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初挽笑:“你嫉妒也没用的!这是我表叔,可不是你的!”
聂南圭一时无言:“我稀罕吗!”
初挽一口一个表叔,让她感觉自己好像也跟着她降辈分了,亏大了。
挂上电话后,初挽和初鹤兮商量起来行程,初鹤兮已经让Maddocks提前过去香港安排飞机飞行事宜了,到时候他们到了香港直接转飞英国,自家飞机比较舒坦,还可以在飞机上舒服睡一觉,也不用特意在香港休息了。
初挽提起聂南圭来,初鹤兮道:“其实我很早前就知道他们聂家的种种,也知道聂南圭在找他三伯,不过我确实没想到,原来小时候照顾我的三叔就是他三伯。”
于初鹤兮来说,那三叔自然是小时候最为亲近的人,甚至可以说童年记忆中唯一的温暖了。
而一向和他不对盘的聂南圭竟然是他三叔的亲人,这让他感觉有些奇异。
初挽叹:“他们聂家和我们早些年也是有些宿怨,肯定彼此看不上,现在时代变迁,讲究那么多也没用,大家和睦共处吧。”
她略犹豫了下,才道:“他三伯当年好像很是仰慕我姑奶奶。”
初鹤兮抬眸,看向她:“这个我没听人提起过。”
初挽:“你是从姑奶奶和聂三伯那里听到的吧,他们当然不会和你说这些了,只能听我给你讲了,据说当初——”
她才说到一半,突然明白了:“那聂三伯难道是因为这个,才一直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仰慕自己心爱的女子,甘心留在她身边照顾她的儿子?
初鹤兮想了想,才道:“也许吧。”
这天,聂家父子、初挽初鹤兮和范文西一起乘坐飞机前往香港,之后经香港飞往英国。
初挽和聂老头打了招呼后,笑着说:“聂叔叔,这次麻烦你了。”
聂老头:“你这小丫头,现在求到我头上来了,说话倒是越来越好听了?其实要不是你之前那印章,我才不来呢!”
旁边范老先生呵呵笑着说:“聂老五啊,初挽同志这次为了拯救国家的流失文物,可是费了大心思,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了,干嘛和小初一个孩子斗嘴!”
聂南圭也道:“爸,咱们现在是对付英国鬼子的时候,他们要倒卖我们的遗物,我们得团结起来。”
聂老头:“瞧,我说几句,你们全都说我,我也没说我不帮衬着,我就念叨她几句不行吗?”
上了飞机后,也没别的事,大家难免聊聊天,开始时候范文西和聂老头说话,说着说着他到底年纪大,困了,便先到休息室睡觉。
聂老头精神头正足,没说够,便转向初鹤兮:“怪只怪以前我没见过你,我要是见着你,我一看就知道,这一准就是初荟的儿子嘛,长得挺像的。”
聂南圭:“爸,你尝尝这个咖啡,现磨的,味道真香。”
聂老头嗤之以鼻:“一边凉快去,不就是嫌你爸话多吗?怎么,我说话我碍着你了?”
聂南圭无辜又诚恳:“爸,我就是想让你尝尝,这个挺好喝的……私人飞机上的咖啡,你想想,味道是不是很不一样?”
聂老头:“不稀罕!”
一时他又想起来了:“对了,我听说英国人对咖啡挺讲究的,听说还有狗屎咖啡?你们喝过狗屎咖啡吗?”
他这一说,三个人一起愣了。
狗屎咖啡?那是什么东西?
聂南圭皱眉:“爸,你在瞎说什么啊?”
初鹤兮却反应过来了,试探着道:“聂叔叔,你你说的是猫屎?”
聂老头连连点头:“对对对,猫屎,猫屎咖啡,我琢磨着,这外国人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好好的喝猫拉出来的粑粑,要不说他们是洋鬼子呢!”
聂南圭听这话,差点把刚喝的咖啡给笑喷出来,初挽也忍不住笑出来,就连初鹤兮,也弯起唇。
聂老头便开始给几个年轻人讲,让他们没事不要喝什么猫屎:“洗得再干净,那也是畜生拉出来的,咱不吃,怎么都不能吃!”
几个年轻人点头赞同,表示不吃。
聂老头很满意:“年轻人就得多听听老人言,南圭呢,这孩子是没救了,他也就这样了,初挽前几年真不像样,小丫头顽得很,专门欺负老人家!”
被他点名的初挽一时无言,她确实变着法儿折腾过聂老头。
聂老头继续道:“不过这两年大一些了,到底是好多了。”
最后,你聂老头点评初鹤兮:“说起来还是鹤兮这孩子好,养得好哪,这是我三哥教养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我三哥从小就能干!”
