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塔篱
褚拓年全身震颤。
却见天空霹雳下,七朵血莲燃圣火,恍若流星般落下,正如神明审判的酷刑再现,尽数钉在了褚拓年的奇经八脉上,撕裂了他的手脚筋!
褚菁遥依旧笑着,又流下一行血泪:“莲花不染尘,通神性,审尘间之埃。此莲花刑,为孟叔叔!”
只见见褚拓年身后,死门之中,冥火摇晃,白骨生,正是万鬼拽灵之象显。
她知道自己将面对什么,也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
她出掌: “褚拓年,把你打入地狱,为我自己!为止我疯,为断我痛!”
此掌出时,篡则止,她的功力尽数回来,灵光聚于手掌,轰然击响褚拓年。
褚拓年落入其间,瞪眸时,眼中是憎恶,眼中是怜悯,唯独没有亲情。
“是,我输了,但褚菁遥……我的女儿,你也很可怜。”
“永世孤独,永失所爱。”
他落入死门,白骨撕裂身体,俨然酷刑,魂灵被越拖越深,眼中有不甘心,却笑着,疯狂地笑着。
“这也是,我们这种人……的宿命啊。”
这是恶毒的诅咒,于死前被褚拓年说出,穿破死门,让人周身寒冷。
“不,这只是你。”褚菁遥站在死门前,望着她那将逝去的父亲,却抬起了手。
只见她指尖绿意现,那是幻象,却是她那荒脊的识海被种满漫山遍野的绿植之象。
勃勃生机,浓浓情意,竟是直扑死门之后,也将她与死门之后的褚拓年,彻底地分裂了开来。
“你害人害己,母后不愿看你一眼,女儿也对你憎恶至极。想来,你死后无在意的一人会悲痛。真可悲。”
褚菁遥歪头,轻蔑地笑起来,“而我,和你一样,面善心恶,却有人看明我的真容,也不顾一切爱我,呵护我。你看,这幻象,便是有人为我识海种下了一片花海。”
“所以说,”褚菁遥掩唇,“我们的命,怎么会一样呢?”
白骨恶灵尖啸着,将埋没褚拓年。
若说褚拓年之前的眼中还是讥讽和了然,此时,他的面容暴起青筋,目眦尽裂,竟是暴怒和嫉妒。
他如失去了力量的恶兽,在发疯地咆哮什么,似乎想回来,喊着“贱种”。
但旋即,褚拓年被吞灭了。
他消失无踪。
褚菁遥听到了死门后恶灵的嘶鸣,那碎魂的惨嚎,似乎在经历那无上的酷刑。
哗——
天空之上,倏然下起了血雨。殷红的血打在了褚菁遥的脸上,她跪在地上,却是仰天大笑。
“他死了。”
“他终于死了。”
“此次,死于我手。”
“死于我手……”
她开始的笑声很开心,但却越来越寂寥,越来越荒芜。
渐渐地,她的眼中涌出了泪。泪和笑相和。
她方才说谎了,不是无人在意褚拓年的死。她自己就在意。
她深恨他。但他死后,四海八荒,她再无血亲。
她的根尽数消失。
褚菁遥倏然感到了一瞬的茫然和虚无,她感受不到任何东西,直到……她的伤痛再度复发。
方才,她可是硬生生地受了褚拓年数招。
她并非全身而退,她也伤得极重。此痛,让她痛得蜷缩起来,却也让她意识到自己重回人间。
作者有话说:
第189章 见白日(一)
四下晃动。
风拍打着褚菁遥的脸, 她抬眸,生死之境被撕开了一道裂缝,刺目的光传来, 她咬紧牙关。秘境将塌。
她硬撑着一口气, 飞了出去。
长风扑朔,南山之景再次映入她的眼帘,褚菁遥伏在地上, 山谷的空气涌入肺中,她全身依旧剧痛。
“殿下!!出来的人是殿下!”
“人皇, 人皇已死!”
而她的远方, 传来呼号。她看到了自己的将士欣喜若狂、难以置信地从山上涌下来。他们似乎不敢相信,褚菁遥能够在这般对决中取胜。
那是什么概念?!
