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Maddocks:“我们在香山,他今天好像不太舒服,在这边休息。”
初挽:“啊?不要紧吧?”
Maddocks:“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听大夫的意思,应该是受凉了。”
初挽:“那我过去一趟吧,你给我地址。”
Maddocks给了初挽地址,初挽当即开车过去香山。
本来她想着带着那件血沁过去,不过想着血沁到底是带血的,刀鹤兮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改日再看。
她开车经过万泉河路,过了稻香园桥,一路往北,过了北坞村路,最后到了香山路。
这个位置距离陆家的那栋别墅不远,和之前宝香斋的位置也接近,估计是刀鹤兮早年置办下的,进去后,却见那别墅占地颇广,幽静清雅。
初挽过去后,Maddocks接待的她,说刀鹤兮在后院池塘中钓鱼:“本来他在前面等着你,不过看你一直不来,便说去钓鱼。”
初挽一听:“这么大冷天的天,能有鱼吗?”
Maddocks:“这两天解冻了,他说有。”
初挽:“行,那我过去看看。”
当下Maddocks将她带到后院:“我还有点事,初小姐你自己过去吧,先生就在前面凉亭。”
初挽点头,当下便自己过去池塘边,却见池塘边有一处八棱琉璃瓦小亭,这小亭位于假山旁,有冬青树和松柏掩映,倒是一处静谧所在。
一旁溪水确实化开了,发出汩汩的声响。
初挽踩着那残枝败叶,沿着青石板路走过去,便有林中鸟儿被惊动,一旁枯枝扑簌簌落下残雪来。
走近了,就见刀鹤兮仰靠在一处红木躺椅上,身上裹了宽松的黑貂绒,怀里抱着一件暖炉,就那么微合着眸子。
他乌发及肩,和那墨绸般的黑貂绒几乎融为一体。
初挽看他好像真睡着了,本想等他一会,谁知道这时,风一吹,便有枯叶和残雪一起扑索落下。
有一片枫叶,不知道怎么逃过了冬日严寒,竟还是嫣红色的,那枫叶便悠悠飘落在他衣领间。
沾了丝丝凉雪的枫叶嫣红如火,和那乌黑长发衬在一起,实在惊艳。
初挽蹑手蹑脚走近了,小心地捡起那枫叶,因看他发梢间还有零星几片雪丝,便要帮他捡起。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他骤然一个激灵,像是被什么惊醒,之后,一个有力反手,握住了初挽的手腕。
力道非常大,初挽手腕瞬间疼痛难忍。
刀鹤兮倏然睁开眸子,修长睫羽撩起间,湛黑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初挽,冷漠排斥。
初挽诧异:“鹤兮!”
刀鹤兮神情恍惚,眼神排斥挣扎。
初挽喃喃地道:“你怎么了?”
刀鹤兮看着初挽,显然他认出来了,他神情逐渐收敛,眸光也变得清明起来。
初挽小心翼翼地道:“你没事吧?”
刀鹤兮垂下眸子,看到自己紧攥着初挽的手腕,手一松,放开了。
他抿唇,静默了会,才道:“对不起,刚才可能梦魇了。”
初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这倒是没什么,就是吓了一跳。”
她无奈:“天这么冷,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睡着了?我听Maddocks说你着凉了?都着凉了,你还在这里睡觉?”
刀鹤兮抬起手,微揉了下眉心,有些疲惫地道:“没事。”
当下他起身:“这边冷,回屋去吧。”
初挽低声嘟哝道:“你刚才那么凶,是做了什么噩梦?”
她回忆着刚才刀鹤兮的目光,觉得刀鹤兮那目光中,甚至隐隐有着恨意。
她好奇:“还是说,你把我错认成什么人了?”
刀鹤兮侧首看了她一眼,抿唇道:“没有。”
初挽:“那你刚才干嘛这样?”
刀鹤兮闷声道:“就是梦魇了。”
初挽便停下脚步,打量着他。
刀鹤兮的视线掠过一旁老枯枝,落在她手腕上,那手腕上的红痕触目惊心,是被他弄的。
他略蹙眉:“对不起,疼吗?”
