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抒耳
这两个小兔崽子,这次期末考试成绩要是敢下滑,那就是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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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我一下。”走到三楼的拐角处,林一砚开口。
时澄月疑惑,但是林一砚没有给她拒绝的权利,他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跑上楼,不消片刻,又飞奔回来。
风吹得他卫衣衣角鼓鼓。
“给——”原本提在他手里的盒子被塞到时澄月手中。
时澄月疑惑地看了眼包装,是江城很有名的一家手作蛋糕店。
可能刚刚跑太快,又连爬好几层楼梯,他气息微微不匀:“栗子味的。”
“啊?”
林一砚说:“昨天那个蛋糕,不是栗子味的。”
祁嘉虞买的是草莓奶油蛋糕,李淑然买的冰淇淋蛋糕,都是时澄月爱吃的口味,但不是时澄月最爱的那个味道。
昨天凌晨才回的家,今天七点就来了学校,那他哪来的时间买蛋糕呢?
时澄月是这么想的,也好奇地问出了口。
话落,她看见林一砚掩盖什么似的地挠挠头:“我让我妈买了送到门卫室的。”
“哦……”时澄月尾音拉长,“本来还想跟你说声谢谢呢,原来不是你给我买的。”
林一砚很轻地皱了下眉,面露难色:“我也想亲自去给你买的,可是时间来不及了。”
他脸上露出一分乖顺,直直目视着她,胸口微起伏,明亮眼里真诚到让时澄月觉得如果她此刻不要这个蛋糕,他真的会逃课出去再买一个。
可能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吧。可是这件很小的事居然能让身体里流动的血液变成气泡,然后咕噜咕噜在耳边冒着声响,一种隐秘情绪悄然滋生。
她感受到自己黑发掩盖下微微发烫的耳朵。
不能让他发现端倪。
所以她自然地露出一个笑容:“那谢谢你哦林一砚。”
他旋即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短促喘息,一瞬而过。
冬日里的阳光依旧灿烂到在纯白雾气中拔得头筹,于是阳光倾斜着点在他的眉梢处。
脑后卷过一阵穿堂风,似要将理智都卷跑。
那一刻,她竟连他低低的喘息声都觉得美妙至极。
作者有话说:
有些人喘什么气哦,不就从三楼跑到五楼,再从五楼跑回三楼,瞧把你给累的!(指指点点)
第32章
时澄月的生日之后, 和骤降的气温一起来的是各种节假日。
可惜,这些都和苦逼的高三党们无关。
临近期末考,时澄月最近一门心思投入在学习上。早上的早自习时间也不再是藏匿于人群之中对对口型作罢。
由于声音是向前传的, 祁嘉虞还在纳闷班里哪位女壮士的嗓门这么敞亮,回头就看见了时澄月正襟危坐, 肩背笔挺地在背书。
祁嘉虞和郑冉冉对视一眼,肃然起敬。
除此之外,时澄月最近都在学校里上完两节晚自习之后再回去,她和祁嘉虞吃完晚饭从食堂出来的时候, 正好赶上一大波一大波如僵尸侵袭般的学生们往大礼堂的方向走。
每年年底的文艺汇演是江理实验的习惯了。
“凭什么高一高二能参加文艺汇演, 我们不能参加就算了还不让我们休息!”看着学弟学妹们脸上洋溢着无法遮掩的笑容, 愤怒就填补满了祁嘉虞的整个胸口。
万恶的高三生活。
当文艺汇演的声音传透到高三的教学楼时, 正在晚自习的高三学子们的嫉妒达到了顶峰。整节晚自习做题的时候, 时澄月都被那幽幽传来的音乐声“叨扰”。
“下雪啦!”
下课铃声一打响, 稀稀拉拉的学生去外头打水, 人群中不知道谁吼了一句, 像发布什么施令般,原本还在位子上为学业心力交瘁的学生们齐刷刷站起来往走廊上瞧。
玻璃窗上蒙着一层水雾, 模糊了外面的景致。
时澄月也起身向外走,眼前是雪花飘飘扬扬地洒下,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不就看个雪吗,怎么大家都这么兴奋?”时澄月没看见祁嘉虞, 又扭头问离自己最近的姜蔚, 谁料姜蔚整个人喜上眉梢, 都没搭理她, 只欢天喜地地撂下一句“可以找我男朋友去了”!
时澄月:?
这两件事又是有什么关联吗?
