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阶幻方
好像是被宙斯特殊对待了。
广播里,报站的女声响起,不出所料,下面要停的,又是卖烧鸡的胡岗站。
胡岗站个没完没了了。
列车缓缓进站,外面的烧鸡香气顺着打开的车窗飘了进来。
这一次,白落苏还没说话,就有人出声:“我怎么记得好像有人说过,胡岗的烧鸡有食品安全问题?”
别人纷纷赞同,“对,我好像也听说了。”
有人言之凿凿,“有人吃烧鸡中毒了,会死的。”
“中毒可难受了,恶心,头晕……奇怪了,我怎么感觉像我自己中毒过一样?”
楚酒和韩序对视了一眼。
NPC们还有一点残存的记忆,就是记忆混淆,支离破碎的,大概就像做梦一样。
这一次,全车厢的人不约而同,没有一个人再买烧鸡。
卖烧鸡的中年男人叫卖了一圈,都没人搭理他,他失落地退后,列车再次缓缓启动。
按上一个循环的流程,下面应该就是危险的山洞。
第一次过这个山洞时,全车厢的人被毒死了一半,第二次再过时,所有人都被割喉,血流成河。
不知道这回会怎样。
过道对面的四人座里,忽然有个人站了起来。
是那个戴眼镜的男人。
他一脸恐慌,大声嚷嚷:“前面又要过山洞了,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坐着?不想个办法下车吗?我们就这么在游戏茧里坐着等死?”
他提到了“游戏茧”,果然是个玩家,还记得他刚才死过。
只是这是一趟上来就没法下去的死亡列车,规则规定,出去就死,就算什么都记得,也暂时还没有逃出去的办法。
车厢里其他疑似玩家的人全都抬起头看着他。
眼镜男继续说:“我们跑吧?都不跑吗?”
秃顶NPC大叔纳闷地抬起头,“你说什么呢?”
有人小声说:“估计是个神经病。”
后面一排座位忽然有个男声搭茬:“别人都睡觉呢,你喊什么喊,有毛病吗?”
这回站起来的是个干瘦的男人。
他穿着件不起眼的灰扑扑的衣服,窝在后面一排的四人座里,楚酒原本没太留意过他。
眼镜男完全不想搭理干瘦男人:“我们说话呢,NPC滚一边去!”
干瘦男人死盯着眼镜男,“你说什么?你让谁滚一边去??”
眼镜男瞥他一眼,“懒得理你。”
秃顶大叔打圆场,“大冷天的,火气怎么都这么大?都冷静冷静。”他拉拉眼镜男,“坐下吧。”
可干瘦男人已经从座位里出来了。
干瘦男人从他那排座位底下抽出一根金属棍子,有一米多长,看上去应该是拖把之类工具的杆子。
他手里拎着棍子,恶狠狠地对眼镜男说:“你再说一遍?”
不知道这个NPC是什么来头,忽然拿出凶器,对着玩家,韩序和楚酒不能不管,都站起来了。
楚酒说:“我来。”
第202章
楚酒来到干瘦男人的身后,淡淡地问:“拿棍子干什么?想动手?”
干瘦男人没料到车上有人敢多管闲事,回过头,看清是个小姑娘,立刻骂骂咧咧,“关你……”
楚酒不等他的“屁事”两个字说出口,一拳揍在他头上。
一拳下去,楚酒怔了怔。
没有触感,干瘦男人竟然是个虚影。
虽然是虚影,也能互动,干瘦男人结结实实地挨了楚酒一拳,扑在旁边座位上,有点懵。
他回过神,立刻怒了,抡起手里的棍子,朝楚酒的头砸过来。
干瘦男人棍子一抡,楚酒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厉害的BOSS,身手很一般。
楚酒躲过他的棍子,抬腿踹过去,一脚命中他的软肋。
这一脚踢得不轻,干瘦男人扑倒在过道上,连声“哎呦”。
他趴了半天,才重新爬起来,心知肚明绝对不是楚酒的对手,只盯了楚酒一眼,也不敢去捡棍子,就捂着腰悻悻地坐下了。
楚酒眼前,忽然浮现出一行花体字:
【季夏:眷恋值加200】
楚酒转过头。
季夏正越过座椅背,望着这边,发现楚酒在看他,对她绽开一个明亮的笑容。
楚酒见义勇为,管了个闲事,立刻凭空加了两百的眷恋值,眷恋值已经四百整了。
老旧的车厢里第一次下起了花瓣雨,花体字报出:
【达成眷恋值300成就】
一份密码应该刷出来了。
楚酒看看四周,没找到任何密码,她低下头,忽然发现自己的口袋开口里似乎有微弱的光透出来。
是那张车票。
车票的背面,熟悉的数字和字母出现了,右下角是个“1/7”。
看来这次的密码一共有七份,第一份成功到手。
楚酒收好车票,再抬头看一眼季夏,心道:小孩的眷恋值就是好刷。
韩序就跟在她身后,轻轻挑了下眉。
楚酒一眼瞥见,问他:“怎么了?”
韩序回答:“没什么。”
楚酒知道他听见了,说:“本来就好刷。只要找准了他在乎的点,”她用手虚虚地抓了一下,“下手稳,准,狠,就行了。”
韩序抿了一下嘴唇,好像在忍笑。
楚酒盯着他。
韩序正色道:“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他先抬眼看了看季夏那边,知道他没在看这边了,才伸出手,随便乱揉了一下楚酒的脑袋,“对这种小孩,找准痛点,下手稳准狠就行了……是吧小破孩。”
楚酒:“……”
两人回到座位坐下。按规律,在接下来的山洞里,所有人又会死一次。
韩序低声说:“如果在游戏茧的逻辑里,时间回溯了,所有人会又被割一次喉?”
他们这次没能成功找到割喉的凶手,估计刚刚发生过的还要再发生一次。
白落苏也过来了,“不然我再亮一次身份,看看能不能吓一吓凶手?”
他亮身份亮上瘾了。
楚酒一把拉住他,低声说:“不要。”
这和烧鸡中毒那轮不一样,贸然亮出治安局的身份,说不定会让他处境危险。
火车发出一声啸叫,周围紧接着就黑了。
进山洞了。
楚酒早已把纸刀握在手里,和韩序一起防备着。
她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和前一轮过山洞时一样,是喉咙深处发出的窒息前艰难的喘气声。
凶手的脚步声很轻,被火车不停歇的“哐当”、“哐当”声掩盖了,听不太出来。
隔壁座位的吴姐他们又发出了挣扎喘息声,楚酒在黑暗中一跃而起,来到过道对面。
她碰到了一个人,摸一下就知道是韩序,两人都过来了。
可是身后白落苏的方向有了轻微的动静。
楚酒火速回去。
白落苏身前已经没人了。
楚酒摸到了白落苏的头,低声叫他:“白落苏?”
没人回应。
楚酒心中一沉。
他一动不动,靠在椅背上,无声无息。
楚酒的手火速探向他的颈动脉,在那里摸到了韩序的手。
“他还活着。”韩序说。
楚酒不太放心,还是自己亲自摸了摸白落苏的脖子,探到了一跳一跳的脉搏,才放心了一点。
楚酒又探了探他的鼻息,也有呼吸,长而均匀,像是睡熟了。
就在他们摸白落苏的功夫,车厢后部又传来人挣扎的声音,凶手还在行凶。
楚酒想跟过去,被韩序一把抓住胳膊,“等亮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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