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溪裙
隐雨:“还要流多久的血?”
林碗:“大概七天吧。”她经期向来比较久一点。
坐在床旁的芙蕾雅皱起?眉,唏嘘:“要这么久啊……”
隐雨轻轻抚摸林碗脖颈处的伤痕,每次总以为她够脆弱了,结果下?一次都会纠正他的认知。
每个月要连续流七天血的生物,再加上之前几天还流过血……
“会死吗?”他淡声问。
林碗刚想嗤笑?他,但?很快又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肃然端正道?,“这几天不?好好静养的话可?能?会。”天杀的她不?想再跟怪物搏斗了。
隐雨掀起?眼皮端详了一眼她的表情,知道?她大概在骗他,但?还是顺着她的意思说:“嗯,那这几天好好静养,不?带你出去了。”
林碗尽力忍住自己心花怒放劫后余生的狂喜表情,只?是眉梢轻轻动?了动?。
芙蕾雅看着两人,问隐雨,“她的这些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隐雨毫无遮掩很自然的说:“她太弱太胆小了,这几天带她去训练了下?。”
“怎么训练的?”
“抓了几头蓬兰螳螂,烈比斯牛,还有鬣毛灰狼让她打。”
什么?
芙蕾雅呼出一口气?,没?想到林碗受伤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忍无可?忍地暴怒了,“你要她变强干什么?我们紫罗兰部族是有危险所以需要她有自保能?力吗?还是食物不?够,需要她去狩猎?!”
“不?是因为这个。”
隐雨完全没?在意芙蕾雅的怒气?,转过头认真说,“是因为我喜欢强一点的宠物。”
“你不?喜欢那就把她还给柏特或者菲尔汀!”
隐雨摇头,“不?行。”
芙蕾雅长老对隐雨无话可?说。
她很想让隐雨把人家还回去,但?是她知道?这名冷血种不?会听她这位长老的话,就算她强令他放林碗回去也没?用。
她眼不?见心不?烦的说,“你去外面打点水来,我给她擦擦。”
“好。”
隐雨倒是很干脆的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林碗跟芙蕾雅长老两人。
芙蕾雅长老面色复杂地望着林碗,她遏制住了想要抚摸她脑袋的欲望,缓了声音轻声安慰道?:“孩子再忍几天,等柏特回来就好了。”
林碗心头蓦然一动?,睁大眼睛,“您知道?柏特什么时候回来吗?”
芙蕾雅长老摇头,“抱歉,我不?知道?,但?他一定?会尽快回来。”
林碗失望:“那我能?问问,他这趟出远门是去做什么吗?”
芙蕾雅没?想到柏特连这个也没?跟林碗说,叹了口气?道?,“他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失控伤害你,所以去找遏制暴戾种特制的方法了。”
什么?
林碗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当即愣住了。
她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回想起?柏特两次失控的场景。
第一次她见到时他从林中发?泄杀戮欲归来,他两条手臂血管狰狞,指甲尖利,浑身浴血地站在草地上,就像个刚杀戮完的恶魔,让她发?怵胆寒。
第二次是在暴雨夜的水潭里,她看不?见他的模样,只?知道?他失控了,他在抱着她苦苦压抑撕碎一切的毁灭欲,而她却连淤青都没?被捏出一道?。
林碗垂睫。
之前她确实?因为他的两次失控而害怕,觉得他这种情况比超雄综合症还要可?怕,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远离,避免被误伤。
但?她没?想到他比她更怕误伤了她,竟然为了她去寻找压制暴戾种的方法。
即使芙蕾雅不?说她也知道?压制暴戾种特性的方法不?好找,因为如果好找的话之前早就找到了。
这方法或者物品要不?就是极其难找希望渺茫,要不?就是非常危险。
林碗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那位白毛主子的盛世美颜。
如果在地球,那么好看的少年会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以及狂热追捧的对象。
低着头睁开眼睛,她视线恍惚地落在自己的手指上。
那里有一道?三天前落痂后留下?的细小白疤还没?来得及褪去。
柏特回来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绝对会非常、非常生气?……因为,他好像把她当宝贝一样的珍惜。
林碗手指蜷缩,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酸涩。
