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茉上霜
“明明是堂姐给陆世子写的信!”
“那怎么是你去的?”
白知棋张口结舌。
范氏都忍不住叹气了。
白知棋自小自诩聪明,却每每耍小心机都耍的明明白白的,叫人一眼看穿。
“你阿娘没来盛京,你父亲又不着家,你如今这样我也没法子管束,明日与你父亲说了,还是尽快送你回锦源州吧。”
“我不走!”
白知棋连规矩都不顾了:
“怀恩公府也是我家,凭什么赶我走?”
白知夏淡淡道:
“凭咱们已经分家了,你的家,在锦源州。”
白知棋死死咬着嘴唇,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呢?想赶她走?想也别想!
她梗着口气愤愤与范氏见礼,就径自去了。
白知夏来请安,与范氏也说了明日去桂花林的事,也说会与陆晏会面的事。范氏只当白知夏是要解释,自没有不许的。她是生怕白知棋这般乱做坏了白知夏的名声。
因怕热,白知夏早早睡了,翌日也早早就起了。用过早膳趁着清早还算凉快,就出了门。只是才出城,就发现不远不近的,始终跟着一辆马车。
“会是谁?”
豆蔻扒着后窗户偷瞧。
茯苓与白知夏轻轻打扇,趁空也扫了一眼,白知夏笑了:
“还能是谁,自然是白茵茵了。”
“呦,她那张脸,还敢出门呢?”
她倒是想避,但只要想到白知夏出门或许便是与那些世家贵族的青年公子见面,就心痒难耐。
“随她去吧。”
反正陆晏若要与她说紧要的事,又怎么可能叫旁人听见。
西郊这片桂花林是大有名气的,只是秋季桂花开的时候才游人如织,这会儿因着暑热,人并不多。没法子采摘桂花,也只有桂花林中的那片湖能垂钓,林子里有酒馆儿,能喝桂花酒,能买到各色腌渍或晒干的桂花,也能把钓的鱼来做了菜吃。
白知夏定了一间上房预备午歇,便带着豆蔻和茯苓穿过桂花林往湖边去了。
她以为她来的足够早了,谁知才出林间小道,就见偌大一片的湖,空旷的湖边已然有人在垂钓。
坐在紫藤花架子下头的阴凉里钓鱼的,正是陆晏。
“陆世子来的倒早。”
白知夏淡淡笑着打招呼。陆晏拢了拢薄披风,也同她笑道:
“怕路上耽搁,所以昨夜就来了,在这儿住了一夜。”
陆晏的身子显然是不足以出门的,可白知夏偏定了京郊的地方,就是存了折腾陆晏的心。
他不想来全可以不来。
白知夏毫无心理负担。
小二理好鱼线挂好鱼食,把钓竿送来,白知夏接了,也不说话。
一时间湖边静谧,吹着风嗅着紫藤花香,倒真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直到白知夏那边鱼上了钩,那鱼儿出水噼噼啪啪的挣扎,搅乱了宁静。
白知夏将鱼竿往回带,陆晏自觉接了,把鱼取下来放进木桶。
“你想必知道了吧。”
打哑谜似的话,没头没脑的,偏偏白知夏应了一声:
“嗯。”
“只是想问问,若是牵连了白三老爷的话,该怎么办?”
白知夏觉着自己应该不明白的,但偏偏明白,只能假装道:
“什么?”
陆晏轻笑:
“这时候再装不明白,也迟了。”
白知夏索性收起疑惑的表情,陆晏给她挂好鱼食,她将鱼竿甩出去。陆晏又道:
“那只鸡,是张首辅幼子的心头爱物,如今落到我们府上二爷的手里,张小公子现下正急着满天下的找。陆邈贯来张扬,张小公子很快就会查到。倒是气怒之下,难免做些过激的举动,白三老爷镇日与陆邈混迹一处,怕要遭受牵连。”
“不必客气就是了。”
陆晏替她想好了理由:
“是怕牵连怀恩公府么?”
