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墨歌
第448章 今不过是你与陛下成婚第二日，得空了？
在朝堂上杀伐果断的帝王对唐婉悠的言辞感到颇为困惑：“在悠悠看来，婚后难道仍要相敬如宾，没有半分亲近才好么？”
陆时渊自然懂的唐婉悠所说的正人君子指的是什么，在婚前，他对唐婉悠发乎情止乎礼，不曾有所僭越。
哪怕只有两人独处时，他就连多看她一眼，也不敢过分明目张胆，在唐婉悠看来，这便是正人君子。可如今两人成亲，相处的方式自然与以往不同。
“不好。”唐婉悠认真地摇摇头，她吐槽归吐槽，可她才不想与陆时渊墨守成规地相处。
同为夫妻，若处处都以礼束缚，就连相处也要端着规矩，未免太枯燥无味了些。
那还算什么夫妻？倒更像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却不想干的两个客中人。
“悠悠与朕想的一样便好，朕恨不能与你亲近些、更亲近些，才不要只大眼瞪小眼地相对而坐。”
陆时渊将怀中之人抱得更紧了些，唐婉悠的身量小，陆时渊还高她一个头。
他的怀抱，正好能将唐婉悠整个人圈进怀中。重生后唐婉悠时常会做恶梦，每当被这样抱着，便觉得很是安心。
唐婉悠往陆时渊的怀里钻了钻，想想也是，既是夫妻之间，还要当什么正人君子？
次日，齐国递来文书，说有前来拜访大梁之意。一国有新帝登基，邻国或是交好的国家都会献上贺礼或是出使拜访。
可齐国在这个节骨眼上递来拜帖，目的不会这么简单，齐国国力将将能与大梁分庭抗礼，此行，是为了探一探新帝的实力。
文书一抵达大梁，陆时渊一早就召集大臣议事，离开凤仪宫前让唐婉悠不必等他回来再用午膳。
“齐国，偏是这个时候要来。”唐婉悠翻着手里的医书，一句话没能看得进去。
陆玉卓前往齐国和亲，如今已过去有一年之久，齐国此番来访，只怕没什么好事。
在前世，她的记忆并未走到这个时间点，是以之后会发生什么，她无法预料。
“娘娘若觉得实在烦心，不如去太医院找郭太医说说话？娘娘进宫以来还未去见过郭太医呢。”
落秋见主子心事重重，思索良久，主子进宫，宫里没几个可说得上话的。
洛贵太妃自然疼爱主子，然贵太妃身为长辈，两人坐在一块总有些拘谨，那么就只剩郭太医。
“是了，本宫还未见过师父，正好。”唐婉悠放下手里的医书，想了想还是将医书带上。
“快，这个时辰还太医院那边想来正好得空。”唐婉悠披上斗篷就急匆匆往外走。
“娘娘您慢些！奴婢让人先去抬步辇来。”落秋担心唐婉悠跌倒，小跑着紧跟上去。
唐婉悠头也不回地冲落秋摆了摆手：“难得可以走动，用不着步辇。”
在宫里，无论去哪都可以传矫撵，唐婉悠不喜欢，还不如自己走来得轻快。
唐婉悠从凤仪宫到太医院，足足走了将尽半个时辰，可唐婉悠觉得有趣，一路走得飞快。
一路上宫人们手忙脚乱地向皇后行礼，但凡唐婉悠走过的地方，都跪倒一片宫人。
“师父！”唐婉悠前脚踏进太医院，冷不防迎面对上她的太医都被吓得不轻。
“微臣拜见皇后娘娘！”众人没想到皇后会忽然造访太医院，忙慌之中急忙行礼。
唐婉悠烦躁地摆手示意他们起身，这一路过来，跪她的人已足够多：“我……郭太医在何处？”
太医院终归是太医院，就连空气中弥漫着的都是药味，各类药的气味混杂，虽浓郁，但不难闻。
“郭太医在太医院后头单独的药房内，今早说有什么药要钻研，到这会子还未出来。”为首的太医颤颤巍巍回话。
唐婉悠点点头，也不想在这惹得他们不自在，抬步向药房方向走去。
此刻药房内，郭平才熬坏一坛子药，这会子自个跟自个发脾气。
“又失败了！到底是哪里不对，药的配比分明没有问题。”郭平将药罐中熬坏的药倒出来，气急败坏地骂骂咧咧。
