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袂浅
她的三堂妹夫法喀身上的爵位、官职全被康熙给一把撸掉了,如今是一个赋闲在家的闲人,整日抱着酒壶,饮酒买醉,醉了就哭,哭完继续喝酒,三堂妹芳杏离都不想理他。
她的四堂妹夫阿灵阿领了法喀的爵位和官职,摇身一变成为钮祜禄一族新的领头人了。
手中握有实权的阿灵阿,趁着给赫舍里一族送年礼的机会,还想要借着她额娘的手给自己送重礼,感激自己这些年在宫里对他外甥女赫小外甥的照拂。
不得不说,阿灵阿是要比法喀会做人的,但晴嫣再次亲眼看到了风水乱流转这事儿,除了感慨一句“时也命也”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三百零六章
恪靖今年虚岁十岁,胤俄今年虚岁六岁。
康熙和皇贵妃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姐弟俩知道他们的嫡亲外祖母和嫡亲小舅舅打着为他俩好、为他们额娘/姨母出气的旗号,在暗地里做的破事,但是姐弟俩人还是意外听到了这件糟心的事情。
毕竟他们汗阿玛在年底腊月里,砍了那么多人的脑袋,母族里又发生了权力替换的巨变,姐弟俩即使不想知道这其中的破事,也难!
当年小钮祜禄氏进宫后,没有像皇贵妃那般用心对待她姐姐所生的孩子,这就造成一出生就丧母的恪靖与自己的嫡亲小姨母都不亲近,更别提亲近住在宫外的母族其他人了。
胤俄虽然有亲生额娘,但他一岁多还不怎么记事时就搬到储秀宫里居住了,这几年在储秀宫里的日子过的很开心,他早已经将永寿宫里的事情忘得七七八八了。
说句不好听的话,恪靖和胤俄姐弟俩都把他们自己当成半个储秀宫的公主和阿哥了。
毕竟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与只存在名义上的母族亲戚们比起来,日常在储秀宫里的温馨生活才是看的见,摸的着的。
日子久了,恪靖和胤俄是真的不太在意,他们母族里当家做主的人究竟是他们的嫡亲小舅舅法喀,还是隔了一层血缘关系的小舅舅阿灵阿,毕竟他们姐弟两个姓“爱新觉罗”,而非“钮祜禄”,只要母族的领头人不蠢,就绝不会待他俩不好。
可即使他们俩与母族的嫡亲外祖母和嫡亲小舅舅不熟悉,但他们四人身上流的血是相似的。
舒舒觉罗氏和法喀在暗地里做的蠢事,对于夹在储秀宫和钮祜禄一族中间的姐弟俩人来说,莫过于自己的右手拿着刀往自己的左手背上狠狠砍了一下!
姐弟俩在心里对外祖母和法喀舅舅的下场感到惋惜的同时,心里也忍不住对皇贵妃生出愧疚之情。
恪靖年龄稍大些,虽然没有因为此事哭泣,但下意识的不敢再去储秀宫里玩耍了,日常在公主学院读书时也千方百计地躲避着皇贵妃,因为心中实在是太过难堪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皇贵妃。
年纪小的胤俄直接被吓得嚎啕大哭了出来,担心因为这事以后他就与双胞胎和皇额娘生分了,大过年的都耷拉着脑袋,丧丧的提不起精神来。
照顾姐弟俩的宫女翠芝和刘嬷嬷瞧见小主子难受的样子时,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好在,晴嫣向来是对事儿不对人,她很明白恪靖和胤俄在这件事情中纯粹就是被母族之人给当成幌子了。
她和阿玛、额娘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有迁怒过这俩年龄加起来都不到成年的孩子,瞧出姐弟俩的情绪不对劲儿后,晴嫣特意找了个机会与姐弟俩开诚布公地谈了谈。
等恪靖和胤俄在皇贵妃的温声开导下将心结彻底打开后,一晃眼康熙二十六的元宵佳节都悄然过去了。
正月里连着下了好几场淅淅沥沥的春雨。
春雨下过后,京城里草长莺飞,天气一天比一天的暖和。
老百姓们行走在京郊的黄土路上,经常一抬头就能瞧见瓦蓝的天穹上飘着各种各样、造型别致的纸鸢。
万物逢春开始泛绿复苏了,去年年底蒙在天空上的血色也慢慢逐日消退了。
不能剃头的正月刚刚过完,二月二龙抬头之日,内务府的剃头匠就拿着打磨的锃光瓦亮的剃刀把胤禟和胤俄兄弟俩剃成了两个半月头。
剃完头后,小哥俩戴上镶嵌着蓝宝石的瓜皮帽,脑后梳了根小辫子,就带着伺候他们的宫人,包袱款款地从翊坤宫和储秀宫里搬了出来,挪进乾西五所的头所和次所院子居住了。
尚书房里又添了两名正式进学的皇阿哥,还是紫禁城中两个出了名、不怎么爱背书的调皮蛋!
