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的白月光 第65章

　　司重明早就在防备她这一招，长鞭未至，人已经换了地方，还不忘故意挑衅，“你只会这一招吗？不是告诉过你，我是玩鞭子的祖宗吗？这么不长记性啊。哈哈哈！”

　　她放肆的笑声如同诅咒一般刻进姒雅脑海深处，提醒她竟然再一次被同一个人戏耍了！

　　“司重明！”姒雅用尽此生最大的力气咆哮，目眦欲裂，恨不得把司重明剥皮抽筋，吃其肉，啖其血！

　　可惜，司重明不为所动，全身力气都笑没了，瘫在地上起不来，还不忘把右手伸高回应她，“哎！我在这呢，公主有何指教啊？”

　　姒雅现在整个人如同从血水中捞出来的恶鬼一样，刚才的美艳傲气全都烟消云散，精心打扮的妆容和头饰也都付之一炬，只余一双好不容易扒拉出来的眼睛，怨毒地盯着司重明。

　　换做别人或许真的会被她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吓一跳，不过作为始作俑者的司重明，看她就像一只被水淋湿的母鸡，毛发都贴在身侧，笑声愈加肆无忌惮起来。

　　姒雅狠毒说道，“你笑吧，本公主这就去你们皇帝面前要个说法，本公主看这次你还怎么给自己脱罪！”

　　李谭头上冷汗直流，日头再毒也消不去此时他心底的冰寒。

　　完了，完了！这下可怎么办啊！司小姐这下可惹了大祸了！姒雅真要是这幅样子到陛下面前告状，碍于情面，司小姐少不得要受重罚的啊！

　　心头微转，李谭立刻做出决定，冲旁边几个宫女太监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公主下去清理一下！”随后他又转向姒雅，刚走近几步想了想又停下了，怕对方身上的污秽弄脏自己衣服。

　　他谄媚劝道，“公主殿下，咱还是先去清理一下吧，您身上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万一伤到您的皮肤就不好了。”

　　本来一心要去告状的姒雅闻言身形一顿，看了眼身上不知是什么的液体，觉得被李谭这么一说，脸上和手上的皮肤确实感觉有些发痒。心里立时担心起来，比起司重明的狗命，她这一身冰肌玉骨当然更重要！

　　“快！快！给本公主找个地方！本公主要沐浴！”

　　一群侍女太监立刻上前扶住她往上次的偏殿去了。

　　李谭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多谢公公。”司重明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道谢一声。

　　“咱家还要谢司小姐替咱家出了口气呢。”李谭微微一笑，对司重明很有好感。

　　司重明并不把这当回事，“在我跟前，还能让咱们大舜子民叫外人欺负了去，那还要我们这些守境之军干什么？可惜怕巴掌印太明显说不过去，不然我非加倍打她几把掌给您出出气。”

　　“······这，这已经很好了。”李谭眼眶一热，喉咙里上下翻滚了几下，有些说不出话。他还是头一回听人说他们这样的人也算大舜子民的。

　　就算是他如今的地位，说起来也是奴籍，连贵人们养的宠物都不如，贵人们高兴了赏点，不高兴了乱棍打死，尸体就用一张草席裹了扔到乱葬岗，指不定就被什么畜生吞到肚子，连个全尸都落不下。

　　卑贱如尘埃，连人都算不上。

　　眼前这人竟把他也当成大舜的子民？

第108章 兰贵妃

　　突然，一只纤细的手摊开手掌放到他眼前。抬眼，司重明扬着明媚的笑脸看着他，示意他接过手里的东西。

　　李谭下意识拿过，是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瓶子，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瓶子竟是用上等白玉做的！

　　“这是？”他不解地问。

　　司重明笑着说道，“您脸上的伤太严重了，这个药很好的，抹上一点立刻就能消肿，悄悄告诉您，”她压低声音，“上次之所以姒雅没在胳膊上找到印子，就是因为我抓她之前在手上涂了这个药，红印才那么快就消了。嘿嘿。”

　　司重明笑的奸诈。

　　“您在陛下面前做事，脸上带伤可不行。”她俏皮一笑，转身捡起地上的空桶和墙边的其他东西就要走。

　　“您等等。”

