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下求生
“所以才让路远征跟问问去送二叔。以前咱们老实打不过王玉刚那个混混。可现在咱们不用怕他们。他们不占理也打不过咱,为啥还不离婚?”许闻解释。
朱美珍点点头,“说的也是。”
不光朱美珍,小姑也被说服了,点头:“那我和你们一起去!”
“我也去。”朱美珍也要跟着。
许问摇头,“妈,你不能去。我爸现在嗓子哑到说不出话。你得陪着他去把小队长跟大队长还有妇女主任都叫上,让他们当个见证。”
朱美珍一拍脑门,“对!我就没想到这儿,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灵活。”
正常来说,许家人现在是不应该出去串门的。
家里刚死了人,许秋石他们都是重孝在身。
大过年的,去别人家不太好,会遭人嫌弃。
可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
一家人兵分两路。
朱美珍许秋石还有桑小青分别去大队长家和妇女主任家叫人。
剩下的一起往二叔家去,结果到了二叔家,发现他们家锁着大门。
二叔踢了大门一脚,“他们准是回王家了!”
路远征轻笑,“看来就算咱们不想计较都不行。人家王家没打算放过咱。”
如果他们不来送二叔,只怕不光二叔日子不好过,许秋石家以后也没安生日子了。
指不定他跟许问前脚刚走,后脚王家就到许家来打砸。
往后,王家时不时来闹一回,也够恶心人的。
许问点头:“那正好,一并算清楚。”
她跟路远征过几天就得回彩虹岛了,不能总在这里护着许家。
等他们走了,依着许家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到时候日子过得难也不会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也没用,有道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路远征一年只有一次休假,平时回不来的。
所以,无论如何今天就得把事情解决。
等许秋石他们回来集合后,一伙人又往东头走,直奔王家。
果然,王家现在也热闹着。
没等进门就听见屋里二婶母女跳着脚骂许家。
骂二叔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骂许秋石两口子不是东西黑心烂肺。
还骂许问克夫,是个不下蛋的鸡。
诅咒路远征生个儿子没屁眼。
路远征自小家教好,长大就从了军,虽然战友们之间也会说浑话,但是这么粗鄙,他还是第一次听。
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二叔仗着路远征在身后撑腰,也下定决心不跟二婶这个母老虎过了,想出出这些年受的委屈,抢到最前头一脚踢开王家的门。
王家很是热闹。
屋里也是老老少少十几口人,包括刚才上门那些混混都在堂屋里或坐或躺在声讨许家。
王家人一看站在门口的是二叔,登时恼了,手里的东西扑头盖脸朝二叔砸了过来。
第100章
有茶碗, 有啃了一半的苹果,有织毛衣的钎子,还有一把扫帚。
同时伴随着不堪入耳的骂声。
“许常山, 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跟你娘一样死了算了!”
“我家玉兰跟着你尽孝,这么大冷天在灵棚里跪了三天, 你不心疼她也就罢了!你还伙同外人欺负你自己媳妇儿,你还是个人吗?”
“窝囊废一个!只敢窝里哼!你自己老婆让人打了你也不说护着, 怂包蛋一个!”
“就是!你护着你哥嫂,你去跟你哥嫂睡啊!还来我们王家做什么?你那嫂子也不是个好东西, 一把年纪了也不要脸还总撺掇着小叔子离婚!”
“可惜烂泥扶不上墙。许常山就是个怂蛋,哪有胆量真跟咱玉兰离婚?他们房子都是咱的,离婚了他啥也没有。孩子也不会给他。”
“他就不敢跟玉兰离婚!这些年玉兰一提离婚, 他就哭着求着。也不知道这回怎么就让猪油蒙了心,敢这么对玉兰!”
