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素律
“姐姐,姐姐。”她吓得大声喊殷九娘。
万念俱灰的殷九娘听到这声“姐姐”,立刻恢复了神智,几下爬到宋悯面前,将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大人,我妹妹她还小,她不懂事,您再饶她一回吧!”
宋悯轻嗤:“本官饶她多少回了,你还数得清吗?”
殷九娘的眼泪一颗颗砸在地砖上。
宁姑娘还在垂死挣扎:“大人,我没有骗您,孩子真是您的……”
宋悯手上用力,鲜血立刻从宁姑娘纤细的脖颈流出来。
宁姑娘发出一声痛呼,又开始喊“姐姐,姐姐”。
殷九娘上前抱住宋悯的腿,嘶声道:“大人,我说,我来说,孩子不是大人的,是大人不在家的时候,妹妹思念大人,悄悄出门买醉,酒后误将某人当成了大人,大人,我妹妹她不是故意的,她事后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大人,我知道妹妹她犯的错不可饶恕,求求您看在我们同宗同族的份上,留她一条性命,只要别杀她,怎么罚都行,大人,求求您了大人,您说过的,本族只剩下我们三人,不能再有人死了,大人!”
“本族便是彻底灭绝,也容不得如此愚蠢之人。”
宋悯的声音轻飘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殷九娘直觉要坏事,刚要爬起来去拦他,便听到利刃割破喉咙的声音。
宁姑娘只来得及“啊”了一声,热热的血便飞溅而出,溅了殷九娘一脸一身。
宋悯松开手,宁姑娘的身子软绵绵倒在地上,写满惊恐与悔恨的眼睛正对着殷九娘。
“姐姐,你说得对,他没有心……”
宁姑娘头一歪便没了气息,殷九娘呆滞片刻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绝望叫喊,将浑身是血死不瞑目的妹妹紧紧抱在怀里。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为什么连我唯一的亲人都不放过?”她疯了一样质问宋悯,“既然不肯放过她,当初何必要救我们,与其活在人间多受这些年的苦,还不如当时就死了的好。”
宋悯漠然而立,剑尖上的血一滴一滴往下坠落。
“我杀了你!”殷九娘双目赤红,放下妹妹,爬起来不要命地向他冲去。
可惜她根本不是宋悯的对手,只一招,便被宋悯制住。
“你需要冷静冷静。”宋悯淡淡道,将她反剪双手推到门外,对着黑暗处吩咐道,“把她关进地牢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放她出来。”
“是。”暗影里出现两个黑衣人,押着殷九娘去了地牢。
……
三日后,给五皇子送葬的队伍返回京城。
因是送葬回来的,自然不能再搞个欢迎仪式,一行人赶在日落时分安安静静地进了城。
回来之后,第一件事自然是要进宫向皇上交差。
一众官员随江潋进了宫,把此行的各项事宜一一向嘉和帝禀明。
嘉和帝或许还没完全走出丧子之痛,整个人状态非常不好,只有在看到江潋的时候,浑浊的眼睛才闪现一丝光亮。
所有的事情都汇报完之后,江潋遣散众人,又单独与嘉和帝聊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出宫。
嘉和帝殷殷叮嘱,让他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早点进宫来和自己说话。
江潋应是,走出寝宫,问跟出来送他的安公公:“陛下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这几日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兴许还是怀念五皇子。”安公公道,“皇后娘娘每日会抽空来坐一坐,还吩咐不许其他娘娘来打扰,除此之外就是首辅大人时常过来汇报五皇子的案子,凡于此事沾边的人差不多都被他整了个遍,陛下许是太生气,对他很是纵容。”
江潋听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说了一个“好”,便让他留步,独自一人出宫去了。
他已经很多天没见到若宁,这会子只是不死人,不塌天,就得等他先见了自己想见的人再说。
抬头望天,暮色已然四合,他身上还穿着孝衣,只能回府沐浴更衣之后再去国公府。
到那时,时间会不会太晚,大晚上去登门拜访会不会不合适?
要不然就索性等到再晚一点的时候再去,悄悄的,不惊动旁人,直接去她房里?
