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晓深寒
乔玉言诧异地看着她,不由失笑,“你在说什么呀!”
七夕便叹了口气,“太太,奴婢是想说,你与老爷能在一起,实属难得,这样自小培养的感情,该当好好珍惜才是,夫妻之间哪里会没有口角的时候,打奴婢记事起,便是老爷哄着你,若是两个人之间有些什么矛盾,有的时候,太太也不妨服些软。”
她完全是在为自己着想,乔玉言不会不知道好歹。
只是七夕以为她和温停渊是一对真正的夫妻,因此才有这样的疑虑。
实际上……
乔玉言心里泛过一丝苦涩,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她“噗嗤”一声笑出来,伸手点了点七夕的额头,“你虽然比我大,可你都还没成亲呢!竟然还教起我这个,难不成,是要我给你相个夫家?不过这事儿,你若是不好开口,便让王嬷嬷来跟我说,如果对方人品不错的话,我必会应允的。”
七夕登时被她气得满脸通红,“太太真是……我不与你说话了。”
见她因羞恼跑了出去,乔玉言也忍不住开怀一笑,这一笑,就把心里的郁闷散去了大半。
七夕的这番话倒是让她心里回过味儿来,实际上是她自己想左了。
大约是成日里被人太太太太地叫着,就真的将自己放在了这个位子上。
温停渊因为什么目的娶她又有什么关系,横竖两个人婚前的承诺未曾变化。
就算真的……
乔玉言轻轻吐出一口气,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
就算真的这场婚事是他的算计,那也无妨。
她相信温停渊的人品,至少她愿意相信,他不会害她。
心里相信了这一点,其他的便都是细枝末节了。
毕竟她原本想得也是不要嫁人,如今这样维持着名存实亡的婚姻,倒少了许多旁人说三道四的烦恼。
认真想起来,他对自己有所求,她对这段婚姻的态度反倒更能泰然处之,所谓,各取所需。
只是……
她心里想起从前在徐家的时光,只是可惜,他们再也不是从前的温叔叔和言儿了。
外面的天又阴了下来,似乎还有大雪的样子,乔玉言让小丫鬟进来掌了灯,仔细地将府里上下仆妇的资料都翻了一遍。
这上面很多关系都在她脑子里,所以过起来很快,将将一个下午也就看完了。
算着时间,乔玉言便又带着品兰出了门,直接着人抬了暖轿去了偏门等着。
路上便遇到了文氏,妯娌二人相携而行。
等两个人到了,陈氏也挨了过来,没一会儿,温老太太和温大太太的马车便过来了。
陈氏去扶温大太太,乔玉言和文氏两个人扶着温老太太。
两个人这会儿都被冻得嘴唇发青,又因为久站,腿脚都有些不利索。
带来的仆妇连忙将两个人送入暖轿,里面早就已经暖烘烘地备着了,一路直接往怡安居里去。
楚氏也将怡安居里的一应都打点好了,姜汤也晾到刚好入口的温度。
温琼与紧跟着便进来了,先探望过老母,顿时眉头紧皱,“如今七皇子掌事,也着实是有些太过!”
说话间三老爷温琼非,五老爷温琼玉也带着五太太一起赶了过来。
还有几个小辈也都团团地围着,温停渊是最后到的,到了便站在了乔玉言旁边,目光落在她脸上还带着两分探究。..coM
乔玉言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便转向了温老太太那边。
温琼与与温老太太坐在最上首,他的目光从家里这一众人身上扫过,面色沉重,“只怕,这大丧期间会有什么变故,大家……且都安生些吧!”
温老太太轻轻点头,语气颇有些愤懑,“英国公老夫人已经是八十多岁的人了,这一把年纪如何吃得住这样的苦?这晕倒竟然被说成是对先帝不敬,着实是……”
她说着便住了嘴,显然不好接着往下说,可那份物伤其类的伤感,明明白白。
温琼与看了看自己几个兄弟,“老五老六好说,老三不许再出去,英国公世子前段时间与胡将军手底下的一个卫队长走得近,且在外头说话不留心,犯了忌讳。”
温琼非顿时面色大变,随即脸就胀成了猪肝色,喃喃地应答:“知道了。”
他的目光又转向温守悌,温守悌连忙道:“父亲放心,家学已经闭馆,儿子也与族中各位叔伯打过招呼,无论如何,这段时间不许在外生事。”
今日这样重要的场合,温良照例没有参加,他被温老太太关在了怡安居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里,身边的伺候的人全部都被撤掉了,只有两个温老太太亲自选的老嬷嬷,做事刻板又严厉。
比之于之前被关在自家小院子里埋头苦读,行动之间被限制得多。
温大太太看着老三在父亲跟前表现,心里虽然苦涩,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了。
今天这还是头一天哭丧,就发生了那么多心惊肉跳的人,其中还有个年轻的诰命,身怀六甲,大着肚子站在那广场上,着实是吓人。
据说原本是报了怀孕的,可里头的答复让人无可奈何,只说祖宗规矩没有怀孕了便无需替先帝服丧的说法,到底还是不得不过来。
温大太太不知道那位年轻的诰命夫人能否撑得过去,她也清楚,这是得罪了七皇子的下场。
这倒是让她认清了自己儿子上次的行为究竟有多大的过错。
温琼与又与众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叫散了,又吩咐温大太太好好休息,然后自己留下来照顾温老太太。
温停渊还是那副样子,在人前时候,总表现得像是一个隐形人。
乔玉言也只沉默以对,只是才走出怡安居的大门,手就被他拉住了。
第466章 自己洗
这会儿大家才刚散,怡安居门口一堆人,他这般毫不顾忌的行为,顿时让众人的目光看了过来。
乔玉言诧异地看他,脸上微红,“怎么了?”