尚书房的师傅们齐齐又从下巴上揪下来了好几根灰白色的胡子,看着底下一群顽皮的皇子、宗室世子们,师傅们各个头疼的厉害,每日都要掰着手指头细数,距离他们告老还乡还差多少天。
晴嫣怎么都想到,胤俄从永寿宫里搬出去了,受影响最大的是双胞胎。
搬家当天,三岁出头的双胞胎就眼泪汪汪地拉着胤俄的胳膊,不想让他们十哥哥搬进乾西五所里居住。
如今小半个月过去了,每次用膳时双胞胎还是吵着闹着要让他们十哥哥搬回储秀宫里住。
晴嫣与双胞胎解释不清楚,只好无奈将双胞胎给打包送去乾西五所里与小十住了几日。
小哥俩住在乾西五所又舍不得额娘了。
没住几日就又跑回了储秀宫,等到小哥俩完全适应储秀宫里没有十哥哥的日子后,一年一度的万寿节又悄然而至了。
前朝的文武百官和后宫的娘娘、小主们开始绞尽脑汁的为康熙送礼了。
哪成想所有的珍贵贺礼,都抵不过纳兰容若代表科学院送到御前的一袋子平平无奇的“浅灰色泥土”。
三月十八万寿节。
天气晴暖,微风和煦。
太和殿前面的广场上,文武百官和坐在龙椅上的康熙瞧着风度翩翩、气质儒雅的大才子纳兰容若将自己的两只袖子高高撸到胳膊肘处,像是一个泥瓦匠般,双手握着一根长木棍就开始卖力地在腿边的木桶里搅拌着一桶浅灰色的泥浆,众人都不禁生出了一股子幻灭感。
站在百官最前头的索额图瞧了一眼前方使劲干活的纳兰容若,又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纳兰明珠。
看着老对头望着他出息大儿子一脸期待的模样,索额图不禁狐疑地又探着脖子往纳兰容若的木桶里瞅了瞅,实在是想不出来这泥浆能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凭空开出来一朵花不成?
不仅索额图糊涂,高高坐在龙椅上的康熙也瞧不出来纳兰容若的用意啊!
他只知道木桶里盛的东西是开设了快两年的皇家科学院费心做出来的第一件产出物——一种用石灰石和黏土烧制出来的“浅灰色泥土”。
康熙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目不转睛地看着纳兰容若的动作。
站在龙椅身旁的梁九功也同样眯着眼睛打量着木桶。
等纳兰容若瞧见木桶里的泥浆已经他搅拌的差不多了,就松开手里的木棍对着高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康熙笑着拱手道:
“请皇上下来看看这泥浆,在上面兴许瞧不太真切。”
康熙闻言就撩起明黄色龙袍,踩着台阶走到用青石板铺成的广场上。
纳兰容若看见康熙走近后,就将右胳膊上的袖子又往上折了折,拿起一个铲子在木桶里铲了些泥浆,寻摸了一处破碎的青石板,蹲下身子用铲子仔细地将粘在上面的泥浆平滑地涂在了青石板的裂痕上。
围观众人都默默看着明相大公子的动作。
康熙双手背在身后,抿唇看着涂在青石板上的泥浆,刚开始他还不懂纳兰容若的用意,过了没一会儿后,他就隐约瞧出来了些东西。
因为纳兰容若涂在青石板上的泥浆只有薄薄的一层,泥浆在头顶太阳光的照射下硬化速度很快。
等康熙看到硬化的泥浆使破碎的青石板焕然一新,重新变得十分平整了后,康熙的眼睛都瞪大了,忙张口看着纳兰性德询问道:
“容若,莫不是这种泥浆能用来修路?”
听到皇上的话,跟在后面的文武百官们也都看向了青石板。
纳兰容若将手中的铲子扔进泥桶里,十分高兴的对着康熙俯身道:
“皇上猜的没错,这种灰白色的土是科学院的匠人们在烧制石灰的过程中,偶然烧出来的,原本大家都以为这是废土,哪成想竟然意外发现,这种土搅拌出来的泥浆,覆盖在地上,等它干了之后,不但有防水的效果,质地还十分坚固,简直是万里挑一用来铺路、加固河堤的好材料啊!”
“果真?”
