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晓深寒
“你……”奈儿被她一番抢白,登时红了脸,“你在这儿跟我装清高呢!”
“清高不清高这话我也配不上,原本就是来做奴才的,能有什么清高?安守本分才是正道。
就比如现在,太太既然有事儿用不上我,那我便自己找点儿事情来做,这就是我的本分。
眼下看着你这么闲,想来是品兰姐姐给你安排的事情太少,终日里不知道要忙活些什么,才生出许多心思来,晚些时候我会替你向品兰姐姐说一声,让她重新给你分派些活计。”
“你……”奈儿被她气得脸色发白,然后咬着牙冷笑了一声,“我可真是高看你了,原本想着以你的品貌,还以为你是要进四爷院子里的,结果你巴巴儿地与我一道分到了这里。
我还当你是个强劲的对手,现在看来,你就是个脓包,天生服侍人的命,你既然自甘下贱,想要往下流路走,难道我还拦着你不成?!”
说着一甩帕子转身就走,杏儿却在她背后幽幽地开口,“我劝你早些时日想清楚,别回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你若一心想当姨娘,不如换个路子,别在这个院子里空耗年华,还保不齐未来走错了路。”
奈儿只是又冷笑了一声,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院子里,心里想着又实在有些气不过,便红着眼睛看了一眼正房的方向。
太太长得好看又如何,哪个男人只喜欢一种颜色?
她就不信了!
此时正在屋子里和七夕品兰说话的乔玉言自然不知道外头的事儿,大相国寺的事情仍旧叫两个丫鬟心有余悸。
“姑娘,嘉禾公主显然是想要您的性命,这事儿,要不然还是跟老爷说一声吧!”七夕想起那日回大相国寺看到的场景晚上就要做噩梦。
“我将你们叫进来就是为了这事儿,”乔玉言压低了声音,“方才在怡安居里老太太的意思你们也听到了,这就是我的意思。
从今日起,咱们陶然轩里,关于那次的事情一个字儿也不能传出去,此事牵涉甚大,便是温家,若是被拖进去,也出不来的。”
这话说得两个丫鬟都白了脸,互相看了一眼,便不敢再说了。
“至于嘉禾公主……”乔玉言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们不用担心,她动不了了。”
品兰到底见过的事情多,一下子就想到今早上温老太太的话,“您是说公主得麻疹的事儿?”
乔玉言点头,“昨晚上还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忽然就得了麻疹?这麻疹没有个三五日的发痒起疹,哪里就能立刻断定?
更何况,嘉禾公主是什么人,自小身边多少人伺候着,便是这次去大相国寺,也是前呼后拥多少人护着,她要有个不舒服,自然第一时间就叫人发觉了,今早上忽然不舒服,谁信呢!”
“难道老太太是想将公主软禁起来?!”
“已经软禁了,”乔玉言只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碗喝了口水,“在大相国寺,你们不是没有看到她与七皇子针锋相对的样子,这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只怕惠妃娘娘倒下之后,她与七皇子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过节,从前局势不明朗,发生了她与温良的事情,温家不得不娶。
可眼下,未来既然已经摆在了天下人面前,温家这个时候没直接给她报个暴毙身亡,已经算是良善人家了。”
这话叫七夕和品兰齐齐打了个寒颤,那可是公主!
其实乔玉言还有一句话没说,也许,那个所谓的“暴毙身亡”是还没有到时候。
毕竟五皇子才刚死,七皇子什么动作都还来不及有,谁知道过几日会发生什么,若七皇子真要相逼,嘉禾公主这条命是留不住的。
乔玉言看了看她们俩,“我找你们来,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注意。”
“太太你说。”
“嘉禾公主这一病,温良那房里,怕是有人要动了。”
“太太是说二……乔姨娘?”
乔玉言点头,“她一直被嘉禾公主压着,前段时间忽然传出与温良同房的事儿,只怕是发生了什么,只是不知是好是坏。
而且她并非是我乔家的姑娘,她到底手里还有什么,我一无所知,因此不得不防,你们想办法,在那边买通几个人,给我盯死了她!”
说着又问起拾叶来,“说是今日回来,怎么还不见人?”
乔玉言那日被救出来,匆匆只见了拾叶一面,却看得出来她似乎受了重伤。
昨天问过温停渊说是在一处妥当的地方疗伤,今日便会回来,可这会儿都快中午,还是不见人影。
正说着,王嬷嬷忽然敲门。
第417章 还不肯与我说实话
“太太,拾叶回来了。”
屋子里三个人都是一喜,连忙起身,这才刚说起她。
拾叶是自己回来的,穿着打扮与平日里看上去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脸色白得吓人。
乔玉言心下一跳,连忙快步跑过去扶着她进屋,“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我听说你伤得很重,若是不方便回来,捎个口信就是。”
拾叶笑着摆了摆手,“都只剩下些皮外伤,怕太太惦记着,就回来了,不过养几日的功夫,如今到处都不太平,我在外头也不放心。”
扶着她在床上靠着,乔玉言想了想,将其他人都打发了下去,又让七夕将门关上了。
拾叶诧异地看着她,“太太有话要对我说?”
