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希昀
沈妆儿杏眼昏懵,打了个酒隔,揉了揉面颊,绞尽脑汁思索。
朱谦瞧她这憨懵的模样便知着实与人醉过酒,脸色黑了几分,循循善诱问,“还有谁....”
“嗯....”骨碌碌的眼珠儿转溜一圈,樱桃嘴咧开,露出笑,“十王爷....”
朱谦滋生了一腔妒意,“什么时候?”
“运河建成,剪彩那一日....”
锣鼓喧天,万众瞩目,所有宜州,南阳,襄阳,甚至是夏口与长安的世家商户均聚于此,她一人一身庄重的郡主品阶大妆,立在抽分局城楼上,将那抹绚丽的红给剪开,霎时烟花绽放,沸声盈天,百姓人山人海,宜州三千多名老老少少挂在树梢,挤在河边,为她欢呼呐喊。
她那一刻震撼极了,前世被封为皇后,心里都不曾有一丝波动,可那一日,她仿佛腾云驾雾般,要飞起来。
她是真的飞起来了。
“可惜,那一日,你不在....”她还是想让他瞧一瞧,瞧一瞧那样光彩夺目的自己,沈妆儿眼底醉意伴随着晶莹的泪,绵绵地渗入他袖衫里。
朱谦看着倚靠在他手臂颓倾的女子,心口涌上又酸又软的悸动,倾身俯首,清冽的嗓音压在她耳郭,
“我在的....”
“我看见了...”
她最美好的时候,他怎么能不在呢。
他无法言说那一日站在人群最后,立在一叶扁舟远远注目她时的心情。
当时运河上万舟齐发,而他是不经意不起眼的扁舟中第一次开划的那个。
那日,天高气爽,旌旗蔽空,而她是天地间唯一一抹无可撼动的绝色,也是他心里无法磨灭的朱砂痣。
沈妆儿不可置信,泪珠犹然挂在眼眶,
“真的?”
“真的。”
朱谦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这是一块羊脂白玉的牌子,正面刻着的正是她那日独立城楼剪彩时的景象,“这是我雕给你的,你今后贴身戴着可好?”
沈妆儿熠熠的笑,跟个得了宝贝的孩子似的,将螓首往他怀里蹭了蹭,将他那颗硬邦邦的心给蹭软了,朱谦眼神柔成一片水,将玉佩戴在她身上,抬眸,那双明艳的唇往前一凑,轻轻在他唇畔碰了碰。
那抹柔软稍纵即逝,却又久久回味在心头挥之不去。
朱谦陪着她喝酒,沈妆儿抿一口,他饮一杯。
等那红艳艳的身板倚在他怀里,彻底倒下时,朱谦泰然未醉,将人给抱起送至她房间。
她软软地赖在他怀里不肯下去,双手双脚夹在他身上,朱谦哭笑不得,俯身将她搁下,
“妆儿乖,该睡了...”天色不早,已过了二更天。
沈妆儿醉糊涂了,玉臂蜷紧他脖颈,眼神微阖,一身的酒气伴随甜软的呼吸一股子脑子往他鼻尖涌,红唇甚至往他额头贴,慢慢的往下至他鼻梁,又回到他眉心舔了舔,“不许走...”
朱谦当然不想走,只是她现在醉糊涂了,他不能欺负她。
一面任由她抱着,一面扬声唤听雨,“取醒酒汤来。”
醒酒汤早就备好了,听雨垂着眸恭敬地将食盒拧进来,雕栏与围帐挡住了她的视线,瞧不见沈妆儿什么模样,就看到朱谦半身倚在拔步床边上,仿佛在安抚姑娘,听雨只偷瞥了一眼立即垂下眸,暗暗生笑,将食盒打开,汤碗端出来,搁在拔步床外的高几,便退下了。
朱谦一只手将沈妆儿托起,一手擒住汤碗,尝了下水温,正适宜,将沈妆儿给搂起,
“妆儿乖,喝些解酒汤....”
