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蒹葭是草
在兵荒马乱、天灾不断的“小冰河时代”,粮食自由等于财富自由。
面对皇太极的问话,明玉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也没什么用处,只是看着可怜。”
皇太极信了。
他的海兰珠也是这般柔软心肠,见不得别人受苦,每次听他说起流民都会掉眼泪。
他不喜欢聪明的女人,但喜欢善良的。
皇太极哈哈大笑:“不就是一群流民吗,赏你了。”
想了想觉得太少,又补了一句:“另外赏你五十亩良田,算在你的名下,如何?”
也算给这些流民一个安身立命之处,海兰珠听了肯定高兴。
明玉大喜:“土地算在我名下,流民呢,流民算吗?”
土地都没有这个先例,更别说人了,多尔衮轻斥:“福晋慎言!”
这点土地和流民能翻起什么大浪,皇太极并不介意搏美人一笑:“都给你了!”
明玉太高兴了,脱口道:“大汗万岁!”
正堂一时静极,明玉小小瑟缩了一下,眼巴巴望着多尔衮:“我说错话了吗?”
多尔衮:“……”
他无奈起身,朝坐在主位上的皇太极一拱手:“我替福晋谢大汗赏赐。愿为大汗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刚才明玉的话,句句踩在皇太极心坎上,现在又听了多尔衮的效忠之言,皇太极一高兴即刻命人准备酒席,今夜他要大宴群臣,给多尔衮和明玉办婚宴。
汗宫的夜宴一直持续到深夜,贝勒们努力向大汗看齐,每个人不论年纪大小,都给了明玉见面礼,也照例随了份子。
明玉来者不拒,才不管多尔衮的脸越来越黑,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犀利。
反正她才十五岁,是夜宴上最小的那一个。
唯一遗憾的是,没能瞻仰到原主的命中情敌,大清朝开国太后孝庄的身影。大福晋哲哲解释说,侧福晋身体不舒服,让她留在后院歇着了。
其实并没人问起这位侧福晋,毕竟只是个侧福晋,大汗不提,谁又会放在心里。
直到坐上马车,明玉还在一颗一颗地数着大福晋赏的金豆子:“二十二颗,二十三颗,二十四颗……”
“别数了,一共一百零八颗。”对面的人有被吵到酒气熏熏地说。
赶路赶了一个多月,今天又是跟古人斗智斗勇的一天,明玉累屁了,根本不想数什么金豆子。只是某人喝醉了酒,被扶上了她的马车,她不敢睡觉,醒着又尴尬,所以才想着找点事做。
结果更尴尬了。
算了,随缘吧。
明玉瞬间放弃挣扎,拉紧袋口系了个死扣,“啪”一声把整袋金豆子扔在两人中间的方几上,然后毫无形象地朝后仰倒,想靠在迎枕上眯一小会儿。
“为什么要收留他们?”对面酒喝多了,话也多起来。
他们?
联系上下文和语境,应该是指那群流民。
明玉懒得回答,因为她并不擅长扯谎,也不想说真话。
她翻个身,侧卧着把后背留给对方,拒绝交流。
对面那人冷哼一声,拿起明玉刚刚扔在方几上的豆子袋,眯起眼三下两下解开死扣:“一颗,两颗,三颗……”
明玉迷迷糊糊刚要睡着,耳边就想起了碎碎念般的数数声,简直烦不胜烦。
“跟你两次救我的理由一样。”明玉半真半假地敷衍道。
其实在看见那群巨兔觉醒金手指之前,明玉援助物资给流民,真的只是单纯的同情。
只不过在金手指觉醒之后,她又有了别的打算。
耳边终于清净了,明玉等了一小会儿见对面没什么反应,眼皮又开始打架。
就在瞌睡再次袭来的时候,对面那人有了动静,他抬手扯了扯衣领,身体缓缓后仰也靠在迎枕。
“不是为了救你。”他揉着自己因为醉酒微微胀痛的额角,语气克制,“我身边从不养废物,海东青也一样。”
字面意思是,海东青把人错认成了兔子或者狐狸,就是眼瞎,就是废物,他亲手射杀海东青不是为了救她,而是在清理门户。
深层次的意思是,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他自己,跟别人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让她不要自作多情,以为他对她有什么不一样。
懂了。
明玉觉得话说开了挺好,省得她总觉得亏欠他,总想着怎么报答一下。
既然对方说了真话,明玉也没藏着掖着:“我想做个小地主,种很多粮食,赚很多钱,需要土地和农民。”
种粮食赚钱?