“……”
许如山脸沉如水,在后面拍了拍许常山的肩膀。
朱美珍张了张嘴又闭上。
一些陈年旧事此刻突然袭上心头。
许家一直以来都穷,朱美珍进门时,爷爷奶奶都还健在,一叔和小姑都没有结婚。
还是许家那张炕,睡了六个大人。
那时, 那道布帘后面睡的是许如山跟朱美珍。
比如小姑年纪还小点儿,一叔却不小了也是成年小伙子。
有一晚许秋石跟她办事时,恰好一叔醒来。
一叔是被尿憋醒的,听见动静不敢动,怕许秋石跟朱美珍不好意思,即使他自己听着也很难受。
人有三急,特别难忍。
最后一叔忍不住了,只得下炕出去撒尿。
他起身动静再小也惊到了许秋石和朱美珍。
为此朱美珍羞得不敢见一叔, 回娘家躲了好一阵儿。
也就那时候,家里开始给一叔张罗婚事。
一叔从来没提过,但,朱美珍猜,一叔着急娶媳妇儿一定跟那晚上有关。
一叔不喜欢王玉兰,王玉兰长着一副刻薄脸,但是听说王家能出房子给他们,一话不说就应了,婚事办的非常快。
从相亲到结婚不足三个月。
随着时间过去,朱美珍已经忘了那尴尬的一晚上,只知道一叔娶了个泼辣蛮横的媳妇儿。
王玉兰不守规矩,不赡养老人。
最开始,直性子的朱美珍还跟王玉兰吵,生气了也会骂一叔。
就像此刻的王家一样,骂他窝囊。
现在突然懂了,那时候一叔迁就王玉兰不想离婚,恐怕只是不想离婚后重新回许家住。
那时候朱美珍已经身怀六甲,再添一个,家里还是挤到睡不开。
那会儿魏庄公社还叫魏庄镇,整体更穷,穷到吃观音土扒树皮,盖房子?不现实。
再后来,对一叔又气又心疼,干脆不怎么跟他们家来往了。
没想到一叔在王家的地位会这么差,真心连个上门女婿都不如。
一叔回头,许秋石指指自己,又指指一叔,再指指身后。
意思是,你到我后面来。
一叔没等说话,朱美珍翻个白眼吐槽自家男人,“你快得了吧!你上前头干啥?你现在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美珍说话并没有压低声音,屋里的人听见了她的声音,静了一瞬,随即响起椅子腿挪动,杯子碰桌的声音。再过后就是踢踏的脚步声。
一婶第一个蹿到了门口,两手撑着门框往外看,目光先在一叔身上落了落,随即看向许家人。
这会儿她在娘家,是她的主场,明显又恢复了往日的嚣张跋扈。
“许常山,我说你怎么敢刚凶了我还敢上我家来?原来是找到靠山了!怎么,刚才占了点便宜真当我王家人好欺负了?”
一叔摇摇头头,“我不是你,不会仗势欺人。我就想来跟你说,我们离婚吧!”
一婶明显惊了,声音暮然拔高几度,“许常山,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
这年代,整个魏庄公社,大小一三十个生产队,几年都没有一户人家离婚。
由此可见,离婚是一件多么耸人听闻的事。
一婶傻眼了。
以前她没少说离婚,都是为了吓唬一叔。
可她不傻,现在一叔这么说,绝对不是为了吓唬他。
一婶被一个老太太拉到身后,老太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还是能跟看出来跟一婶有八分像。
“常山。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老太太敲了下拐杖,眉眼凌厉。
看得出年轻时也绝对不是个善茬。
许常山看见老太太浑身哆嗦了下,明显比起一婶,他更怕这个丈母娘。
路远征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站在一叔身后,拍了拍他的背。
一叔回头看了路远征一眼,也看见身后站着的许家人,吐出一口气,松开紧绷的身体,点头:“对,我要离婚!”
“娘,你起开!我看看这个怂包哪了的胆子要跟我姐离婚。”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挤到门口。
许问讶异地挑了下眉。
她听说过一婶还有一个弟弟,却不知道这个弟弟能如此壮确切地说是胖。
这年头人们才刚刚吃饱饭,通勤方式主要靠走,干活都靠原始劳动力,所以很少有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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