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在夫君登基前 第239章

作者:袖侧 标签: 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重生 穿越重生

  小梅快手快脚地收拾了,退出去。

  只在出去之前,她回眸又看了一眼。

  将军的身上,有许多欢爱痕迹。

  脖颈上一处红痕,尤其显眼。

  小梅惊心。

  什么人,什么人能给他留下这些痕迹?

  什么人能让将军放下执念。

  将军对那个女人执着到了要守贞的程度。

  她原是觉得不能理解的。世间只有女子为男子守贞,哪有男子为女子守贞的。

  到后来,她无法做到,心生恨意的时候,才懂了。

  原来这无关乎男子、女子。

  只关乎上位者和下位者。

  下位者没有筹码,守贞便成了表达的筹码。

  只世间大多是男子上位女子下位,于是女子守贞蔚然成风,男子守贞惊世骇俗。

  可将军与她不一样啊。

  命运压下来,权力压下来,她根本无法相抗,只能颤抖着顺从。

  每次回到府中,都不敢抬眼看将军。

  将军知道一切。

  将军只冷冷地看着她。

  将军想杀她。

  将军又舍不得。

  那张脸,救了她的命,又害了她的命。

  小梅缓缓带上了净房的门,将烟气袅袅都关在了里面。

  没人能强迫将军,诱惑将军。

  她试过的,差点就死了。

  所以,只能是那个人。

  只能是,将军日思夜想,在梦里,在醉时都唤着的那个女人。

  今生,全都不一样了。

  在门扉合闭之前,小梅抬起眼,从缝隙里看了她的将军一眼。

  将军夙愿得偿,满足了吗?

  满足了吗?

  段锦睁开眼,盯着水面。

  怎么可能呢。

  人自诞生于天地间,便以贪心力压了世间其他一切生灵。

  一个执念满足了,便有新的执念诞生,人的贪婪,永无止境。

  此才是,人心。

  庆功宴之后几日,大家都没见着女帝。

  谁也不知道女帝在哪里。

  最后,还是三郎找到了叶碎金。

  在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太庙。

  如今登基大典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太庙也已经被打扫一新。待过几日祭告了之后,就要将叶氏祖先请进来。

  只现在,太庙还空着。

  三郎推门进来的时候,甚至感觉有些阴森。

  空荡荡的殿中,叶碎金坐在蒲团上,独饮。

  三郎过去笑道:“以后再在这里喝酒,小心二伯托梦揍你。”

  哪有在祖宗牌位前酗酒的,这是梦里找打。

  叶碎金笑了,非但不知悔改,还递了一只酒杯给三郎:“一起呀。”

  挨揍当然要兄妹一起扛。

  再说现在祖宗们还没请进来呢。

  三郎欣然应邀,与她共饮。

  兄妹二人对着空空的木案、木架喝酒。

  三郎感慨:“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叶碎金问:“三兄,你做好准备当宗室了吗?”

  三郎叹息,怅然道:“南征没我的份了是吧?”

  前魏有许多弊病,宗室权大,节度使割据,宦官乱朝。

  以叶碎金对权力的执着,和她的手腕,显然不会犯与前朝相同的错误。

  待她登基,叶氏便成宗室,叶碎金对军权控制得如此严密,必然不会再让宗室掌兵。

  “我怎么也得捞个王,才不亏吧。”三郎笑道。

  叶碎金也笑:“叔叔们都是亲王,兄弟们有军功的是亲王,无军功的是郡王。”

  三郎饮下杯中酒:“好。”

  二人起身,欲要离去。

  在迈出门槛前,叶碎金回身看去。

  三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斜射的阳光里尘埃飞舞,木架一层一层,空荡荡,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可在叶碎金的视野里,看到的全是牌位。

  叶长钧,叶长铭,叶长霖,叶长修,叶长诣。

  她视线到哪里,哪个牌位就如烟一般消失。

  最后,叶碎金转身。

  木架空空。

  叶碎金迈出了门槛,有侍从从外面关上了大门。

  一国之庙,高而深,森而寒,静待着未来,被填满的一天。

  正旦,女帝登基。

第170章 新立

  新年正旦之日, 中原王登基称帝。

  看似匆忙,其实并不匆忙。

  早在叶碎金入主京城称王的时候,这一切就已经在准备中了。

  登基大典, 举办得从从容容, 威严肃穆, 庄重辉煌。

  北方,终又新立一国。

  文臣呈上来的国号之选,叶碎金没有犹豫地选择了“穆”。

  是的, 仍然是穆。

  这本就是,叶碎金选中的。

  前世是, 今生也是。

  大穆, 是叶碎金的大穆。

  大典之上,叶碎金服衮衣,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宗彝、藻、火、粉米、黼、黻十二章穿在身。戴冠冕,天圆地方十二旒。

  这一世, 不是翟衣。

  也没有人会再穿翟衣。

  于礼,不该直视天颜。

  但当礼成之时, 百官都忍不住抬起眼去看皇帝。

  皇帝代代有,女帝不常见。

  十二旒映得玉面生华, 十二章衮衣庄严不可侵,女帝美而威,贵而伟。

  视线扫过来, 凛凛然, 压得众人都低下头躬起身。

  段锦也躬下身去。

  内心感到迷茫。

  丹陛上的女帝, 与那一夜的人, 似是同一个人, 又不似同一个人。

  如此割裂。

  女帝登基的第二日, 宫城里就开始实行新的门规。

  从前皇宫是皇宫又不是皇宫。从建筑上说,它是皇宫。但从功能和规矩上说,它其实与从前的节度使府没什么区别。

  有一定身份的人都可以出入。