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陆建冉让孩子去院子里自己玩去,她笑着说:“所以呢,咱普通老百姓,没事别买房子,反正单位分房子给住着,自己花那个钱干嘛,投机倒把,买一堆房子一堆地,回头落了价,那可没处哭去。”
她这一说,有人便想起初挽好像买了房子和地,一时便有些尴尬。
陆建冉继续道:“前些天,上海一口气要卖一万多套房子,结果根本没人买,新房子那里都空荡荡的,还不是价格太高了,都两千多一平了,你手谁买?也就那些有钱没处花的才买呢。”
这话大家倒是赞同,毕竟上海这两千多一平的房子太贵了,比北京还贵一截子,一般人谁舍得买啊。
陆守俨带着初挽和孩子离开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了。
回到家,让两个保姆带着孩子洗漱准备睡觉,初挽自己也略洗漱过,进了卧室,才笑对陆守俨道:“我今天可是做出很大牺牲了,你可得给我记一功。”
陆守俨:“她说什么了?”
初挽:“当着一群人的面,不给我面子,说什么房价要跌,说谁也不会闲的没事买房子。”
陆守俨神情略顿了顿,之后便笑了:“她想说,让她随便说。”
初挽:“她就是挖苦我买房子买地了,我也就是懒得搭理她,不然我肯定告诉她,没办法,有钱没处花,买房子总比放家里当柴火烧。”
陆守俨笑道:“那不是她自己吃亏吗?”
初挽听这话,想起陆建昆说的,陆建昆虽然是侄子,但他可是和陆守俨同龄,一样的年纪,但是陆建昆却坚信国家会调控,房价不会再继续涨下去,而陆守俨显然是看好房价涨的,才会说出陆建冉吃亏的话。
看来这年龄虽然一样,但人和人不同,认知就不同。
至于那陆建冉,就别提了,根本提鞋都不配。
她便也笑了:“算了,不搭理她,她说房价要跌,那她就不买,随便她!”
这么好的事,才不要提醒她呢。
陆守俨笑道:“还是选车吧,赶紧买了,不然看你整天打出租车也挺辛苦的。”
初挽:“嗯,知道啦!”
一时又想起来:“鹤兮估计这两天过来大陆?”
陆守俨听这话,淡瞥了她一眼:“挽挽,你想让他住家里就直接说。”
初挽无辜地道:“我只是问问你,我也没说什么吧……”
陆守俨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也亏得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然但凡换一个,气都被你气饱了。”
初挽一听,马上过去,搂着他的胳膊撒娇道:“别气别气!”
一时又踮起脚尖亲他下巴。
陆守俨被她那样软软哄着,眸中颜色转深,也就俯着低头亲她。
刀鹤兮把得到的铜手拍了照片给初挽看,初挽一看果然没错的。
那是一只用青铜打造的手,和真人的手大小相当,做得惟妙惟肖,手指甲轮廓形象逼真,手指头细弱修长,骨节分明,就连手背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而手背上还刻了大量铭文,这铭文应该是也门当地的一种古老文字。
初挽一见这物件就知道这必然是真的了,当下自然大喜。
这可是阿拉伯神庙的祭祀品,是当世罕见的文物。
刀鹤兮看东西没错,表示自己处理了英国的一些杂事后,便会过去大陆,除了将这物件拿给初挽,他还需要处理这边公司的投资问题。
初挽:“好,那你过来正好住我们家。”
刀鹤兮笑道:“好。”
初挽又和他说起自己的私人展览会,她现在已经拿到了审批手续,目前正在筹划,应该很快就能开始了。
刀鹤兮:“你想展览那件美国独立宣言?”
初挽笑道:“对,等消息传出去,自然有人来求购,到时候且看看吧,兴许我就能还清债务了。”
刀鹤兮:“铜手呢?”
