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她不喜欢太花哨时髦的衣服,一向以简洁为主,颜色也都比较单调。
Maddocks一直很尽职尽责地跟在一旁,现在他手里已经提了大包小包的。
不过他还是很恭敬地道:“初小姐,你还有什么需要的?”
初挽:“我要买内衣。”
Maddocks略怔了怔,道:“好,那我们找找内衣店。”
走了一番依然没找到,Maddocks打听了打听,终于找到一家精品店,Maddocks没进去,等在门口,初挽过去看了看,一口气买了七八件。
她怀孕了,据说怀孕后会变大,她觉得自己应该都准备准备。
这个和外衣不同,内衣一定要舒服,她在这方面不想让自己受委屈。
这么买了一遭后,初挽总算收手了。
Maddocks尽管没什么情绪的样子,但也多少松了口气。
他现在提议,把她送到一家餐厅,在那里,刀鹤兮等着她,和她一起用了午餐后,会陪她去古玩街逛逛。
初挽感觉到了,尽管Maddocks依然保持着有条不紊的专业,但他其实希望尽快把她送到刀鹤兮那里,让刀鹤兮招待自己。
初挽:“Maddocks,你们刀先生平时都忙什么?他难道不逛街吗?我看你对这边也不太熟悉!”
逛街的时候还要时不时查地图看笔记,看似专业,其实手忙脚乱的样子。
Maddocks:“他不需要。”
初挽:“哦,也对,他的衣服都是定制的吧。”
Maddocks:“是。”
初挽:“那你呢?”
Maddocks:“我现在没别的想法,我只庆幸我没女朋友。”
初挽:“?”
Maddocks面无表情地道:“如果我女朋友知道我陪女人逛内衣店,我日子一定不好过。”
初挽便笑:“我逛街,该买的总是要买吧。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老板吧。”
一时却想起来,Maddocks再过十年不还是单身。
他未免担心得太长远了。
第191章
刀鹤兮订下的这家餐厅可以俯瞰维多利亚港,刀鹤兮和初挽所在的恰好是临窗位置。
她一过去,刀鹤兮便递过来菜单,初挽看了看,主要是祖传秘制的炭烧味和传统粤菜。
刀鹤兮:“这里的烧鹅味道还可以。”
初挽便没客气,点了烧鹅,又要了鹅脑冻和溏心皮蛋,刀鹤兮自己又点了几道菜。
等菜的时候,刀鹤兮便递上了一沓的材料。
初挽接过来翻看了看,是这次高尔夫游艇俱乐部聚餐的名单,名单上每个人都有简单介绍,连擅长什么都写得很清楚。
初挽抬眼看他:“你做事,真是没得说。”
其实有些人,她上辈子多少有所了解,但是刀鹤兮把事情做到这份上,真是便利不少。
刀鹤兮神情淡淡的,没说话。
初挽继续翻看,便看到这次苏富比拍卖会的目录,她大致扫了一眼,也没发现什么特别感兴趣的。
刀鹤兮:“目录也看不出什么,到时候可以现场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试试。”
初挽:“我的美元你帮我取现了吧?”
她说的是她留在陆建晨那里的钱,她自己不好带过来,让刀鹤兮帮着倒进香港,然后经香港过去大陆。
刀鹤兮:“不用你自己花钱,我给你报账。”
初挽疑惑:“为什么?”
刀鹤兮道:“你不是才接受了《明报月刊》的采访吗?”
初挽:“嗯?”
刀鹤兮:“本来,我另有计划,不过现在你来香港,我的计划改变了。”
初挽便领悟了:“你想把我推出来?”
刀鹤兮颔首:“《明报月刊》是月刊,不会那么快出稿子,后天我先带你参加高尔夫俱乐部游艇聚餐,你不必有任何顾虑,只需要尽情发挥,让他们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之后,我们去参加苏富比拍卖会,你要在里面拍卖一件藏品,要高调,不要在意钱,随便拍。”
初挽:“等我在苏富比拍卖会一举成名后,你就会找新闻媒体,来为我造势?”
刀鹤兮:“不需要我们自己做,《明报月刊》自然会写稿子,如实写就是了,之后,我再安排一家新闻媒体对你采访。”
初挽笑道:“好,我不需要动脑子了,我就听你吩咐听你安排就是了。”
她想了想,恍然:“你要是早说的话,那上午时候我再多买几件衣服了,好歹穿漂亮点,我看你们香港的女性都穿得很时髦,甩大陆十条街!”
刀鹤兮视线落在她脸上:“不用,我觉得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他补充说:“那些影视女明星,时尚名媛,都太花哨闹腾了,你看着比较清净。”
初挽笑道:“那就这样吧。”
这么说话间,烧鹅上来了,这烧鹅味道确实不错,皮酥肉嫩的,一口咬下去能出汁,再蘸点酸梅酱就更有味了,
刀鹤兮看她吃得还挺喜欢,道:“香港有几家不错的餐厅,我回头让Maddocks把名单拿给你,让他带你去吃。”
初挽想起Maddocks那一脸闷闷的样子,笑道:“那倒是不用了,我又不是来这里吃的。”
刀鹤兮略默了下,突然问:“不是说怀孕会不舒服吗?我看你也没有任何反应吧?”