他的鱼也上了钩,他取下看了,把鱼往后递:
“这鳜鱼不错,做一道松鼠鳜鱼。”
白知夏眉头微挑,吃鱼她是最喜欢松鼠鳜鱼的。从前与陆晏一同吃饭,倘或有这道菜,饭也能多吃两口。她能断出陆晏喜欢吃的茶,陆晏自然也能看得出她喜欢吃的菜。她忽然有些恍惚,扭头去看陆晏,也恰巧陆晏回头,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默了片刻,陆晏才道:
“怎么了?”
白知夏神情冷淡,转回头:
“没什么。”
陆晏又放了鱼竿:
“我预备趁势把陆邈拘起来教训一番,若叫白三老爷撞破,可不好放过。”
白知夏心头一动,这事……就这样顺利的达成了?她神情无异道:
“无妨,陆世子一并拘了,将人交予我便是了。”
陆晏看着湖光粼粼,微微抿起唇角:
“与我想的正一样。”
话才说完,他瞥见林间小道出来一个人,她四下张望了,立刻便朝这边急急过来了。
白知夏也瞧见了,但还没等那人到近前,她就见林间小道里,又出来了几个人。
白知夏禁不住挑眉,今儿可是要热闹了呀。
“爷。”
贺笺笺柔软的声音响在耳边,身后不远处,白知棋也一脸喜色道:
“堂姐,这是与谁一同垂钓呢?你昨儿不是才与晋王府陆世子写了信相约么……”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呀大宝贝们,白天上班晚上码字,每天更新六千,晚上八点好像暂时不能固定了~~
每天晚上十点前更新吧呜呜呜呜
第三十九章 筹谋
白知棋的脸还肿着,涂了厚厚的脂粉。
这话一出,贺笺笺面色凝了凝,扭头看她。白知棋心里有些得意,凭什么白知夏四处逢源?这些盛京城的名门贵公子们,合该围着她才是!
这会儿贺笺笺一侧身倒让出路来,叫她瞧清了一直远远瞧不清的人,那股子得意顿时荡然无存,好半晌,心里越发的妒恨。
这与白知夏一同垂钓的郎君,生的也……太好了!
可妒恨也只是一瞬,她就看见旁边花架子垂阴下也有几个人在垂钓,她立刻满脸娇羞上前:
“世子爷怎么在这儿?”
这边贺笺笺也柔声心疼与陆晏道:
“爷身子伤的厉害,怎么不好好儿静养?长途跋涉的,于将养无益。”
说着还软绵绵的瞥了白知夏一眼,责备的意图很显然。但可惜了,垂钓的二人谁也不曾回头。
那边怀川已厌恶道:
“姑娘请自重!”
白知棋已泪盈盈的委屈道:
“世子爷无端端就走了,叫我回去好挨姐姐一顿骂。”
说到这儿忽想起什么,往怀川跟前凑了凑,小声道:
“世子爷,您瞧,我姐姐也在钓鱼呢。”
她指过去,怀川三人也看过去,陆晏倒没回头,只身后的鹿鸣看过来,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韩墨忽然又是一个激灵,然后只眼睛斜回来,去看白知棋。
这就是那位写信的盈盈姑娘啊。
豆蔻这时候忽然拿帕子擦了擦脸,抿嘴轻笑。白知棋忽想起什么,立刻就把眼泪憋回去了。可一看见与白知夏一同垂钓的郎君,就觉神魂颠倒!
她悄悄去看怀川,竟一点儿也没恼怒的意思,纳闷起来。
那边陆晏又有鱼上钩,他挑起鱼竿,贺笺笺忙去接,他却甩开了,落在鹿鸣手里。贺笺笺有些埋怨的看陆晏,陆晏瞧着又是一条鳜鱼,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条做汤。”
快要午时,鹿鸣带着鱼走了。陆晏这时候才道:
“昨儿送回去的东西,收到了么?”
“嗯。”
“有什么要我帮忙?”
“不用。”
白知夏冷淡的很,陆晏怅然,但面上不显。这时候从湖面刮了阵风来,陆晏蜷着手抵在唇边,低且压抑的咳嗽了两声,鹿鸣忙将药茶递过去,却被贺笺笺拦住。她笑着却不容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