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叫我苏三少
裴澹道:“我就知道一个,江危楼是吧?他是天帝的儿子。”
随之游喷出了一口茶,面色显出复杂,“他儿子又不是真死了,凭啥啊?”
“他这一世原本要下凡间界,扶持五次君主,灭三次昏君。但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你也知道。”裴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慢悠悠道:“本来三年可以平息的战乱持续了十数年,死伤百万,天庭后面又派了三位星君下凡才拯救颓势。”
裴澹点了点茶碗,低声道:“这是于公。于私,他似乎丢了一缕人魂,至今昏迷不醒,而他本就应继承天界正统的。”
随之游眨了下眼,义正辞严,“这难道不是天帝自己的错吗?他难道就没有想过渡劫本就如此凶险,难道匡扶天下这事就偏偏要全甩给江危楼吗?抛开我杀了他的事实不说,难道天帝自己下决定让江危楼渡劫的时候就没有一点点错吗?”
裴澹并不反驳她,反而点头,“有,不过他最多是没想过江危楼出事得这么无辜。”
随之游听出点什么乐子来,凑近了点,“无内鬼,细说。”
“左不过是功高震主罢了,有什么需要多说的呢?”裴澹却不想谈这话题,又挑了个其他的话头,说:“你如今既然又入仙途,可想好了日后该怎么办?”
随之游十分没劲地一靠椅子,翘起两条腿,“自然是杀杀杀,凡是玩忽职守的掌门,都必被我绞杀!所以我才说,我要个新身份,让天界查不到我。若是我自己去搞个人玉牒,岂不是一下就能被摸出来前世?”
“先不说玉牒,你就没想过你这元婴修为怎么杀杀杀?”
裴澹问道。
随之游说:“我有剑啊。”
裴澹说:“但你不是不能轻易用吗?”
随之游:“……”
裴澹极少见她露出这样呆怔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低声道:“要么,你就另辟蹊径用别的方法增进修为,要么,你恐怕就只能用剑了。”
随之游回过味来,仔仔细细地看着裴澹这张漂亮脸蛋。
她眼眸一转,握住了他的手,“我们双修吧。”
裴澹喷出一口茶,震撼地看着她:“……?!”
第26章
裴澹在短暂的惊讶后, 迅速移开视线拿出帕子擦了擦嘴。
随之游眨眨眼,脚一翘身子倾过去,直接钻进他怀里, 两手在他肩后乱摸。
裴澹:“……!”
他竭力抬起下颌,另一只空余的手张开, 低声道:“不要胡闹。”
随之游有些费解, 抬头, “为什么胡闹啊,双修多好,你我各取所需。”
她的黑发摩挲着他的脖颈,喉头,下巴,粗粝的酥痒让他嗓子有些发干。
裴澹身后按住她的肩头,轻轻一推, 竟没能推动她。
他叹了口气,笑了出来, 颇有几分艳光四射, “我修为比你高多少, 跟你双修, 我能得到多少?”
随之游诧异地看着他, 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拜托, 我可是天下第一剑修, 你懂不懂啊!”
裴澹低头看她那双水眸,嘴翘了下, “剑术不透过双修传播吧?”
随之游:“……你怎么变得这么物质了?”
裴澹:“倒也没有。”
随之游:“男人, 你敢拒绝我, 哼,有趣。”
裴澹:“说够了就回你的寝宫去。”
随之游贼心不死,两手摸了摸他精壮的腰,又对着他狂眨眼,“裴二,你带我看的那个寝宫好大啊,不知道你那里大不大。”
裴澹:“……”
裴澹一时间没呼上气儿,脸一红咳嗽了起来,“别说胡话了,回去吧。”
他顿了下,又低头看她乌黑的发,“你并非魔修,在魔界呆久了会被魔气侵蚀,几日后便离去吧。”
随之游更伤心了,语气十分哀伤地松了手,后退半步,“到了该杀鸿蒙派掌门的时候我会走的,我会在夜色下悄悄离开,带着我的元婴修为,带着我软而无力的弓箭。然后死在掌门手下,再入轮回。”?S?
裴澹:“……”
他没忍住笑出声,手指抵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下,“去睡吧,不要再想投机取巧了,你忘了你飞升的教训了吗?”
“但是如果不是天道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压着我不让我飞升,我至于投机取巧吗?”随之游说起来就来气,两手抱臂,气呼呼地走来走去,“我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就我这么倒霉,烦死了烦死了。”
裴澹走过去,想笑着摸摸她那发热的脑瓜子,却仍是克制着没有伸手。
他顿了下,又说:“或许,是妖塔的事情了。”
随之游停止了脚步,朝他望了过来,水眸中浮现了几分戾气。
她道:“我没有做错。”
裴澹眸光闪了下,便不再提,只是说:“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明天我再帮你想办法。”
随之游眼中的戾气淡了些,歪着脑袋,倚着柱子,“那今晚?整点?”
裴澹:“我明早还要处理政务。”
“喝点酒,又不会怎么样。”随之游耍起无赖,“难道魔界一天没你就会崩塌?不会吧?你们魔界好弱诶!”
