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阶幻方
周围黑着,情况不明,对方利刃在手,出手又奇快,神出鬼没,还是不冒险的好。
不久之后,车厢重新亮了,车窗外远山起伏,近处的枯树在风中摇晃着干枯的枝杈,山洞走完。
楚酒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却还是被眼前的景象冲击得心脏停跳了一拍。
白落苏仰头靠在座椅背上,闭着眼睛,脸上毫无血色,一脸死气。
他的喉结下面是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流如瀑。
前襟、腿上,还有面前的地板上,甚至对面的座椅上,到处都是喷溅的鲜血。
像真的被人割了喉。
楚酒理智地知道,白落苏并没有死,一切只是幻象,可还是忍不住又用手摸了摸他脖子上可怕的伤口。
触手干燥,皮肤光滑,楚酒才稍微安了点心。
过道对面的几个人也“死”了,同样是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这次和上次一样,仍然是整节车厢的人都被割了喉。
也有区别,就是上一次连同白落苏在内,他们三个人都平安无事,这回白落苏也遭了毒手。
不知道规律究竟是什么。
楚酒望着白落苏,忧心忡忡。
韩序安抚她,“按游戏茧的规律,应该还会再重启。”
重启,复活,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韩序站起来,“我再去查查看。”
韩序这回是从车厢尾部查起的,一个个靠近死者,想分辨他们里面是不是混杂着凶手。
楚酒趁这个时间,也去看了看季夏。
季夏又死了。
死得比刚才还惨,蜷缩在座椅上,上衣和两条长腿已经被血浸透了,看着可怜巴巴。
这小攻略对象比以前的所有攻略对象都倒霉。
以前的攻略对象都是游戏茧里的BOSS级角色,把玩家溜得团团转,他倒好,死了一回又一回。
楚酒又检查了一遍车厢,还是没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只过了一小会儿,周围就又黑了。
楚酒火速摸回座位,感觉到韩序也回来了,坐到她身边。
她这次比任何一次,都盼望着山洞早点结束。
一阵熟悉的困意袭来。
楚酒撑着眼皮,敏锐地意识到,这次的困意比刚刚两回弱了不少。
山洞终于走完了。
四周重新亮起来时,楚酒看见,白落苏身上的血没了,他讶异地低头看看自己,看看周围,又看看楚酒和韩序。
他感慨:“新鲜。原来这就是复活的感觉?”
楚酒和韩序:“……”
白落苏说:“刚才坐在这儿,脖子一疼,我就知道是被割喉了。”
他摸摸脖子,“下手是真快啊。又快又狠,躲都躲不开。”
楚酒问他:“你还感觉到别的没有?”
白落苏仔细想了想,“没有,就是疼,特别疼,没办法呼吸,感觉很绝望,”然后投诉,“最关键的是,死前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根本没有人生跑马灯,直接给你熄灯,黑了。”
楚酒:“废话,你只是晕过去了,又不是真的死了,哪来的人生跑马灯。”
白落苏评价:“宙斯模拟得不够专业,我都已经给我的人生跑马灯想好素材了。那么多高光时刻,他一个都不用?”
头一次听说有玩家抱怨系统没能让他死得更像真的。
楚酒默了默,问他:“你的精神值怎么样了?”
“掉了一点点,现在八十。”
他被鬼吓唬的时候,精神值狂掉,现在被人割了次喉,精神值却只掉了三点,也是真的很神奇。
第203章
和上回一样,复活后,车厢里的其他人也全部恢复如常。
只是连着被毒死一次,割了两回喉,玩家们早就被吓坏了,一个个面无人色。
NPC们不像玩家那么清楚状况,却也越来越疑惑。
有人在小声说:“我怎么刚才好像……突然又睡过去了?”
