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易铁生无奈:“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此人来历不明,你和这个人合作,简直是与虎谋皮。”
初挽:“铁生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都明白,大家彼此有利益,那就是朋友,等哪天彼此对立了,那就崩了,这也没什么,我敢找他合作,这些我都懂。”
易铁生默了片刻:“好吧,你想明白就行。”
初挽:“铁生哥,我们自己做事,总是多有不便,刀鹤兮能给我们带来的,不光是钱,还有香港市场欧美市场的人脉资源,这些凭我自己,要花费不少力气,但是如果有了他的助力,我们只需要专注做好我们的事就行了。”
易铁生:“好,那就这样吧。窑口的事,我尽快吧,也就这几天。”
初挽:“拿到窑口后,我再去找刀鹤兮谈,在这之前,我们要买窑的事,不能声张。”
易铁生:“放心,我来景德镇的事,没人知道。”
易铁生的话多少提醒了初挽,初挽也就大致和陆守俨讲了讲,自己找人合作,打算一起办窑厂烧造瓷器。
陆守俨听着显然意外,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提起需要帮助的可以说。
初挽见此,也就放心了,她觉得这样挺好的,给彼此更多独立的空间,放心做事。
她高兴之余,看他很忙,便想着贤惠一把,给他做饭,结果一时忘了,糊了锅,从此陆守俨是不敢让她进厨房了。
对此初挽也很无奈:“我不是不会做,我就是想着这边慢慢烧着,我先看会书,结果就忘了,我之前也自己做饭啊。”
陆守俨自然是不抱期望,两个人要么出去吃,要么陆守俨来做,反正两个人的饭也简单。
现在两个人住在一起,最惬意的就是晚上了,自从商量好要孩子,陆守俨就没节制,这件事也仿佛变得越发理直气壮光明正大起来。
他食髓知味,说不定什么时候和她对上眼,火星子就噼里啪啦的,就抱着她亲。
他好像很喜欢抱着她来回走着,也不嫌累。
每天平均两次,一次是在别处,客厅沙发或者书房里,就瞎搞瞎玩,还有一次自然是晚上,那次是按部就班正经做。
于是晚上时候,初挽开玩笑,他就像外国人吃饭,要一个正餐,还要一个饭前甜点。
陆守俨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他觉得他是正义之师,师出有名,要尽快让她怀上。
初挽听此,便劝道:“民国时候有个叫吴稚晖的,曾经写过一篇《论房事》,提到说,血气方刚,切忌连连。二十四五,不宜天天。三十以上,要像数钱。四十出头,教堂会面。五十之后,如进佛殿。六十在望,像付房钿。六十以上,好比拜年。七十左右,解甲归田。”
她叹了一声,看着他道:“你已经二十九岁了,马上三十岁的人,以后要像数钱一样,两三天数一次就行了。”
陆守俨听着,半晌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初挽:“嗯,有什么问题?节制房事,戒欲慎贪,那才是长治久安之道。”
陆守俨没理她,径自过去厨房,把碗给洗了。
初挽追过去:“你有什么想法,你不觉得我说得挺有道理吗?”
陆守俨只是淡淡地来了一句:“挽挽,是我晚上不够努力,才让你误会我要养身怡神了,我会再接再厉的。”
初挽:“你?”
有时候傍晚陆守俨加班,没法及时下班,初挽就先过去旧货市场,去淘点东西,一来二去,大概也攒了那么七八样,都是捡漏的好东西。
陆守俨按时下班的话,她反而不去了。
陆守俨的身份在那里,她总是怕万一牵累他,所以做事非常小心,不想让他沾手这些事。
周末时候,陆守俨也带着她四处走走,晋东市到底是石油产地,经济好,连带着交通各方面都还算发达,这里靠着海,可以过去码头看海坐船。
公园里也有跳迪斯科的,一个个穿着喇叭裤,扭着腰,青春飞扬。
那天陆守俨领着她路过,停下看了看,之后侧首问她:“你不想跳吗?”
初挽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能他觉得她和那些年轻人差不多年纪,但是人家在跳舞,她却没体验过。
当下笑道:“你看我哪有这心劲儿,有那功夫,我还不如把玩把玩我新收的那几件。”
陆守俨笑看了她一眼:“论文呢,写得怎么样了?”
初挽:“还行,今天过去电信局给岳教授打电话,可惜感觉没说清楚,我回头再问问,实在不行,下周我回去一趟,再和他详细聊聊。”
陆守俨略想了想,道:“家里没装电话,你打电话还得去电信局,要不这样,下午你可以过去我单位,我办公室电话传真机都有,这样方便多了。”
初挽听着,倒是不错:“不过这样合适吗?”