温停渊却不说话,反倒将她的手抓住,修长的手指滑入她的手心,然后慢慢与她的手指交错,十指紧扣地与她握在一起。
五太太一向性子温吞,做起事情来也比旁人更慢半拍,这会儿正好落在两个人身后,见状便轻轻一笑,这才招呼丫鬟往自己院子的方向去了。
乔玉言顿时脸上更红了,想要将他的手甩脱,“这还许多人呢!”
温停渊却又紧了紧手指,“特殊时候,更应该叫别人看到咱们之间的感情,说起来,我们也才成亲两个月,无妨。”
他声音压低了些,含了两分笑意,乔玉言听了越发羞赧,平时清醒的脑子这会儿竟然变得有些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
因为雪光的映衬,天地之间倒是比平日里更亮堂些,实际上这会儿已经不早了。
才会陶然轩,王嬷嬷已经张罗着小丫鬟们把晚膳摆上来了,“天冷,怕老爷和太太吃着肚子不舒服,所以一直热着,怕是味道没有那么好了。”
说完目光就落在了他们交握的手上。
乔玉言察觉到了这一点,顿时脸羞得通红,撇开他的手就进了内室,倒是温停渊轻笑出了声。
王嬷嬷也不点破,但脸上那一脸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七夕正在给乔玉言拿温水泡手,眼角眉梢也都是笑意,“等过了年就好了,大家也都安生了,太太也老爷……也能更好些。”
没头没尾的一句,乔玉言白了她一眼,“你从前不总说要学着品兰的稳重,怎么今日也跟着王嬷嬷胡诌了?”
七夕便不再答话,只是抿着嘴笑。
乔玉言心里没来由就一阵烦躁,她知道温停渊是想在众人面前表现他们感情好,毕竟这段时间他不在家,从来不出现,也没有和乔玉言在一起露于人前。
可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两个人之间并没有真正的夫妻情分。
总不能一直为着别人的目光,要做这么些亲昵的举动吧?
怔怔地想着,抬眼就发现温停渊正站在净室门口,倚在门框上笑看着她。
乔玉言便愣了一下,随即道:“快过来净手吧!正好暖瓶里还有水。”
七夕闻言便笑着出去,乔玉言却喊住了她,“我才刚收拾好,你来伺候你们老爷。”
这一句话叫七夕顿时进退不得,脸上也含了三分赧色,“太太……”
旁人屋子里,太太跟前的大丫鬟伺候爷儿们洗漱是常有的事儿,可是在他们这个院子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规矩,七夕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再看自家太太,便又放下心来,她与乔玉言是多少年的主仆了。
乔玉言的情绪表情她都能读得懂,这个样子看来,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当下便笑着道:“方才品兰姐姐叫我有点儿什么事情,似乎挺着急的样子,还是太太伺候老爷吧!”
说完不等答复,就匆匆出门去了,让乔玉言哭笑不得。
倒是温停渊,似乎对七夕这般懂事非常满意,眼角眉梢都含了几分笑意,径自走到乔玉言的旁边,伸出手晾在她面前。
乔玉言顿时柳眉倒竖,“自己洗!”
说完一甩帘子就去了偏厅,身后倒是传来温停渊似是难以自持的笑声,乔玉言的未免又气闷了一些。
等自己坐到了饭桌前,她心里倒又平复下来,觉得自己未免有些着相。
说起来两个人这样的行为也不是没有过,如今温停渊为了不叫外人察觉,似乎更有道理,怎么她反倒这般在意起来。
说到底,这样的身份转变,还是让她的内心也有了变化。
温停渊从净室出来,就看到她怔怔地似乎在想事情,“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她这才回过神,笑着摇头,“没有,等你一起。”
这话让他脸上又添了些笑意,不知道是不是乔玉言的错觉,温停渊似乎心情不错?
可明明下午她回来的时候,两个人之间是有些不愉快的。
“你的事情可完了?”
乔玉言忽然地开口,让温停渊有些诧异,看向她的目光也带了点儿探究的味道。..Com
她便连忙解释,“不是要探听你的事儿,只是随口问问,你这出来进往的,我也好有个准备。”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神明朗,脸上含着浅浅的笑,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端庄得体。
对于时下的世道来说,这是上流圈子里对妇人的最高要求。
可温停渊看着,心里却颇有些不是滋味。
他干脆移动位子,坐到了乔玉言的旁边,“这一次回来实在是太过匆忙,来不及跟你打招呼,下回不会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乔玉言的心里也是如此,因而她便也轻飘飘地应了一声,“嗯。”
温停渊顿时就觉得眼前的饭食没有什么味道了,他有心想要多说两句,可一旁的人分明已经没有了听的心思。
他莫名去想起了下午乔玉言的样子,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他当初的选择,现在这种情况,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可到底事关重大,他不知道说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么,就还不如暂且不说算了。
如今乔玉言的事情也多了起来,按照白日里的商议,每天早上要送温老太太和温大太太出门,而后他们几个人去议事厅里一起忙活府里的事情,下午才有一点儿自己的时间,但她院子里的事情也不少。
所以,乔玉言也不多耽搁,洗漱完了就直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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