　　司重明回身，不知道他叫住自己干什么。

　　其实就连李谭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住她，只是手里握着药瓶，心里也跟着暖暖的，总想为她做点什么。

　　“您这是要干什么去？”

　　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司重明回道，“陛下不是要我把长清殿那两个柱子复原了吗？”

　　李谭这在注意到她手里拿的确实是修补用的工具，想起那天的情形，不禁好笑。陛下也是难得起了玩心，才让她修柱子，不然这活应该是交给营缮司的。

　　他看向她手里的桶，泼姒雅的东西原本就是装在那里的，“桶里装的是什么？”

　　司重明坏笑，“红染料，刷柱子用的。”她掂了掂空桶，有点为难，"可惜全浪费到那个刁蛮公主身上了，一会儿该拿什么刷柱面呢？”

　　李谭一阵无语。

　　您还是担心一下一会儿怎么跟陛下解释，才能不受罚吧！

　　李谭无奈摇头，想了想还是说道，“您先去长清宫吧，染料的事咱家给您想想办法，一会儿遣人给您送过去。”

　　司重明大喜过望，忙一拱手，谢道，“多谢公公！”

　　稍稍侧了半身，李谭公公没受她这一礼。

　　司重明提着东西转身走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再看看手里的玉瓶，李谭公公眼帘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今晚的中秋家宴同样也是也是在长清殿举行，此时已经有不少宫女和太监在里面提前准备。司重明甫一踏入，不少人向她看过来，因为不知她是何身份，只是行过礼后又各忙各的。

　　司重明冲每个人都点头回礼，随后也开始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这边，李谭惦记着姒雅的事，担心她梳洗完毕之后就会跟舜德帝告黑状，思虑再三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去了御花园。

　　他得先跟皇后娘娘通个气，尽量求皇后娘娘出面护一护司家小姐。

　　正值盛夏，御花园里花团锦簇，各种名花异草开得正艳，姹紫嫣红美不胜收。御花园中有一处人工开凿的湖，湖中心处伫立着一座湖中亭。

　　亭中，数名嫔妃正聚集在此。宋皇后坐在上首，其他嫔妃按照位份分坐两旁。有人说了个笑话，其他人纷纷捂唇轻笑。

　　一时间，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充斥在御花园中，让人心旷神怡。

　　李谭就是在这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见过贵妃娘娘和各位娘娘！”

　　不等宋皇后说话，坐在她下首第一位的鹅黄色宫装的女人率先开口问道，“李潭，怎么你一个人过来了，南诏公主呢？”

　　李谭尴尬一笑，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上前凑到宋皇后耳边，用手遮挡，说的正是司重明和姒雅起冲突的事。

　　鹅黄色宫装女人不满的瞥了他一眼，话中有话的说道，“这有什么是皇后娘娘能知道，我们姐妹不能知道的？李谭，看来你眼里只有皇后娘娘，没有别人了。”

　　其他女人暗中互看一眼，没人搭话。

　　李谭头顶冒汗，“奴才哪敢啊，贵妃娘娘。”

　　女子正是大皇子的生母，兰贵妃。

　　兰贵妃无疑是极美的，因为出身高贵，这种美又有富贵之气加持，如同御花园中昂首绽放的牡丹花，高贵美艳。

　　闻言，兰贵妃抬起新做的大红指甲，朱唇轻启，吐气如兰，吹掉指甲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娇声说道，“本宫看你没什么不敢的，到底出什么事了，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出个主意。”

　　李谭暗暗叹了口气，看向宋皇后，请她示下。

　　贵妃娘娘自来得盛宠，再加上育有大皇子，所以一直很嚣张，就连对宋皇后也不甚恭敬，时常言语挤兑。不过宋皇后从来不跟她计较，也不呈口舌之争。

　　“不过是些小事，说出来污了贵妃妹妹的耳朵，不说也罢。”宋皇后端庄一笑。

　　兰贵妃却不满意她的说法，“为皇后娘娘分忧是我等嫔妃应尽的义务，皇后娘娘您不说，是不是嫌妹妹们愚钝，帮不了您？”

