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汀洲
“总不好拂逆了大嫂一片心意。”
梁九功见状赶紧往御膳房传菜,不多时便提回来色香味俱全的一大桌子。
父子兄弟个相对而坐,边喝边聊的,气氛难得的温馨和乐。
酒过巡后,太子还做起了和事佬。试图劝他大哥,以后说话好歹注意些。没得好好的事儿,弄得这般……皇阿玛不舍狠罚,又怕不予追究弱了君威云云。
胤禔瞪眼:“爷个粗人,哪里有你们那些个弯弯绕绕?爷当时睡得迷迷糊糊,只想帮皇阿玛解围来着。”
康熙撇嘴:“朕就听你胡言乱语吧,明明是你小子藐视朝堂,公然睡觉,还嫌弃别人影响了你。”
“嘿嘿。”胤禔笑着挠了挠头:“这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更多的,还真是帮皇阿玛解围。毕竟,宋真宗之后封禅泰山都成笑话了,有明一朝都不屑于去。”
“皇阿玛更加英明神武,当然更不屑了。再说咱们满人发迹于白山黑水之间,要拜也是拜长白山啊!二十年平定藩的时候,群臣主张,皇阿玛不也拒绝了吗?还说过泰山山脉源于长白的话。”
康熙:……
臭小子这倒是记得清楚,成,这关算你过了。那拿李隆基与朕相比呢?
还但凡开元二十年就……
胤禔摊手:“不就随口一说,皇阿玛怎么还联系到自己身上了?儿子拿谁跟您类比,也不会拿那么个一日杀子的呀。万一,咳咳,儿子和太子弟弟不就危险了吗?”
胤礽一口酒喷地上,咳了个欲生欲死。
他家好大哥略嫌弃地塞过来一条帕子:“都个孩子的阿玛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胤礽:!!!
胤礽就想问问他,要不是你语出惊人,孤会这么失态吗?
会吗?
康熙脸黑如墨,满满‘今天你小子不给朕一个满意答复,这篇就别想翻过去’的认真表情。
胤禔摇头:“说什么呢?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呀!儿子也是怕,怕您被那帮谄媚之臣给吹捧的飘飘然。功劳簿上睡大觉,不知不觉就被世界给落下了。”
“别的不说,那望远镜您总熟悉吧?知道它在此中,起到怎么决定性的作用了吧?如虎添翼,如有神助!”
“一个小小的望远镜就能如此,那西方各国淫浸了多少年的火·炮,枪·支呢?是不是已经解决了粗笨不好携带,准度不足、不能连发、弄不好还炸膛的种种问题?”
第118章 亲王
接连几问, 把康熙跟胤礽都问懵了之后。胤禔又喝了一杯,接着讲起他一路奔袭,带人翻阅阿尔泰山, 据哈密、下吐鲁番, 奇袭乌鲁木齐的事儿。
夜半时分, 神兵突降。
上来就是一阵火炮攻击,敌军慌乱无极。互相踩踏致死的都不在少数,根本不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现在想想,胤禔还叹:“火光漫天,哭喊不绝, 简直人间炼狱。好像单方面的屠杀, 完完全全的火器之利。那个时候我心里就琢磨着, 说什么也得劝皇阿玛好生发展火器。”
“一定不要因为咱们的忽视,让大清和大清子民落到那般境地。咱们可以不主动兴兵, 但一定不能没有,不能比别国差出太多去。 ”
生灵涂炭, 神州陆沉,福晋梦中的一切都不要再有。
康熙恍惚地揉了揉眼, 简直不相信眼前这个忧国忧民的青年是自家好大儿了。
只胤礽满脸红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家好大哥:“孤就知道,大哥至孝,豁出自己生命来也要护皇阿玛周全,断不会有任何影射皇阿玛之意。”
“果然,大哥居安思危, 所以才选择用这么振聋发聩的方式。偏咱们不知内情,还误会了去。如今一切水落石出,皇阿玛不如……”
不如把那一万两俸银还回去吧, 大哥也挺不容易的。
虽然大嫂生财有道,小侄女在商场也风生水起,可养家糊口,终究是男人家的责任不是?可惜他这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康熙摆手拒绝:“朕亲口罚的,哪有朝令夕改的道理?顶多回头封爵,给他亲王双俸。”
亲,亲王,还双俸?一年两万两俸银,两万斤禄米啊喂!
