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圣诞
“皇后娘娘,您可得给李谭公公做主啊!”
不管真假,不管目的,此时这些人倒是口径一致,齐齐看向宋皇后。
群情被她挑起来了,兰贵妃反倒不说话了,翘着兰花指小口品茶,等着看宋皇后怎么下台。
以陛下对这次议和的重视程度,若是宋皇后真的发作,引得南诏方面不满,影响了议和,陛下必会对宋皇后不满,以至于怀疑她后宫之主的能力。
若是宋皇后不敢招惹南诏人,让李谭忍了这次,也会寒了李谭的心,届时自己稍加拉拢,李谭肯定会偏向她这边。并且,往后阖宫上下那么多宫女太监,私底下对她这个皇后肯定也会有颇多埋怨。
一个人心尽失的皇后娘娘,怎么和如日中天的自己斗?
兰贵妃暗自得意。
宋皇后笑而不语,很清楚她心里的算计却并不放在心上。抬眼看向云栈,“云栈,你这个时候来此,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众人止住话头,才发现竟然忽略了这位。
云栈眼帘微垂,“臣要去见陛下,路过此处想着应该给各位娘娘请安。”
宋皇后目光柔和,“你有心了,想来陛下那边还等着你,去吧。”
云栈躬身,“微臣告退。”
李谭也在这时说道:“娘娘,奴才也先退下了。”
宋皇后知道他要去看姒雅那边的情况,微微点头,示意他先过去。
李谭弓着身退后几步,跟着云栈身后一起退出了湖中亭。
兰贵妃却不想让宋皇后就这么把话岔过去,轻咳一声,水波一样的眼眸扫了众人一圈,“皇后娘娘,您还没说该怎么处置南诏公主呢,总不能让李谭公公白挨打了吧?不过臣妾也理解您的难处,毕竟那可是南诏的公主,您也不能把人家怎么着呀。唉,这可真是难办了。”说完她面露难色,好像真心为宋皇后着想一般。
一直不曾参加她们二人之间的德妃,闻言心中嗤笑。
这个兰贵妃啊,这么多年还是这个脾气。抓住皇后的把柄就不放手,阴阳怪气的下皇后娘娘的面子,也不避讳,生怕其他人不知道她一个贵妃敢和皇后叫板,借此展示自己在后宫地位超凡。
德妃看着手中精致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随即眉头微皱,看起来对糕点的味道不太满意,可依旧还是一口一口吃完了。
宋皇后温婉一笑,看向兰贵妃,“不劳贵妃为本宫操心,已经有人替本宫解决此事了。”
想起李谭刚才在她耳边说的那番话,宋皇后眼底止不住的笑意。司家那个丫头果然没让自己失望,没枉费自己听到宫女说她进宫了,带人先走一步。
宋皇后知道,一旦让司重明撞见姒雅,吃亏的必定是那位南诏公主。她就是存了借司重明的手打压对方气焰的心思。
不然她贵为皇后,真的跟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计较,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看了看显然不知道她所说何意的兰贵妃,宋皇后难得心情不错。在宫里生活久了,这么多年和兰贵妃钩心斗角,早就乏味了,司重明的出现刚好给这深宫生活添点乐趣。
另一边,李谭跟着云栈走出老远都没见对方改道御书房,而是跟自己一样走的去往偏殿的路。
尽管胆怯,他还是出声提醒道,“九千岁,您不是要去御书房吗?”
前方,云栈停下脚步,石房停在二人身后。
“李公公脸上的伤不上药吗?”云栈突兀的说。
李谭一愣,这位怎么还关心起自己的伤来了?太阳怕不是从东边升起来的。他小心抬眼瞄了下云栈的脸色,依旧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样子,没看出什么异样。
在云栈面前,李谭一贯莫名心虚,在别人面前他还能端端御前总管的架子,可在这位爷面前却不敢造次,“奴才皮厚,不用上药,一会儿就好了···”
“那岂不是浪费了你怀里的好药。”云栈语气之中带上一丝凉意,视线落在李谭胸口处。
冷汗几乎瞬间浮出额头,在宫里讨生活的,最先练得便是察言观色,听话听音,李谭立刻就听出云栈话中的意有所指,赶忙掏出一直放在胸口的白玉瓶。
正是司重明给他的那一个!
双手掌心拖着玉瓶举过头顶,李谭诚惶诚恐,“奴才皮糙肉厚,怎配用这等好东西,还请九千岁您笑纳。”
“她既然给了你,你便配用。”云栈拿过玉瓶,目光温柔。
几乎同时,身后的石房从怀里掏出另一个瓶子,放到李谭手中。瓶子的材质自然是不能和之前那个相提并论。
就算李谭再玲珑心思,此时也不明白云栈的意思了。
把自己的药拿走,又给了自己另一瓶药?这是让他用药还是不让他用药?还是说后面这瓶是什么别的药?
李谭悚然。
不会是毒药吧?!
第110章 叶青灵叶才人
捧着药瓶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下一瞬,李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不可能是毒药,云栈不可能悄无声息弄死自己,没法跟陛下交代啊。就算他想处死自己,只能通过舜德帝的手,就算是捏造罪名也比下毒名正言顺。
那他这是要······
“九千岁,这是···”想了想,他还是问道。
云栈收起玉瓶,“伤药,你知道该什么时候用。”
李谭凝眉。
九千岁的意思是给自己的这瓶也是伤药?是想用这瓶换自己那瓶?不,是司小姐那瓶。刚才九千岁也说了“她/他”,莫不是这个“她”指的就是司小姐?