裴澹:“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上你的当。”
随之游“啧”了一声。
裴澹的笑意又泛开了,又说:“不过等下你可以跟魔侍说一下,他们会带你去能喝到好酒的地方。”
随之游深深叹了口气,仿佛很勉强一般,“好吧好吧,裴二,你可真不够意思。”
“大小姐,我对你真的已经够宽宏大量了。”裴澹也很无奈,笑吟吟道:“你这话还是留着以后哪天我小心眼病犯了再说吧,懂?”
随之游鼻间哧了口气,火速离开了魔宫,跟着魔侍去了所谓能喝酒的地方。
裴澹的确够义气,他居然窖藏了一室的美酒了,随之游随手抽了一坛酒出来就开始喝,喝了两口就没忍住咋舌。
好难喝,但是好带劲。
喝完一坛子,她便有些晕晕乎乎了。
随之游实际上并不觉得酒有多好喝,但不得不承认,晕晕乎乎的微醺状态确实很快乐。
她抱着酒坛,靠着酒架,大剌剌地躺在地上。
随之游不记得自己喝了多久,只感觉肚子都要被液体撑得圆鼓鼓时,一道身影朝着自己走来。
她便伸出手,“来啦,快坐下,一起一起。”
那身影顿了下,最终只留下一声叹气。
“哎哟哟,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众长老看着堂下伤痕累累的鹿淞景,面面相觑间都有几分担忧。
这担忧倒并不全然是对鹿淞景的伤势,而是对宗门的担心。鹿淞景无论如何都是他们鸿蒙派的剑尊,如今竟如此归来,对方多少有些示威的意味。
果然,听完鹿淞景一番话后,掌门的胡须抖了抖。
他站起身,负手而立,“当真是随之游?”
鹿淞景低头,手指微微颤抖,喉间竟有几分情绪失控意味,“是。”
“不可能,她陨落百年有余,若是转世的话怎么会还记得?”
“是啊,既已转世,怎会如此放不下前尘?”
“当年我就说过,妖塔之后就不该把她留在宗门!若不是谢疾执意抗下这些,怎么会生出这么端倪?!”
“我鸿蒙派因她杀夫证道飞升失败都被笑话了这么多年了,她竟还有脸要找我鸿蒙派的麻烦?!也不看看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水平!”
“掌门啊,我看你真不用太担心,按照淞景的说法,她这年纪再有天赋估计也才到上等境界。”
“就是就是啊,您最近不也是快飞升了吗?上界不是也曾托梦来让您准备吗?这都是小事,再说了还有我们这一众长老,联合起来难道还打不过她一个转世了的废物?”
一众长老叽叽喳喳,语气中却全然不将随之游当回事,甚至还有些按捺不住的翻起了旧账。
鹿淞景听得十分难受,他不明白,为何师傅在他们眼中竟是如此的麻烦。在他跟她有限的相处日子里,她极少回宗门,长老们也极少提她,他只当是常态。
现在听来,他忽然又理解,为何师傅极少回宗门了。
即便事实只是随之游忙着谈恋爱,没空坐班罢了。
夜色下,山头雾气袅袅,掌门看着窗外的漫天星空,只是淡淡道:“正巧,七日后,便是上天卦象中我登神之日。”
他转过头看向他们,又道:“万事终归小心些,七日后,无论如何你们都需拦着她,免得她阻挡我受天劫。登神后,她纵然再有本事也难敌于我,更别说——”
掌门笑了下,捋了捋胡子,“别人不知道她的弱点,我却了解得很,她未曾放下过当年的事情。不然不会,刚回修仙界便要找我,她想必是听闻了淞景徒儿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
妖塔……
这些是师傅过去经历过的事吗?
鹿淞景正想着,却陡然听见掌门的话,心中一惊,却又浮现出点其他情绪,“听闻了我的事……?掌门这是何意?”?
掌门笑道:“她当年盛名在外时,仍是剑尊继承人,门派内并未封她为剑尊。”
他摸了摸胡子,摇头,“恐怕是她回来打听了下,知道了你现在已被封为剑尊,才心有不满,存心发难与我吧。”
鹿淞景的心一下子又沉回去,他应了声,后知后觉地问:“那为什么,师傅没有当上剑尊呢?”
明明,师傅比他强那么多。
即便转世归来,那一剑,他仍是扛不住。
鹿淞景摸了摸肩上的伤口,没忍住按得更用力了些,直到那血肉挤压的疼痛传来他才松手。
长老们与掌门自然是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他们正忙着偷偷用神识传音,考虑着是否要将事实告诉鹿淞景。
“鹿淞景乃随之游弟子,若他因私情坏了七日后的登神该如何是好?”
“觉悟可能,他心至纯,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见过如此单纯正直,得天道之气运的弟子,恐怕掌门之后他再历练几百年亦可登神。”
“我们当时封他为剑尊时,便已考虑到这点了,他迟早也要和我们一起带领鸿蒙派走下去的,说出来也无妨。”
“无妨。”
嘈杂的神识海内终于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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