“师父，您在熬什么药呢？天底下竟然还有药能难得住您，真是稀奇。”
唐婉悠笑着从院墙的隔窗后探出头来，郭平见了她面露喜色，丢下手里的药罐擦了擦手：“乖徒儿？你怎么得空来？今不过是你与陛下成婚第二日，得空了？”
郭平笑得不怀好意，朝唐婉悠挑了挑眉，这不正经的模样，真是一点没变。
“师父！”唐婉悠瞪了郭平一眼，来到他方才倾倒药渣的树下，“您最近在忙着研究什么新药？”
她拨弄着药渣，发现药材的药性多是为人续气的，而且药材用得都十分名贵。
“还不是……”郭平重重地叹了口气，才要说什么，一名太医就着急忙慌跑过来。
“郭太医！大事不好……参见皇后娘娘！”那太医跑进来，正好回话，见到唐婉悠被吓得一个趔趄。
郭平先一步将人扶住，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出了什么事？”
“靖亲王妃病危！人眼见着就要不行了，您快过去看看！”小太医被吓得面色发白，一股脑将要说的话回明。
“乖徒儿，快将药箱带上。”郭平神情一禀，转头对唐婉悠道。
两人在平安医馆坐诊时，便十分默契，此刻话到嘴边，下意识脱口而出。
“为师糊涂了，乖徒儿你先回凤仪宫去，等师父忙完再去见你。”
郭平急匆匆回药房背上药箱就要走，唐婉悠紧跟在他身后：“师父，徒儿跟您去。”
“也好。”郭平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但在平安医馆时，两人打配合，远比太医院的人要更默契，何况唐婉悠是自己带出来的，指不定能忙的上忙。
一行人行色匆匆赶往靖亲王妃的寝殿，赶到殿外就听见陆时景怒不可遏的怒斥声：“无用的饭桶！若她不能活下来，本王定一剑将你们都杀了！”
男人怒斥完跪在地上两股颤颤的太医，愤然摔了桌上的物件。
第449章 皇后的所有反应，都很有意思
“王爷！郭太医来了！”跟在郭平身后的小太医急忙先开口，好安抚陆时景的情绪。
得知郭平赶到，陆时景阴沉的面色终于有所缓和：“快请。”
郭平快步进殿，陆时景本想说什么，看到他身后跟进来的唐婉悠时变了脸色。
靖亲王妃情况不容乐观，出气多，进气少，整个人瘦地身上没有多少肉，脸更是苍白地可怕。她的状态，比唐婉悠初次见到她的时候还要更为糟糕。
“药已经喂王妃服下了么？”郭平打开药箱，拿出针灸的银针。
唐婉悠轻车熟路接过来，帮郭平将银针先用烛火消毒。
“已经服下了，王妃一盏茶功夫前忽然咳血，之后呼吸就不大好，小的听着脉搏有渐弱之势。”
小太医回话很是机敏，唐婉悠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亏他不怕陆时景能吃人的眼神。
跪在地上的太医有口难言，靖亲王妃体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他们只能极力救治，但到底医术有限。
只有郭平能应对一二，倘若没有郭平提前留下来的丸药，只怕靖亲王妃这时候都撑不到。
郭平点点头，接过唐婉悠递来的银针，唐婉悠看向屋内站着的人，拧眉道：“除王爷外，只留一位伺候的宫人即可，其他人都退出去。”
人太多挤在室内，气味混浊，反而对病人不好。
陆时景看了唐婉悠一眼，眸光微闪，但很快目光便落在靖亲王妃身上，没再看唐婉悠。
唐婉悠到底与郭平一同坐诊过一段时日，师徒二人配合起来得心应手，可尽管如此，还是花费一个时辰才稳住靖亲王妃的生命体征。
“王妃底子本就弱，要根治怕是不能够，但王妃有气喘之证，这最是麻烦，一不小心引起咳嗽的症状，就会咳血。”