难不成他一早就见过司小姐的玉瓶了,心中喜欢所以趁机从自己手里换走,据为己有?
不可能吧,玉瓶虽然材质不错,可以九千岁如今权势和功劳,陛下赏下多少稀世珍宝,怎么也不可能因为看上了个玉瓶就自降身份从自己手里抢东西吧?
李谭头痛,今天的九千岁怎么比平时还要让人摸不着头脑。
还有后面那句,难道是在提醒自己,现在不能用药把脸上的伤治好?
他本来也没打算现在用药,司重明跟他说过玉瓶里的药有奇效,可他故意没用,而是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去找皇后娘娘,稍后还会在舜德帝面前露露脸。
目的就是让那两位都看看,自己被姒雅打了。这样就算姒雅跟舜德帝告状,陛下也会酌情偏袒司小姐几分。
说起来,他打的和当时姒雅打的是同样的主意。
心中稍定,李谭抬手擦掉快要滚到眼睛里的汗滴。
如果和他想的一样,九千岁也是想帮司小姐的?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渊源不成?
李谭不得而知。既然领会了对方的目的,他也不在久留,“奴才知道了,九千岁放心,奴才告退。”
望着李谭的背影,石房凑近几步,“主子,他真的会帮司小姐吗?”李谭他还是了解的,最会明哲保身的人,真的会出面帮助司小姐?
云栈望着空荡的宫道,透过眼前的景象不知在想什么。
“九千岁。”
身后,女子轻柔的声音响起。
主仆二人转身看向来人。
石房一愣,“见过叶才人。”
来人笑容甜美,冲他轻点了下头,示意他不必多礼,“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到御书房了,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们。”她看向云栈,眼中柔情涌动,“九千岁近来可好?”
云栈微微一礼,“臣很好,劳才人垂问。”
叶青灵莞尔一笑,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眉间微皱,“您看上去又清瘦了些,秋天已至,天马上就要凉了,您是不是又吃不好了?”
云栈不语。
叶青灵早就习惯了他的冷淡,能在今天见他一面已经很值得高兴了。只是他看起来比上次见面又瘦了一圈,每年天气一冷,他就要狠狠受一回罪。
自己虽然担心,却始终没想出来帮他缓解的办法。
她担心说道,“我给您做了些冬衣,都是特意加厚过的,用了上好的兽皮,一会儿让石房去我宫里拿······”
云栈打断她,“才人还是在李谭身上多费心吧,臣帮不了你。”
他冷淡的语气刺得叶青灵心头一痛,“您以为我是想让您在陛下面前替我美言,才做这些的吗?”她极力解释,“不是的,您明明知道不是的!”
云栈退后几步,全身上下透露着疏离之意。
叶青灵失望垂眸,“我只是想谢谢您当年的救命之恩,别的我也帮不上您,只能做些衣服报答一二。”
“不必。”云栈拒绝的痛快,“当年不过是举手之劳。”
叶青灵却不这样想,“对您来说是举手之劳,可若不是您及时请了御医,我这条命早就没了。虽然您说过是因为我长得像您的一位故人,让我不用记挂。可我到底是因为您活下来的。既然受了恩,怎能不还恩呢?”她言辞恳切,句句发自肺腑。
云栈皱眉,并不喜欢她如此纠缠。
叶青灵敏锐察觉到他的不悦,立马不再说了。
一边的石房暗暗摇头。
才人娘娘这又是何苦呢?主子已经不知道拒绝她多少次了,从来没有接受过她的谢礼,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谁知这么多年,她还锲而不舍地,亏得主子身份特殊,不然早就被当成秽乱后宫的奸夫砍了!
石房偷偷看过,用的还都是上好的皮料,一看就是用了不少心思的。
叶青灵家世不好,父亲是地方官员,在宫里没有关系,进宫三年了依旧没被陛下宠幸,只是个小小的才人。宫里的人惯会捧高踩低的,也不知道她为了找到这些好皮料费了多大的功夫。明明知道主子不会要,还每年准备,说起来也是诚心。
连他都为此感觉动容,偏偏主子一副冷硬心肠,拒人于千里之外。
“唉。”石房偷偷一叹,对叶才人表示同情。
突然,前方道路转弯处出现一个人影,石房眼睛一亮。
“主子,是司小姐!”
石房“小姐”二字还未落地,只一个“司”字出口,云栈的目光就已经望向那个方向。
动作之快是叶青灵从未见过的急切。
她不由发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刚过转角的司重明这时也看见了他们,第一眼就认出了遗世独立的那位。顿感惊喜,抬起手高高举起,用力摆手,欢喜喊道,“云栈——”
司重明一路小跑过来,在他跟前站定,明媚的笑脸扬起,笑着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她又左右看看,发现石房也在,旁边还站了一个不认识的姑娘,“石房,好久不见啊!”
那姑娘她不认识,也不好太热情地打招呼,只是冲她礼貌一点头。
姑娘脸色不太好看,也没给她回应。不过她根本不在乎这个。
此时已经午时了,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一路过来,她已经是满头大汗,豆大的汗滴顺着红扑扑的小脸流淌而下,可能有些发痒惹得她不舒服了,她抬起胳膊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把汗水尽数蹭在衣服上,丝毫不顾及是否会把衣服弄脏。
“都修好了?”云栈拿出胸口的手帕,纵容的替她擦去头上的汗水。
司重明对他‘无所不知‘已经习惯了,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进宫了,“修完了,快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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