沈妆儿闭着眼嘴唇寻到汤碗边上,咕咚咕咚大口喝下。
喝了这么多汤水,朱谦不放心让她躺下,褪鞋上榻,长臂一揽,将人搁在自己怀里,让她倚着他睡。沈妆儿在他怀里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趴在他胸膛,喝下醒酒汤片刻后,腹部好受不少,人也精神了些,只是有些不老实。
清甜的呼吸泼洒在他喉结,湿漉漉的灵尖在他身上寻找可下手之处。
朱谦看着怀里作祟的人,忍不住捏了捏她胳膊,摁住那柔软的双肩,
“妆儿,你醒醒。”
“我醒了呢...”她红唇抿得极紧,双眼睁得圆圆的,明亮地看着他,眼里的水波一汪汪地要冒出来,也要从他心尖冒出来。
朱谦眼神欲深,无可奈何哄道,“快睡...”
“好,我睡!”
沈妆儿整个人骑在他身上,将他往后一扑,螓首埋在他脖颈,“我睡着了...”
朱谦:“......”
她醉酒后怎么这么软萌可爱呢。
朱谦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动不动,等着她睡着。
好一会儿,胸膛上是没什么动静的,就在朱谦以为她真要睡着时,她忽然坐起身,一头墨发如瀑布似的滑下来,罩住她半张脸,唯露出一双明媚的眼,
“我睡不着....”她十分委屈道。
朱谦被她逗乐了,他这个人情绪一向是内敛的,尤其与她分开后,喜怒不形于色,这下却是笑得很明亮,他缓缓坐起来,双手捧着她红扑扑的面颊,
“妆儿,你到底想怎样....”
他的手掌微微有些凉意,她碰起来极为舒适,贴了一会儿,她朝他压下来,覆在他唇瓣,那双眼贴近来,倒映着万千星光,“我想这样...”
一个个字沿着唇齿往他肺腑里灌。
若还忍得住就不是男人....
朱谦喉骨剧烈地抽动几下,艰难地将身子挪开了一些,“我知道了....”
一路钳着她的唇角,细细地品尝,亲得她有些受不住了。
沈妆儿双手去捉寻他,慢慢有些清醒的意识,“殿下...殿下,你做什么....”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
他嗓音一路往下,“孤来伺候郡主....”
作者有话说:
昨天后面那小节删了(觉得不太合适),挪到今天。
其二,宝宝们,我要调整更新时间,之前要么是零点要么早上六点把我给折腾惨了,颈椎病复发,我今天加更一章,就是告诉大家,以后更新在白天,写完就更,大概是中午左右,不完全确定,另外,正文快完结了,想看什么番外可以打个招呼哦,爱你们。
第70章
细细密密的酥//流一阵又一阵滑遍全身, 海潮滚滚,沈妆儿双手垂了下又忍不住颤抖着。
她浑浑噩噩的,不知是醉意, 还是做梦, 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连那个人也是。
翌日天亮,她昏昏懵懵睁开眼, 秋阳炫目,长长的光线投在床榻, 渡上绚烂的色彩,她险些睁不开眼, 下意识动了动身子,一抹酸软后知后觉袭来,沈妆儿一阵呆滞。
昨夜的画面在脑海里滚过,每一下碰触都似挑起了她最敏锐的神经,不可置信他会那么做,随着回想, 那触感似乎又涌了上来, 面颊渗出一层粉嫩嫩的红,全身麻透了,仿佛到现在脚底还在发软。
那是一种极致的爱抚,令她生出无与伦比的喜悦, 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对她的珍视。
沈妆儿羞耻地将自己埋入被褥里。
模模糊糊听到床外有动静,肯定是听雨见她醒来, 打水进来给她净面, 果然听见铜盆搁在洗脸架上的声音, 还发出噔的一声响, 听雨做事虽然比不上留荷细心,倒也不会这般毛手毛脚。
正从被褥里探出一个头,一只手轻轻掀开床帘,如水的视线落在她脸颊。
四目相对。
是他!
