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舟遥遥
那男人?会有这么?好?心?
陆知晚眸光闪了闪,忽又记起他昨夜给自己送醒酒汤的事。
难道说一个年过去,狗男人?突然转性,决定?当个人?了?
思及此处,她精神一振,笑着与夏禾道:“陛下如此体?贴我,我也?该投桃报李才是。今日前廷大朝会结束,他归来定?然累了。走吧,咱们回丽风殿去,让小厨房做些补身的汤水,对了,你给我按摩放松的那几招挺舒服的,待会儿也?教教我。”
夏禾听后,满口?答应:“好?,奴婢回去就教主子,保管您能捏得?陛下舒舒服服。”
新年第一日总是有些许多事要忙。
不?知不?觉,日头落了山,暮紫凝着天边。
不?等萧景廷传召,今日的陆知晚就主动提着糕点汤水出现在养心殿。
余明江看着她出现在殿前时,还惊了一惊,等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行礼:“老?奴拜见昭妃娘娘,昭妃娘娘新年安康,万事顺意。”
陆知晚心情不?错,莞尔回道:“余总管新禧安康,平安如意。”
“老?奴借娘娘吉言。”余明江感激地拜了拜,再看陆知晚身后宫人?提着的食盒:“昭妃娘娘,这是?”
陆知晚道:“这不?是知晓陛下忙了整日,特地给他送些补汤。”
“补汤?”
余明江目光有些复杂,先朝殿内看了眼,又转过头对陆知晚道,“昭妃娘娘恕罪,陛下今日不?见人?——”
不?知是不?是陆知晚的错觉,总感觉余明江这声说得?格外响亮。
她不?解拧眉:“陛下为何不?见人??”
余明江:“陛下如何想?的,老?奴不?敢妄自揣测。他这般吩咐,老?奴便这般传令。”
稍顿,他声音又陡然拔高好?几个调:“昭妃娘娘您还是走吧,免得?惹陛下不?高兴——”
陆知晚:“……?”
怎么?新的一年,余总管反倒变得?奇奇怪怪?
不?过余总管既这样说了,陆知晚也?不?好?为难他个当差的,何况萧景廷不?想?见人?,也?许有他自己的理由,自己上赶着见也?没意思。
“那好?吧,我回去了。”陆知晚颔首,再看那些补汤:“这汤炖了一下午,很补的,有劳余总管送给陛下?”
余明江又高起嗓门:“哎哟,昭妃娘娘您回去吧,别说您辛辛苦苦炖了一下午的补汤,现在就是那天上的龙胆凤髓,陛下也?不?想?要呐——”
陆知晚:“……”
好?奇怪。
不?论是余总管,还是养心殿内那未曾露面的男人?……本来以为新的一年总算变得?正常了,现下看来,这是病情更重了。
陆知晚:“行吧,那我带回去自己喝。”
余总管又是一声高音,“老?奴恭送昭妃娘娘,雪天路滑,娘娘您当心——”
陆知晚:“……”余总管这是打?算改行当男高音了。
心下腹诽一句,她在宫人?的搀扶下转身离去。
不?曾想?才走下十七级台阶,身后忽传来一阵急急唤声:“昭妃娘娘留步。”
陆知晚脚步一顿,满脸困惑扭过头。
余明江脸上堆着笑:“陛下许您进去了。”
第4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金殿内暖意融融, 灯火辉煌。
虽然早不是第一次来养心?殿,陆知晚却如同头次般,略显局促地问着余明江:“余总管, 你给我透个底,陛下他今天到底怎么?了?可是今日正旦大朝会, 哪个不开眼的臣工招惹他了?”
听得这话?,余明江脚步顿住,意味深长看了陆知晚一眼,笑意讪讪:“娘娘,这话?您待会儿可别在陛下跟前问。”
陆知晚:“为何??”
余明江:“………”
到底是谁惹得陛下不愉,您心?里没点数吗?
昨日夜里侧殿到底发生了什么?, 竟然气得陛下在寒风雪地里冻了快半个时辰!