“今天这趟车感觉很奇怪……”
楚酒看见,季夏也醒了。
他动了动,似乎也察觉到不太对劲,立刻从座位里站了起来,蹙着眉扫视了一圈。
他是旅行团的导游,要对全团负责,
季夏环顾车厢,看见他的那些小红帽团员们一切如常,若有所思,站了一会儿,才重新坐下。
车厢前面的隔门又一次打开了,推小车的乘务员进来,照例把零食卖给大家。
小推车上的东西全是虚拟的,一轮结束,零食就会在黑暗中回收,重新回到小推车上,等乘客们复活了再卖一遍,循环往复。
系统要是真靠这个赚钱,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白落苏低声说:“估计是要保持所有人不死,才能跳出循环。”
有这种可能,不过也未必。
乘务员的小车快推到季夏那排座位了,楚酒拿出钱包,站了起来。
她顺着过道来到乘务员的小车前,随便看了一眼车上的东西,“要一包五香花生。”
楚酒买完,拎着那袋五香花生往回走。
列车摇摇晃晃的,楚酒走了几步,一个没站稳,跌坐在一个空位上。
就在季夏的对面。
胖子跟她搭讪:“这车太老了,开了几十年,轨道也旧了,晃晃悠悠的。”
楚酒点头,“没错,这种旧车型该淘汰了吧?”
季夏也说:“这条线一直都说要停,不过因为还有人坐,总也没停。”
攻略对象自动加入聊天,一副很好搭讪的样子。
楚酒随手撕开五香花生米的袋子,往前递了递,对他俩说:“车上卖的这种五香花生米,包装就是个透明袋子,不太好看,但是又香又脆很好吃,尝尝吧?”
胖子和季夏都伸手接了几颗。
胖子说:“再来瓶啤酒就更对味了。”
季夏拿着虚拟的花生米,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在打量楚酒,“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很眼熟。”
楚酒心道:都来回循环好几遍了,能不眼熟吗?
不过还是自我介绍:“我叫楚酒,你叫什么名字?”
“季夏,夏季的季,夏季的夏,”季夏回答,“我家的两个孩子,冬末生的叫季冬,夏末生的就叫季夏。”
楚酒继续查户口:“季夏,你多大了?”
他上次说过,他十九岁。
季夏果然回答:“十九。”
楚酒点点头,“那我比你大了好几个月,你得叫我一声姐姐。”
季夏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乖乖地叫:“姐姐。”
这声姐姐叫得很好听。
楚酒:真不错,凭空多了个弟弟。
楚酒老气横秋地问他:“你年纪这么小,就出来带团啊?”
“也没有很小吧?”季夏的回答和上次一样,他懒洋洋地伸展两条长腿,悠然说,“我去年就把导游证考出来了,最近刚好放假,就出来带团,随便赚点零花钱,而且这条线很简单,不会有什么事。”
楚酒心道:怎么就没事,你上了一趟没完没了死个不停的火车。
楚酒发现,季夏这次说的信息比上次多了不少,不用怎么问就交代得非常详细,大概是四百的眷恋值在起作用。
她跟季夏随口瞎聊时,广播里播报了一句,火车开始减速,准备进站了。
楚酒探头向车窗外望出去。
季夏也跟着看了外面一眼,“到胡岗了。”
楚酒:不是到胡岗了,是又又又到胡岗了。
车厢里有人纳闷:“胡岗?怎么又是胡岗??”
别人搭茬:“又什么?我们没到过胡岗吧?”
“奇怪,我怎么也觉得到过胡岗了?我要疯了,脑子出毛病了?而且我觉得,好像已经到胡岗好几次了,有人卖烧鸡什么的。”
NPC们都有点懵。
有人说:“对,而且我还记得,胡岗的烧鸡有问题,不能吃,会死人的。”
“没错,吃了会中毒。”
死人的事刺激比较深,大家记得很牢,和上次一样,没人再买胡岗的烧鸡。
列车在卖烧鸡的中年男人失望的眼神中重新启动,轻轻摇晃着,哐当哐当地响着,继续向前。
这次,那个号召大家逃跑的眼镜男窝在座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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