。

  想是这么想,嘴角的笑倒是没止。

  于是顾玄礼也懒洋洋地起了床。

  中秋之后,天气一日比一日凉,他简单梳洗后,在里衣外随意披着件宽大的鹤氅便出了屋。

  府中下人见督公难得早起,以为这位主今日又有抄家的安排了,各个低头恭敬避让,谁知顾玄礼却是负着手,慢吞吞绕去后院,踹醒了还在梦乡里的梅九。

  “这个月的热药,提前熬。”他似漫不经心道。

  梅九以为自己梦还没醒,挺尸般横在床上,下意识就回:“离上次还没到一个月,督公您不会真想找死吧?”

  问完他顿了顿,嘶,好像不是梦!

  可顾玄礼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生气,反倒有几分认真地喃喃自言:“不想了。”

  梅九宛若听到了什么见鬼的话,这疯子不想早点找死就够新奇了,这会儿,连死都不想了?

  随即,顾玄礼好像真为了印证他所说的话,问梅九:“齐大夫何时回来?”

  梅九渐渐有些信了,齐大夫医术高手,两副药方给这疯子续了这么些年命,他盼着齐大夫回京,确实像存了苟活的心思!

  聊这个梅九可就不困了,连忙鲤鱼打挺,眉飞色舞给督公说起了齐大夫的行程。

  顾玄礼垂着眼眸,难得听得安静。

  *

  林皎月去到伯府,恰巧碰到祖父醒来,长姐正在屋中劝慰老人家。

  林皎月在梅园的屋外,竟有一瞬犹豫,近乡情怯般不敢走进去。

  她害怕祖父责怪自己手足相残,怕祖父见她就情绪激动,对病情更不好,急匆匆赶过来反而拖了后腿。

  可她又想起,连顾玄礼那样离经叛道的人昨夜都劝她,不必太过忧愁没发生的事,只须趁着人还在时,努力挽回,便是最好的。

  如此想来,那股子怯懦一扫而空,林皎月微微挺直了身板,轻敲门框:“祖父,大姐姐。”

  躺在床上的南坪伯瞧见照进屋里的影子终于动了动,眼眶湿润。

  一上午,祖孙三人在在屋里又哭又笑,还是吴大夫来了,轻轻叱了几声哪能如此闹腾,才叫林皎月和林妙柔止了哭,被大夫赶出去,不给见施针。

  吴大夫转头对着南坪伯却笑:“您瞧瞧,您还是不缺福气的。”

  南坪伯躺靠在枕头上,将手臂伸过去给对方施针,摇摇头叹息:“暮年返照罢了。”

  他怎会有福气,南坪伯府子嗣都福薄,否则怎会连接叫他失去儿子儿媳和孙女呢。

  吴大夫想不尽然:“您这话就偏颇了,这般岁数,衣食无忧,有孝顺的子孙绕膝,那就是福气!”

  南坪伯笑了笑不说话,吴大夫便知这老伯爷心结仍未消解,但该劝的话,自己以及伯府里的公子姑娘们也都劝了个遍,仍得靠伯爷自己想通,多说也无用。

  他医术有限,京中如今擅治心疾的大夫也没多少,早年太医院那几个老伙计也早就告老的告老,故去的故去,若是伯爷不能靠着自己想明白,药石终归无力回天。

  林皎月听闻吴大夫这么说后,脸上的神色一点点失落下来。

  原本她确实打算找督公问问,可否去宫里请些太医替祖父看看的,吴大夫早年也曾是太医院的人,年纪大了才同圣上告老,出宫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又同祖父交好,长年替祖父保养身子。

  可吴大夫的话宛若给她关了一扇门,让她没忍住当着外人的面就落了泪。

  吴大夫亦是看着林皎月长大的,见状如同瞧见自己的小孙女委屈一般,赶忙劝道:“夫人也不必如此悲痛,你们的反应最能直接影响伯爷,趁这段时间,多同伯爷说些高兴的事情,没准伯爷这心情好了,想通了,身子自然而然就不药而愈了。”

  诚然,这话多少有宽慰的成分在,但林皎月也明白,若是自己都先存了失望,苦歪歪着脸,又如何能叫祖父开怀?

  哪怕祖父当真命数如此,她也希望祖父最后是能开开心心离开的,所以哪怕心中难受,去见祖父,她仍会笑得开怀!

  说起来,伯府近来的大事仿佛都凑到了一块。

  周氏疯了,原先在她手中的中馈便不得不交出去。

  可大房夫人早年病逝,余下几个妾室,因着林茂年担心她们欺负自己的嫡女,早都发往了京都郊外的庄子上,这会儿再叫回来也不成体统,于是掌馈一事,便不得不暂且交给沈姨娘。

  林皎月初闻此事,略有些诧异,因着虽说府里没有女主人了,可大伯大伯最是注重伦理规制,甚至原先还当着长姐的面怒斥过自己所嫁权阉。

  莫非是先前她出言警醒周氏的时候,大伯也被镇住了?

  林皎月猜测不出所以然,索性不去想,终归如今她与母亲都平平安安,别无他求,这活儿来了,她们接下便是。

  可沈姨娘哪会做这些?

