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鹏叔:“乍看,这个人确实没有任何特别的,他也掩饰得很好,但是仔细看,能认出来,他应该在我们大陆军队受过训练,这个哪怕退伍多年,我也能认出来。”
初挽的声音便有些异样:“鹏叔,你确定?”
鹏叔颔首:“应该不会错,他的气质和姿态都让我感觉似曾相识。”
初挽微吐了口气,道:“好,鹏叔,辛苦你了,你先休息吧。我感觉这迪拜有点不对劲,我们明天不出门了,等后天我再过去看看,去拍一件东西。”
鹏叔点头:“好。”
初挽回去了宿舍,面对着宿舍中的电话机,有片刻的恍惚。
中国军人,退役的,跟在她身边。
她只能有一种猜测了。
竟然是陆守俨。
她相信,无论是刀鹤兮或者别的什么人,都没有理由或者说没有能力在她身边布置这样的眼线,只能是他了。
这辈子,他派了这么一个人跟着自己,她能理解,也许他只是不放心罢了,但又怕自己逆反,所以让人跟着,算是保护自己的意思。
那上辈子呢,上辈子他在做什么?
她当时去缅甸只是游玩而已,恰好遇到了刀鹤兮,两个人便在缅甸玩了几天,为什么他的人在?他是一直派人跟踪着她,还是因为他怀疑她和刀鹤兮不清白或者什么,才让人去查?
亏她那晚逛街还想起他,还买了宝石,眼巴巴地送给他。
结果他呢,他早知道她在缅甸干了什么是吧?
此时的初挽,没来由一股气,恨不得把上辈子的陆守俨揪过来逼问一番。
凭什么,你凭什么派人跟踪我,你把我当什么?
她微吐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终于拨通了他的电话。
现在北京已经是傍晚六点了,估计他正吃饭。
电话是他秘书接的,那个秘书的声音,初挽留意到,和上辈子的秘书声音很像。
估计就是同一个吧。
这事情也真他大爷的太巧了!
秘书说他正在开会,马上结束,她正要挂掉电话,就听到秘书说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之后电话筒被捂住,秘书和陆守俨说了两句,初挽就听到了陆守俨的声音:“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他的声音温醇好听,但带着几分紧绷,那显然是担心她。
这让初挽心里多少放松了一些。
他又不会害自己,至少这辈子不会害自己,她应该更相信他一些,问清楚。
所以初挽让自己放松下来,道:“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犯愁。”
陆守俨:“挽挽,怎么了?”
初挽听着他喊“挽挽”的声音,心便柔软下来,刚才的怀疑和恼恨也差不多消散了。
她便说起自己的比利小子照片卖了六百万迪拉姆,又说起自己打算买那件奉华瓷:“其实别人我倒是不担心,我感觉别人可能还不知道这物件的价值,就是哈迈,他肯定会和我抢。”
陆守俨:“这也没什么,能争就争,不能争就算了。”
初挽不高兴地道:“也只能这样了。”
陆守俨听出她有些失落,便安慰道:“你这次能顺利卖掉比利小子已经很好了,凡事不能强求,现阶段,他如果非要拿,那就让他买,给他把价格抬高了,让他多出钱,你心里多少舒服。”
初挽点头:“嗯……”
这么说话间,她又东拉西扯说了一些别的,最后才很不经意地说:“对了,今天我在世贸中心还遇到一个人,有点奇怪。”
陆守俨:“奇怪?”
初挽便把经过说了:“鹏叔说,他应该是中国的退役军人。”
她说完这个,陆守俨便没声了。
初挽意识到了,故意问道:“你觉得这会是什么情况呢?”
陆守俨在片刻的沉默后,便笑了下。
初挽:“嗯?”
陆守俨:“是我安排的人。”
初挽:“你?”
陆守俨笑着,用仿佛很随意的语调道:“挽挽是不是猜到了?”
初挽:“怎么会呢?我哪知道这个!”
陆守俨:“挽挽,这次你去阿联酋,我其实很不放心,本来想多找两个人让你带着,但是你又不喜欢,只好算了。你走了后,我恰好想起我有个以前的战友人就在迪拜,他最近应该也没别的什么事,我就请他关照下。前几天鹏叔说路上遇到什么人,我担心这个,所以就请他过去帮衬着。”
初挽用很淡的声音道:“哦,这样?”
陆守俨自然感觉到了,初挽对他有防备之心,他无奈:“挽挽,确实没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
初挽:“如果我不问你,你不会主动告诉我,是不是?”
陆守俨有些含糊地道:“如果合适的话,我没什么好瞒你的。”
初挽:“什么叫合适,什么叫不合适?”
陆守俨轻叹:“这个看情况。”
初挽呵呵了声:“行,咱俩先别聊了,我挂了。”
陆守俨声音前所未有的小心:“挽挽?”
