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鸦老道
“这多好的米味啊,谁家在做米糕啊?”
巷子里有几户人家出来瞅了瞅。
“我闻着不像米糕,比米糕味还好哪……
我家就剩两斤大米了,现在粮食是真紧张,昨个我男人去排队,就买回来一碗的粗粮,要是早知道南边发大水就好了,能早早的把手里的粮票都给换成粮食。”
“谁说不是啊,那供销社平时常见的白菜萝卜也没有了,都没菜吃了,家里就剩下年前买的几块土豆。”
在灯泡厂上班的孙大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才哪到哪啊,等再过些日子,粮食只会更紧张。
大水把庄稼地里的庄稼都给毁了,夏收的时候,地里没庄稼收割,不仅庄稼人没东西吃,就连城里人都跟着作难。
周家隔壁,
“我之前都和你说了,不让你好心,你是好心了,这下子,家里的粮不够吃,你说咋办?”
孙治文把家里的面袋子扔到张大姐脚边,他今个去粮食站买粮食,就买回来点糙米。
“我好心还有错了?不够吃,咱就少吃点,不就行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张大姐还振振有词。
打那天过去后,总是有人上门要饭,一个比一个可怜,赶走了那个柳大,可后面来的都是娃,有的甚至给她跪下了……
这些娃实在是太可怜了,张大姐是个心软的。
“咱少吃行,可咱的儿子咋办?”
孙治文因为这事,对他媳妇成见很大,帮人可以,但也不能不顾自己,乱帮人吧。
她帮人的时候,就没看看自己家的日子过的有多难吗,又不是说他家的粮食多的吃不完?
她是小学教师,他是厂子里的工人,平常日子过的还算凑合,但要算计着过,这南边一发大水,城里的啥都紧张了起来。
她还把自家本就不富裕的粮食,拿去救济外面的人……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厌恶她的好心。
张大姐不吭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往后,我不帮了,行了吧?
我给出去的粮食,算我的那份,你也甭害怕,我不吃你的。”
孙治文见她阴阳怪气的,他也恼了,没有像前几天那样惯着她,
“行,那家里就没你的粮食了,你的那份全给了外面的难民,剩下的是我和儿子的。”
张大姐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她刚刚那样说,以为他会像前几次那样哄她,并且把自己的粮食拿过来给她吃。
“好你个孙治文,我算是看透你了。”
张大姐气的回屋收拾衣裳就要回娘家,这次孙治文没有拦,也没有劝,随她走。
晚上的时候,无论外面怎么拍门,孙治文都不开,第二天早上,院子里多了几块砸人的石子,大门外面也被人踹的都是脚印子。
孙治文气的不行,早上在家和儿子啃着玉米面窝窝头,也不去叫她回来,她走了正好。
“爸,我想吃甜糕……”
孙治文的儿子闻到了从隔壁飘来的味道,瞅着一墙之隔的那边,忍不住咽口水。
“等过了这阵,爸发了工资就给你买。”
孙治文哄着儿子,别说儿子想吃,就连他也想吃,这个隔壁刚搬来的人家,咋恁会做吃的啊。
隔壁周家,
“娘,这下能不能吃嘞啊?”
刘小娥已经馋了一晚上了,早上不用人叫,就早早的穿上棉袄起来了。
“急啥?”
王翠芬没好气的说道,她这个儿媳妇上辈子真是一个馋鬼,她也不知道做了啥孽了,把这个馋鬼弄到了她家当儿媳妇。
猫蛋也起来了,正在院子里刷着牙,之前在家都是用粗盐擦牙,后面家里日子好过了,他二爹就去城里买回来了牙刷和牙膏。
等猫蛋刷好牙,洗好脸后,在瓶子里挖出一豆大的蛤蜊油,在手心揉开,然后擦着脸,这蛤蜊油是他二爹去百货大楼买来的。
她二娘一瓶,她一瓶,她奶一瓶,花了不少钱。
冬天抹这个,脸和手不会皲裂。
等擦的香香的后,蹲在二娘旁边,看她奶用火钳在灶里烤粘糕。
这粘糕就是昨个刘小娥嘴里的甜米饭。
“你咋恁香!!!”
刘小娥瞅猫蛋不注意,揉了揉她那白嫩软弹的小脸。
“二娘!!!”
