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女场长 第168章

作者:洛水伽楠 标签: 年代文 穿越重生

  叶老太还处在表演状态,一路上又开始教育孙女:“你这孩子就是脸皮太薄,这不好意思那不好意思的。以后可别这样了。”

  杨君苏表示受教:“是是,奶奶教训得是。我这人随我爸,爱面子。”

  叶老太对于杨君苏的态度十分满意,终于听话了一回。她再瞧瞧两边的群众,对于自己的发挥也很满意。甚至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想法:革委会也不过如此。批判辩论不就是吵架骂街吗?谁还不会了?

  热心群众一直把一行人送回杨家,在院外逗留议论一阵才陆续离开。

  等到人一离开,杨婷婷赶紧关上大门。

  她在县城纺织厂上班,一星期才回来一次。上次离开后,一直揪着心,这会儿赶紧问杨君苏:“姐,这次能把那个谈华扳倒吗?我就怕他缓过神再出阴招。”

  杨君苏说道:“这次应该妥了。”

  看章主任今天的表现,杨君苏就知道,她上次的挑拨离间起了效果。要是对方无心管,今天就不会主动站出来揽事儿。这次奶奶去大闹,正好给了章主任一个光明正大的插手谈华案件的机会。接下来的事情,她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了,她相信在整人方面,革委会的各位是专业的。专业的事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干。

  杨二宝和杨春抢着问道:“姐,接下来还有啥任务安排?”

  杨君苏欣慰地笑笑:“暂时没有,你们好好修整。”

  王云在旁边笑道:“你瞧瞧,他们几个处得多好,跟亲生的没差别。”

  杜丽也笑着附和,家里其乐融融。

  杨君苏一脸真诚地说道:“奶,你今天的表现可圈可点。你也是被耽误的人才啊。”

  叶老太表面淡定,内心得意。信心大增的她对杨富贵喊道:“老头子,你去买块豆腐,中午咱改善伙食。”

  杨君苏拿出粮票和钱给杨二宝:“二宝,你骑车去镇上买点豆腐和骨头,遇到卖鱼虾的也买点,今天我请客,对了,再打一瓶米酒,我请咱奶和大伯母三婶喝酒。”

  杨富贵不解地问道:“酒不是给我买的?”

  杨君苏:“爷,你喝了几十年了也不差这一回,我请我奶喝一回,这是我奶的庆功酒。”

  杨富贵黯然,叶老太得意。她今天瞧这个孙女真顺眼。

  杨二宝爽快地答应了。叶香云听说闺女要请客,也回去拿了一块腊肉和几个鸡蛋过来,其他两家也各凑了一些东西。

  等到杨二宝回来时,杨新然也提着东西来了,杨家更加热闹。

  三个儿媳妇去做饭,杨君苏和杨春他们在哄孩子玩。

  四十分钟后,午饭做好了。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今天的叶老太是主角,杨君苏敬了她一杯酒,儿媳妇各敬了她一杯,其他孙子孙女也来凑热闹。叶老太喝得红光满面,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吃饱喝足,杨君苏和叶香云杨婷婷一起说说笑笑地推着两个孩子往家走去。

  杨君苏一到家就发现家里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罗场长。

  杨君苏先是讶然,随即便热情地打招呼。

  温明知见到杨君苏回来了,不禁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跟以前相比,变开朗了,但是跟不熟的人聊天还是拘谨放不开。

  他看到两个孩子回来,满眼温柔:“宝宝终于回家了,我可想坏了。”

  罗场长面带微笑地看了温明知一眼,又夸孩子可爱。接着,他说道:“小杨,你们四分场的公园可真漂亮,不如你陪我走走。”

  杨君苏点头同意:“好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拉拢

  罗场长68年时被隔离审查过一年, 身心受到重创,这几年来一直在养病休息。再加上,这几年提倡党的一元化领导, 纪书记占了上风。罗场长平时几乎不管农场里的事情。

  杨君苏感慨这位也是生不逢时, 再晚个几年, 农场就开始实行场长负责制了。可惜到那时,他也该快退休了。

  杨君苏为了照顾罗场长,特意放慢脚步。

  罗场长虽然名义上是胜利农场的总场长, 但杨君苏见到他的次数并不多。两人不熟,杨君苏也不能显得太热情, 保持礼貌客气, 态度恭敬就行。

  两人寒暄了几句,罗场长开口道:“我听说你爱人被打成重伤, 我当年跟他外公很熟, 也算是他的长辈,就上门看看。”