乔玉言笑了笑,然后在她床边坐下,指着她床边托盘里几个箱子道:“这是昨儿晚上我让品兰和七夕在我的陪嫁里翻出来的,都是外祖母老早就给我准备好的一些上好的伤药,还有一些药材,你也许用得上,就放在身边吧!”
拾叶连忙道:“太太上回给我的,都用不完,如何要得了这许多。”
乔玉言只是笑笑,然后才盒子里取出一只小瓷瓶,“一路过来,怕是伤又开了,我给你重新上药吧!你趴下。”
拾叶还没开口拒绝,就被乔玉言伸手阻止了,“听我的。”
她语气很淡,但是语气里的坚决不容忽视。
拾叶知道她的脾气,只好依言。
纱布解开,露出身上的刀伤时,乔玉言登时忍不住捏紧了手里的瓶子,眼圈儿也有些泛红。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小心地替她清理伤口上的东西,然后又重新上了药粉。
拾叶身上的伤处很多,大小不一,在她瘦削的身板上,有些触目惊心。
乔玉言沉默不语,小心翼翼地将纱布重新给她包回去之后,落在了她背上几道已经痊愈的伤痕上。
拾叶忽然颤抖了一下,乔玉言轻声道:“你家从前是开镖局的,如何会受这般重的伤?
且这伤看着也不像是陈年旧伤,拾叶,有人欺负你了吗?”
“没,没有。”拾叶手脚有些慌乱地披起衣服,然后转回身子,“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你还不肯与我说实话?”乔玉言眼底有些泪光,“上一次在大相国寺回来,当时你明明没有伤很重,可却修养了许久,然后出门见我,脸色还那般苍白,可我那时并未多想,所以……”
她顿了顿,眼神复又清明,“是那时候受的伤是吗?”
拾叶连忙在床上跪下,却没有辩解。
乔玉言定定地看着她,“是他打的你?”
她没说是谁,拾叶抬眼一看,登时反应过来,连忙摇头,“不,我没有保护好姑娘,原就是我的失职,这般刑罚,本就是我该受的。”
“为什么?那日的马蜂原就是姚家兄妹搞得鬼,与你什么相干?若非是你,我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他怎么能罚你呢?”
说着又想起那日城外之事来,便问道:“我那日和他从城外回来,你第二日才出现,也是受伤了是吗?”
拾叶没有看乔玉言的眼睛,“那一次主子网开一面,我不过是受了十杖,盖因姑娘这边还需我在跟前,怕姑娘你起疑。”
她又称她为姑娘,听得乔玉言心酸难言,过了许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外祖母知道你是他的人吗?”
拾叶只是抿着唇摇了摇头。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他卖命的?”
拾叶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抬眼看向乔玉言,“姑娘,其实,从你九岁开始,我就在姑娘身边了。”
这话让乔玉言诧异地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主子不能再留在江州,又怕有什么事儿,所以就把我留下了,让我护着你的安全,还……让我不要现身,除非你有危险。”
乔玉言立刻想起来,“所以那次我不小心掉下池子,也是你……
拾叶笑着点头,“嗯。”
乔玉言心里的所有猜测被证实,一时间竟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忽然间觉得,似乎前世的自己生活在一个罩子里,而这个罩子她从来未曾看到过。
温停渊,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就如今早她的话,她不想问,是怕他不得不回答。
可这不代表她真的不好奇。
大约,还是有一点儿害怕的吧!
“对不起姑娘,我一直……蒙骗你。”
乔玉言回过神,想起前世拾叶的死来,如她这样的武功,想来前世那也不是普通的劫匪了。
她甚至还以为是乔玉宁安排的人,现在看来,就凭乔玉宁,只怕还要不了拾叶的命。
“不要胡说了,你为了我,几次受伤,我若是怪你,岂不是成了没心肝的人了。”
她将拾叶重新扶着在床上躺下,“但是拾叶,我仍旧觉得心里难受,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人,可实际上,你从来都是听命于他。”
这话让拾叶神色黯然下去,她咬了咬唇,没有说什么。
“那么,你愿意当我的拾叶吗?只是陪着我的拾叶。”
她的语气和神情都非常认真,让拾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也知道你有你的任务,可我还是不能接受,如果让你选的话,我还是他?”
“姑娘,我……”拾叶似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我们这样的人,一旦有了身份,就一辈子洗不掉的,拾叶……蒙姑娘错爱……”
“我只要你的答案!”乔玉言打断她,“你不要想其他,我只问你,若是你能选择,你选我还是选他?”
拾叶愣了一息,忽而笑了,“若是能行走在姑娘跟前,如何还愿意去那鬼地方呢?”
“好!”乔玉言点头,“那你就好好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我不会再让人欺负你,我也不要你为我卖命,我只要你活着。”
把前世的那份一起活回来。
乔玉言在后面默默地补上了这一句。
从拾叶的屋子里出来,乔玉言直接叫了七夕进库房。
只有她们两个人,“太太是要找东西?”
“嗯!”乔玉言点头,没让其他人进来。
她是要找一件东西,一件她一直忽略了,但可能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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