  这些年打压,早将她的性子彻底磨平,能顾好自己一方小院就算不错了,要她管着全府的吃穿用度,她光想想便觉得透不过气来。

  好在林皎月在督公府时,跟着管事还有孙嬷嬷学习了几个月的掌家事宜,有空便也去教起母亲,各项事务该如何调配管理。

  沈姨娘年近四十,过惯了胆小甚微但不必考虑太多的生活,突然要接受如此多的新知识,她有心给女儿争争气,可实在有些跟不上,反倒是阿环在一旁听得略通一二,时不时还能帮她解惑。

  一来二去,沈姨娘苦笑:“月儿,看来母亲确实不是当主母的命,这般殚精竭虑地管着全府,怕是要少活二十年。”

  林皎月连忙让母亲呸呸呸三声,万不能说这种丧气话。

  沈姨娘瞧见女儿如今已颇具威势的娇俏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连声应是,呸了好几下。

  可这样终究不是长远之计,若母亲当真管不好这些庶务,只会叫伯府和母亲都难受。

  如此,她只好叫阿环再在伯府多待些日子,一边帮照看祖父,一边帮母亲掌理中馈。

  而另一件事,则是秋闱要到了。

  沈姨娘再烦心庶务,亦要亲自给林阆购置笔墨,还有考场上要用到的一众器具。

  如今没有周氏苛刻,小院的月例也宽松起来,但凡不贵的东西,沈姨娘每样都多买了几种回来叫林阆挑选,言道用不上的就先留在府内,会试还能继续用着。

  她殷殷期盼,林阆看着那些笔墨,甚至连油布遮帘都准备了两三份,咧咧嘴,笑得有几分微妙窘迫。

  林皎月看出母亲期盼太高,又想起阆哥儿前几次也因着自己嫁人以及误会顾玄礼欺负自己,发狠要出人头地,担心他给自己太大压力。

  略微沉吟,林皎月还是在事后将阆哥儿拉出来,轻声安抚了几声。

  她同林阆道,左右他年纪尚小,在参加科考的人中也算得年轻,所以不必太过惊扰,

  这次先努力前去试试,知晓个大概,若是没中,大不了三年之后再考一次,

  再考不中,家中亦有产业,只要不惹事闹事,高低能高高兴兴地快活一生。

  她没有再劝说阆哥儿对督公放下敌意,先前那次她自认为已经说得通透,少年亦长大了,该有自己的想法,非要强扭,反而叫他多生厌烦,得不偿失。

  林阆瞧着亲姐恬淡温和的模样,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越发觉得,亲姐像变了个人。

  从前他们关系其实不够亲厚,经常吵闹,哪怕是一年前,遇到这种情况,亲姐也会像母亲一样,谆谆劝导自己要上进,要悬梁刺股,将他们小院受过得苦楚一一排列出来,希望他能考取功名,扬眉吐气。

  他知道怪不得她们,小院过得很苦,所有的希望都在自己身上了,他也努力不辜负这份期盼,可自己亦很难喘气啊。

  但现如今,她会关心自己了,不再那么功利,不会眼巴巴催促自己,而是先以他的感受为重,希望他更自由高兴。

  林阆心尖儿微微发酸,虽不愿承认,但也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亲姐感受过温情,被那个……督公用心关照了,才会像现如今这般,有充沛的精神来关爱他们。

  最终他点了点头,还是将筹谋悄悄掩藏起来。

  母亲与姐姐现在都不需要他再奋进撑腰了,可他也想多为她们做点什么。

  祖父病重,大伯父近日也精神不济,南坪伯府的门楣摇摇欲坠,

  但科考与他而言太难,他虽会努力,却也做好了走另一条路子的准备,终归要让她们过得更好。

  这头阆哥儿的考前准备如火如荼,另一头林皎月也没忘想办法替母亲分忧。

  想想也是,周氏管理伯府多年,手下多是听她差遣的老人,许多事情都有固定法子来做,可周氏蓦然疯了,底下人也乱作一团,沈姨娘独木难支,要撑起这些庶务,自是难的。

  这日林皎月从库房拾掇出支老参,林妙柔见了,笑道交给她吧,她前些日子在茶楼见过老师傅露过一手熬参汤,好似比府里的丫头做得好,她想用这法子给祖父试试看。

  林皎月忙不迭将放老参的盒子教过去,又一道去厨房给长姐打下手帮忙。

  眼见长姐细心地濯洗切参,再有条不紊加水煎熬,不断加入其他温补药材,林皎月又叹又满心温和。

  她十分庆幸,长姐如今也平平安安地仍在府中,没再如同前世一般,被冯坤那畜生磋磨。

  想着想着,目光转移到参上,又突然想到什么。

  “……大姐姐,你还在管理那些铺子吗?”林皎月突然问。

  林妙柔一边轻摇蒲扇,一边点头笑道:“是啊,可最近府中事务颇多,只能隔几日去一趟了。”

  林皎月嘴角的笑扬得更高,恍若好奇般问:“管理铺子有趣吗?”

  如同小时候,好奇的妹妹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林妙柔心软软的,想了想道:

  “我不知你会不会觉得有趣,但我觉得十分有意思,就拿茶楼举例,管理各种进项,草拟售卖的茶水样式和价格,再教导茶楼的小二如何将这些东西用有意思的手段卖出去,最后获得盈利,会叫我觉得十分……”

  她犹豫片刻,换了个说辞,“会叫我觉得,我十分厉害,不必拘于后院,也能撑起自己,撑起一个家来。”

  林皎月颇有几分诧异,长姐是温婉的性子,原以为对方只是觉得经营新鲜,没想她竟是会因此而感到自豪。

  如她所说,这么厉害的长姐,何必拘泥于后宅?

  何必如前世一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们都重活了一次,大概就是老天爷弥补她们的机会呀!

  林皎月便迫不及待将自己心中初步的念头告诉了长姐,询问她,可愿意帮着、甚至接过她母亲手中的掌馈权?

  林妙柔大惊:“这怎么行呢?惯来没有未出阁姑娘执掌中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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