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大龄宠妃 第69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宫廷侯爵 种田文 爽文 穿越重生

郁宛则暗暗纳闷,她以为乾隆爷是个怨憎分明的性子,这一年来纯贵妃的所作所为分明触碰到底线,难道是她错估了乾隆的忍耐度?

等从翊坤宫出来,小钮祜禄氏赶上她,问那盛老板究竟如何下场。

郁宛隐晦地提示到,盛淮山少了一骨朵东西,据说被太监们拿去喂狗了。

小钮祜禄氏听得稀里糊涂,“少了什么?手指?”

她只听闻赌坊里常用这种法子作为惩戒。

郁宛:……看来是个纯洁的姑娘。

她就不污染小钮祜禄氏的耳朵了,便含糊点了点头。

小钮祜禄氏叹道:“可惜是个自毁前程的,前儿我到慈宁宫看姑母,姑母还念叨着那出小戏呢。”

幸好三条腿的蛤口蟆难找,两只脚的小旦好寻。这盛淮山无非容颜秀丽些,太后更看重的倒是戏台上那把好嗓子——再寻个经验老道的就是了。

只是市面上新鲜戏文就那么些,翻来翻去总会腻味,太后就盼着几时能再出个新本子才好。

郁宛忙道:“你没说那折戏是我作的吧?”

小钮祜禄氏笑着摇头,“姐姐特意交代我要保密,我哪里敢说。”

郁宛念了声阿弥陀佛,她就怕被人催稿,虽然她眼下有个新灵感,可尚需时间打磨。首先背景就得改一改,不能发生在皇宫,那太明显了,顶好换成富贵人家的后院,她的身份也得变一变,是个外地过来的胡姬呢,还是勾栏买到的清倌人?万岁爷当然还是那个男主,潘驴邓小闲五样俱全的人物,不能让他被戏子的风头给比下去——比起抓奸,观众总是更乐意看偷情的,那就得给女主的坚贞找个合适的情由。

郁宛越想越觉得文思枯竭,决定还是叫小桂子去市面上搜罗些类似的话本子来,好激发灵感。

毕竟她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金瓶梅,而在她有限的认知里,潘金莲是绝不会对西门庆守身如玉的。

第87章 过继

十月十三颁金节, 乾隆在保和殿内办了一套家宴,列座者皆为王亲宗室及内外命妇们。

郁宛在这种场合一向兴致缺缺,加之不能饮酒, 更觉得无甚滋味。在场那些宗亲多是去年除夕就已见过,只多了个衣裳素淡的妇人, 看着十分眼生。

新燕悄声道:“她是慎郡王福晋。”

郁宛恍然, 慎郡王是去年五月过世的,除夕福晋还在守孝, 自然不宜见人。只是如今虽满一年, 看她脸上仍有些郁郁寡欢之色, 淡妆素裹,想必自个儿并不愿出来交际, 皇帝又何必强人所难?

许是察觉她心中困惑,乾隆含笑斟了一杯酒, 让李玉端去给福晋祖氏, 还十分体贴地称呼她皇婶。

祖氏诚惶诚恐接过,一饮而尽,脸上愁苦却未有分毫减轻。

乾隆叹道:“皇叔因病过身,朕闻之实在叹惋,遥想幼时嬉戏玩闹之谊,恍惚如梦隔世。原以为能看他儿孙绕膝,怎料却……”

祖氏几乎落下眼泪,这也正是她心头最痛处。她自己是个不中用的, 千方百计只生了个格格, 可侧福晋们她并不曾亏待, 怎么老天爷偏不肯予以回报?好容易养了两个庶子, 却都没能活过二十, 难道命里注定郡王一脉得断在她手上?

去年她握着病榻上丈夫的手,看他一点点在怀中冰冷,两眼却仍大睁着,死不瞑目,她就觉得这是在怪她,怪她没能尽好一个当福晋的责任,害他断子绝孙。

今日皇帝特来请她赴宴,祖氏并未感到任何光彩,心头仍是凄凉的。她每见一次客,都觉得他们在看她笑话,恨不得立刻追随允禧而去才好,可真到了地底下,允禧能原谅她么?

正出神时,却见乾隆扭头向太后道:“皇额娘,慎皇叔一脉苦无香火承继,朕想着不如过继一支过去,省得皇婶日夜焦心。”

太后颔首,“原是应该的,你看宗族里哪些合适,挑一个记到福晋名下罢。”

祖氏尚来不及欢喜,她身后的和亲王弘昼已高声叫喊起来,“皇兄,您可别把主意打到臣弟身上,臣弟才舍不得!”

和亲王是个极护犊子的,哪怕他只有一个女儿却有一大堆儿子,他也舍不得其中任何一个去认别人当爹,不对,是当爷爷。总之经过和婉的教训,如今他对皇帝分外警惕,休想画大饼来糊弄他!