当然,这话?余明江只敢在心?里想想,面上只一副恭顺模样:“娘娘, 陛下心?绪不佳, 提起朝廷的事?只会叫他愈发心?烦。等会儿您送了补汤, 与陛下多说几句好话?,千万别与他顶嘴便是。”
陆知晚心?道, 她在那男人面前何?曾顶嘴过,最多是在心?里骂骂他。
“多谢余总管提醒, 我会注意些。”
“娘娘客气。”
说话?间,俩人行至内殿。
鎏金兽形香炉间青烟袅袅,灯火明亮的长榻旁,身着玄色宽大长袍的萧景廷盘腿坐在榻边, 面前的紫檀木桌案堆着高高一沓庆贺的折子, 他手握朱笔,听得脚步声, 也?不曾抬眼半分。
余明江见状,清了清嗓子,温声提醒:“陛下,昭妃娘娘到了。”
案前之人置若罔闻,仍是俯首翻阅奏折。
陆知晚:“………”
「故意的,这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看着烛影下他线条凌厉的侧颜,陆知晚衣袖间的手指捏了捏紧,她提起一口气,转身接过小太监手中的漆红雕花食盒,又笑着与余明江道:“余总管,你先下去吧,陛下这有?我伺候。”
余明江见她这游刃有?余的口吻,忙应着:“是。”
弓着腰刚要退下,榻边传来一道的冷硬的嗓音:“朕许你退下了?”
余明江一怔。
陆知晚也?愣了下,循声看去。
方才还?忙于批折子的男人总算舍得抬头,朝她这边看来——
尽管他的目光并未落在她身上,而是径直越过她,定定看向余明江。
“大伴儿是老糊涂了,忘了朕才是你的主子。”
这话?实在不客气。
哪怕知道陛下这是在指桑骂槐,余明江也?连忙请罪,诚惶诚恐:“还?请陛下恕罪……”
「……这男人到底是怎么?了,这样大的火气。」
陆知晚便是再迟钝,也?意识到萧景廷这无名邪火是朝自己来的。
再看余总管一把年纪还?替自己分担火气,也?生出几分惭愧,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主动走上前:“陛下,是臣妾自作主张让余总管退下,您若要罚,就罚臣妾吧。”
这话?总算换来萧景廷一个冷冷清清的眼神。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以为你不用受罚么??
陆知晚眼睫颤了两?下,心?下懊悔不迭。
「早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今天就不该过来……这不是送上门挨骂吗。」
窗外似又落起风雪,呼啸敲击着窗棂,愈发显得金殿内死水般的静寂。
良久,榻边男人才再次开口:“大伴儿,你退下。”
余明江如释重负:“谢陛下。”
他脚步蹒跚退下,临走前还?不忘给陆知晚投去个“您多保重”的目光。
陆知晚:“………”
「怎么?办,余总管一走,气氛好像更尴尬了。」
「救救我救救我,该说点什么?打破僵局。」
她大脑飞速运转,再看榻边男人面无表情?地坐在榻边,周身散发着浓浓的低气压,似是她不开口去哄,他就会一直这样冷下去。
还?真是个活祖宗!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陆知晚小心?翼翼上前,语气放得轻软:“今日是大年初一,大过年的应当高兴些才是。”
萧景廷看着她缓步走来。
新年的缘故,她今日穿了件簇新的烟粉色绣合欢花的缎面短袄,下配着件玉色泥金襦裙,乌发如云,那一整套精致的红宝石头面,衬得她艳若桃李,光艳逼人。
经过一个秋天的养膘,她脸颊也?圆了些,白嫩嫩软乎乎,瞧着比夏日添了几分风韵。
这叫他不禁想起昨日夜里,她醉倒在床上的模样。
枝头成熟的水蜜桃般,白里透红,水灵灵的,惹得人想咬上一口。
他的确是咬了。
可她却睡着了。
萧景廷脸色不禁又沉了两?份,等陆知晚伸手要来拉他衣袖时,他直接躲开。
陆知晚:“……?”
「我去,袖子都不给牵了?这到底什么?情?况。」
「昨晚宴会前还?好好的,宴会之后……难道宴会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她绞尽脑汁努力回想着,除了那个断断续续的春//梦,再无其他印象。
忽然,她想起一种?可能——
「难道我昨晚酒后吐真言,把平时积攒的怨气都骂出来了?」
这个猜测叫她小脸白了三分,再看萧景廷那黑涔涔的目光,愈发坐实心?中这个猜测,艰难咽了下口水。
“陛…陛下,昨夜臣妾喝醉了,若是有?任何?冒犯失言,还?请陛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担待!”
她真心?实意认着错,双膝屈着,心?想他若不答应,她就给他跪下磕两?个。大过年的,就当给他拜年了。
萧景廷黑眸垂下,只见她脑袋埋得极低,烟粉色衣领后,隐约现出一段雪白纤细的颈子。
定睛细看,还?有?一抹浅浅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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