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溪裙
它随意地坐在地上,抬爪子轻舔自己的爪背,眼皮懒懒掀起?,宝石做的湛蓝色眼睛从浓密的白睫处望过来,桀骜不?驯的气?质扑面而来,神态有八分像柏特。
还没?等林碗欣赏完,一只?骨指修长的手捧过这只?羊毛毡猫。
欣赏了会这栩栩如生的羊毛毡工艺品,隐雨说:“再做只?黑色的猫。”
林碗顿时一幅我好累的样子瘫倒在床上,“我不?想再做了,我好困,好累,肚子不?舒服。”这些天相处下?来她在隐雨面前越来越随意了。
“不?做就毁了它。”
隐雨眯起?眼睛一根手指头懒懒戳在白猫脑袋上,威胁似的顶了顶。
“……”
“好,做做做!”
林碗忍气?吞声的从床上爬起?。
幼稚!
她要做只?最丑的黑猫出来!
林碗不?爽地捏着团黑色猫毛愤愤戳起?来,暴躁的样子跟刚才做白猫公仔时截然不?同。
她想,等白毛主子回来后一定?会痛殴他的,想象着隐雨被揍得凄凄惨惨,像只?破布娃娃的模样,她心情才舒畅了。
林碗不?知道?的是,柏特确实?已经在归来的途中了。
第44章 第 44 章
林碗没想?到自己会足足在石屋里躺七天, 这‘静养’是够‘静’了,静得她都快长蘑菇了。
拥着兽皮毯,林碗在柔软的蛛丝绷床上转了个身, 目光越过躺在身旁的人,投注在石屋的黑木大门?上。
这扇门?是前几天新装上的。
继柏特的石屋安装了大门?后, 隐雨的屋子也喜提大门?, 不仅有门?, 连带窗户也安上了。
林碗在枕头?上调整了下姿势, 视线往上移。新装的窗用的是一?种彩色半透明的矿石, 清晨的光照进来?后也变得五彩斑斓的, 很?是绚丽。
那道彩色光束穿过空气, 在昏暗的石屋中和尘屑一?起形成了丁达尔效应,有一?缕正照在了隐雨静谧的侧脸上。
玉质的脸颊上映着一?团彩色光晕,蒙蒙的生着光辉,衬得他的脸好看得有些不像真人。
林碗看了一?会, 觉得这么一?张脸配一?个变态,实?在是可惜了。
她调整了下姿势。
柏特睡觉喜欢把她按在自己怀里,而隐雨喜欢把自己埋在她怀里, 相同?的是两?人的手臂都会绕过她的腰,把她圈到自己的可控范围内。
其实?之前睡觉时?他的手都是虚搭在她身上,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每次醒来?后都发现自己被搂着。
并且两?人又开?始睡同?一?张床。
之前他们一?个睡硬邦邦的颅骨床,一?个睡柔软的蛛丝绷床, 两?人泾渭分明。
可现在这位颅骨爱好者大概是体验过柔软的床睡得有多舒服,再不想?睡自己凹凸不平的颅骨床了, 不仅不再睡回去,还把那张颅骨床给拆了, 底下用来?垫床的各种不知?名生物的颅骨改成堆放在床旁边。
睡觉时?各种空洞洞的眼骨望着他们,那叫个阴森森。
林碗一?开?始被它们看得都做噩梦,后来?才好一?些,内心只希望自己不要那么不幸,别被旁边的变态给弄死,变成这么多藏品中的一?个。
丝丝缕缕的凉风从身后拂来?,带来?阵阵凉爽。
这段时?间唯一?让她觉得满意的,就是长在床旁边的一?颗半人高的冰蓝色草了。
这颗外?形奇异的草在不停挥动着全身六片大叶子,卖力地为他们送来?凉风。
这颗神奇的草叫冰扇草,是吃肉的,只要投喂它一?只兔子,它就能任劳任怨地给你打一?一?整晚的扇,劳动力十分的廉价。
由于这颗植物浑身很?冰,所以打过来?的风也是凉的,在夏天十分舒服,拥有空调扇般的神奇效果。
这么好的夏日神器本?该人手一?个,但这种神奇植物比较麻烦的是,它是扎根在冰上的,如果把它种在正常土壤上,没几分钟就会枯萎。
夏天找冰的难度可想?而知?,也不知?道隐雨从哪弄来?的那么多冰给冰扇草用,现在这颗草就被一?块大冰块养着。
也幸好有这颗冰扇草,如果没有它,她天天这么躺大概都捂出?痱子了。
林碗乱七八糟地想?东想?西消磨时?间。
从窗户照进来?的那束彩虹光,随着时?间慢慢挪移到了隐雨的眼皮上。林碗注意到后很?坏心眼地把自己挪开?一?点,让光更多的照到他的眼皮上,然后在旁边静看着,等着他被照醒。
怀里的隐雨闭着眼睛。
他的睫毛是很?直的那种,没有一?点弧度,这种睫毛睁开?眼时?显得厌世冷漠,闭上眼时?却又显得很?乖。
他的眼尾有一?点自然的粉色,这点粉意加上这睫毛让他在入睡时?显得美丽柔弱又无害。
如果光看这副睡颜,谁都无法想?象这么个人醒来?后是个冷血变态。
被光照着眼皮大概五秒钟,鸦黑的睫毛抖了抖,对方眼皮撑开?,露出?的纯黑色的带着迷茫潮意的双眸。
林碗这才假好心的抬起手,替他遮住了那道射过来?的彩色光束。
隐雨在她怀里抬起头?,睁眼看了她一?会,似乎脑子还没清醒。
反而是林碗被这死神看得有点条件反射的头?皮发紧,下意识地放下手,说,“早啊。”
隐雨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他才从她的腰际收回手,看起来?醒了。
林碗松了口气,在床上坐了起来?,视线望向门?外?,想?出?门?的心蠢蠢欲动,“我经期结束了,今天我可以出?门?了吧?”
