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佳音
一杯水刚喝过半,产房里忽然响起哭声,孩子呱呱坠地。
顺利的施晚意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她都做好坐到天黑的准备了。
祝婉君亦是感叹:“三弟妹好福气,没遭罪。”
妯娌俩起身。
产房门打开,一个婆子喜气洋洋地出来报喜:“大夫人,二夫人,是个小郎君。”
祝婉君面上喜色不变,又感叹了一遍:“三弟妹真是好福气。”
施晚意不含任何意味地看她一眼,随后对婆子道:“平安生产便好,该赏赏,不必抱出来了。”
“是,大夫人。”
施晚意将剩下的事儿交给祝婉君,便带着宋婆子回东院,没有多看庞嬷嬷一眼。
庞嬷嬷也不敢有丝毫不满。
祝婉君不清楚那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对庞嬷嬷依旧客气:“劳您回去向母亲报喜。”
庞嬷嬷又等了会儿,亲眼见过三房的小郎君,便赶回正院报喜。
“小郎君眉眼极像父亲,长大必是个俊俏的郎君。稳婆查看过,胎里养得好,生得也快,有福气着呢。”
老戚氏眉开眼笑,“好好好。”
陆芮听着,也满心欢喜道:“晚些我去看小侄子,娘,您去吗?”
老戚氏的神情淡了淡。
陆芮霎时止住话,紧接着又不忿道:“再如何,您是长辈,她还能管您看孙子不成?”
庞嬷嬷听着两人的对话,低下头。
老太太最近脾气才好些,她怕被迁怒。
而老戚氏冷着脸缄默。
陆芮转了转眼,问:“娘,洗三宴大办吧?”
孙子的洗三宴,祖母出席,不为过。
老戚氏思忖许久,点了头。
东院——
两个未开封过的小瓷瓶放在桌上。
宋婆子道:“又没成?”
施晚意点头。
但她现在离开书生,缓过神回过味儿,总觉得不得劲儿。
她主动撩拨,是她快乐。
书生反过来撩拨他,也不是不行,情趣嘛。
可是他今日的强势,完全不符合她以往对他的认知,教她心头生出几分怪异来。
暂时没兴致了,施晚意抬手一推瓷瓶,道:“嬷嬷先帮我收起来吧,这些日子不过去了。”
知道她不会再想不开,宋婆子也不急着催她找别人,一切都随她,直接收起来。
稍晚些,正院派了个婢女来传话,说是要大办洗三。
施晚意爽快地应下来,转头就派人去知会祝婉君,交给她来办。
二房——
祝婉君有些不痛快,跟二郎陆仲牢骚道:“老夫人既是不管事,全不管才好。暖姐儿出生要简办,轮到三房的儿子,就要大办了?”
陆仲安抚道:“谁让我只是庶出呢?你跟着我吃苦了。”
“我吃什么苦?”祝婉君嗔怪地轻瞪他,“我心里,你半点不比几个伯叔差。”
陆仲伸手覆在她的手上,“我能娶你为妻,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咱们二房的日子定会蒸蒸日上。”
祝婉君不禁娇笑,“府里有我,你只管安心当差。”
陆仲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我会给你挣诰命的。”
“我自然知道,只是我如今既然受大嫂信重帮忙管家,也不能教你吃亏。”
掌权的滋味,尝过,就不愿意轻易放下。
祝婉君便是如此。
翌日。
施晚意用完早膳,宋婆子在旁边禀报。
“打听到,太子府、几个王府、平城长公主、二公主皆收到了大公主夏日宴的请柬。”
“各府成年的皇孙和郡主应该会给大公主面子,出席夏日宴。”
“长公主深居简出,就世子赵晨钟要订世子妃那两年参加了,这几年皆未参加,不过世子妃难产过世,不知今年她是否赴宴。”
“二公主年年不落下。”
“另外,京中好些有适婚儿女的高官府邸,也都收到了请柬,应该都会去。”
每年大公主都要办两场宴,一场夏日宴,一场秋日宴,几乎是京中年轻郎君娘子们相看的福地,宴后总会成许多对儿。
当然,也会发生有缘无份的情况,年轻人的情窦,非人为能控制。
“几个世家,崔氏有两个颇为出色的郎君,姬氏两个娘子才名远扬,谢氏有一个绝色姿容的庶女,还有皇后娘家的郎君娘子皆是适婚之龄。”
“两公四侯府里也有尚未订婚的郎君娘子,信国公府的世子,忠国公府的长孙,定西侯府的世子都是极抢手的郎君。”
“另外还有其他官家……”
宋婆子一一报上来,便是着重介绍有郎君的人家,可那官职人名又多又杂,施晚意听得晕乎极了。
到与陆侍郎官职平级,施晚意抬手打住,“嬷嬷,您觉得陆侍郎惦记哪家?”