乾隆白他一眼,“你家那些歪瓜裂枣朕才瞧不上。”

和亲王从鼻子里哼一声,脸上却露出笑容,显然皇帝的话并没叫他生气,他巴不得皇帝瞧不上,皇帝看上谁才是谁倒霉呢。

祖氏着起急来,难得皇帝主动提起,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待要好言相劝和亲王,乾隆却语出惊人道:“宗室子多贤愚难辨,皇婶你还得费心教导,朕打算选个膝下阿哥寄养到你名下,不知你以为如何?”

祖氏的嘴张开不响了。

和亲王则跟果亲王咬耳朵,觉得皇帝一定是吃醉了,自己的儿子也舍得过继,天底下竟会有这种阿玛!

果亲王默默饮了口闷酒,他何尝不是先帝亲生,皇帝照样说过继就过继。亲兄弟如此,亲父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太后亦深觉不妥,皇帝子嗣虽多,可这些年夭的夭亡的亡,活着的还不到圣祖爷零头,把亲生子送出去,天下人该怎么想呢?

乾隆含笑道:“皇叔与朕同年而生,岁数相若,名为叔侄,其实也和亲兄弟差不多,朕岂忍心令其嗣脉断绝,况先帝当年只有四子,依旧将三哥驱逐出宗籍。”

言下之意,他好歹没做那么绝。

太后心道弘时那是犯了盛怒,能跟正常人相比么?如今你一个皇帝好端端地弃养,岂非叫人指责你不慈?

可她太知晓儿子脾气,决定了的事再难更改,今日看似心血来潮,实则给祖福晋发帖子时便已做了决定,太后亦懒得再劝,左右她对这些皇子皇孙们皆是淡淡,若实在思念,召进宫来探望便是了,祖氏也不能拒绝。

就不知皇帝拟定的人选是谁,太后本待细问,但看皇帝说完这句再无二话,只含笑命宗亲们劝酒,或许尚有转圜之地。

宴会结束,嫔妃们明显分成悲喜两派,有儿子的难免心生惴惴,唯恐皇帝挑中自家宝贝疙瘩;剩下那些没儿子的本待幸灾乐祸,转念一想,若往后再发生这种事,保不齐就得轮到她们身上,那时岂非成了有例可援——谁都不信自己是不能生的。

唯独忻嫔笑得合不拢嘴,“万岁爷真是慈悲,竟舍得将亲骨肉过继给慎郡王一脉,娘娘可得小心呀!”

这话是说给魏佳氏听的,魏佳氏前年刚生下十四阿哥,今年也只两岁,自然是从小养大的更亲,已经长成的哪舍得离开额娘?

魏佳氏懒得睬她,只对那拉氏欠了欠身,便带上庆妃扬长而去。

忻嫔顿觉兴味索然。

纯贵妃虽觉得皇帝不会挑中自己,她的三阿哥跟六阿哥都是成了家的——六阿哥虽然只是定亲还没行昏礼,但也快了,哪有这么大的孩子还往外送?

可也不能不防一手,便对那拉氏道:“皇后娘娘,依臣妾看十一阿哥倒很合适,左右淑嘉皇贵妃早就过身,十一阿哥留在南三所无人照拂,郡王府对他倒是个好去处。”

虽然同胞的八阿哥一样无母,可永璇毕竟身有残疾,说句不怕诅咒的话,保不齐过继了仍是断子绝孙。

纯贵妃以为这主意出得十分精妙,那拉氏面上却只淡淡道:“万岁爷自有主张,贵妃你就不必插手了。”

这厢却拉着郁宛胳臂,柔声劝慰,“你也莫慌,安心养胎便是,最迟年前会有决议,落不到你身上。”

豫嫔的孩子得明年四月才生下,还未知是男是女,到时慎福晋早就等不及了。

郁宛尴尬地笑了笑,忽然觉得在皇宫生男生女都不安全,相比之下,倒是生公主更好些,最坏不过是抚蒙——她自己就是蒙古出来的,有什么可怕?

不过她倒是敢保证乾隆不会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倒不是相信乾隆爷的人品,而是因为皇帝那句“歪瓜裂枣”的说法,上梁不正下梁歪,皇帝连和亲王的孩子都看不上,肯定也看不上她这种奇葩的。

那拉氏叹道:“若皇帝真挑中十一阿哥,恐怕婉嫔会有些不舍,回头你帮本宫劝劝她吧。”

郁宛唔了声,心头有些淡淡异样,她不记得历史上乾隆到底过继了哪位阿哥,但好像是个排位挺靠前的?到底是谁呢?

永寿宫中,庆妃见魏佳氏一脸郁郁寡欢,只当她仍为忻嫔那话着恼,因劝道:“姐姐别跟她置气,她就是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你若为这个怄坏身子倒不值了。”

这个忻嫔也是怪胎,先前连生两个女儿时成天哭天抹泪,号丧似的,如今倒是扬眉吐气,好像人家倒霉她跟中大奖一样。

“姐姐为皇上生了二女一子,皇上不会舍得让您母子分离的。”何况又是新封的贵妃,这么快就把十四阿哥过继不是打姐姐的脸么?

