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冷漠山
“有人自荐想当我后妈。”小九撇撇嘴,表情老大不屑。
“什么?”杨伊伊刷地站了起来,心情再维持不了淡定,催促道:“季白,你快说说。”
“就那个赵团长的小姨子,说你成天不在家,咱家冷锅冷灶的,都惨啊,她说她会做许多好吃的,保证让我每天都吃得香喷喷。”小九歪着小脑袋回想一下:“哦,还往咱家送过食物呢。”
其实还三番两次地邀请他去她家吃饭,但都被小九没给好脸色拒绝了。
他妈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就是哪天他妈要和他老子分开了,他也铁定跟着他妈走,怎么可能会想要个后妈?那个女人脑子有毛病。
“你们要了食物吗?”杨伊伊急问。
“莫旅长说不要,她强给,然后就被莫旅长当着她的面把食物都喂鸡了。”小九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再然后,她就哭着走了。”
家里大家都喜欢吃鸡,反正有院子,杨伊伊就总养着,还时常把小九小时候对鸡稀罕的事拿出来取乐。
小九听到自己不仅稀罕鸡,想抱着睡觉,甚至连鸡屎都稀罕,不嫌臭地去摸,就臊得慌。
“莫旅长不让我告诉你。”小九拉着妈妈的手,让她保证:“你可千万不能让莫旅长事后找我麻烦。”
不然那恶霸又该让他多跑几分钟了,跑步可是好累的,小九觉得自己人不老,但心已被他亲爸磨老了。
“妈保证!”杨伊伊郑重其事道:“莫旅长要敢找你麻烦,妈就让他单独睡一屋去。”
这是很严重的惩罚,小九放心了。
晚点莫郁宁下班时,就发现媳妇对儿子亲昵非凡,却对他爱理不理。
趁媳妇去洗澡的时间,莫郁宁拎儿子去了他的小房间,质问:“你对你妈说了什么?”
小九大声地哼了一下,有了尚方宝剑,他才不会怕他,“你问妈去,妈说了,你要是敢找我麻烦,就让你自己睡一屋。”
他这老子恨不得时刻粘着他妈,一点都不独立,肯定不愿分房睡的,哪像他,三岁多就被逼自己独立一屋了。
莫郁宁眼神凌厉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微弱的弧度:“你妈总有不在的时候。”
小九小身子抖了一下,耳朵尖,听到外面有声响了,立马大喊:“妈,莫旅长现在就开始威胁我了。”
话音一落,就传来杨伊伊怒气冲冲的回答:“莫郁宁,你是不是想今晚就自己睡?”
莫郁宁也哼了一下,给了小九一个“你等着瞧”的眼神,转身走了。
小九不怕死地在后头道:“莫旅长,当心我继续告状。”
我可是向妈妈告状的小能手,小九老自豪了。
月亮逐渐升高,屋外只剩下虫鸣,再听不到各家热闹家常声音时,就该是睡觉的时候了,而睡觉之时,岂不是最好的算账之时?
杨伊伊放下手头的书,清了清嗓子,问:“莫旅长,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说什么,那刘青青无缘无故缠上来,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的?”小九该告的状都告了,就只剩下这个,莫郁宁不用想都知道媳妇不理人是因为这个女人的事。
他挠了一下头,心里烦躁,怎么老是碰到这种破事?
“哦,这名字叫得可真好听。”杨伊伊阴阳怪气了一句,她就7天没看住,又招惹上女人了,心里怎么都不得劲。
郁宁看了眼她酸了吧唧的表情,莫名升起了些愉悦:“不叫名字,就叫刘毛病好了。我同赵团长说了,他那边在安排人送她走。”
不送走再缠上来的话,就别怪他给他穿小鞋了,自己接了小姨子过来自己看不住,怪谁?反正他职位比他高。
杨伊伊听到男人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气顺了一点,可没全消:“这次是送走,下次要是来一个身份比你高的,我看你怎么办?”
要是再像当初那样,来个童淼或什么淼的,她可不想奉陪了,老是给他处理烂桃花,烦死了。
莫郁宁无辜又委屈,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明儿,你就在我脸上刻上我有媳妇四个字吧。”
杨伊伊被他这句话逗笑了,把椅子挪到他跟前,摸上了他的脸。以前常年训练皮肤有些糙,这两年升了旅长之后,不用经常去外面风吹日晒了,摸起来触感细腻了许多,一点不像30多岁老男人的样子。
反而眉眼间时光的沉淀让这张脸更有味道,历久弥新,看着就让人沉迷其中。
“我是应该给你刻上字,让你老是招桃花。”杨伊伊叹了口气,无奈道:“但谁让我也舍不得这张脸呢,虽然麻烦了一点,也只能认了。”
这样想来,也怪不得那些前仆后继一心想抢她男人的女人,大概都是花痴色胚一个,同她一样。
“那你以后别离开那么久,仔细把我看好了。”男人拿下她的手,像不经意一样提议:“7天还是太久了,5天怎么样?”
“……”这趁机提要求的小心机样,杨伊伊克制不住去咬了一口他的下巴,“7天已经是最少的了,毕竟是我的店铺,我不能撒手不管。”
“哦。”小要求没被满足,莫郁宁有点小失望,看来他这张脸的魅力估计还是不够大。
桃花之事算揭过,杨伊伊气顺了些,把在京北市遇到谢婉言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然后紧盯着男人问道:“你觉得世界上会有人拥有前世的记忆吗?”