说完,他把他那三哥夸了好一通。
初挽略有些无奈地看向聂南圭,谁知道聂南圭眼神比她更无奈,显然他早就饱经摧残,习惯了。
反倒是旁边的初鹤兮,凝神仔细听着,听得认真,偶尔有什么还要问问。
抵达英国后,Maddocks早已经安排好车辆来接,之后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初鹤兮的一栋别墅住下,这边什么都是准备好的,倒是方便得很。
第二天,聂南圭便找上了伦敦苏富比拍卖会,对伦敦苏富比拍卖会三尊兽首的真假问题表示了质疑。
他认为现在中国方面初挽对三尊兽首进行了捐赠,三尊兽首明显就在中国大陆境内,伦敦苏富比拍卖会的三尊兽首存在假冒伪劣的可能。
伦敦苏富比拍卖会负责人一听,也是笑了。
他当然知道聂南圭和初挽的关系,如今整这么一出,这目的分明不纯。
拍卖会当然不可能接受这种指控,义正言辞地指出,他们的兽首是某个非常有名望的家族当年从中国所得,这三尊兽首确实来自于圆明园,是当年圆明园海晏堂丢失的那十二尊兽首之三。
聂南圭提到中国媒体关于三尊兽首的报道,提到那三尊才是真正的兽首,谁知道伦敦苏富比拍卖会不屑一顾:“真的和假的怎么可能相提并论?”
聂南圭:“当初圆明园三兽首闹得沸沸扬扬,我前来拍卖,也是想促成我们中国文物的回归,如今我的应缴款项已经付清,我相信贵公司也能看出,我是抱着诚意想购买这三尊兽首,如果这三尊兽首是假的,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拍卖会负责人对此严肃地表示:“聂先生,我们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有什么疑问,我们随时可以请最专业的鉴定团队对这几件兽首进行鉴定,但是我们希望你尊重我们的专业,在没有足够的证据前,请不要轻易怀疑我们拍卖品的真实性。”
两个人难免有些争执,而就在这种争执中,消息传播出去,很快成为热议的焦点。
要知道围绕着苏富比拍卖会的三尊兽首,伦敦苏富比已经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而三尊兽首的命运更牵动着海内外华人的心。
之前中国方面竟然大张旗鼓地表示自己得到了三尊兽首,还堂而皇之搞了一个捐赠仪式,但是苏富比对此根本不认,认为自己的三尊兽首才是正品。
大家分析了一番,不免都笑起来,看来中国人丢失了三尊兽首,觉得自尊心受损,抗议苏富比拍卖行为,但是苏富比对此置之不理,他们干脆就自己造了三尊假兽首,自娱自乐,搞了一个所谓的“捐赠”仪式?
这不是中国人所说的掩耳盗铃吗?
一时之间,整个欧美古玩界充斥着对中国文博系统的嘲弄,至于捐献三尊兽首的初挽,大家难免摇头笑叹。
虽说初挽拥有顶尖的艺术鉴定能力,但是这次所作所为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苏富比拍卖会的兽首就摆在这里,昔日驻华法国大使谢满禄家族珍藏百年,这还能有假?
往远一些说,谢满禄当年在中国购置大批文物的时候,初挽的太爷爷估计都还没出世呢,如今这件事也不是她说了算。
也恰好赶上伦敦苏富比的复兴文艺艺术周,这次艺术周因为涉及文艺复兴时期的几件重要作品,倒是引来了各路古董商和艺术爱好者的青睐,各大家族的艺术工作室以及博物馆都专门派了代表过来。
初挽过去艺术周,很快就遇到几位相熟的老朋友,有戴维,有旅美艺术大师夏先生,有瑞典皇家艺术顾问,除此之外,哈迈竟然也在场。
毕竟这是欧洲,距离荷兰瑞典并不远,整个欧洲的艺术从业人员基本都到场了。
初挽见此,倒是满意,看来是个大场面,倒是很适合搞一把大的。
当下她毫不在意,笑着和大家打了招呼。
旁边哈迈直接笑了:“听说你们中国人现在自己造了三尊兽首,自己给自己搞了一个捐献,中国人的幽默,我是不懂了。”
初挽笑道:“没办法,我也是偶尔间发现,我竟然无意中得到了三尊兽首,并且已经顺利带回中国了,就是不知道苏富比拍卖会上的这三尊兽首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戴维好奇:“你们那三尊兽首到底什么情况?这圆明园应该只有十二尊兽首,怎么会又来了三尊同样的兽首?”
初挽道:“很简单,中国的是真的,外面的是仿造的,只能这么解释了。”
戴维摊手:“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苏富比拍卖会竟然拍卖了假的兽首?”
