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他怎么记得蒙古那边喜咸不喜辣。
把湿辣椒晒干炒熟就能吃上香辣火锅了,不用再等几个月,明玉很高兴。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爱吃辣,又提点魏循:“把买回来的红辣椒晒干,晒干了就拿过来,我请你吃香辣火锅。”
香辣火锅是什么东西,魏循不知道,但他相信明玉。
这家伙嘴叼着呢,她说好吃的东西,一定好吃。
说笑归说笑,明玉还有更重要的事交给魏循去做,魏循听完比听说明玉爱吃辣还震惊。
明玉笑着问他:“怎么,下不去手?”
魏循拍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明玉种粮食种菜是为了赚钱,豪格种菜单纯是为了讨好皇太极,修复父子关系,争取在打朝鲜的时候能有一席之地,重新回到战场上跟多尔衮争军功。
谁知菜送到宫里直接被嫌弃了,内务府宁可花高价买明玉那边的菜果,也不愿意收他免费送来的。
原因无他,太难吃。
他就奇怪了,一样的种子,一样的暖棚,一样的农户,只缺一个魏循,也不至于种出两样的菜吧。
坊间传说的那些什么明玉是观音转世,观音下界种菜普度众生,他只觉得可笑。
吹牛逼也动动脑子好吧,尼玛观音下界种菜普度众生,犯得着吗。
这时候山庄管事在豪面前前嚼舌根:“贝勒爷,建暖棚之前奴才派人打听过,那边泡发的种子九成九都发了芽,可咱们这边的种子能泡发的不足五成。”
豪格听出他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山庄管事甩锅:“奴才觉着,问题出在种子上。”
当初拿到种子,他就认出种子是陈的,很难长出好苗结出好果,可豪格不听,非说跟那边用的一样。
前几天那边的人过来买辣椒和辣椒种子,管事私下问来人,那边的种子跟这种子是否一样。
来人瞥了一眼辣椒种子,嫌弃道:“要不是听说你手上有个新品种,偏巧魏大人爱吃辣,像这样的陈年老种,谁会要?”
“咱们都是老庄稼把式了,这样的种子能不能育出好苗结出好果子,你还用问我?”
来人同情地看着他:“被人骗了大兄弟,等着背锅吧。”
因为暖棚的事,山庄管事挨打挨骂承受了太多,听对方的说词正好印证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差点气炸了肺。
豪格一来就骂他无能,质问他为什么魏循能种出好果子他却不能,久而久之,他都开始自我怀疑了。
直到今天才知道,敢情那边用的压根儿不是陈种子,豪格被人骗了,而非他无能。
这锅谁爱背谁背,反正他不背,于是斗胆说出了刚才的话。
豪格气结,一脚将管事踹翻在地,骂他推卸责任。
山庄管事叫来刚刚从那边挖来的农户,倒出小瓶里的种子给他看,问他那边是否也用陈种。
那农户直摇头,战战兢兢说都是新种子,还是头茬种子,不是这种陈年的二茬种子。
豪格不信,派了细作去赤鹿山打探。
赤鹿山的田庄守卫森严,细作在外围蹲了好几日才等到魏循出门,想办法混了进去。
趁人不备,先去暖房偷拿了几颗正在泡发的种子,又在赤鹿山混了一?????顿饭吃。
“前几日我打猎路过温泉山庄,看见那边正在扔菜,我捡起一个红果子尝尝,又酸又苦,跟咱们这儿的没法比。”吃饭的时候人最放松,细作故意挑起话题。
立刻有人嘿嘿笑着说:“那是,你没听说吗,咱们福晋是观音菩萨转世,观音菩萨保佑的果子能不好吃?”
细作心里不以为意,面上却不显,附和道:“听说了,听说了,可都是一样的菜,那边种的也太难吃了,扔了都没人捡。白糟蹋东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起来。
细作看出不对,忙问:“这里边还有什么门道不成?”
有人压低声音说:“你是新来的不知道,那边用的种子都是二茬的,陈了有四五年,能长芽就谢天谢地吧,还指望能种出好果子来。”
众人一阵哄笑,细作追问:“你怎么知道那边用的是陈种子?你亲眼见过?”
有人答:“魏先生说的。”
细作不明白:“魏先生怎么知道?”
众人都摇头,表示他们也不知道,反正魏先生就是这么说的。
半夜细作潜回温泉山庄,把打听来的话都与豪格说了,还将偷拿的几颗种子给豪格看,豪格哪里认得种子,叫了管事和几个农户过来辨认。
管事一眼看出里面有新种子也有陈种子,却都是头茬。陈种子也都个个饱满,比他们拿到的那些干瘪玩意儿好太多了。
几个农户所说与管事几乎一模一样。
想起苏茉儿玲珑有致的身段和情真意切的话语,豪格还是将信将疑,派人去宫里打探,一探不要紧,敢情苏茉儿与魏循不清不楚了好几年。
豪格听完心里一阵犯恶心,被太监玩过的货色也敢跑他面前装纯情装处女,还弄了假血来骗他。
倒很像南边宫里的玩儿法。
豪格自诩风流,对女人却格外挑剔,不嫩的不要,不漂亮的不要,身段不好的不要,不是处女不要。
还贼瞧不上别人娶寡妇,比如他父汗。
玩鹰玩了这么多年,今天被鹰啄了眼,豪格气得脑门儿疼。
一定是魏循,怕温泉山庄的暖棚建起来抢了他生意,就串通苏茉儿这个贱货跑来迷惑他,拿陈了四五年的二茬种子来算计他。
他居然还信了!
