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祖上辛辛苦苦打过仗,初挽爷爷,也就是陆老爷子好兄弟都是被日本人给整死的,虽说现在时代变了,和平时期了,大家合作了,平时见了也都打个招呼,不会打架,甚至还能做朋友,可涉及到婚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老一辈拼过刺刀的,总归心里不舒服吧。
孟香悦发现自己说过这话后,现场气氛有些微妙,她一时也没明白怎么回事,还是继续道:“人家现在读着书,嫁了人,以后估计就留日本了。”
陆建时忙给她使眼色:“算了别说你表姐那点事了,还是讨论明天的事吧。”
他觉得这女人真没眼色,好好的说什么她表姐,谁稀罕听?
晚上时候,大家都散场了,刀鹤兮也就跟着陆守俨初挽回去他们的宅子住。
陆守俨得了消息后,已经让黄嫂在家里收拾了一处卧房。
回到自己家里,那感觉自然新鲜,初挽和两个孩子都围着刀鹤兮团团转,她指挥黄嫂拿椅子拿肥皂的,两个孩子一会给叔公送木梳一会给叔公送肥皂。
最后梦锦还很体贴地道:“叔公,拉绳灯在床头,你可别忘了喔……”
丁点大的小屁孩,声音还稚声稚气的,不过却故作老成还体贴关心起大人来了,倒是逗得几个大人都笑了。
安顿好刀鹤兮后,又让保姆带着两个孩子回房睡去,陆守俨和初挽洗过之后,这才回房。
回到房中,关上门,初挽便抱住了陆守俨。
陆守俨垂眸看着她,她现在比起当初长高了不少,不过到底他身高在那里,如今也不过是到自己的下巴罢了。
他微扬眉:“嗯?”
初挽搂着他的腰,搂了一个满怀:“你可别恼,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
陆守俨:“没什么事。”
初挽便踮起脚尖来,伸出手来,捧着他硬朗的脸庞:“白天那么说逗你玩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陆守俨半垂眼帘,低声问:“怎么不是一回事?”
初挽柔软的手指轻擦过男人锋利的脸部线条,她双眸含笑,唇中却吐出伤人字眼:“他是我们初家人,你不是。”
陆守俨眯着眼睛凝视她:“嗯?现在我成外人了?”
初挽好整以暇,笑看着他:“对,外人,你是外人。”
陆守俨一侧眉毛微挑起,那眼神中分明透着危险的气息。
显然她不解释清楚,那就是皮痒了,他是肯定不能轻易放过的。
初挽终于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道:“你当初若不是外人的话,我怎么嫁你?怎么亲你?”
说这话时,气息轻洒在男人锋利的侧脸,于是她便清楚地看到,那侧脸泛起红来。
连那耳朵尖尖都是红的。
初挽看他抿着薄唇,敛着眉眼,分明愠怒还没褪去,却已有红晕爬满,这样子竟然看着格外勾人。
初挽便被蛊惑了一般,仰起脸,去含住那泛红的耳垂。
当唇舌轻轻一砸时,她瞬间感觉到男人的紧绷。
他虽早已退役,不过昔日军中的习惯还留着,腰腹绷起来时硬得不像样,那是属于男人的力道。
她顺着那线条往下抚,心里却满意地想,他到底是宠着自己,不舍得生自己气。
他原不是什么耳根软的人,但无论什么事,只要自己撒撒娇,好像就很轻易哄好了。
第344章
第二天一大早,陆家安排的车辆过来了,按照陆老爷子的意思,刀鹤兮如今算是认祖归宗了,以后就改姓初了,这次正式过去给初老爷子扫墓,大家伙都得去,算是做个见证。
当天陆家大大小小约莫安排了七八辆,一行人陪着刀鹤兮初挽过去了永陵,一进十三陵的天寿山麓,便见有人在前面接应着,一问才知道,是永陵村的村支书三喜爹,人家得了消息早已经安排妥当了,各样鞭炮纸钱,全都搞好了还有村里小学生组成的“仪仗队”。
初挽乍看到这阵仗,也是意外,和三喜爹打过招呼后才知道,他们听说消息,连夜组织起来的。
“初挽,你现在有名了,为国做了贡献,我们电视上都看到过,咱村里一个个脸上也有光,出去赶集人家都打听,说初挽是你们村的吧!现在初老太爷的外孙回来了,咱必须敲锣打鼓让大家伙都知道,这就叫荣归故里!”
当下,他一声指挥,那锣鼓就敲起来了,热热闹闹的,不亚于娶新媳妇的。
刀鹤兮看着这场景,也是困惑:“村里人都这么热心吗?”
初挽笑道:“村支书人挺好的,以前我和太爷爷在村里,他倒是照顾很多,临走前,也是帮了我忙。我临走前——”
她顿了顿,隔着吉普车窗户玻璃,看向那巍峨群山。
此时正是春末夏初的好季节,太阳鲜明地照在这绵亘蜿蜒的山脉,重峦叠嶂间四处流溢着朗润的绿,一切都是神采奕奕的,是生机勃勃的。
初挽想起自己最后那一把火。
当时的自己才经历了丧亲之痛,又遭遇那虎狼娘舅,便是看得再淡,其实心里也自有一股孤僻之气。
她离开此处,是矢志要做出一番大事业,是要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要让那些曾经看不惯她的人俯首弯腰。
如今不过六年时间,她便归来。
刀鹤兮望着远处的山,低声问:“临走前如何?”