她宁可再跟各种怪物搏杀,也不想?再闷在家里了,她要透气,她要去外?面逛,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关在家里太久闷疯了的二哈。
没了林碗的遮挡,那束彩虹光照在了隐雨的眼睛上。
他闭了闭眼,然后也撑着手懒懒坐骑。
黑发瀑布般的顺着脊背倾泻流下,睡了一?晚也丝毫不打结,发质好到让林碗都嫉妒。
林碗余光瞄着,有些好奇这头?发的手感怎么样,然后她也真的上手去摸了,手绕到后面只悄悄摸了下发尾。
果然绸缎般顺滑,摸上去凉丝丝的。
隐雨侧眸:“?”
林碗立刻佯装无事的收回手。
隐雨:“不流血了?”
嗓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懒意,微微显得低哑。
林碗:“嗯。”
隐雨:“我看看。”
看看,看什么?
林碗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隐雨已经低下头?,冷白如玉的手指掀开?了她的睡裙,指尖勾住了她的内裤边缘。
“……”
“!!!”
林碗瞬间惊得两?只手都死死按住他的手背。
“你干什么啊!”
隐雨低眸看了眼她握着自己的两?只手。
她的手温度比他要高很?多,冷血种的体温比寻常化形种要低很?多,怕冷不怕热,喜温不喜寒,这种温热柔软贴着的感觉不赖。
“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流血了。”
林碗暴躁了,语气变得更急促:“看什么看,我还会骗你怎么的,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说完去掰他的手。
但是如果隐雨不愿意,就算拿个龙门?吊来?,大概那只手也是掰不起来?的。
于是不管林碗怎么挣扎,她还是像一?只被按在掌心的兔子似的被褪下了最后一?层衣物。
她颤抖僵硬了一?会,不敢看这幅画面,颓然倒了下去,用双手遮住了眼睛,整个人在轻轻颤抖。
门?窗封闭的昏暗的石屋内,蛛丝织就的光滑黑色床单上,少?女静静地躺着胸脯激烈起伏。
因为刚刚那番激烈的挣扎,她的脸颊上泛着明显的红晕,头?发凌乱地堆叠在枕头?上,那道彩虹光移到了她遮住眼睛的手背上。
她难堪地侧过了头?。
“你能不能学会尊重人!”林碗捂着眼睛受不了地低喊。
“尊重?”
入耳的声音微有疑惑。
“你介意的话我也可以给你看。”
“……”
林碗呼吸一?梗,感觉自己要吐血了。
为什么这个人耍流氓可以耍的这么纯真无邪!
床边的冰扇草仿佛觉得她热,几片蒲扇大的蓝色叶子扇的幅度更大了些,吹得赤着的小腿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昏暗的房间内,林碗侧过头?时?绷起的脖颈线条,洁白细腻的如同?栀子花瓣。隐雨的视线在上面凝了一?眼,才慢慢地低下视线继续检查。
林碗深呼吸几口气。
就当妇科医生检查好了,也没什么,把这里当成医院,这个冷血种是名冷冰冰的医生。
这么想?着林碗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突然,意外?的触感让她整个人像鱼一?样弹了起来?,蹬腿就是一?脚,结结实?实?地往他的鼻梁踹,踹过后还不解恨,卧起来?手肘猛地转动,对准他的脸狠甩了一?耳光。
啪的一?声,声音响亮。
他居然用手碰了!
被踹了一?脚还甩了一?记耳光的隐雨掀起眼皮,黑漆漆双眸望着她,语声很?平静,“胆子变大了。”
瞬间,在古树集市那个被掏心的黑心摊主的画面,以及灰奴被割头?的画面惨白的涌入脑海,林碗指尖颤抖了一?下。
怒火汹汹的眼睛低下,她沉默下来?,脚跟抵着床铺往后爬了一?点,偏过头?去不敢跟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