胤禔双眼咻地一下子亮了,立即欢欢喜喜跪下:“儿子谢皇阿玛隆恩,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嘿嘿,皇阿玛英明啊。知道儿子刚被罚了俸,缺银子养家呢……”
康熙皱眉:“朕若记得没错,前头你缴了策妄阿拉布坦的老巢?”
“除了那几车玉原石,儿子可再没拿一针一线。都好好上交国库了,皇阿玛不兴冤枉人啊。”
“那犒赏三军,朕还给了你五万两。”
“那,那不得上交公账么?儿子前些年收入少,府中人情往来、一家子花销等,算算都不是小数目,福晋都不知道暗暗贴了多少进去。儿子出息了,有银子了,还不得把养家的责任扛起来?”
民间都说男人是挣钱耙,女人是装钱匣呢。
他主外,福晋主内,胤禔觉得没毛病。可康熙跟胤礽的眼睛都瞪圆了:“五万两啊,你就没多少给自己留点?”
“养家归养家,也不能都给出去。否则大哥你有个花用的,还得问大嫂要钱么?”
那倒没有。
胤禔笑,回想起那些个往乾清宫打劫的日子。
同想到的康熙脸上一黑:“你啊你,让朕可说你什么好呢?梁九功,去取一张万两,算了,还是取两万两吧。给太子跟你大阿哥一人一张。”
“嗻。”
梁九功领命而去,少顷就拿了两张万两银票来。
胤礽摆手表示不需要,都给大哥。到底他私库里好东西多着,不像大哥,堂堂郡王还……
结果胤禔直接抓起来银票,塞进他手里:“好意心领了,但不需要。爷缺银子了,自会来皇阿玛这里化缘,才不用你这当弟弟的接济呢。”
“当然,你今儿这一万两,到底因为爷才偏得的。请爷吃顿饭之类,也是应有之意。”
胤礽如今简直是胤禔的头号迷弟,能有机会跟好大哥一道吃饭喝酒,哪里会拒绝呢?当下连连点头,并开始商量去饕餮楼还是五味斋。
康熙默默瞧着这俩当着他面儿,拿他银子兄友弟恭还不带上老父亲的不孝子。
果断以乏了为由,将积压已久的折子都甩给他们。
胤礽迷茫:喝酒喝的好好的,皇阿玛怎么又把事情转回到政务上去了?
胤禔则拔腿就跑:“好歹父子一场,皇阿玛您可轻着点儿坑儿。儿子凯旋而归,已经是众矢之地了。不说别的,就咱们索额图索大人,看儿子那目光中的防备都快凝为实质了。”
“儿子要再帮着看看奏折,好家伙,传扬出去。不是您不满太子,想另立贤能。就是儿子贼心不死,终于露出了獠牙,开始觊觎皇权。哪个对皇阿玛对我对太子都不好,所以……”
“咱们还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杜绝这种事情的发生吧。”
康熙:!!!