初挽:“这个到时候再说吧,肯定也能卖一大笔钱,到时候卖了钱,我也不和你客气,你也不要和我计较,我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吧。”
刀鹤兮:“不用。”
初挽:“放心好了,我卖卖物件,肯定能还清楚债,该你的你就拿着吧。”
刀鹤兮听她这么说,明白她意思,也就道:“好。”
陆守俨很快帮她把车运到了国内,奥迪的新车,看上去自然感觉不一样,初挽开上后,带着一家人去郊区公园兜了兜风,新车新气象,自然心情好。
两个孩子自然也都欢快得很,觉得妈妈的车比爸爸的更好,因为“新车”。
初挽听这话,得意地笑看陆守俨:“被嫌弃了吧?”
陆守俨:“逮住机会就埋汰我,你是不是皮痒?”
上次她说他代沟,还说差三辈,这话他可还记着呢。
初挽哼唧一声:“不理你了。”
开上新车后,初挽更积极地跑她的私人展览会,又有钱经理和易铁生帮衬着,很快就安排妥当了,接下来只等着放出美国《独立宣言》手抄版的机会,到时候一定造成轰动效果。
这个时候,聂老头的寿辰也到了,初挽便备了一份厚礼,连同那件聂家印章,一起带着过去聂家。
聂老头如今住着一处老式四合院,卷棚歇山式银朱红大门,四梁八柱高挑,布局气派讲究,里面一溜儿的厢房,视野开阔,可以看得出,这房子以前应该是大户人家的房子,比如某家王爷大院落的一部分。
打过招呼后,她被迎进去,恰好发现负责迎宾登记的是宋老三。
这宋老三是聂家的得力干将,昔年为了一件明三代空白期的青花罐,聂南圭设下计谋,失而复得,初挽为了拿回,从陆守俨手中借了钱过去截胡,当时遭遇的就是宋老三。
现在聂老头重整旗鼓在琉璃厂开店,宋老三自然是鞍前马后独当一面。
此时宋老三看到初挽过来,背着手,打量着初挽,笑呵呵地说:“初同志,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些年初同志发大财了吧。”
初挽:“借宋三叔吉言,以后怎么着也得发大财。”
宋老三:“今儿个是好日子,咱别的不说,来者是客,你里面请。”
初挽微颔首,也就进去了。
如今聂家生意不提海外,就是国内,都做得红红火火,除了那古玩城,他们还在各处都开了古玩店,京都饭店那古玩店尤其出彩,是在迎宾楼里开的。
京都饭店那是什么地方,涉外豪华商务酒店,北京城里除了钓鱼台宾馆,也就数着他了,那些商贾名流,还有各国政要,拿着外币在那里下榻,怎么着都得顺便看看这中国古玩,聂家等于守着银行数钱了。
也因为如今聂家在古玩圈的地位,今天来的客人自然不少,初挽看过去,有不少眼熟的,古玩界同行,初挽甚至还看到了范老先生。
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了她,以初挽如今在古玩界的地位,自然马上一群人凑过来打招呼奉承的。
初挽其实也不太想和这些人应酬,她来到这种场合就觉得乌烟瘴气的,不过今天是聂老头七十大寿,她过来,人往这儿一站,也是表个态,聂家和初家这交情算是到了这一步了,二则她也想着当面把那印章送给聂老头。
好在这时候,聂家女性长辈过来招呼她,让她去里屋坐,初挽认出这是聂南圭二婶,便笑着说了句话,就要跟着进屋。
谁知道这时候,却有人喊住她:“初同志,你来过来瞧瞧这件,看看怎么样?”
初挽疑惑地看过去,却见那位是琉璃厂的宁掌柜,这宁掌柜可是二把刀,平时看物件就没有不走眼的时候,而站在宁掌柜旁边的,赫然正是孙二爷。
关键孙二爷还在用有些得意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疑惑:“宁掌柜,有什么事?”
宁掌柜赔笑道:“今天孙二爷带过来一件,他正吹呢,我们也看着这东西不错,大开门,你来掌掌眼?”
