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神探 第184章

作者:轻侯 标签: 甜文 爽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以后多多指教,十一姐。”三福双眉压低,心中满是感慨。

一起出生入死,也有过试探和竞争,风雨里走过,如今站在阳光满屋的办公室里,依然要继续并肩走下去。

大家击拳,握手。

未来也是一样,奉行那八个字:共同学习,共同成长吧。

家怡也没忘记坐在角落看着大家的徐少威,“今天中午也庆祝你加入B组。”

“十一姐。”徐少威站起身,从办公室最内角落的新办公桌后站起身,走到大家身边,仍有些拘束,但也尝试朝所有人笑,争取融入,也争取接纳。

“以后少摸枪,多沉着。少点冲动,多些三思而后行吧。”家怡拍拍他腰侧,让他放松,也示意他不要老绷着神经守着他那把枪。

“Yes,madam!”徐少威在她拍他枪套时,的确有些不适,但还是忍住了任她拍,并板正站好答复她的训导。

家怡点点头。

刘嘉明看着两人有来有往,忍不住也站起身,同样敬礼应声:“Yes,madam.”

Gary便也学着并足站军姿,敬礼大声道:“Yes,madam.”

九叔、三福便也跟着先后敬礼。

家怡心潮澎湃,环伺四周,向每人点头示意。

从这一日起,她的身份变了,这一礼她受着,大家工作时的安危、未来等责任便也要担起。

挺起不算格外厚实,却同样可靠的胸膛,她微微仰起头,迎着光,做好了迎接更多挑战的准备。

深呼吸。

易沙展,未来一定要做得更好。

第156章 再见

入冬时节的香江仍可有近30度高温,太阳一照观感如夏日。

一通电话、一个传呼简讯,不到半个小时,亲朋好友便围炉共聚。

冬日里开着冷气吃火锅,是香江才有的民间传统。等不得春夏来临,怕热的香江人坐在冷气可轰倒楼宇的小小铺屋中,面朝热蒸气、背覆凉风,蒸腾得一屋鲜香和热雾,才是好友团聚最令人欲罢不能的好气氛。

但家怡好怕今后这样的气氛会有缺失,再没有方sir和madam邱,B组的聚餐还称得上‘团圆’吗?

送别方镇岳和邱素珊的路上,家怡悄悄抹了把眼泪,下车时掩去离愁,仍以笑脸相向。

今日岳哥和madam与其他4名督察一道乘机飞跃十几个小时去伦敦进修,到上路时邱素珊才告知大家,她已拿到调令,去O记给白眉鹰王当下属,接下来会负责一个秘密任务,可能是缉毒,也可能是反黑,总之是秘密要案。

Madam保密能力实在一流,在此之前谁也没嗅到她要调离的分毫预兆。

一时间,到机场送别两位长官去进修,并送别方sir从此离开B组的行程,忽然就变成了送别两位长官一道离开B组。

今后B组会来新长官,孩儿们要与新长官磨合吗?会不会开启寄人篱下的生活?

离愁和对未来的忧虑化成两团大乌云压顶,大家情绪都沉甸甸的,心里要落雨呢。

车库里,大家陆陆续续下车,各个成了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没精打采。

机场好像总是一个承载离愁的场所,来送别和将远行的人神情都相似,一张欲哭无泪悲伤面具戴在每个人脸上,于是,千人都有了这一面。

在机场入口,大家一一与方sir和邱素珊道别。

轮到家怡和方镇岳道别时,她藏起自己的担忧,只仰着头祝岳哥一路平安,等他们进修回来后,再请岳哥吃饭,跟岳哥求教英国的先进技术。

方镇岳却从她眼中捕捉到不安,单肩挎着包,另一手深深揣在裤兜里,才能忍住不去捞摸她。

“新督察是从投诉科调过来的,年轻时也在一线打拼过。不用管对方是什么个性什么脾气,你们只管做你们的事,破案捉凶,其他一概不用担心。”