初挽:“这就不知道了,也许他们也是兽首,但至少不是圆明园当年丢失的三尊兽首。”
哈迈从旁,嘲讽大笑:“苏富比的专业艺术鉴定专家,难道还能有假?”
他这么说着,恰好苏富比拍卖会的负责人Ingemar过来,对方面有难色,请初挽过去一趟。
初挽故作不知:“请问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Ingemar神情显然有些不豫:“现在市面上有一些流言,提到圆明园的三尊兽首如今在中国大陆,认为我们拍卖会的三尊兽首是假冒伪劣品,以至于此次拍卖到三尊兽首的聂先生对此不满,认为我们拍卖会有欺诈之嫌,如今已经打算诉诸法律,所以我们拍卖会现在想请初小姐澄清一下谣言,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将会采取法律措施,来对我们的名誉损失提出诉求。”
初挽听这话,笑了:“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瓷语的创始人,我也是一位古玩收藏家。”
这位Ingemar显然听说过初挽的大名,不过此时,他并不在意这些。
他身为伦敦苏富比拍卖会的负责人,能在这风云际会之地站稳脚跟,自然有他的底气,当下只是不动声色地反问:“那又如何?”
初挽:“我作为一位古玩收藏家,自然敢对我说出的话负责。我既然将三尊兽首捐赠给我的国家,那自然意味着,我的捐赠品确实是当年圆明园在战争中丢失的十二生肖兽首之一。先生如今说出这样的话,不但折损了我个人的名誉,同时也污蔑了我对我国家的一片赤诚之心,希望先生收回你的话,不然哪怕身在异国他乡,我也会寻求司法求助,来对我的名誉损失追索公道。”
初挽这一番话,不亢不卑,但是掷地有声,可以说把苏富比拍卖会的诉求全都原封不动地扔回去了。
Ingemar皱了皱眉,他开始意识到,这位初小姐分明和他们硬扛上了。
他们受委托拍卖了圆明园失物,这位初小姐非说那是假的,如果真是假的,他们拍卖公司将存在欺诈之嫌,稍有不慎,就会惹上法律官司。
不过当然,这位负责人在略一沉吟后,倒是对自己公司拍卖的那三件兽首很有信心,怎么可能是假的,那是谢满禄家族的藏品,是当年法国大师谢满禄历经曲折从中国托运回来的。
当下他笑道:“初小姐如果这么自信的话,那不妨将两份兽首摆在一起,请专业的鉴定团队给我们鉴赏一番?”
初挽:“这未尝不可,不过我们的兽首远在中国,也不是说来就来的。”
负责人听闻,越发笃定了,显然初挽心虚。
他知道眼前的初挽不是寻常人,心思深沉寻常人难以衡量,如今她必然给自己施展计谋虚张声势罢了,当下便步步紧逼:“如果不能当面鉴定,我们也可以派我们的专家团队过去?”
初挽却是笑道:“那倒是不必了,毕竟假的就在眼跟前,只要你们拍卖会的这一份鉴定为假的,那我们的自然是真的了。”
Ingemar听这话,面色便不善了,这位初小姐可真是不识好歹,一句一个你们拍卖会是假的,谁听了不觉得刺耳呢?
当下他沉着脸道:“初小姐,既然你一意孤行,那也可以,就请专家团队鉴定我们的兽首,如果我们的兽首是真,如何?”
初挽:“如果你们兽首是真,我自当公开赔礼道歉。”
Ingemar:“好,如果我们的兽首是假,我们也会向初小姐并聂先生公开赔礼道歉,同时会按照合同约定双倍返回聂先生已支付的款项。”
初挽点头:“可以,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找几位见证人并律师吧,不然空口无凭。”
Ingemar微眯眸,不过还是道:“没问题。”
第348章
不过半天功夫,消息便不胫而走,大家都知道初挽直接质疑苏富比拍卖会上的兽首是假的,而此时成功竞争三尊兽首成功的聂南圭已经提交了三尊兽首所需的全部款项八百万英镑,这个时候,他提出验货,需要苏富比拍卖会提供“货真价实的圆明园十二兽首”中的马首、牛首和虎首。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突然变得有趣起来,根据苏富比的拍卖品介绍以及聂南圭签订的购买协议,他在支付八百多万英镑后,确实应该得到三尊圆明园兽首。
可是假如初挽所说为真,那就意味着苏富比拍卖会进行了虚假宣传,提供了假的圆明园兽首,之那就意味着苏富比拍卖会应该赔偿聂南圭损失。
但是假如苏富比拍卖会的三尊兽首为真,那就意味着初挽对苏富比拍卖会进行了恶意贬损,诋毁了苏富比拍卖会的名声,那苏富比自然不会放过初挽,必然会对初挽提出法律诉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