当然这话得建立在乾隆有良心的前提下,庆妃只能盼着皇帝对魏佳氏还有些真情,再不济,也得念着过世的孝贤皇后。

魏佳氏静默不语。

她倒是相信乾隆不会过继永璐,因为眼下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可将来如若再遇上这种事,谁能保证她的孩子不会被牺牲?

嫔妃所出的孩子,在皇帝太后看来不过命如草芥,随时可以被丢弃,唯有皇后才是真真正正的安全,嫡子是最难被舍弃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

过继之事扰得宫内一团风雨,郁宛本人却没怎么放心上,急也轮不到她急——历史上的豫嫔连一儿半女都没有呢,更别说认别人当娘。

她只要平平安安将这个未定的生命保护好便是,至于日后是否会有变数,等走到那一步再见招拆招。

这日喝完小厨房炖的银耳红枣汤,郁宛正打算午睡片刻,哪知小钮祜禄氏却带着侍女匆匆过来叩门,说是十一阿哥生病了,发热不止。

郁宛一怔,她印象里永璇永瑆兄弟都挺结实的,许是没娘照拂的缘故,一点都不娇气,倒是比寻常的皇阿哥公主们好养得多。

怎么忽然间就病倒了?

郁宛眉头皱起,“难不成有人传了些胡话到南三所去?”

小钮祜禄氏沉重点头。

这些奴才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郁宛也顾不得小憩了,即刻披衣起身,一面搭上小钮祜禄氏的手,一面就吩咐小桂子去太医院请杜子腾来,杜子腾虽非精通儿科,但触类旁通,多少总能看看端倪,郁宛一时间也找不到更信得过的。

小钮祜禄氏小心搀扶着她,“姐姐仔细地滑,也不是什么急病,想必太医看完很快就能好的。”

她是看婉嫔张皇失措没办法,这才过来讨个主意。

郁宛长吁口气,皇帝办的这叫什么事呀,凭空放了个定时炸弹,又不说几时爆炸在哪儿炸,搞得人人自危,还不如伸头一刀呢!

作者有话说:

最终过继的是谁大家都猜得到吧,毕竟史实在那写着呢哈哈~

ps.乾隆二十四年令妃还小产过一次,本文蝴蝶掉了,因为跟主线无关,也不想安排太多宫斗情节,不过这位是真的能生呀~

第88章 帮忙

南三所内, 婉嫔已然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她代管两个孩子已有三四年了,还是头一遭发生这种情况。虽说皇帝并未给她养母的名分, 也用不着担太多责任,可毕竟是看着长大的, 眼见永瑆小小的脸儿烧得通红, 昏迷不醒,她心里难免七上八下。

直至郁宛进门方如寻到主心骨, 赶紧迎上前去, “豫嫔妹妹, 你可算来了。”

婉嫔这样讲究礼数的人,居然也会粗疏大意, 可知她何等惶然无措。

郁宛安抚道:“姐姐莫慌,我已命人去请杜太医来, 想来至多两刻钟便会赶到。”

这厢先去看床榻上的小小身影, 永璇支着半条残腿,正在不住地将毛巾用凉水打湿,小心敷在弟弟额上,只是见效甚慢——幼儿体质娇脆,也不敢贸然用冰。

郁宛想了想,“有烈酒么?”

婉嫔一怔,南三所倒是备了几坛子酒,可都是给下人喝的, 低劣得很。

郁宛道:“倒不拘味道, 度数够高就行。”

因让小桂子去挑了一坛酒香最浓的, 叫永璇用这个代替井水——酒精比纯水蒸发的快, 散热效果当然也更好。

永璇依言照办, 三五趟后,果然就见永瑆脸色好转许多,呼吸也渐渐匀净。

婉嫔破涕为笑,“还是妹妹有法子。”

郁宛讪讪,“雕虫小技耳。”

因看往日冷冷清清的南三所里外却堆满物什,色色还都是簇新的,不免大感纳罕。

婉嫔恨恨道:“纯贵妃今早上差人送来一大堆冬衣鞋履虎头帽之类,说是让十一阿哥好好拾掇拾掇,别等进了王府被人瞧不起,她还当她多好心呢!”

以前在潜邸时看纯贵妃还像个与世无争的,怎么年岁越大越发昏聩?皇帝也没说到底指了哪位阿哥,她倒按头要把永瑆给送出去,这不小家伙一听到消息就给吓病了。

郁宛无言,虽然这样说不厚道,可她觉着贾宝玉那套珍珠鱼目的理论形容纯贵妃正正合适,她自己固然受了皇帝太后不少气,可也不该发泄在别人身上,人家又不欠她的。

但,自己跟婉嫔又不能真个去跟贵妃相争,毕竟笼统算下来,还真就永瑆过继给慎福晋的可能更大,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怕是皇帝也觉得是个好去处呢。

永璇望着眼皮紧阖的小弟弟,神情低落,“其实十一并非怕去王府,他只是不想跟我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