隐雨端着盆水回来了,像是没?注意到屋内的氛围似的,神色如常的将水盆递给芙蕾雅。
等芙蕾雅将林碗身上结块的血迹擦干净后,他说,“我带她回去了。”
芙蕾雅生怕林碗再被折腾,提议道?,“她现?在情况不?好,我这边更适合她静养,你把她留在这吧,这几天我会照顾她。”
“不?用,我相信她这些天坚强了些,不?在您这边静养也没?事。”
隐雨看向林碗。
林碗坐在床上低着头不?说话,眼圈却红了。
她不?能?说话,一说话就会泄露哭腔,成年人不?喜欢在别人面前泄露自己的软弱。
隐雨眸色微沉,弯腰将人抱走了。
林碗一路神色郁郁地被带到隐雨的石屋,一个字都没?有说,直到被放到那张颅骨搭建的床上时,才终于回神。
“我这几天得好好休养,你的床太硌了,我睡不?好,睡不?好的话可?能?会死,我想睡地上。”
林碗抬了抬胳膊,给他展示了下?自己被压出来的淤青。
雪白纤瘦的胳膊上的那抹青色淤痕格外明显。
隐雨看了那道?淤青半瞬,让自己的奴隶搬张新床进来。
隐雨只?有一名奴隶,林碗辨认不?出那奴隶是什么种族,高?大又沉默寡言,安静得像个影子,但?无论是烹饪食物还是打扫卫生都是一把好手。
那奴隶效率很高?的搬来一张极柔软的大床。这床用蛛丝绷成,躺上去又柔韧又软乎,被安放在颅骨床边缘,两张床拼接起?来,宽大得就像个大通铺。
林碗当即从颅骨床上翻滚过去,很是满意这张新床的舒适程度。
小腹因为她的动?作一涨,林碗感觉到一阵潮涌,她脸色一变起?身看了看,发?现?底下?的兽皮毯被她的血弄脏了。
“我不?想把床弄脏,想制作一些流血期能?用的东西,你可?以给我些材料吗?”她不?好意思地对隐雨说。
隐雨把奴隶叫进来,让她把需要的东西告诉他。
林碗要了几匹干净的布,煮沸晾晒过的棉花,以及针线。
下?午,林碗就坐在自己的新床上缝制卫生巾,她花了一天时间给自己缝卫生巾,直接缝成了安心裤的形状,棉花塞得厚厚的,她试验过,不?论怎么翻滚都不?怕侧漏。
这些‘安心裤’都是极奢侈的一次性用品,她不?想给隐雨节省,决定?用过就丢。
在林碗窝在床上缝制‘安心裤’的时候,隐雨也待在石屋内,她在削颅骨,骨刀的刀刃磨在坚硬的颅骨上,有时发?出片雪般的舒适声音,有时会发?出玻璃摩擦黑板的刺耳声音。
“第三天了。”
他轻轻把颅骨上刮下?来的骨粉吹掉,轻声道?。
“什么第三天了?”林碗把一堆安心裤丢到一旁,不?想做了。
隐雨叹服:“你真的连续流了三天血。”
林碗哈了一声,“你当我之前骗你的吗?”
隐雨:“我只?是不?可?思议,你这么弱小又每个月要流七天血,竟然能?一直活到现?在。”
林碗烦死了他嫌她弱,“不?仅能?活到现?在,还能?活到八十岁!”
“嗯。”
隐雨微笑?起?来,“寿命很长。”
不?知道?为什么,林碗总觉得他这笑?容有点渗人,转移话题:“你还能?活多久啊?”
“大概三、四年吧。”长发?少年不?在意的道?。
林碗也预料到他不?会活太久。
柏特那么年轻却只?有五年好活,隐雨看起?来比柏特要年长些,预期寿命应该也会更短。
隐雨黑漆漆的眼眸望着她:“你在想什么,是希望我早点死还是在同情我?”
林碗为了避免踩雷,很狡猾的把这个问题打了回去:“那你希望我在想什么?”
隐雨:“我希望你两样都别想。”
他用平淡的语调说出了令林碗毛骨悚然的话,“因为在我死之前,会先把你制作成骨架,然后抱着你一起?死。”
林碗打了个颤,提醒自己不?跟变态讲话。
这个颅骨癖脑子不?正常的。
她又问奴隶要了猫毛,然后开始自娱自乐的玩戳戳乐。
安心裤卫生巾她这几天做太多不?想做了,这里没?手机好玩,没?小说可?看,在床上只?能?做做手工活打发?时间。
石屋里。
林碗坐在床上低着头捏着骨针,像个容嬷嬷似的,不?停地对着猫毛戳啊戳,眼神专心,脸颊微鼓。
隐雨坐在窗旁,用骨匕轻轻地削一颗不?知道?什么生物的颅骨,逐渐把它修成更完美的形状,长发?垂腰,侧影唯美。
每当一颗颅骨削好后,他会抬头看一眼床上的人,再拿另一颗。
一开始屋内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而且是个拥有特殊吸引力的人,他是有点不?适应的,甚至烦的想丢出去。
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屋子中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
林碗在姨妈快要结束的时候,把自己的戳戳乐成品完工了。
她用猫毛做了只?白猫出来。
她不?知道?柏特没?化形之前是什么品种,据说这里的化形种化了形好像就不?能?再变成猫的形态了,柏特又很小就化形了,所以她做了一只?纯白的幼猫。
那是一只?高?傲的蔑视一切的安哥拉幼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