宋婆子摇头。
施晚意一想,确实,这哪猜得出来。
门第顶高的世家勋贵,陆家的家世,除非陆芮极得人家喜欢,否则也攀不上。
难道是打得这个主意?
想不出。
主仆二人对视几息,干脆利落地放弃继续想。
施晚意突然发现她没说姜家,问:“姜家那位二郎呢?他也未成婚吧?那位不抢手吗?”
宋婆子面无表情地与她闲谈:“听说片叶不沾身,从来不出没在这些宴席中,而且……”
“而且什么?”施晚意揪了颗樱桃,好奇地看着她。
“有些差辈儿了。”
施晚意噗嗤笑开。
也是,现下出去的都是豆蔻年华的小娘子,她们的长辈,可能跟姜二郎同辈论交。
可不是差辈儿了吗?
尤其姜二郎官职还高,太傅之子,二十五岁的三品金吾卫将军,估计要让不少人家望而却步。
想想,女婿官职比岳父高,在家论亲,在外论官级……
施晚意不可抑制地笑。
祝婉君过来串门儿,进来见她喜眉笑眼,也展开笑脸问:“大嫂有什么喜事儿?”
施晚意招呼她坐下,将樱桃推到她跟前,“没什么,刚说夏日宴京里哪家收到请柬呢。”
樱桃价贵,祝婉君寻常可不舍得买这时令水果,但她也不贪嘴,吃了两颗,便住了手,闲问都有哪家。
宋婆子又复述了一遍。
如意郎君太多,祝婉君也想不到公公看中谁,自然不能随意揣测,转而又问洗三宴的事儿。
府里要大办,要邀请陆侍郎的同僚们,不能单是戚家和陆代的同窗好友们,肯定不能轻忽。
祝婉君没有操办的经验,便来与施晚意商量。
施晚意淡淡道:“我也没办过,二弟妹去正院请示老夫人便是。”
嫡母能见她?祝婉君有些怀疑,可一想到为的是三房刚出生的儿子,便又点点头,“那我这便去母亲那儿。”
时间有些紧,她直接便告辞。
“不急着走。”施晚意笑着吩咐宋婆子,“樱桃给二弟妹装些。”
祝婉君推辞。
施晚意道:“我这大伯母给侄子侄女们尝尝鲜,你不来也要送过去的,恰巧你过来,省得我的婢女走一趟。”
祝婉君便道谢:“那我便不与大嫂客气了。”
施晚意面容温和,状似不经意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再过些时日,就有帮手了。”
祝婉君神色微变。
施晚意笑盈盈地送她出去。
祝婉君离开东院,都在猜测长嫂是何意。
她心里有个想法,又觉得不应该。
可长嫂的行事,教人不好猜,万一呢……
祝婉君心里存着事儿,到正院让人禀报后,果然进去了。
而她在正院听了许久的指点,心下极不平衡,回二房又对陆仲不满地唠叨一通。
实在是差距太过明显。
还有她的猜测……
“三房生了个嫡孙,宝贝的很。”祝婉君看着小女儿无忧无虑的笑脸,气道,“莫说咱们,长房都得排到后头去,也不知大嫂如何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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