  杨君苏客气道:“感谢罗场长的关心, 我爱人这两天好多了。”

  罗场长一边跟杨君苏闲聊, 一边绕有兴趣地打量着公园里的假山池塘花坛。

  他点点头:“这公园造得真不错,四分场被你们管理得也挺好,我这一路走来, 看到职工和群众的精神面貌极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呐。我们这些前浪都不中用喽。”

  杨君苏谦虚道:“俗话说得好,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大海虽广需要领航。场里有你们这些前辈镇着, 我们才能放开手脚去扑腾。”

  罗场长哈哈一笑:“小杨你果然名不虚传呀, 又会说话又会办事。咱们农场年代一代中, 你和小谢是最出色的。”

  杨君苏再次谦虚道:“不敢当。我这人缺点太多, 我性子耿直没少得罪人。要不然,也不至于惹出这次的事来。”

  罗场长感慨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候别人要整你,跟你是怎样的人没关系。这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因此气馁。”

  杨君苏略微有些动容:“谢谢罗场长,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好受多了。”

  两人你来这往这么多句,杨君苏基本已经猜到罗场长的来意了。他大概是听说纪书记对自己不满意,所以想乘虚而入,想趁机拉拢她。

  罗场长说道:“小杨,你这种敢于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做法,让我想起了我年轻时候,那时我也跟你差不多,天不怕地不怕,可惜呀……”

  杨君苏道:“罗场长,你能挺住不倒就是最大的胜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

  两人大约聊了半个多小时,聊的相当愉快。罗场长经验丰富,当过多年领导,而杨君苏是别说是人,连狗都能聊几句。

  毕竟是第一次私下接触,罗场长也没往深了聊,浅聊则止。

  送走罗场长,杨君苏在公园里独步散了会儿步,边散步边思考。

  罗场长这是打算重出江湖了?这也正常,从上次三分场场长的人选之事上,就能看出来,罗场长并非什么也不想争,只是他失去了先发优势。现在他向自己释放信号,如果自己倒向他那边,自然是一大收获;就算自己无动于衷,纪书记知道了也会心塞。

  杨君苏也所无谓罗场长利用自己,反正她也没少利用别人。像这次的事情就可以利用起来。

  罗场长来她家的事,纪书记很快就会知道。他若不想让自己倒向对方,就得加大对自己的投资。哪怕他心里还是对自己有看法,但表面上的好处还是得拿出来。

  第二天快下班时,谢阳便以来检查职工学习情况的借口来四分场。杨君苏自然热情招待。

  “谢同志,稀客啊,欢迎欢迎。”

  “杨同志,以后不用这么对我这么客气,叫我老谢就行。”

  “好的,老谢。”

  谢阳叫杨君苏老杨,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十分融洽。

  谢阳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以前大家都叫我小谢,叫你小杨,转眼间,咱们变成老谢和老杨了。”

  杨君苏道:“嗐,可不是嘛,责任肩上扛,时光催人老。”

  谢阳道:“我前两天去跟纪书记汇报工作,纪书记顺便问起你的近况,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毕竟你也是他一手提拔的。纪书记思想开通,用人不拘一格。你和宋场长可是咱们胜利农场建场以来唯二的女场长。”

  杨君苏说道:“领袖号召妇女能顶半边天,纪书记是紧跟领袖思想不落后。”

  两人闲扯几句,谢阳开始把话题往正题上带。

  谢阳试探道:“老杨,我觉得你应该又快要升职了,到时可得请客呀。”

  杨君苏面带喜色:“老谢,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赶紧告诉我。”

  谢阳:“……”

  谢阳当然不可能明说,没有定下来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乱说,他只能含糊地暗示道:“老杨,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过,咱们是老朋友了,我给你提个建议,越是这种时候,你越应该小心谨慎呀。”

  杨君苏点头微笑:“是呢,我现在变得谨慎多了。”