眼睁睁的看着他跑完之后又回来,操起那张银票再往外跑。速度之快,像被苍鹰、猎豹追捕的野兔般。
好像自己让他看的不是奏折,而是要他命的毒药一样。
直让康熙目瞪口呆。
倒是太子老老实实地坐回了自己的桌案前:“皇阿玛要是累了就歇歇吧,这些简单的奏折交给儿子就好。遇到需要您圣裁的,儿子就先放在一边,等您休息好了再过目。”
“还是保成你最孝顺啊,不像你大哥……”
胤礽唇角轻勾,积极为亲哥辩护:“大哥屡立战功,帮皇阿玛开疆拓土,完成这等不世之功,可比儿子能干多了,也孝顺多了。就连他刚刚及时跑走,也是为了不让皇阿玛和儿子为难。”
康熙没好气体瞪了他一眼:“朕就知道,你小子现在跟他穿一条裤子。他说什么,你都积极赞同。还多方维护,唯恐他受半点委屈。”
“大哥处处惦念儿子,帮衬儿子。远在乌鲁木齐,还知道给儿子拉回来两车玉原石。如此用心,儿子若不维护着些,岂不成了白眼狼吗?”
而且……
胤礽笑,最惯着大哥的明明就是您啊!
都纵着人往乾清宫打劫了。
直郡王府,伊凤正对着气喘吁吁的某人挑眉:“让你去找皇阿玛跟太子喝酒,把事情唠开。也没让你去做贼啊,怎还气喘吁吁的 ?”
“嗐,别提了!唠得太开,皇阿玛要让爷帮着批折子呢。爷见事儿不好,赶紧跑回来了。”
嗯???
伊凤震惊,一句皇阿玛是疯了么直接脱口而出。
胤禔心有戚戚地点头:“爷瞧着也像,又给银票又要爷帮着看奏折的。啧,反常极了。”
伊凤默默收起银票,细问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胤禔赶紧一五一十地原样跟伊凤学了一遍,然后,疯了的人又多一个。mua~
伊凤狠狠亲在他的大脑门上:“我的爷哎,您怎么就……怎么就这么正直善良、忧国忧民呢?若皇阿玛真能如你所说,将这一切重视起来。那,那咱们绝对能弯道超车,彻底将那梦境中的种种颠倒过来……”
到时候,得多少国土少受战火洗礼,多少生灵免受涂炭啊?
诶,对了!
伊凤后知后觉地拍了拍额头:“妾身怎么忘了?咱们康熙朝就有个火器锻造方面的天才啊,叫戴,戴……”
“福晋说的,可是戴梓,戴文开?”
“啊,对对对!”伊凤惊喜点头:“就是他。皇上上回亲征噶尔丹,爷此番伐策妄阿拉布坦,他制的冲天炮都做出过巨大贡献。咱们自家都有大师,何必远烧香?把他提拔起来重用就行了呗。”
胤禔:……
可惜福晋这话说得晚了些,人已经被皇阿玛流放到辽东。已经捡了好几年的松子、挖了好几年人参吧!
总算盼到了要天下大赦时候,还被他这么一搅合。
实在命运多舛。
不过既然确定了这是个在福晋梦中都被万千遗憾,可惜没能得到重用。不然,大清火器方面不但不会落后,还可能领先世界的大师级存在。
胤禔就是去乾清宫撒泼打滚,也肯定会求皇阿玛把人再给放回来。
安置在火器营里,专心进行火器研究。
伊凤满是鼓励地看着他:“妾身相信,以爷每次去乾清宫化缘都能满意而返的能力(houlianpi),一定能旗开得胜,顺利而归的。”
胤禔其实心里不是很有底,但男人么,怎么能在爱妻面前说自己不行?
他只点头如捣蒜:“福晋放心,这事儿包在爷身上。”
嗯嗯。
伊凤极其欢喜,难得大方地把刚刚没收来的万两银子银票,重新塞回他手里:“爷这事儿办得实在漂亮。妾身深深敬服,这一万两你就先拿着花去,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胤禔惊呆,立即重新定义了戴梓其人的重要性。
翌日清早,心念着火器之利的直郡王就去了养心殿造办处。参观了火炮处造火炮的全过程,接着就闲话家常般地套话。
两日过后,他就又跪到了昭仁殿。
康熙皱眉:“你只知道戴梓是个有才学的,怎不知道其人有通敌叛国之嫌,还写过抨击朕的诗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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