　　众人已经对兰贵妃时不时的咄咄相逼习惯了。

　　宋皇后表情依旧，并无半分不悦，“妹妹哪里的话，你们都是经过层层筛选才能入得宫来，自然各个优秀过人。尤其是贵妃妹妹你，陛下宠爱你这么多年，自然是爱你这份聪慧，妹妹何必妄自菲薄。”

　　兰贵妃笑脸一僵。

　　谁妄自菲薄了？她故意这么说只不过是想引起其他嫔妃对宋皇后的不满，谁知道对方竟然将计就计，说她自己承认自己愚钝！

　　哼，还是一贯的装傻！下不了蛋的母鸡，也就这点小聪明了！

　　兰贵妃心中不屑道。

　　兰贵妃对面，二皇子生母，四妃之首德妃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嘴角冷笑，不动声色兀自喝茶。其他嫔妃更是不敢掺和大佬之间的明枪暗箭，纷纷喝茶的喝茶，吃糕点的吃糕点，假装没听到她们说什么。

　　一时间亭中没人说话。

　　此时，亭外突然想起男人的声音，“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和各位娘娘。”

　　众位娘娘循声望去。

　　尽管夏日炎炎，云栈身上虽没披着厚重的大氅，却依旧穿着布料厚实的衣裳。他只是上身微微施礼，态度看上去不是恭敬，可满堂的妃嫔却无人挑他的错处，反而笑容亲切。

　　依旧是兰贵妃抢在前面说道，“九千岁，您可是有些日子没来后宫了。”

　　云栈淡声回答，“臣如今已是外臣，按理不能擅入内宫。”

　　兰贵妃挥了挥大红指甲，“你就不用在意这些了吧？昔年在宫里伺候那么多年，哪个宫里你没去过。”

　　此话一出，其他嫔妃都替她感到尴尬。

　　兰贵妃美则美矣，只是太过高高在上，说起话来从不过脑子。云栈如今今非昔比，怎能在他面前提起从前为奴为仆的日子，这不是故意给人难看么？

第109章 小心思

　　偏偏兰贵妃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一日为奴，终身为奴。即便现在风光了又怎么样，不依旧是陛下养的一条狗。在外人面前耍威风也就算了，还能耍到她头上来？

　　众人觑着云栈的脸色，生怕他露出半点不悦之色。

　　云栈并没有动怒的迹象，而是看向李谭，视线落在他左侧红肿的脸颊上，不带感情地问道，“李谭公公，你的脸怎么回事？”

　　闻言，在场嫔妃一齐转头看向宋皇后身边站着的李谭。待看清他脸上的巴掌印后，位份较低年纪不大的妃嫔惊呼着捂住小嘴，和旁边的妃嫔低声议论。就连兰贵妃和德妃也不免惊讶，李谭一来就站在宋皇后右侧，左脸稍向后侧，她们竟然没有注意到。

　　什么人连陛下跟前跟前伺候的人都敢打？没听下面人汇报陛下那边有什么动静啊。

　　坐到她们这个位置，暗地里都培植了自己的人手，用来查探各宫动向，尤其是舜德帝那边，稍有风吹草动她们这边肯定会收到消息。

　　所以她们很肯定李谭脸上的伤不是陛下打的。

　　那会是谁呢？

　　联想到宋皇后刚到时说过李谭和南诏公主稍后就到，不少人都有了猜测。

　　兰贵妃眸光微动，半掩朱唇，“呀”了一声，故作惊讶地看向宋皇后，“娘娘，李谭这，不会是那位南诏公主打的吧？”

　　被她这么一说，原本没想明白的妃嫔一下子也明白过来了。

　　“这也太张狂了！一个他国公主，也敢打陛下最信重的公公！”有年轻的妃嫔义愤填膺，想趁机卖李谭个好。

　　马上有人接话道，“就是！这还没做皇子妃呢，倒端起皇子妃的脾气了！”

　　“一共进宫两次，次次都得惹出事端来，真让她做了皇子妃，指不定还要更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