康熙听到“铺路、加固河提”这话后,彻底站不住了。
跟在帝王身后的梁九功无需康熙催促就麻溜地跑到最近的大铜缸里用葫芦瓢挖了满满一瓢水。
待泥浆完全干涸后,康熙亲自拿着葫芦瓢,一瓢水泼在青石板上,看到那表层的泥浆果然没有被水给冲开,康熙上脚踩了踩,也没有泥巴粘在鞋底上。
他的一双丹凤眼瞧着脏兮兮的泥桶,放出了惊人的亮光。
围观的文武百官们在看完全程后,也忍不住啧啧惊奇,连带着看向纳兰容若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迄今为止,科学院已经办了快两年了,这两年下来,百官们只看见纳兰容若一次一次伸手向皇上要银子了,但半点产出都没有做出来,朝臣们还都觉得科学院是个无甚作用的吞金兽呢!
哪成想这科学院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竟然能烧出来这种神奇的泥土啊!
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弯下腰用手摸了摸干涸的泥浆面,目光灼灼地看向芝兰玉树的纳兰容若期待地询问道:
“纳兰大人,不知这泥浆铺成的路面能够承载多大的重量呢?”
纳兰容若笑道:
“尚书大人,侍郎大人,如今科学院的地面都已经用这种泥浆铺过了,师傅们用马车在上面碾压着试了试,发现只要人不拿着大铁锤使劲在路面上敲打,单单马车的重量是不会使地面裂开的,即使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科学院的地面也很平整不会被雨水冲洗的坑坑洼洼、也不会产生脏兮兮的泥巴的。”
因为白莲教的事情,心情连着阴郁了好几个月的康熙,听到纳兰容若这样的解释,总算是高兴的展颜了,又用手指着泥桶出声询问道:
“容若,这泥浆可有名字?”
纳兰容若俯身摇头道:“暂无,还请皇上赐名!”
康熙摸着下巴思忖了片刻,笑道:“既然这种泥巴不怕水,干脆就叫它‘水泥’吧,通俗易懂,还方便推广。”
纳兰容若听到“水泥”二字,身子一僵,怎么都没想到这么神奇的土,皇上竟然起了个这么平平无奇的名字,只好尴尬地点头应下了。
工部尚书立刻抓住时机,俯身谏言道:
“皇上,微臣认为这水泥既然有防水、坚硬的优点,应该立即在京郊建设大型水泥厂,加大水泥的生产量,尽早把官道铺成水泥路,官道好走了,来往的车辆会行驶的更快,更方便,也能增大行车量啊。”
工部尚书话音刚落,工部侍郎也忙紧跟着说道:
“是啊,皇上,尚书大人说的没错,官道得用水泥整修路面,夏季黄河和长江沿岸容易发生洪灾,这河堤也得用水泥加固啊!”
康熙听到两个臣子的提议,立马点头应下了,转念间他又想起今年新春佳节还没有过完,就再次病倒了的太皇太后。
病中的太皇太后多次层念叨过她儿时居住的故乡,康熙的心中一酸,抿着薄唇对着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吩咐道:
“水泥厂就交给你们工部去建,等水泥厂修好后,你们让匠人们先抓紧时间生产出一大批水泥,把京城通往漠南蒙古科尔沁的官道给铺成水泥路。”
工部尚书和工部侍郎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忙俯身应下了。
站在一旁的满朝文武也都从皇上这句话中琢磨过来味了,怕是住在慈宁宫里的太皇太后身子骨越来越弱了,皇上等着路修好后,带着太皇太后去看一眼科尔沁大草原呢。
户部的银子一到位。
工部的官员就开始急急忙忙地在京郊建造水泥厂。
工部的效率很高,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在京郊玻璃厂、冰厂、附近建造了一处大型水泥厂。
嗅觉敏锐的商人们知道水泥的妙用后,忙四处拉关系想要从水泥厂里拿到水泥,运到江南、沿海等富裕的地方进行售卖,却被线人告知水泥厂里目前生产出来的水泥不进行售卖,全部需要用来铺设官道的。
听到这种说法后,商人们看水泥的目光更炙热了,朝廷用来修官道的东西那能差吗!水泥这门生意和玻璃一样,必须得插进去!
这样一来,短短几日,继早些年的玻璃热后,京城中又掀起了一波水泥热。
科学院建造之初就明说了,科学院的人得靠他们研制出来的东西获利。
这场声势浩大的水泥热一下子就使得在科学院里任职的人赚的盆满钵满。
原先还瞧不上西学、瞧不上科学院的满臣、文臣们,看着科学院的人源源不断的赚白银,眼睛都馋红了,对科学院的看法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不再认为西学是无用的小道了,一些显赫的满臣、汉臣们也开始让家族旁支的小辈们学西学了,毕竟西学能够做出实用的东西,容易赚银子啊!谁家会嫌弃银子少呢!
横空出世的水泥不但改变了官道的模样,也鼓舞了在西学学院和女子学院求学的少年、少女们,为这些正值青春又对前途迷茫的年轻人们指引了方向。
让这些少年、少女们切实明白了,西学的确有用!而且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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