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明玉,军粮超额储备,兵精粮足,还能省下大笔买粮食的银子购买火器。
宁远城有红衣大炮,镶白旗也有。
除了红衣大炮,多尔衮还花重金购买了更适合骑兵的先进火铳。
如今袁崇焕已死,多尔衮觉得他可以试着拔了宁远城这颗钉子。
大练兵结束,皇上会亲自到两白旗大营检阅,届时多尔衮便会提出自己的想法,并向皇上展示两白旗的火器和实力。
虽然多尔衮是半开玩笑的口吻,明玉右眼还是自有主张地跳了跳。
她赶紧垂眸,往多尔衮怀里扎了扎,闷声劝他:“宁远城易守难攻,还有大炮,你若耗在那里,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儿子再有几个月就要出生了。”
不管肚子揣的是男是女,明玉都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不用像她这样,用一生治愈不幸的童年。
所以多尔衮不能有事。
带兵入关,为父报仇,可以说是多尔衮一直以来的愿望。
从前条件不成熟,他只能隐忍,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便不能忍,也不想忍了。
多尔衮也想陪明玉安然度过孕期,看着他们的孩子呱呱坠地,可宁远城这颗钉子不拔,父汗大仇难报,皇上壮志难酬,八旗子弟只能困守关外苦寒之地,永无出头之日。
多尔衮不想骗明玉,手指轻轻抚过明玉微凸的小腹:“明玉,对不住了,我还是想试试。”
若成了,等他们的孩子出生,大清将是另外一番光景。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这两句诗最能概括明玉此时此刻的心情。
劝不住,只能拖:“这事急不来,能不能等到秋天。等秋天开互市有了大笔进项,我拿出三成收益为两白旗再添些火器,到时候胜算也大些。”
火器生产不易,又被山海关封锁,想买更多,恐怕也买不到。
等到秋天,她肚里的孩子也出生了。
也许时间和这个孩子,能让多尔衮狂热的心冷静下来,让他三思而行。
入关是必然,能不能去宁远城拔钉子,还要看几日之后的检阅,听皇上的安排。
想要拿下宁远城,光靠两白旗的战力根本不够,需要举全国之兵,一击而胜。
能不能打,什么时候打,以怎样的方式打,不是多尔衮一个人能定的。
不过以多尔衮对皇太极的了解,入关可能在春末,最晚立夏,绝不可能拖到秋天。
时间没定,多尔衮不想让明玉担心:“这事怎么也得等到年后,等豪格回来,听他说说南边的见闻才能定。”
也对,入关这事多尔衮一个人说了不算,还得皇上做主。
明玉打算找机会劝劝皇太极,皇太极年纪比多尔衮大很多,应该比多尔衮更加沉得住气。
入关这事搁在一边,明玉又想起一事,觉得应该给多尔衮提个醒:“之前在温泉山装神弄鬼的那个蒙古喇嘛,你还记得吗?”
多尔衮不知道明玉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挑了挑眉:“记得,怎么了?”
蒙古喇嘛的来历,明玉只是听郭尔罗斯氏说过那么一嘴,也不是很确定:“我听说那个蒙古喇嘛在没做喇嘛之前,曾经跟着南边的使团去过漠北蒙古招安。”
多尔衮蹙眉:“你听谁说的?”
“郭尔罗斯氏。在闲聊的时候说起的。”明玉回答。
郭尔罗斯氏的母家在漠北蒙古,据多尔衮所知,南边几次试图招安漠北蒙古都没成功。
顺着夜宴那日揪出来的朝鲜细作,暗卫查到了浣衣局宫女李贞贤,扯出庄嫔,由庄嫔联想到当初那个身份存疑的蒙古喇嘛。
多尔衮还以为蒙古喇嘛是昭显世子安插到庄嫔身边的细作,可听明玉这么一说,蒙古喇嘛可能还有别的身份。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作者有话说:
蒙古喇嘛:我深不可测。
多尔衮:呵呵。
第89章 奏折
有些事让明玉早点知道也好, 免得着了别人的道儿,多尔衮跟明玉交换信息,把夜宴那晚暗卫查到的情况都跟明玉说了。
明玉从多尔衮怀里爬出来, 与他面对面躺在鸳枕上:“李贞淑,李贞贤,朝鲜国王对外宣称只有一个女儿,李贞淑却说凤林大君有两个妹妹。”
想起什么似的,瞪眼捂嘴:“我就说第一次看见李贞淑的时候, 感觉她有些面善。”
明玉眨眨眼, 问多尔衮:“你还记得庄嫔身边的那个大宫女李贞贤长什么样吗?”
这段时间多尔衮连庄嫔都没怎么正眼看过,哪里会注意到她身边的什么大宫女,于是摇头。
明玉有点失望,还是笃定道:“庄嫔身边那个叫李贞贤的大宫女, 与朝鲜嫁过来的王女李贞淑长得很像, 说是双生子都有人信。”
李贞贤是苏茉儿出事之后才出现在庄嫔身边的, 一直随庄嫔避居在汗王宫, 没怎么露过面。
所以明玉一直没注意到她。
李贞贤唯一的高光时刻,还是因为八阿哥生病, 被衍庆宫的嬷嬷田氏咬出来,因此挨了淑妃一顿鞭子。
明玉这才多看了她几眼。
没想到还有这样惊人的收获。
这回多尔衮也有点惊讶了:“如果李贞贤是朝鲜细作, 那李贞淑……”会不会也是?