唐婉悠翻看着靖亲王妃的脉案，才看了前面几页，就已经开始头疼。
就靖亲王妃的身体，说是玻璃人也不为过，一碰倒就会摔得稀碎。
其实靖亲王妃身上的病症，但只是一样都很棘手，但尚可钻研医治之法。
这多种病症夹杂在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微不足道的小毛病，都有可能取她性命。
靖亲王妃这本脉案，只要是略懂医术的，只看一眼就能得出结论，那便是记档上所记之人，是个短命的。
“素日里还得养得更精细些，要处处注意，尤其不能呛着，王爷真挂心王妃，还请多注意才是，我给王爷一张药方……”
唐婉悠仿佛又回到在平安医馆的时候，拿起桌上的羊毫就要写方子，说完最后一句才反应过来。
“对不住，本宫习惯了……”唐婉悠将笔递给郭平，不好意思地对陆时景笑了笑。
说完唐婉悠更觉得别扭，自己与陆时景本就交恶，对他这般客气做什么？
郭平飞快写下一张方子，交给太医院的人去取药：“王爷，微臣先去给王妃熬药的药房看看，徒儿你……”
这时候郭平忙得两脚不着地，就连话都没功夫与唐婉悠说，有些犹豫地看向她。
“师父您先去忙，徒儿还有事想向您请教，左右有空闲，徒儿等您就是。”唐婉悠笑着让郭平不必挂心自己。
郭平记得她来时带着一本医书，这边的事最多再忙上一个时辰，想想就点了点头。
待郭平去了熬药的药房，唐婉悠不宜与陆时景共处，便到外殿坐等。
“本王知晓你师承郭太医，不过还真没想到你的医术远比本王想象中的还要高明。”陆时景安排宫人看好李氏，破天荒地到外殿与唐婉悠说话。
“高明谈不上，本宫所学的甚至不及师父的万分之一。”唐婉悠淡淡地对他点了点头。
她在医理上的造诣，说天赋谈不上，不过是将上一世所学用在这一世。
唐婉悠的食指漫无目的地在医书上滑动：“本宫还以为，你对本宫恨之入骨，至少我们再次见面，不该是这般心平气和。”
唐婉悠瞥了陆时景一眼，他这人睚眦必报，在她这栽了跟头，岂有不报复的道理。
但恰是因为这一眼，唐婉悠很快发现不对，陆时景的面色，太过正常！他的肌底透着血色，面色红润，声音沉稳，他身上被她下了毒，根本就不应该如此。
“你？”
唐婉悠站起身，手中的医书险些没拿稳，陆时景难不成深藏不露至此？竟能解她的毒？
“本王发现，皇后的所有反应，都很有意思，能让人看上一整日也不觉得腻。”
唐婉悠不虞地收回目光，眼神多在此人身上停留一刻，她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
“王爷，你的发妻才挣扎着活下来，此刻躺在内殿不省人事，本宫劝你积积口德。”
她话音刚落，陆时景脸上的笑意一瞬消失不见，眉间阴鸷浮现，看起来冷得很。
唐婉悠心下了然，倒不怕他，如她所料，要惹怒陆时景，只需提一嘴他的王妃即可。
之前她还不确定，毕竟陆时景对靖亲王妃的态度委实冷淡。方才那番言辞，是她有意为之，是想试一试陆时景，不过她的猜测没错，果然一提他的王妃他就炸毛。
“皇后既然有话想问，为何不明言？不就是想知道，本王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
陆时景不甘被唐婉悠拿捏，冷笑一声反唇相讥，唐婉悠对这个问题确实感兴趣，神情冷淡地看向他，等他的回答。据她猜测，陆时景应当不会医术。
她学习医理有一段时日，对药气的感知分外敏锐，她在陆时景身上嗅不到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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