人皇已死,褚菁遥便当是新君!
“姐姐, 姐姐!”战局虽然未定, 但胥影从远方的眼收到这个消息时, 也是激动得泪流满面, 为褚菁遥的胜利,也为她的劫后余生。在方才,她也想过,若出来的不是褚菁遥,众人将面临如何的地狱。
只见那万物灭从天空中消失, 某种程度上, 褚菁遥救了上万将士的命。
漫山遍野, 众人呼号, 是错愕和狂喜;上极殿之将, 则难以置信。死了, 人皇……真的死了么?那他们的主子, 日后是谁?
“不——殿下!”
在那众将轰动之时,一道亮如白昼的光,却倏然劈向了褚菁遥。
那如同一道霹雳。
这一瞬间,褚菁遥抬首,望见了高空的金轿上,繁阳的眼森寒,那被她捏在手中的血珠,如神女的补天石,抛向了“叩苍穹”大界。
“殿下!!”
“姐姐!!”胥影歇斯底里地吼叫,但却来不及了。
血珠,飞入了那巨大“叩苍穹”大阵, 恰如火苗点燃了星火,轰地炸响了整个天空。
叩苍穹下,化作了一道红日,携带倾天毁地的威压和力量,朝褚菁遥压来!
试图赶来护法的将士不过接触了那气浪,便跌倒在地,吐血连连。
褚菁遥见此景,也是瞳孔紧缩。
——非邪高手皆知,血珠,是融合了繁阳精血的至上法宝。
其入阵法,那力量,便是具有不可逆的毁天灭地之能。、
她想躲开,然而,方才一战,她已耗尽了力气。
褚菁遥的手指抠进泥土,喉咙痛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不甘地凝视上空。但当红日落下后,她才发现,刚才的痛苦,不过尔尔。
白光落在她身上,如泰山捶断脊梁,利刃搅碎体肤,顷刻间,她仿若坠入了地狱。
为什么?
繁阳为何如此对她?
她的确是没有杀宛陵霄,没有动西岭,但为什么做得如此之绝,似打定了主意让她魂飞魄散?
瞬息之间,她却痛到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褚菁遥伏在地上,只觉生命将逝。
“——菁遥!!”
一道声音却倏然划破白光而来。
这道声音遥远极了,似乎来自另一个时空,却越来越近。
少许,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一股强盛的灵力横冲直撞地撞入她的体内。
这灵力如春风沐,她所有的痛苦渐渐消失了。
这滋味,也正如那日她在行荒为谷荒主重伤将亡,那句“献长生”,让无限的生命力重回她的身体。
光。她满眼都是光。
褚菁看不到任何人,只闻到身前传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火焰似乎在灼烧着什么。她却被取而代之,与那火焰相隔。
那只手却消失了,消失在了火中。
触感,嗅觉,什么都消失了。
一条毒蛇仿若钻入了褚菁遥的心,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再次感到了剧痛。
她察觉到了什么,猜到什么,嘶喊:“陵霄!”
方才的人,是宛陵霄。她知道,她听出来了,但为什么,他不见了?
褚菁遥大喝一声,体内还残留着“献长生”的力量,眼前还撑着一道由“击壤”和“杀寸阴”留下的被毁得千疮百孔的结界。
她的灵脉逐渐被修补,于是咬牙,撑起了“定众生”,试图与繁阳抗衡。
渐渐地,她又看得见东西了。
天上的金轿,和那依旧罩在头顶、与她抗衡的红日。
繁阳如神,眺望下方。
褚菁遥与她对视,全身是血,不寒而栗。繁阳的目光,仿若下定决心要她死。
但其中的意味不是仇恨,而是审判。
“母后,”褚菁遥的血涌出口鼻,她道,“我们不必斗到如此地步,我会一直孝敬您。”
繁阳却冷冷地眺望了一眼上苍,便又念咒,这一次,她的血无情地飞入了大界。
褚菁遥的心仿若被重击。
“大祭司!你在毁界啊!”一人惨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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