初挽听这话,笑起来:“还好,我可能比较幸运,除了上次在景德镇有点反应,回来后就没事了,要不是医院查着我怀孕了,我都怀疑是假怀孕。”
刀鹤兮:“你现在多大了?”
初挽:“二十一岁了。”
刀鹤兮好像犹豫了下,之后才道:“大陆不是有计划生育吗?”
初挽疑惑:“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竟然知道这个?”
刀鹤兮:“之前查出来你怀孕,大夫说的,后来我也了解了下大陆的政策。”
初挽便笑:“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也还好,也不是强制的,而且我之前又没孩子,只要拿到指标就可以了。”
刀鹤兮颔首:“那挺好。”
吃过饭后,刀鹤兮亲自陪她过去古董街,香港的古玩街主要是荷里活道和摩罗街,他们先过来摩罗街。
摩罗街的街巷狭窄,不过粗粗看去,这里主要是摊档为主,有点像内地的潘家园市场,物件琳琅满目,各样旧皮包、瓦当、钱币和旧电话什么的,当然也有陶瓷铜器玉器。
好东西并不多,需要慢慢寻觅,不过和刀鹤兮走在一起,那种悠闲散步的心态也就没了,不过是观光罢了。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这边便是琳琅满目的古董店,大多墙皮剥落,间或有留着花白的齐耳短发的老太太,身上穿着朴实到和中国农村差不多的蓝粗布衣裳。
她们聚在一起说些家长里短,看着很有些大陆早些年质朴纯粹的味道。
谁想到,在香港现代化的繁华背后,隐藏着这样古老沧桑的地界。
走进去店铺,里面博古架上摆满了各样物件,简直是不浪费一点点空间,从大件的明清家具,到小件的铜钱古币,应有尽有,至于玉扳指鼻烟壶更是比比皆是。
初挽看了看这边的物价,清代早期的青华广口罐大概一万三港币,明代官窑仙鹤人物大盘,有一个大冲,要一万五港币,而唐代的海兽葡萄纹铜镜,大概是两万港币。
初挽还看到了一件北齐石雕佛头,要六万港币,这个和之前青州挖掘出来的那一批风格有些类似,不过尺寸要小很多。
也难怪那些盗墓贼穷凶极恶地,不惜和当地公安对着干,青州的佛头拿过来,估计至少十万港币了。
看了一圈后,刀鹤兮问:“你觉得香港的物价比起大陆如何?”
初挽:“比大陆贵,但也不太贵。”
刀鹤兮:“嗯?”
初挽:“如果直接比价格的话,自然比大陆要贵很多,但是也要看经济发展水平和物价水平。”
她问:“这边的店面,租金一个月多钱?”
刀鹤兮略沉吟了下,道:“那边的临街房,小的那个,应该是一个月不到两万港币。”
初挽又问:“这边的菲律宾妹一个月多钱?”
刀鹤兮:“我也不太清楚,估计三千港币?”
初挽:“那就是了,在大陆,大家工资也就勉强上百,但青花罐如果合法渠道文物商店买,估计也得一二百了,但是这边,菲律宾妹一个月就能买到一个品相比较好的清朝青花罐,所以要说相对物价,真不贵。”
刀鹤兮:“你这样比较,倒是出乎我意料。”
初挽:“嗯?”
刀鹤兮:“我总觉得,你在经济方面的领悟,比我以为的要强一些。”
初挽笑道:“可能我读书多吧。”
刀鹤兮挑眉,也笑了:“走吧,我们再去几家比较高档的古玩店看看。”
说话间,两个人到了一家店,摆满了历朝历代的瓷器,初挽大致过了一眼,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一件瓷器上。
那是一件白釉罐,圆腹短颈,罐口微微敞开一些,胎色洁白细腻,就连釉面都是雪白光润的。
初挽仔细看了看,这釉面透影性非常高,看得出没有用化妆土。
这显然是唐朝邢窑所出,唐朝天宝年间,邢窑白瓷便解决了昔日白瓷烧造中釉色闪青的问题,曾经陆羽《茶经》中提到,“邢瓷类银,越瓷类玉,邢瓷类雪,越瓷类冰,邢瓷白而茶色丹,越瓷青而茶色绿”,其中这类银类雪,说的就是唐朝的邢窑。
就是唐朝邢窑,结束了昔日青瓷独霸天下的统治地位,于是便有了南青北白的格局。
唐朝的白瓷比任何朝代都要白,白到了浑然无色,白到了一定境界,可以说是陶瓷史上对白色最极致的追求了。
所以哪怕在这琳琅满目的陶瓷中,初挽还是一眼看到了这个“邢窑类雪”的白瓷。
刀鹤兮见她看,也就多看了一眼,他自然也认出,这是邢窑的白瓷。
初挽上手看了看,却见罐子上竟然有个“盈”字。
她又用手指轻轻敲击,听了听响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