初挽坦诚地道:“确实挺疼的。”
刀鹤兮:“那我打电话让医生过来看看?”
初挽:“那倒是不用。”
刀鹤兮却还是道:“让Maddocks找下药膏吧,免得留下疤。”
当下两个人往别墅走过去。
这么走着时,初挽手腕便隐隐泛疼。
她手腕有旧伤,这几年调理得好多了,但是被他这么一攥,确实不太舒服,也许牵动了旧伤。
进了房间中,这边有暖气,顿时暖和多了,Maddocks迅速叫了家庭医生过来,那是专为刀鹤兮配备的,帮初挽检查了下,抹药。
其间刀鹤兮一直安静地站在一旁。
初挽便好奇地打量着他。
刀鹤兮眼神有些躲闪,微别过脸去。
一直到大夫这么包扎的时候,刀鹤兮的眸光私有若无地滑过她,之后,淡声道:“你手腕是不是有旧伤?”
初挽:“对,年轻时候留下的,不过结婚后,守俨一直逼着我做治疗,好多了,这几年没犯过。”
刀鹤兮轻拧眉:“守俨如果知道你受伤了——”
初挽笑看着他:“他如果知道了,估计会追根问底,你说怎么办吧?”
刀鹤兮:“那怎么办?”
初挽笑道:“我可以不告诉他,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刀鹤兮眸中无奈:“你要做什么?”
初挽:“还没想好,不过你不能不答应。”
刀鹤兮默了默:“好。”
这时候,大夫包扎好了,初挽摸了摸上面的绷带:“其实也没什么,这样有点小题大做。”
如果不包扎,也许陆守俨不会知道,但现在包扎了,他肯定知道了。
刀鹤兮给她倒了一杯茶,之后才道:“你怎么突然这会儿过来?”
初挽:“有一个要紧事想问你,你最懂玉了,兴许明白怎么回事。”
刀鹤兮:“玉?”
当下初挽拿了那童子舞狮血沁玉和那白玉纹瓶的照片,给刀鹤兮看。
刀鹤兮仔细看过后,神情就凝重起来了。
初挽:“嗯?有问题?”
刀鹤兮眸光自那照片中抬起,问初挽:“这是从哪儿拿到的?”
初挽听着,便解释了来龙去脉。
刀鹤兮略沉吟了下:“我想看看东西,方便吗?”
初挽:“东西都在琉璃厂,我的那件可以带过来,不过聂南圭的那件估计不方便。”
刀鹤兮:“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如果方便,我过去一趟。”
初挽看刀鹤兮:“我听Maddocks说你不太舒服?”
刀鹤兮温声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总犯困想睡觉,去看个物件没什么累的。”
初挽略犹豫了下:“好。”
当下初挽拿来大哥大,直接联系聂南圭,那边一听,也是意外。
他略犹豫了下:“刀先生要过来看看?”
初挽:“是,你那边方便吗?”
聂南圭:“我现在正在我爸这边,我爸身体不太舒服,能明天吗?”
初挽:“聂叔叔怎么了?”
聂南圭有些无奈:“喝多了,出门和一辆自行车撞了。”
初挽:“……那你好好照顾聂叔叔,看玉的事明天再说。”
当下两个人约好了第二天,这才挂了电话。
离开的时候,初挽要自己开车回去,刀鹤兮打算送她,初挽自然拒绝:“不用。”
刀鹤兮直接拿起电话,给陆守俨办公室打电话
初挽见了,忙道:“得,你送我吧!”
为了这点事给陆守俨打电话,他可能以为是多大事,白白担心而已。
上了车后,刀鹤兮陪初挽坐在后排。
香山脚下这些年也大兴土木,盖了不少别墅,初挽还记得当年她来宝香斋参加这边的竞拍会,一路所看到的荒凉,现在已经大变样了。
这才几年时间,就已经完全不是原来模样。
初挽笑道:“我还记得以前,我过来这里,这边好像有一户人家,他们家在晾衣服,那衣服都是灰蓝黑。”
刀鹤兮眸中泛起回忆来:“这是多久前?84年?”
初挽点头:“转眼六年过去了,时间真快。”
刀鹤兮:“你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坐在一辆吉普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