初挽:“在我给你打电话之前,你不要给我打电话。”
陆守俨试探着道:“……那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
初挽把他的话直接回敬过去:“看情况吧。”
其实初挽倒也不至于真生他的气,她大致想了想这情况,虽然心里不痛快,但多少能理解。
毕竟她现在也感觉,自己身边有些事让她感觉不对劲,所以他担心,特意请人来保护自己,她能接受。
但就是上辈子的事,她实在不明白。
毕竟,他现在对这件事的解释不能让她自己去给上辈子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总不能说他上辈子就担心自己暗中保护自己?说出去她都不信!
他肯定有别的什么想法。
而且这个事也是巧了,如果不是她上辈子恰好见过这人,记得这人,那这辈子,就算那个退役军人在自己面前晃悠再多次,她都不会注意到,她不注意到,鹏叔就不可能注意到,她也不会问鹏叔,那她永远不会知道了。
陆守俨估计根本就没想告诉她这件事,想一直瞒着她。
他当然做梦也想不到,竟然因为上辈子的事情露出破绽。
这个时候初挽自然有必要晾一晾他,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安危,但是瞒着自己这样,还是很恼。
假以时日,他越发位高权重,还不知道怎么着呢,到时候这个男人是自己越发无法掌控的了。
接下来两天,初挽在贸易公司帮衬着干点活,翻译什么的她都能干,这倒是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反正不去联系陆守俨。
陆守俨打来两次电话,她都没接。
之后他就不打了,估计直接和鹏叔联系了。
他不打了,她心里又有些小不满,还真不打了?
于是暗下决心,等回去后一定要好好教育他。
好在这个时候,中国专场终于开场了。
这次拍卖会的中国金石和书画有几十件,其中不乏精品,自然引得一众人竞相出手,场面一度呈现胶着竞拍状态,甚至有几件都创了新高。
很快就到了瓷器专场,第一件瓷器是一件清朝康熙年间的青花双耳瓶,这件虽然年份上欠缺,但是器型规整,釉面光润,也算是康熙年间的精品了,可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这件瓷器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轰动,拍卖场上不冷不热,整体气氛并不高。
初挽看这情景,顿时明白了。
这拍卖会已经进行了几天,轮到这一场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有所斩获,已经有所斩获的富豪们,此时并不急于出手什么,他们大多抱着看看的心态,如果遇到顶尖好的可能收着,没有特别精彩的也就算了。
这种心态很好理解,再有钱的大款来这里,也得有个精神头,比如那位计算机新贵,他已经花费六百万迪拉姆在激烈的竞拍中脱颖而出,得到一张比利小子的照片,他心满意足,这个时候,他的心气就低了,拍卖激情已经被消耗了。
但是这些人又不是真的要放弃了,大家只是在等,也许是等一个介入的机会,也许是在等让自己心仪的那件瓷器。
她这么想着时,低头慢条斯理地翻看着拍卖目录上的那些明清瓷器。
聂南圭就坐在他身边,微俯首下来,在她耳边道:“今天这个场次,大家可能都疲了。”
初挽:“看着疲了,其实都在等着。”
至少那个哈迈,她可以感觉到,他时不时望向自己的方向。
聂南圭抬起眼,扫过在场众人,笑了下,才低声道:“是。你现在如果起来举一个牌,你说会怎么样?”
初挽笑道:“你倒是给了我一个灵感。”
聂南圭挑眉:“怎么,想举牌了?”
初挽:“管它呢,反正咱们先搅搅浑水,让他们行动起来。”
聂南圭:“声东击西?”
初挽:“对。你来还是我来?”
聂南圭掀唇,笑道:“你先来吧。”
初挽抬头看过去,此时已经在拍卖已经清朝乾隆青花缠枝瓶,这件起拍价是两万迪拉姆,这件青花瓷显然是不冷不热,大家热情不高,不过价格也勉勉强强到了五万迪拉姆
初挽见此,便开始举牌,直接报价十万迪拉姆。
她这么一举牌,不少人都疑惑地看向初挽。
要知道,清朝乾隆年间的青花瓷比起元明青花瓷到底是不如,年份浅了一些,况且这件也说不上什么精品,上个月在纽约拍卖会上,大家还能看到同类品,价格大概是三万美金左右,结果现在初挽上来就举牌十万迪拉姆?按照汇率算,这就已经是大概五万美金了,肯定给高了。
如果是别人举牌,大家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个土大款不懂行的,跑来拍卖会冒充内行,难免私底下笑话一番。
但是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初挽,知道她的大名。
她在香港一战成名,在瑞典折服瑞典皇室,在美国名动艺术圈,在德国更是让德国博物馆直接栽了一个大坑。
所以这么一位拥有绝佳艺术鉴定能力的,竟然直接举牌这么一件瓷器,难道这瓷器别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