  谢阳没有多说,只留下几句似是而非、含糊不清的话便离开了。

  罗场长前来试探,纪书记让谢阳来提醒敲打她,杨君苏是谁也没放在心上。

  她继续关注着这件事的后续。

  谈树仪的结果最先出来,劳改十五年,不日就要前往西北某劳改农场。

  而谈华还没来得及审判,就被人发现在家中自尽。谈家其余人被农场开除,几天后要返回原籍。

  对于这两个结果,大家是拍手称快。特别是谈华,前几年没少作恶,他一自杀,听说还有很多人偷偷放鞭炮以示敬祝。

  葛红生听说谈华和谈树仪的结果后,呆愣了很久,一天不吃不喝,很快,他坚决要求要见杨君苏一面。

  公安只得派人来通知杨君苏。

  温明知一听说葛红生要见他,不由得一脸紧张:“他见你干什么?我陪你一起去。”

  杨君苏摇头:“没事,有公安看着呢,他也不敢做什么。”

  公安给葛红生戴上手铐,叮嘱杨君苏要注意安全,如果对方要攻击她,就大声喊人。

  杨君苏笑笑:“没事的,他不会攻击我的。”

  公安离开后,杨君苏便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葛红生,葛红生被关了一个多星期,面部凹陷,双眼布满红血丝,胡子拉碴的。

  杨君苏和气地说道:“葛同志,你有什么遗言就赶紧交代吧,我能帮的会尽量帮你。”

  葛红生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压抑的愤怒:“杨君苏,我还没到那个地步。”

  “哦也对,你应该会判五年左右的劳改。你为什么要见我?赶紧说吧。”

  葛红生的喉咙动了几下,盯着杨君苏,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知道吗?宁雷因为你死了。”

  杨君苏愣了一下,随即追问道:“他是怎么死的?你详细跟我说说。”

  葛红生大声吼道:“他是因为你的所做所为和你的那封信,受到全村人的白眼,一直过得很苦。他看上了一个姑娘,姑娘全家不同意,他借酒消愁喝醉了掉到水库里淹死了。”

  杨君苏听罢,好笑地看着葛红生:“葛红生,怪不得你被谈树仪利用得渣都不剩,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值得拥有。来,我给你盘盘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前后逻辑。第一个问题,你觉得宁雷受到乡亲们的白眼是因为我的信吗?他在农场呆得好好的,突然回老家,老乡不会好奇,不会打听吗?他受到白眼不是咎由自取吗?他要是不犯罪不耍流氓不就没这事了吗?难道你指望在他坏事做尽以后,大家还对他青睐有加?你想啥美事呢?第二个问题,宁雷十几岁就敢调戏女生,之后更是坏事干尽,你觉得他看上一个姑娘会正经地追求?追求不上还会借酒消愁?以他的性格不应该是百般纠缠恐吓威胁吗?不是我说,你毕竟跟你的好兄弟处了几年,好歹得了解他的性格吧?”

  葛红生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只是一个劲的咬牙。

  杨君苏平静地问道:“这话是谈树仪告诉你的吧?他是要利用你的,又怎么会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你若真想知道真相,就会自己去查,但你没有,你为什么会相信谈树仪的一面之辞,因为你本身也不一定多在乎这个所谓的兄弟,但你需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道义上的借口,你为了兄弟报仇来对付我,瞧,显得你多重情重义。”

  杨君苏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葛红生:“葛红生啊,以你的智商你好好的工作,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也能过得去。但你呢,总是想干些超出自己能力的事。你得知道当反派是需要脑子和觉悟的。临时让你长脑子是不可能了,但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反派的觉悟,那就是要愿赌服输,整人者就一定会被人整。

  你今天叫我来,是想对我道德谴责?扰乱我的心情?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以为一个反派是没有资格对正派进行道德谴责的,自己没有的东西怎么要求别人有呢?你好好反省吧。如果你将来不幸也喝醉了掉水库里淹死,请记得跟谈华和宁雷带句话:他们生得偶然,死得必然。”

  杨君苏是不会愧疚的,对方的死既有社会风气的原因也有自己的努力,跟她有什么关系?

  有人曰:任性是最容易被低估的美德,愧疚是最大的负能量。

  杨君苏说完转身离开,葛红生像发了疯似的大声嘶吼,两名公安赶紧进去控制住他。

  杨君苏在回四分场的路上,“巧遇”了陆长安。

  杨君苏挑眉,这是罗场长的第二波攻势来了?看来他是真的缺人才呀,要不然也不会派这个陆长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