她怎么会有这种离奇的想法,难道贝勒府里的金山银山还不够她开销吗?
需要女人抛头露面赚钱,她是在质疑他吗?
多尔衮这会儿酒意上头:“我答应娶你,便不会缺了你的吃穿用度,别的福晋有的,你一样也不会少。土地你喜欢可以留下,让管事另挑农户耕种,那些正蓝旗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那群人不全是流民,还有豪格的心腹,留下来很麻烦。
转过年就要出兵朝鲜,多尔衮可不想自己在朝鲜杀敌,后院忽然起火。
明玉突地睁开眼睛,大汗把人都赏给她了,还能退回去不成?
退不回去……一个不留?
“不行,我不同意。”明玉顿时睡意全无,她坐直身体,开始摆事实讲道理,“大汗问我,为什么要收留那些人,我说可怜他们,结果人到我手里咔嚓全死了,你让大汗怎么想?”
对面那人仍旧懒洋洋地躺着:“别拿大汗压我。”
“你……什么意思?”明玉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那些人不会已经……”死了吧。
席间推脱不过,明玉也喝了点酒,火气被酒气拱起来,再加上原主存在记忆中的委屈,一股脑全发泄出来。
“别的福晋有的,我一样也不会少。”
明玉怒极反笑,声音却更轻了:“别的福晋有什么我不知道,可达哲有一个爱她的丈夫,也许再过一段时间,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家庭美满。尊贵的墨尔根代青,这些你给得了吗?”
你给不了就别说大话,好吗?
明玉的理智冷静让多尔衮几乎忘了她从前是个怎样的人,多尔衮也坐直身体,看着明玉的眼睛:“除了这些,我都能给。”
这是什么渣男经典语录,可是她喜欢。
发泄完,明玉心里舒服多了,理智随之回笼:“当真?”
多尔衮:“自然。”
明玉盘腿坐好,开始提条件:“今夜之后,我就是你的嫡福晋了,贝勒府的中馈要交给我管。”
记得达哲闲聊时提过,说多铎好像还有私库,明玉又补了一句:“包括你的私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多尔衮点头:“除了鹰场、马场和那几只猎犬,都归你管。”
他最烦打理这些琐事。
明玉:“……”这么痛快的吗?
对面半天没反应,多尔衮看过来,明玉清了清嗓子:“贝勒府后院的所有事,我说了算。”
多尔衮挪开视线:“重复了。”
没重复,怎么重复了,钱是钱,事是事,必须分开说。
好吧,就当他答应了。
明玉继续:“那些土地和流民算在我名下,是我的私产,你不许插手。”
多尔衮犹豫片刻,觉得亏欠了她,也点头答应了。
人可以留给她,不过事先要好好敲打,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在他不在的时候乱来。
明玉心满意足:“目前只想到这些,剩下的慢慢想,随时加。”
多尔衮:“……”
作者有话说:
多尔衮:除了爱和孩子,我都能给。
明玉:除了钱,其他的谁稀罕!
第10章 误会
回到贝勒府,明玉朝多尔衮伸出手,随想随加:“扶我回去。”
多尔衮依言将她一直扶进内室,沿途惊掉不少下巴,原来他们尊贵的墨尔根代青并非不近女色,只是不近那些庸脂俗粉罢了,遇到天仙也会悉心呵护。
进到内室,多尔衮转身要走,却被人扯住了袖子。
他抬眸:“你越界了。”
明玉松手:“就今夜,我睡炕,你打地铺,该有的体面必须给我,不然以后我怎么管家?”
倒不是明玉矫情。
在原主的记忆里,洞房花烛夜新郎不在这个话题,足足让她被亲戚妯娌,乃至府中下人,明里暗里嘲笑了不知道多少回。
别说管家立威了,原主连自己的屋子都不敢出,生怕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直到半年后,原主忍无可忍跟狗男人吵了一架,才算在这个贝勒府站住脚。
其中煎熬,可想而知。
明玉没兴趣再经历一回。
平心而论,留宿过夜这事多多少少是有点越界了。
换做是她,心里有喜欢的人,总会有所顾忌。怕对方误会,绝不会在异性屋子里过夜。
明玉理解,但不能苟同。
搞婚外情,哪有只煎熬别人,不煎熬自己的?
就好像做下缺了大德的事,还不想遭雷劈,那老天爷也不能同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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