以为苏茉儿在帮他!
当初他见父汗爱吃番茄炒蛋,因为番茄是明玉种的,与多尔衮的关系有了明显缓和。
在庆功宴上,父汗主动问起暖棚的情况,似乎有大规模推广的意思,可多尔衮言语敷衍,并不怎么上心。
父汗关注的事,多尔衮不上心,豪格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年前年后出了很多事,又有明玉这个小人从中作梗,父汗对他多有疏远。
错过了征伐察哈尔的军功,豪格不想再错过朝鲜的,便打算如法炮制,也弄个暖棚出来,多种些西洋菜果给父汗换换口味。
也许父汗一高兴,明年出兵朝鲜也能给他个主帅当当。
说干就干,搭暖棚很好办,照葫芦画瓢即可,难在种子和管事。
恰巧这两样魏循通吃,豪格派人几次接触魏循,开出天价酬劳,魏循都不为所动。
后来更是能躲就躲,连人都见不到了。
以豪格的身份地位,对付魏循不难,可魏循给明玉做事,明玉身后站着多尔衮。
豪格不想承认,他有点怵多尔衮。
请不动魏循,只好从种子下手,经过多方打探,豪格听说布木布泰从魏循手里买过一批西洋种子。
于是打起了那批种子的主意。
如豪格所料,布木布泰很轻易就答应了,意外的是布木布泰竟然主动提出让苏茉儿乔装改扮亲自把种子拿给他。
苏茉儿模样标致,身材更是一等一的好,那夜豪格喝了点酒,见到一身男装的苏茉儿来了兴趣,没把持住在书房里强行宠幸了她。
事后苏茉儿哭哭啼啼,说第一次很疼,豪格如获珍宝。
之后苏茉儿又来过几次,豪格与她说起魏循的事,抱怨拿到种子没人会种,苏茉儿给豪格出主意,让豪格用诺敏做局逼明玉交出魏循。
诺敏是豪格的嫡福晋,虽然生下三格格以后他就厌了她,可豪格到底还顾忌着与科尔沁的联姻,有些犹豫。
几天以后,苏茉儿又来找豪格,告诉他诺敏把侧福晋私下给豪格西洋种子的事告诉了巴特玛,巴特玛大嘴巴当众说了出来,给了侧福晋好大的没脸。
要不是大福晋为了保住侧福晋将此事压下,豪格此时恐怕已经成了第二个代善。
苏茉儿给豪格吹枕头风:“贝勒爷心软念旧情,别人可未必。”
豪格最终下定决心舍了诺敏,逼明玉交出魏循。
谁知明玉不上套,还给他来了一个釜底抽薪,拿诺敏反过来要挟他。
如今诺敏死了,大格格不认他这个阿玛,三格格见了他吵着要额娘,后院没有福晋坐镇早乱成了一锅粥。
暖棚里种出来的菜,辣死人的辣死人,熏死人的熏死人,别说孝敬父汗了,就是扔在大街上都没人捡。
军功军功没着落,后院又起火,还因为诺敏的死被父汗申斥,里子面子转眼全没。
他就说他怎么会这么点儿背,到今日才知道苏茉儿根本就是魏循的人,苏茉儿哪儿是帮他做局啊,苏茉儿自己就是个局,把他迷得晕晕乎乎,蠢事做尽,想回头都难。
这是要害死他的节奏啊!
正在豪格怒火中烧的时候,苏茉儿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新主意,让豪格利用三格格要挟明玉交出魏循。
豪格忍着气:“三格格还小。”
苏茉儿甜甜叫了一声爷:“成大事怎能妇人之仁?之前就是您的心太软,没让那侍卫近诺敏的身才给了别人翻盘的机会。”
苏茉儿走过去,坐在豪格腿上,轻轻抚着他的胸口:“不过是打一顿,饿三天,要不了三格格的命。等以后您登上大位,多给她些补偿就是了。三格格是您的女儿,您好了,她才能好,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豪格冷笑:“你倒是聪明。”慷他人之慨谁不会。
苏茉儿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忽然被豪格捉住手腕,她以为豪格又想对她做什么,心里充满了厌恶,却咯咯娇笑着主动去扯豪格的腰带。
侧福晋说的没错,豪格就是个色令智昏的蠢货,这样的人最好摆布。
谁知下一秒,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苏茉儿尖叫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伴着豪格阴恻恻的嗓音同时传来。
“你倒是聪明,只可惜爷也不是个傻的,可以任你们两个狗奴才随意摆布!”
苏茉儿又惊又痛,两眼一翻,晕死在豪格怀中。
豪格让人把苏茉儿像拖死猪一样拖下去,直接赏给了府中侍卫。
她不是要做局吗,不是怪他妇人之仁,不让侍卫近诺敏的身吗,那就让侍卫们好好伺候伺候她。
翌日,苏茉儿被人从侍卫住的矮房里拖出来,衣不蔽体地打了一顿板子,又关进柴房饿了三天。
三天后的深夜,布木布泰亲自来要人,豪格欲行不轨,爪子还没碰到人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暗卫擒住。
布木布泰知道多尔衮派了暗卫保护她,所以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深夜出宫办事。
逼问出苏茉儿被关押的地方,布木布泰裹紧披风去柴房救人。
此时的苏茉儿已经奄奄一息,她抓着布木布泰的手不停流泪:“格格,收手吧。就算魏循知道了咱们的秘密,有墨尔根代青在,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苏茉儿说的这些布木布泰何尝不知,可她心里就是憋着一口气,她想跟明玉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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