他这话刚说完,孙二爷揣着手,很有些得意地道:“这物件,你让初老板看,那就不太合适喽。”
他这一说,大家都疑惑。
孙二爷看大家都在看他,顿时来劲儿了,要知道今天北京上海天津三地的古玩界同行几乎全都到了,也是该着他扬名立万的时候了。
当下他摇头晃脑,得意笑道:“要说起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这东西还是当年初同志看走了眼,没要,手指甲缝里漏了那么一点,才到我手里的。”
大家听这话,顿时愣了,疑惑地看向初挽。
就初挽那眼力,竟然还能让孙二爷沾到便宜?
初挽:“二爷,我们好像没做过买卖,我什么时候漏给你物件了?”
孙二爷:“哟,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当时我们不是合伙从博雅斋买了一批瓷吗,一百多件呢,咱两二一添作五,分了。”
初挽笑道:“倒是有这么一桩事,孙二爷,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孙二爷:“咱不是就说这个事嘛,你瞧瞧,瞧瞧这件元青花,这就是那一批的,当时我想着你年纪小,让你挑,结果可倒是好,你挑来挑去,没挑中,倒是把这好东西漏给我了。”
初挽便看过去,那是一件元青花碗,确实是她挑的,她挑了后,又被孙二爷狸猫换太子了。
她看着这大碗,疑惑:“这件我怎么看着眼熟?”
孙二爷便哈哈笑,一脸贼乐:“怎么,初老板看着眼熟了?”
初挽仔细打量一番,才道:“我怎么感觉我当时挑过这件?我明明挑了这件,怎么如今到了孙二爷手里了?”
孙二爷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你说这话,咱就不懂了。”
事情到了这里,周围人多少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估摸着就是两个人分瓷器,初挽挑,初挽前脚挑了好的,后面孙二爷直接给人家换了。
要说这古玩行水深,里面都是道道,初挽虽然眼力好,但到底年轻,玩不过这孙二爷的老奸巨猾。
初挽听着,摇头,很是遗憾地道:“估计是弄错了吧,本来我挑了这件,结果不知道怎么,可能咱们拿箱子的时候拿错了,竟然给换了,这实在是可惜了。”
孙二爷一听这个,忙道:“我说初老板,这事咱可得说清楚,当时咱们各自拿着箱子离开,可是看得真真的,各自拿各自的,这么多年了,咱可没有找后账的道理。”
初挽笑道:“确实没有找后账的道理,都是这个行里混的,自然都得懂规矩。”
孙二爷便哈哈笑:“初老板说这话,我就把心放肚子里了!”
初挽叹息:“孙二爷,这事真是没想到,事到如今,我看着也难受。”
孙二爷越发咧嘴乐,豪爽地道:“初老板,你也犯不着太难受,你那么有钱,哪看得上这个?等回头咱这元青花也卖出去,赚一把大的,我做东,请你吃饭!”
众人见孙二爷如此落井下石,简直是踩着初挽显摆,不免也有些看不下去,毕竟初挽名气眼力都在那里,人家这几年干的事也实在是漂亮,被孙二爷这种人坑了,真是有些憋屈。
当下有人安慰初挽,也有人说孙二爷:“你偷着乐就是了,何必非笑成这样。”
初挽笑了:“我倒是没什么难过的,二爷,我是替你难受可惜啊。”
孙二爷:“什么?替我难受可惜?”
初挽:“我好心好意,挑了不怎么样的瓷器,是想着让孙二爷你得些好处,谁知道……”
她叹息,摇头:“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咱们这物件就莫名其妙换了呢,你说我还能怎么着?”
孙二爷:“什么?”
在场众人听着这话,也是大惑不解,纷纷看向那青花瓷。
初挽:“这件,是清朝仿的元青花瓷,仿的是不错,我想着自己留下吧,好歹也能看,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