“Yes,sir.”家怡用力点头。

岳哥真是个好人,要出国进修了,心里还惦记着他们。

“不要觉得他是督察,就一定比你厉害,也不要因为某个人是总裁老板,就一定很聪明很有能力。

“这个社会很复杂,规则之下更多的是潜规则。家世、背景、金钱等等都可以混淆规则,打破规则。

“居上位者未必是真权威。

“所以,不要百分百相信长官和掌权得势者,要更相信这里。”

说着,方镇岳点了点易家怡的脑壳。

“知道了,岳哥。”家怡揉了揉被他点过的地方,肃然点头。

“嗯。利用这些规则,观察这个规则,成就自己的梦想,达成自己的蓝图。”方镇岳说罢,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朝着她跨了半步,伸臂半揽了下她肩膀,才又退后站回远处,向她点头示意,与她道别。

“乱讲什么啊?人家新督察还没到岗,就给人家挖坑,让十一不要尽信啊?哪有你这样的。”邱素珊刚跟九叔讲了两句,转头就听到方镇岳在教家怡叛逆。

香江警察警训里明明白白写着要遵从长官一切命令,绝对服从了,方镇岳倒好,在这里教坏孩子。

拍拍家怡肩膀,邱素珊爽朗道:

“好好跟着新督察,不要学方sir那么一身反骨哇,我相信你是好探员,下一步等你升督察啦。”

“Thank you,madam.”家怡点头应声,眼睛又不自觉往岳哥脸上飘。

方镇岳朝着他挑眉耸肩,歪头示意她可以折返了。

于是大家互道bye bye,暂做分别。

转过身,家怡揉了揉眼睛,发现方镇岳穿得仍是她给他买的那件衬衫。

泪水还没流出来,就被笑容取代。

岳哥该不会是收到这件衬衫后,再也没穿过其他衣裳了吧?

他这是要穿着它,走过人生每一段路,带着它,看过人生每一桩风景吗?

方镇岳的背影越来越远,家怡很慢很慢地眨了下眼,心中默默道:小衬衫就要去看伦敦了,请一路平安,快快回来吧。

第157章 【这章吓人】鲜记叉烧包最闻名

入冬后的香江,即便白日里很燥热,入夜也会变得寒凉。

如果下一场雨,气温更会骤降许多度。

方阎王飞离香江当天下午,香江也成了伦敦,阴雨霾霾不见朗日。

油麻地不过一公里的距离上便有十几条街区,不大的一片区域密密匝匝建造着无数楼宇邨屋,抬头只见高楼大厦横平竖直的边界切割出的一小方天空。如今被乌云大雨笼罩,本就压抑的气氛更甚。

人们只好仅埋头匆匆走自己的路,奔赴目的地,不去抬头,不去关注自己所处的方寸是否过于狭窄。

熟客揣着期待路过鲜记冰室,想尝一笼热腾腾的叉烧包,在这阴雨天里混个热肚热胃。哪知今日鲜记休息一日进货修整,只好悻悻然北转,走着走着便去到易记,麻婆豆腐也无,倒可以来一份砂锅羊肉面,热气腾腾同样驱寒暖胃,食得过瘾。

熟客与易家栋聊得很热络了,便也不忌讳,提起鲜记都有话讲。

易老板并不贬低同行,虽然自觉鲜记其他菜品做得不如自己,但对鲜记的叉烧包却很是赞许。

他曾经去过鲜记探店,窥见鲜记后厨,单是做叉烧的器具锅灶等就很是不凡,显然老板是在这一味上下了狠功夫的。

熟客也抱持同样观点,甚至跟易家栋约了改日一道去鲜记尝叉烧包。

……

夜幕降临,本就因为阴雨而黯淡的天色彻底如墨般黑沉。

霓虹依次点亮,在天穹暗幕上投出一层彩光,也在柏油路上的积水中投影出倒立的五彩灯群。天地间层层叠叠尽是曲管招牌的耀目灯光,交错编织出迷幻世界般光怪陆离的空间。

但繁盛如斯的香江,也有光照不到的地方。

贴着歇业一天告示的鲜记冰室内暗洞洞未亮灯,街道上的光能照亮它前堂厅,却照不见后厨和铺面相连的两间卧房与一方天井小院。

堂厅里椅子全部倒摆在方桌上,整洁如每日闭店收工后模样。

店老板大脚强和老婆都是勤快又爱干净的人,家里无论是人多杂乱的前堂还是最容易沾染油污的后厨,都整洁如新,这全仰赖两人每天起早贪黑的打理。早起是为筹备这一天的营生,贪黑是为清理掉这一日积的油垢尘污。365天日日如此,才造就了这间号称全香江最干净的冰室。