沈妆儿木了一下,仿佛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蒙入被子。
她现在根本没法正视朱谦。
虽是一晃而过,朱谦还是看清了那张俏红的小脸,红扑扑的,如同粉桃。
他在床沿坐了下来,她身子拱入被褥里,形成一道起伏的山峦,还时不时蠕动几下,跟个虫儿似的,他拍了拍她翘起的弧度,带着笑意,
“日上三竿,该要起床了...”
沈妆儿蒙了片刻,心想,这样显得镇不住场子,于是立即重新坐起身,皱着细眉盯着朱谦,“你怎么在这?”语气带着质问,却不曾发觉眼尾红艳艳的,
朱谦看了她一眼,面上被秀发胡乱粘着,抬手替她将头发撩开,露出一张俏脸,平静道,“我来伺候郡主起居。”
沈妆儿听了这话又想起他昨晚的“伺候”,捧了捧羞赧的脸颊,气鼓鼓瞪了他一眼,
他是怎么做到不动声色,仿佛什么事都没法发生的。
不行,他一个“始作俑者”脸皮厚如城墙,她凭什么心虚。
清了清嗓子,应了一声,沈妆儿掀开被褥下床。
朱谦还当真给她端水递帕,伺候她漱口,净房与内室之间隔了一座三开的紫檀屏风,因是环形的建筑,哪一处都有阳光投进来,沈妆儿洗了一把脸,接过他的帕子擦拭干净,又将帕子递给他,朱谦接过帕子捏在手里,发现她眼角还残有些水珠,便用帕子掖了掖,无死角的脸凑了过来,浓密的黑睫几乎一动不动,认真又专注地望着她,眼神极深,仿佛只消看他一眼,就要被他吸进去。
沈妆儿鬼使神差,忽然就抱住了他。
朱谦身子僵了僵,将帕子扔至一边,将她往怀里搂了搂,轻声道,
“怎么了?”
沈妆儿贴着他厚实的胸膛往上,踮了踮脚,想要够到他的肩,她个子明明算高挑的,到了他跟前便不够看,朱谦察觉到她的动作,稍稍俯身,让她下颚能压在他肩骨,又瞬势搂住她腰身,将她身子往上提了提,寻了个二人都很舒适的姿势。
嗓音同时在她耳畔响起,
“伺候的还满意吗?”声音极是清越,带着磁性。
沈妆儿下巴一顿,差点从他肩骨滑下来。
权当他在问今日的事,“嗯,勉勉强强过关...”沈妆儿强装镇定,脚跟踩下来,将他推开。
上方传来朱谦低低的笑声,紧接着又听他说,
“那我再接再厉。”
沈妆儿正要往换衣间走,猛地听到这么一句话,差点撞在门框上。
东南面的主人间连着五间是打通的。
从净室出来,与寝室之间隔了一个小间,用碧纱橱隔开,里面摆了大大小小三四个柜子,置放的都是沈妆儿的衣物,她脸皮还没厚到要朱谦伺候她换衣裳的地步,将他挡在外面,
“我自己来...”
寻了一件茜色的长裙,一件香妃红的对襟长褙,乌发未挽铺在后背,提着裙摆出来,俏生生立在他跟前,“好看吗?”
几缕光线投进来,杏眼雪肤,不施粉黛,岁月总是极为优待她,快四年了,她气色养得越发好,整个人水灵灵的,散发着鲜活的朝气,还跟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似的。
朱谦一时望出了神,被那狐狸般的眼神一勾,心堪堪软了大半个,双手覆在她面颊,轻轻将那碎发往耳后一拨,目光缱绻在她脸上流连,贴着她眉心吻了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