不过她也理解, 江城算是标标准准的南方城市, 要一座南方城市十二月下雪也算罕见,而且这雪一落到地上就化成了一滩脏兮兮的污水。非要说它最美的时候,大概就是现在刚从天空中落下时,如白色的电波,在浓稠夜色中传达凛冬已至的气息。
在家里瞧见雪,和在学校里与一群朋友一起看雪又是不一样的景致。大家都趴在走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仅三楼,四楼五楼也是这样的景象。
时澄月抬头,正好看见倚靠在走廊护栏边的林一砚,他脊背惬意地弯着,下巴支在交叠的手臂上,旁边的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林一砚只是笑了笑。
她甚至可以察觉出他笑得很敷衍,随意地扯了扯嘴角,又快速放下。
然后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看来这人没什么浪漫细胞啊,居然对这风花雪月的景致毫无波动。然后她又惊奇地发现,自己好像也是如此。
他们的视线是在上课铃打响的时候对上的。
同学们一边哀叹这课间十五分过的也太快了些,一边依依不舍地回到他们作业的温柔乡里去。
林一砚身边的人拍拍他肩膀,让他进教室。
时澄月犹豫了一下。
“林一砚——”
林一砚的脚步一顿。
时澄月脑袋探出去,大声喊:“你想不想下来和我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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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鑫泽正为一道数学题头疼,他无心参与外头那帮假浪漫主义者矫情的风花雪月,只想在位子上参透压轴题。偏偏从下课开始,祁嘉虞就坐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非要他把中午从她手中抢来的冰淇淋还给她。
不是,这人讲不讲道理?它这会儿功夫都和胃蛋白酶打完架了,谁还给她吐出来。
真是想得出来。
“林一砚快回来了。”田鑫泽说,“你可以给他让位子了。”
祁嘉虞坐得八风不动:“他可以去四班找我们时澄月呀。”
田鑫泽拿笔戳了下她脑袋:“……你想多了,林一砚这人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该学习的时候他会学习的。”
祁嘉虞皱眉:“阴阳怪气点谁呢你?”
正好一大帮男生进来,田鑫泽拿过试卷,问:“林一砚呢?”
“玩儿去了。”
田鑫泽不敢置信,声音都夸张到变调:“你说什么?”
康旭然挠挠头,和旁边的人确认:“是和那个叫时澄月的女生去玩儿了吧。”
田鑫泽:“……”
搞什么。
他看着祁嘉虞那一脸“你看你死书呆子一个,你懂个屁啊”的得意神情,脸上顿显无语。
林一砚,这没有定力的狗东西!学习都不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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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澄月站在三楼楼梯口,静静地等林一砚下来。
他倚在楼梯的拐角处,居高临下看她。
“玩什么?”他问。
时澄月背在后头的手绕到前头,摊开的试卷挡住脸,又慢慢滑下,只露出一双被潮气裹挟到水灵灵的大眼睛。
“这张小测卷也太难了,给我讲讲吧。”
然后,她看见林一砚的表情一怔,继而又止不住发笑,他手抵着唇边,声调懒散:“原来是这种玩。”
不然他以为是哪种玩?不过,连时澄月自己都不知道刚刚为什么要叫他的名字。可那一瞬间,她就是想让他陪在自己身边。
时澄月心虚地找了一个理由:“我想去小卖部买冰淇淋。”
“好。”
直到从小卖部出来,手里拿着两支冰淇淋,时澄月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她根本就不想吃冰淇淋啊!
小卖部离大礼堂更近一些,时澄月能更加清楚地听见里头文艺汇演的声音,当时正在放一首闽南歌,时澄月听着这旋律还挺好听。
她往手上哈了一口气,想撕掉冰淇淋外壳的那层包装,但手太冷了,动作迟缓,怎么撕都撕不掉。
林一砚偏头看她在那里一顿猛操作,轻叹一口气,拿过冰淇淋,帮她撕开。
等他递给时澄月的时候,她刚要说声谢谢,脑袋上柔软的触感随之而来。
卫衣后的帽子被他顺手拎起,干脆利落地套上了她的脑袋。他的手还带着点温度,掌心跟帽子一起拂过自己脑袋顶时,她甚至能感受到额前的刘海晃了晃。
时澄月咬了口冰淇淋,把试卷塞给林一砚:“帮我看看。”
林一砚接过试卷,借着一路上的昏黄路灯,看清时澄月做错的那道题。
看着看着,他突然一笑:“辅助线也不添,你这瞎猫到底是怎么撞上死耗子的?”
时澄月凑过头去,他没在看自己不会的那道题,反而在看上面一题。
瞧这语气,明晃晃的嘲笑。
“反正我答案是对的!”她负隅顽抗。
林一砚挑眉轻哼,估计是批卷批到后期累了,廖卫峰没时间仔细看,粗略瞅一眼答案正确就打了个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