莫郁宁见她眸色中有她自己可能都察觉不到的慌乱,凑上去轻吻了她的眉眼,安抚道:“别怕,你的情况和她不同。”
杨伊伊听了觉得心底最深的地方忽然刮过了一阵微风,温和地不带一点冷意,把上头点点黑点全都带走了,从此以后,她在他那里就是真正无秘密的人了。
不知为何,就有种要流泪的冲动,她把自己埋进男人的胸膛,任鼻尖被他身上清冷的气息包围着,每次这样,就感到无比的安心。
等泪意憋了回去,她抬头道:“她说的那个春晚活动,应该是以后众所周知的活动,也应该马上就要发生了,不出预料,她估计知道很多未来的事。”
最后杨伊伊想了想,加了一句:“如果你们部队有需要,可以从她身上打探一些事。”
莫郁宁点头,对预知未来的事没有狂热之情,反而有些不以为然:“看吧,我会让人留意她,如果有合适的契机的话。”
一个拥有两辈子的记忆财富,但依然善妒稳不住性子,几句话就被人识破的人,她本身的格局必然是很小的,能提供的信息价值有限,说实在的,莫郁宁不太看得上。
而且也不能保证上辈子会发生的事,这辈子就会发生,一个利用不好,反而损害更大。
把要说的说完,莫郁宁把人带到了床上,“媳妇,该睡觉了。”
杨伊伊确实有点困了,初秋夜晚有点凉,她刚拉上被子,就见男人转身去把灯熄灭了。
今夜月圆,月光像薄纱一样从没拉紧的窗户照了进来,能看到男人从门口灯闸处缓缓踱步过来,清清冷冷又似乎挂着一抹温柔笑意。
一步两步,步伐像踩着她心脏的节拍,杨伊伊不由得脸上发烫,色心起,睡意消了大半,赶紧扭头不去看他。
男人好似看出她的窘迫脸热,轻轻笑了出声,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像是被放大了许多倍,杨伊伊忍不住耳朵酥麻,刚想挠一下,发现身上一重,手来不及动作就被人抓着举到了头顶。
“媳妇,该到你表示表示的时间了。”
“我记得我没答应你。”杨伊伊想起白天某人要表示的话,嘴硬道:“你威胁季白,我还没把你赶去自己单睡呢。”
这种时候提起那个臭小子,莫郁宁冷哼一声,贴着她耳朵恶狠狠吐气:“这种时候,只能看着我,想着我,不准提别人。”
“霸道鬼!”杨伊伊在黑暗中翻了他一个大白眼,难怪老是被儿子抱怨,“我困了,要睡了。”
“今晚别睡了。”莫郁宁低头咬了一口她的嘴唇,沉声道:“在你每次离家归来当晚,都该有这个觉悟才对。”
谁要有这种觉悟?杨伊伊还想继续抗争一下,可男人的呼吸陡然间重了许多,喷洒在她脖子上,痒得厉害,想去抓,却发现手还被桎梏着。
只见他低头继续嗅着吮吸着,力道控得很轻,轻得像空中蹁跹的羽毛,明明不该有什么感觉,但从颈边蔓延开的痒意,却让她整个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连声音也是抖的:“你……放开我的手。”
莫郁宁满意地笑了声,抬头舔上她眼角溢出的湿润,这才放开她,摸出床头藏着的布包,拿出里头的一片,递到她嘴边,小声诱惑道:“咬开,帮我戴上。”
月亮不知何时爬到了另一边,窗边的月光被浓厚的夜吞噬,夜籁人却不静,杨伊伊有些失神地摸着男人汗湿胸膛上离心脏只剩几厘米的大疤,在他再次沉下身来的时候,忽然问道:“还痛不痛?”
男人嗓音嘶哑,语气却有些撒娇:“你多摸摸,就不痛了。”
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回来后,昏迷了3天人才醒了过来,第一眼就只看到守在床前的她,眼睛又红又浮肿,像可爱的水蜜桃。
然而她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却不可爱:“你再不醒,我就打算带着季白改嫁了。”
他只来得及轻轻给她擦拭了眼泪,连想说一句“不可以”都说不出,又再次昏了过去。
那年年底本来就可以去京北市做生意,但她只让白小杨过去,让他先过去卖酸梅汤,而她足足在家里陪了他两年,今年年初才开始去京北市做起了药膳的生意。
那两年,他总经常看到她睡梦中被噩梦惊醒,流了满脸的泪,那眼泪让他心脏疼得都快要窒息了,最后还是她语气轻快地安慰:“莫旅长,用一个大窟窿,换个旅长,这波咱血赚了。”
她好像永远知道怎么样让他更爱她,爱到失去自我。
就像此刻,她道:“我亲亲它,你会不会舒服点?”
说着,杨伊伊直起酸软的腰身,贴过去,小心印上历经两年依然狰狞可怖的伤疤。
像是再多用一点力道,就会把他弄痛一样的小心。
莫郁宁忍不住把手指穿插进她有些被汗浸湿的头发,继续小声撒娇道:“还有点痛,要亲得更久一点才行。”
回应他的是她更细致更轻柔的舔吻,夜还深,离天明还远着呢,他们有的是时间。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