除去‘干净’二字特色外,最被人称道的当然还是鲜记的叉烧包。

叉烧要用半肥瘦肉最佳,这样明火烧烤后才多汁鲜美而不会过干过柴。

烤之前更是要提前用生抽、蒜蓉、麦芽糖、南乳、五香粉和酒等提前腌制入味,烤时还要在猪肉外涂抹饴糖,这样才能封住肉汁和油脂,又使甜味烤熏入肉,最终烤成外皮焦酥、内里多汁鲜软的顶级叉烧。

之后将叉烧切成小粒,加入最为鲜美提味的蚝油等调料熬制的芡汁,搅拌成馅。

用上等北方面粉,熟练的手法将面团揉压至软硬适中,发酵到位后捏成雀笼型。

蒸熟后叉烧包顶部捏褶处会自然裂开,变成一种像装了馅的开花馒头一样的点心,这就是叉烧包了。

大脚强夫妇最匠心制作的便是一蒸笼一蒸笼的叉烧包,保证每个都在水准之上,包包令客人满意。

这些叉烧包是中年夫妇全身心劳作的投影,也是帮助他们积累财富过上好日子的密宝。原本夫妇俩只想着将自己做叉烧包几十年积累的经验、书写的秘籍食谱传给独生女,奈何女儿学习成绩太好,未来并不想继承这家冰室,夫妻俩这才动了收徒心思。

千挑万选终于找中一位聪明又忠厚的青年,认真好学,天赋惊人,又勤恳能干,实在是个好人选。

今天鲜记冰室里虽然没有往日利落劳作的老板夫妇身影,黑暗中却还有他们招的好学徒黄祥杰在忙碌。

即便是黑暗的环境,但毕竟是在这里劳作近1年的人,闭着眼也不会撞到桌。

黄祥杰跪伏在地,擦拭着溅落四处的暗色液体。擦试过,投洗干净抹布后再重新擦拭,如此往复,直到将厨房擦拭如新,不负‘最干净冰室’的名头。

他站起身,正对上面前超大超长案板上摆着的骨肉。

在来鲜记学徒前,他就是猪肉档帮忙的一把开肉好手。猪肉要如何分,猪骨要如何拆,哪一块儿肉硬,哪一块儿肉肥,如数家珍。

面前这些肉块儿、排骨和内脏被他专业拆摆,哪里最适合爆炒,哪里最适合做叉烧,都分得明明白白。

他丢开抹布,伸手擦摸过这些肉块肉条。

暗洞洞的厨房忽然发出竭力压抑的呜呜声,在此刻的静室中显得凄婉又诡异。

黄祥杰像忽然想起什么般转身,摸过案板上一把剁骨刀,他转身慢步走向转角洗菜台。

被高楼层层遮挡仍隐约倾泄下来的模糊光晕,无法照清室内情景,却勾勒出男人朦胧如黑雾般的身形。

他面墙站立,垂在身侧的右手中握着沉甸甸的刀,低着头仿佛在打量什么。

好半晌仍一动不动,黑雾般的身影又像是迷路的厉鬼,被一面墙挡住去路,正毫无意义的面壁。

也许下一瞬他便会穿墙而走……偏偏没有。

方才呜呜的声音在他靠近洗手台时戛然而止,几分钟后似乎终于再忍耐不住,恐惧和崩溃情绪山洪般爆发,含糊却竭力地呜咽愈演愈烈。

黄祥杰忽然蹲身,对上呜咽声的源头。

靠坐在洗手台下的年轻女人,手脚被绑,嘴巴用脏抹布塞紧,长发纷乱,面上涕泪横流,十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