陆守俨:“这点小事,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初挽也就道:“行,那我明天先写一份稿子,回头过去你那里发传真。”
中午时候,初挽从石油学校图书馆出来时,恰好下雨了,她便匆忙赶过去陆守俨单位了。
进去的时候,还被门卫拦住了,初挽让门卫打电话给陆守俨,很快,孙秘书便举着一把大伞过来接初挽了,他殷勤得很,一口一个初同志,帮初挽举着伞,又热情地把她迎进去。
一路上,自然有人好奇地看过来,大家大概都猜到初挽的身份了,谁都知道陆同志的爱人从北京过来了。
初挽也就和大家微微颔首,算是打个招呼。
孙秘书带她走进了办公楼,这晋东市自然和之前的石原县不同,这里产石油,各方面经济条件好,办公楼也是前年新盖的,比石原县不知道阔气多少。
这么走在走廊里,她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上辈子,竟有种恍惚感。
她上辈子只去过陆守俨单位一次,去了那一次还被人误会了,以为她是陆守俨的什么人。
她自然没在意,但是现在想想,却别有一番滋味。
这辈子这个属于自己的陆守俨,让她会忍不住遐想上辈子的他。
当抛却了空间和时间的纬度,她觉得两次踏入陆守俨办公室的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有了一种奇妙的对比。
一个是他的侄媳妇,一个是他的妻子,这真是一种微妙而奇特的人生变化。
孙秘书带她先进了一处休息室,之后笑着说:“陆同志办公室现在有客人,初同志你先等一下。”
初挽也就道:“好。”
孙秘书又给她到了茶水,初挽感谢过后,就先让孙秘书忙自己的去了。
她这边一杯茶没喝两口,就听到外面声音,陆守俨从办公室出来,在和几个人说话,听上去那几个都是防潮堤坝的工程负责人,他们穿着工人服装,衣服上还残留着泥巴的痕迹。
工作中的陆守俨和平时略有些不同,沉稳内敛中有几分谈笑风生的和气,不需要太多什么,他在场,便有权威感无声地铺陈开来,让人不由自主去听从。
隔着玻璃窗,初挽看着这样的陆守俨,想着这两年他在基层干,确实又长进不少,也越发接近后世的那个陆守俨了。
他很会营造自己的权威感,在防潮堤坝面临重重困难,且他自己也是空降的情况下,竟然能游刃有余地处理着里面复杂的利益关系,并且分寸拿捏得很好。
有些人真就是天生的赢家,重来一百遍,无论做什么,都注定披荆斩棘,去爬到金字塔的顶尖。
正想着,陆守俨走过来,推开门,笑看着她:“过来吧。”
初挽便拎起自己的帆布包,跟着陆守俨过去他办公室。
这里的办公室可是比之前石原县阔气很多,竟然还有真皮沙发。
初挽毫不客气坐下了:“你还挺享受的。”
陆守俨:“这是之前留下的,我可没这种享受的心思。”
陆守俨拿来茶壶,看上去是刚沏的茶,他给初挽倒了一杯茶:“过来,尝尝,崂山的绿茶,看你喜欢吗?”
初挽也就过去,尝了口,味道醇厚鲜爽,确实不错。
陆守俨:“你先歇一会,大概十分钟,我做个笔记,之后就带你去食堂吃饭。”
初挽:“嗯。”
说完,也就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品茶,陆守俨低头拿着钢笔沙沙地写,神情也没了刚才的闲散,变得凝重起来,偶尔还皱下眉。
等写差不多了,他收拾东西,初挽过去,放下茶杯。
陆守俨收拾好了,却没动,只是抬眼看着她。
初挽:“嗯?”
她疑惑地看他,却跌入了他墨黑的眸中。
视线这么相撞,她心里便陡然生出了一些异样。
陆守俨握着文件,低声道:“突然觉得应该亲一下再去吃饭。”
初挽:“别胡来!”
陆守俨却是不听的,隔着实木办公桌,他微俯首下来,之后,唇便轻点在她的唇上。
蜻蜓点水,之后便起来了。
虽然现在两个人之间已经很放得开,荒唐放纵,晚上什么姿势都尝试过了,一些无耻没下限的事都做了。
但是办公室里,他竟然这样,还是让她不敢相信。
他怎么看都不是这种人!
只能说这个人骨子里一股子不羁,平时藏得滴水不露,其实稍微剥开那层皮,下面都是满满的放荡,简直要晃出来了。
虽然只是浅浅亲了那么一下,陆守俨却仿佛非常靥足,以至于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唇边依然残留着一些弧度,倒是让机关里的同事属下都微惊讶。
平时他也还算和气,会对大家笑,但是和现在的笑完全不一样。
眼下的这位陆同志,真是看着不像他了。
大家再看他身边的爱人,只能说,男人见了自己爱人,完全可以变一张脸。
陆守俨对此却是毫不在意,他依然含着笑,带着初挽过去食堂吃饭,帮初挽打饭,又旁若无人地给她把筷子递到手中。
本来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他在家都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初挽很享受这种饭来张口的照顾,而且她觉得陆守俨也很享受。
这一切都和别的夫妻不一样,但两个人就喜欢这种相处方式,并且都能得到满足和拥有感。
但是现在,周围惊讶的眼神,让她感觉到这在别人看来是多么不可思议。
她便提醒:“注意点,这是你们单位。”
陆守俨却是依然旁若无人,甚至还帮她把虾给剥开了放她碗里:“这有什么,我照顾我爱人,有问题吗?”
初挽小声道:“怕影响你形象啊。”
陆守俨便笑了。
他含着笑,漫不经心地道:“也没什么。”
之后,他低声道:“我没必要在他们眼里完美无缺到不食人间烟火,我也是人,其实这样更有利于开展工作。”
初挽听着,倒是觉得这话挺有意思。
她略想了想,想起刚才他和几个工程人员说话,看得出,那些人鞋子和裤腿上还残留着泥巴,明显是直接从工地上来的。
但是他亲自接待,还给他们沏茶倒水的,非常亲和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