李贞淑就住在王府,明玉岂不是很危险?
明玉想到的却是:“李贞淑是朝鲜王女, 李贞贤会不会也是?”
她还记得第一次宴请凤林大君的时候, 李贞淑提醒凤林大君说他有两个妹妹,凤林大君说他没忘, 他也在找这个妹妹。
凤林大君要找的这个妹妹, 会不会就是李贞贤?
多尔衮与明玉同时开口, 同时闭麦,只不过多尔衮没说完,明玉说完了。
此时,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一个疑惑,让朝鲜王女当细作,朝鲜是没人了吗?
“还是说……”结合凤林大君和李贞淑的反?????应,联系上下文,明玉推测道,“李贞贤没丢,而是被人送去了某个间谍组织,成了朝鲜的一个细作。”
“她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是朝鲜王女,也许那时候她还小不记事,李贞淑和凤林大君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一直在找她。”
这事细思极恐,明玉看向多尔衮:“你说谁有能力拐骗年幼的朝鲜王女?”
那可是王女,身边肯定有一大堆伺候的人,怎么可能说拐走就给拐走了呢?
而且这么多年都找不到。
事情太复杂,牵扯到朝鲜、蒙古和南边,多尔衮也不好下断言,不过他觉得明玉的推测方向可能是正确的。
多尔衮不给回应,明玉也没当回事,自顾自分析道:“可能是朝鲜国王,可能是昭显世子,也可能是凤林大君,或者南边安插到朝鲜王室中的细作。”
除了朝鲜王室自己人,没人有这么大的本事拐走朝鲜年幼的王女。
多尔衮没给出回应,却重复了一遍明玉最后说的那几个字:“南边安插到朝鲜王室的细作?”
他记得昭显世子的婚事是南边皇帝赐婚,所娶姜嫔好像是南边的一个什么郡主。
之所以注意最后一点,是因为朝鲜国王、昭显世子、凤林大君和那对双生王女是骨肉至亲。
虽然王室骨肉相残的案例不少,可一般都是为了权力。
如果没有权力纷争,谁会傻到伤害自己的亲人。
明玉也觉得不可能是骨肉至亲。
看李贞淑的嫁妆单子就知道她在朝鲜有多受宠,怎么李贞贤就这么招人厌恶,被拉去当间谍了呢?
明玉睁大眼睛,认真向多尔衮求教:“要真是南边做的,你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内室烛光摇曳,他的小福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瞪着眼睛不肯睡,躺在鸳枕上跟他分析别国细作的事。
怎么这么漂亮,这么可爱,多尔衮被明玉的认真劲儿给逗笑了,凑过去亲她脸:“乖,这事交给我吧,你别想了,仔细累着儿子。”
“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先搬去明园住。”
让他这么一说,明玉也觉得自己有点傻,无凭无据在被窝里瞎猜:“行吧,反正你不在,我一个人住在王府怪冷清的。正好魏循就住在明园,也不用搬来搬去的那么麻烦了。”
原来他出征的时候,明玉搬去明园住是因为害怕冷清。
他在,王府不冷清,他不在,便冷清了。
他只是一个人,又不是千军万马,他在与不在,对明玉还是有些影响的。
多尔衮心中一暖,将明玉重新搂在怀里:“乖,我空了就回来看你和儿子。”
想了想,还觉得不够:“便是遇到什么,也不要害怕,我的人会在暗中保护你。”
谁知明玉并不买账:“你派人跟踪我?”
她就说避子汤的事那么隐蔽,多尔衮是怎么知道的。
多尔衮抱着明玉狡辩:“不是跟踪,是保护。”
明玉气结,推他:“有区别吗?”
多尔衮却将人抱得更紧:“是我不好,没有提前跟你说。暗卫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别的一概不管。”
推不动,明玉只能眨眼用长睫毛挠他的喉结,闷声质问:“那避子汤是怎么回事?暗卫变长舌妇了?”
多尔衮:“……”
多尔衮向明玉保证,等明玉生完孩子,就把暗卫从她身边撤走,明玉这才作罢。
翌日,多尔衮要亲自护送明玉回明园住,明玉没让,挤眉弄眼说有那些人保护她足够了。多尔衮实在忙,便没坚持,吩咐总管事摆超品仪仗。
明玉回到明园不足一个时辰,魏循就风尘仆仆赶回来问她是不是又跟多尔衮闹矛盾了。
李贞贤的事还没查清楚,不方便让魏循知道,明玉笑着打哈哈:“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没闹矛盾就好,魏循放下心来,把那天明玉走后,他和吉兰招待凤林大君的事说了,最后道:“我想着银子的事还得你出面谈,那天便没提。”
明玉也正在想这事:“明天,你约凤林大君在……来明园,我跟他谈租金。”
想起多尔衮临走前的碎碎念,想起在暗中保护她的那些“长舌妇”,明玉决定最近都待在明园养胎,哪儿也不去。
明园是明玉的私产,在这里约见凤林大君真的好吗,多尔衮有多爱吃醋,魏循可是领教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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