初挽唇角翘起,轻笑:“撒了一通野。”
刀鹤兮轻挑眉,以后看她。
初挽:“放浪形骸的事干了,孤注一掷的事也干了。”
刀鹤兮却很认真地追问:“你干嘛了?’
初挽脸上微红,淡声道:“也没什么,都过去了。”
刀鹤兮越发疑惑,初挽忙道:“你快看,永陵村到了,那条路就是通往永陵村的。”
刀鹤兮看过去,路不大,有些坑坑洼洼的,路边有庄稼,有柿子树,还有一些放羊的老人,正好奇地看过来。
车队缓缓驶下那处缓坡,于是便看到了永陵村的房屋,现在不少人家已经翻修了房舍,盖起了崭新的大北房。
车子在村委会停下来,初挽陪着刀鹤兮下车,刚一下车,就听到噼里啪啦鞭炮声响,村里的小孩子齐刷刷地喊着,欢迎回家,还有村民从旁鼓掌。
那阵仗,简直是迎接大人物。
众人被拥簇着暂过去了村支书家里,村支书媳妇喜得合不拢嘴,又招呼孩子赶紧拿这个那个的。
初挽被人团团围住,问这问那,有人问她国外怎么回事,也有人问她干了这么大的事业,现在成了大名人了是不是很多钱。
当然更有人围着刀鹤兮惊叹,说这孩子长得真好看,跟个姑娘一样。
还有人表示:“比姑娘还好看呢!”
当然更有人说:“和初挽她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这话的时候,陆守俨正好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却见刀鹤兮被一群大爷大妈围着,好一番品头论足。
他便给孩子一个眼色,两个孩子机灵,忙过去喊叔公,总算把他们可怜的叔公给解救了。
陆守俨低声叮嘱刀鹤兮:“让挽挽陪着你过去看看学校,看一眼我们就出发去上坟。”
刀鹤兮:“上完坟呢?”
陆守俨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上完坟,估计时候不早了,大人孩子都饿了,我们过去南口吃饭,那边距离这里很近,有驻军食堂,我都安排好了。”
刀鹤兮颔首。
陆守俨笑道:“哪里不习惯你说一下。”
刀鹤兮:“还好。”
他隔着窗户,看着村里那些好奇围观的人群,道:“虽然我和他们生长环境不同,不太能理解他们,但是我能感觉到——”
他想了想,道:“外公离开琉璃厂,隐居在这里,挽挽也是在这里长大的,这是他们眼睛里曾经看到过的人间烟火气。”
陆守俨:“是。”
他沉默了下,才开口道:“其实我来过很多次,从挽挽被接回永陵村,我就经常来看她。”
刀鹤兮侧首看着他:“她知道吗?”
陆守俨轻笑:“不知道吧。”
刀鹤兮神情微动,他看着他:“再和我说说她小时候吧,还有外公以前的事,我都想知道。”
初挽被三喜妈给拉到了一处,结果被团团围住,七嘴八舌,说什么都有,大家对初挽都羡慕得要命,觉得初挽长了大见识,也有的赶紧问初挽怎么考大学,想让自己孩子出息。
初挽还看到了宁老师媳妇,当初她想考大学,找了宁老师教自己数学,宁老师当时还挺尽心,虽然后来她不考大学了直接考硕士,便没怎么学过,不过当时人家确实帮忙了。
初挽问起宁老师媳妇如今境况,宁老师媳妇有些受宠若惊:“现在孩子爸工资涨了一点,镇上学校还给奖励呢,两个孩子一个读初中,一个读高中了,都在镇上读,学习还行,就盼着好歹能考上大学,我们正说不知道报什么专业,问问你懂不懂。”
初挽自然也不懂,不过问了情况后,便说帮着打听打听,又留了自己电话号码,让她有什么事给自己打电话。
这么说话间,便见一个胖得要命的女人进来了,那女人烫着大波浪发,还抹着红嘴唇,看着富态又洋气。
初挽看着眼熟,但是又不太认得。
那女人见到初挽却是笑着咧开嘴:“初挽,你,你来了啊!”
初挽听她声音,一下子认出来了,这不是三喜吗?
她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几年时间,三喜胖了一圈,关键是这打扮完全变样了。
三喜妈见到女儿,一脸骄傲地对初挽说:“三喜那不是嫁了岩京嘛,岩京考上大学,毕业后分配工作就吃商品粮了,现在岩京在西城税务局上班,那可是好单位,咱三喜可是跟着享福了!”
初挽越发意外,不过听到三喜如今日子过得好,她自然也替她高兴。
一时旁边也有人问:“你们岩京现在倒是真听话!”
三喜妈满脸得意:“那可不,前两年他还和外面不三不四的在那里勾勾搭搭的,三喜哥过去,直接把他揍成了猪头,从那后别提多老实了!”
旁边也有懂的,便笑起来:“你们女婿是政府的人,政府的人那就有国家管着,放心好了,他可不敢胡来。”
三喜妈:“是,他敢胡来,工作就别想干了!咱们家闺女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三喜也虎虎地道:“去单位,找他们单位,告状!”
初挽听着,恍然,恍然之余也不知道说是好还是不好。
不同的环境造就不同的人,也就造就了不同的生活态度,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手段,反正至少现在三喜这日子过得还挺舒坦的,而苏岩京也要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负责。
这种事也不是她一个外人好去评价的。
这么说着间,也有人拉着初挽的手,好奇地问:“你姐的事你知道不?”
初挽听着,明白这是陈蕾,便道:“好几年没联系了,她怎么了?”
大家见她不知道,便叽叽喳喳起来,一个个说得比是都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