话说,他这一次又一次的夜探春闺,会不会显得像个登徒子?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登徒子就登徒子吧,反正他今晚必须要见到她。
大不了以后不这样了。
嗯!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做夜探春闺的登徒子。
几番思量之后,心急如焚的督公大人终于打定主意,大步流星地向宫门走去。
这次随他出行的是望秋,等他走到宫门外的时候,从外地办差回来的望春已经带着轿子前来迎接。
多日不见,望春看起来沉稳了许多,行礼也行得恭恭敬敬,不再像以前那样话没出口三分笑。
江潋盯着他看了几眼,什么也没说,扶着他递过来的手臂上了轿。
一路沉默着回到提督府,望夏望冬肖公公都在门口等着迎接他。
江潋下轿,与众人略微寒暄了几句,便迫不及待地回了自己房间,吩咐望春给他准备热水沐浴。
望夏答应着,没跟他回房,拉着春秋冬三人走了。
江潋也没在意,进了屋就开始解腰带脱衣服。
眼看着脱得只剩一件中衣,突然感觉房里好像不只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他心下一凛,不动声色地看向屏风后面,突然飞身扑了过去。
“什么人?”他厉声呵斥,却在看到屏风后面的人之后猛地顿住。
“督公大人。”屏风后面,杜若宁对着他笑弯了一双杏儿眼,“怎么不脱了,我还等着看呢!”
“……”江潋愣了一瞬,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既然若宁小姐爱好如此独特,那就赏你伺候咱家沐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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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今晚他是注定逃不出魔爪了
杜若宁跌进江潋怀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似乎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以及透过衣料传来的炙热温度。
“好啊好啊,正好我还没看够。”她笑着在江潋怀里拧了半圈,与他面对面,伸手去解他的衣带,“来,我先帮督公大人把衣裳脱了。”
江潋激灵一下,忙摁住她的手,两团红晕飞上略显疲倦的脸颊:“别闹,我说着玩的。”
“那我不管,反正我是当真了。”杜若宁喜欢看他被反攻后的手足无措,不肯就此放过他,“今天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江潋:“……”
他俩到底谁才是登徒子?
“不闹了好不好?”他软着语调与她周旋,转移她的注意力,“我走了这些天,你在家都做了什么,有没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有。”杜若宁嘻嘻笑道,“但我可以边洗边说。”
江潋:“……”
今晚他是注定逃不出魔爪了吗?
看着女孩子狡黠又调皮的黑亮眼眸,他真是无奈又好笑,捧起她的脸在她眼睫印下一吻。
只是轻轻的一下,怀里的女孩子却像被安抚的小猫咪一样安静下来。
随即,她也给了他一个轻轻的吻,因身高的差距,这一吻烙在他的喉结上。
“江潋,我好想你。”她环住他的腰,语气轻得像一声叹息。
江潋整个人都僵住,只有喉结在她唇间上下滚动。
“我也想你。”他扣住她的脑袋,压在自己颈窝处,又在她耳根处吻了一下。
他不敢去吻她的唇,尽管那是他日思夜想的地方。
倘若不是怕她动了情心会痛,岂能这样轻易放过她?
“干爹,水来了。”望夏在门外轻唤。
两人立刻分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进来吧!”江潋扬声吩咐。
房门打开,望夏和望春抬着浴桶进了屋。
“春公公。”杜若宁看到许久不见的望春,欢喜地叫了他一声。
先前杜若宁来府里的时候,望春正好去了宫里接江潋,两人没碰到。
望春接完江潋回来,直接被望夏拉去了厨房,已经从望夏口中得知若宁小姐在干爹房里。
若是换作从前,他定然会欢欣雀跃迫不及待要见一见若宁小姐,甚至有可能会在洗澡水里加点料,好让干爹和若宁小姐你侬我侬。
可是眼下,他却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听到杜若宁唤他,也只是规规矩矩地应了声“若宁小姐好。”
杜若宁看着他眉眼低垂恭恭敬敬的模样,一时有些不能接受。
以前的春公公那么活泼,那么讨人喜欢,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都多少天了,难道他还没从上次的阴影中走出来?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好好开导开导他了。
望夏和望春调好水,自觉退了出去,杜若宁很奇怪,问江潋:“你沐浴不用他们伺候的吗?”
“不用。”江潋道,“我不喜欢被人看,所以,你也快出去吧。如果你实在想伺候我,等下可以帮我擦头发。”
杜若宁:“……”
谁想伺候他了,还实在想,他想的美!
不过,他为什么不愿让人伺候,是因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吗?杜若宁促狭地想。
本来只是想着玩儿,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那个“硬硬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看了江潋一眼,视线顺着他的喉结慢慢下移,下移,移到某处停下。
这家伙,他不会是没割干净吧?
这个想法太羞耻,饶是她自诩厚脸皮,也忍不住双颊飞红。
“你看什么?”江潋在她探究的眼神里哆嗦了一下,忙将身子侧了侧,避开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