猫蛋被揉的眉眼都挤在了一起。
“你多大个人了,还这样不着调,给我松开……看把俺蛋儿的小脸给揉的,那刚擦好的膏子都抹到了你手上。”
王翠芬骂着刘小娥。
火钳上的粘糕,已经烤的焦黄焦黄的了,外面还沾着一层子碾碎的花生和芝麻,空气中弥漫着米香味,红糖味,芝麻味,和花生味……
这四种味道混合在一块,再被火那样一烤,香的很。
烤好的第一个,是个长条条,外面那层全都焦黄了,上面的花生和芝麻也烤的正好……
在一个劲咽口水的二娘的注视下,猫蛋咬了第一口,里面的红糖米浆立马流了出来,外皮焦脆,第二层是粘牙软糯的弹,芯子是会流出来的……
吃一口,甜的心里去了,满口生香。
“二娘,你吃。”
猫蛋把另外一头递给了早就等不及的刘小娥,俩人就那样你一口我一口吃完了一个。
“这甜米饭咋恁好吃啊,娘,你要是能天天做就好了,我要是能天天吃上,让我少活二十年我都愿意……”
王翠芬嘴上骂着和孙女争吃的儿媳妇,可嘴角却是翘着的。
尤其听到她儿媳妇把这糕夸的那样,她白了她一眼,骂了一句没出息。
“姥娘,姥娘……”
外面响起了周杜娟闺女王小杏的声音,她的身后跟着她那个爹王安,王安身边还跟着他的儿子王小兵。
第59章
“老头子,快出来,看看是谁来了,咱家的稀客啊……”
打开门的王翠芬没有让门外的他们进去,而是把着门,冲屋里喊道。
门外的王安脸上说不出的尴尬和局促。
周老抠从屋里出来,来到门口一看,脸子顿时难看了起来,
“你是谁啊,俺可不认识你。”
“爹,娘……俺是恁的二女婿,王安。”
王安没想到他这个丈人爹丈母娘一家,不仅早早的预料到了会发大水,还在榕城这住的有房子,吃的也那样好。
听他闺女说,她们昨个在这吃了四个白面馍馍。
经过这事,王安这个会计,对周杜鹃的娘家人,另眼相看了起来,心中之前的轻视,慢慢打消了。
“上门来干啥哪?
以前多少年,都没来过,现在来了?
俺可没有恁这个女婿。”
王翠芬压根不拿正眼瞧他,这种人之前过的好,瞧不起他们,一次都没来过,现在饿的要饭了,巴巴的上门了,真是不要脸。
“娘,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没有和杜鹃一块去瞧瞧你们,我那是不敢去,因为和杜鹃这事,你们一直没有认可我,我怕你们还在生我的气。”
王安赔着小心,把自己这个做女婿的多少年没去过岳丈家的事,给推开了。
“呸……你说这话,想糊谁?你娘嘞个腿,拐走俺闺女,不就仗着自己是个会计吗,是会计咋了?
现在还不是养不起媳妇和娃,让她们出来要饭,哎呦,你还算是个男的吗?”
王翠芬一口唾沫吐到了王安这个二女婿的脸上。
王安棉袄袖子里缩着的手忍不住攒成了拳头,他活那么大,在队里又是会计,谁不高看他一眼,他还没被人往脸上吐过唾沫,这样羞辱哪。
可他还是忍了下来,谁让他现在处境不好,爹娘都挨饿,有求于周杜娟的爹娘哪。
周杜娟的爹娘现在就是小人得志了。
之前他就听说他的丈母娘,丈人爹都是双水村里的“名人”,尤其是他这个丈母娘,泼妇的名声响亮的很。
在村子里成天不是欺负这个,就是欺负那个,又泼又无赖,人又刻薄,村子里没人敢惹她。
这样的人,竟然误打误撞最先逃了出来,日子还过的这样好,老天真是不睁眼啊。
“娘……”
王安把脸上的唾沫用袖子抹干净,眼底闪过一抹嫌恶,脸上又堆满了笑,
“当初我和杜鹃,是你情我愿的事,我稀罕她,她也稀罕我。
我之前也说不让她们出来要饭,可拦不住,她们非要出来要,原本俺娘说她要出来要的,可杜鹃非不让。”
听到她爹说瞎话,王小杏抬头瞅了瞅他,明明是他爹还有她奶把她们赶出来要饭的,她奶嫌丢人,不肯去要。
在那等着她要饭回去吃。
“俺闺女拦着不让你娘出来要?”
王翠芬心里更气这个闺女了,更加觉得她活该。
拦着自己的婆婆不让她出来要,自己领着娃出来要,养活他们,真不知道为啥这样讨好那个死婆子她们。
她想讨好就讨好吧,往后再上门要饭,她一个馍头子也不会给她。
王安把事推到周杜娟身上,摘干净了自己,让王翠芬她们对周杜娟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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